元嘉呵呵一笑，“什么。”
林止懒懒看着她，语气却十分认真。
“你如果真的铁了心要报仇，就不会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元峥一定会死，像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沾染王位统领子民，不会有人拥戴他。既不被拥戴，也没有王印，他的资本与此刻的你相比，差不了多少。”然而元嘉怎会想不到。
他帮她，是为大燕，为她，也为自己。
曾几何时，信任交心与否对他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他孑然一身，早就将性命置之度外。选择与决定，但求问心无愧。
“元嘉”，林止道，“我所做的都是我自己选的，与他人，与你，都无关。但你的确让我意外，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会不要。”
原来他都知道了。
也是，堂堂大燕将军，他又不是傻的。
元嘉心中那块枯萎的地方似乎重新生了根发了芽，丧失了的温暖栖息之地在这一刻划了回来，失踪的安乐一点点复原了。
她真的犹豫过，但她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满足大多数人期望的，她反复挣扎而择出的这个最安心的决定。
她已经错了一次，错信了人。
不该再错了。
日落西沉，冬季的白日总是短暂的。
元嘉盯着案上那盏金色的烛火，热烈温暖的令人心安，也令人不舍。
“王女，该走了。”
月奴走到她身旁。
是啊，是时候了。
烛火应风而灭，地面两个人影随着合上的门渐渐隐去。
该出发去云中郡了。
苏绾绾从栖梧轩走出来，见春娘立在马车前面。她气色见好，不似中毒那几日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已经好了”，春娘上前扶她，“奴婢来伺候姑娘。”
就这样？
苏绾绾看了她一眼，“你解了毒才几日，我已经让人给你另外准备了马车，不必来服侍我了。舟车劳顿，你注意休养。”
“是啊。”
安宁郡主走过来，“珠儿，你和春娘一辆马车，你来照顾春娘。”
“是。”
珠儿是安宁郡主留下来的丫头，其他的全部放出去了。
“可是姑娘无人服侍。”
春娘犹豫。
“谁说的”，安宁郡主语气暧昧，“她有人服侍。”
春娘后知后觉，告退跟珠儿上马车去了。
“咳咳。”
林止耳力强，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
顾明廷正巧从另一侧走出来，手里抱了件红色的斗篷，是苏绾绾的。
应了那句有人服侍。
“你瞧什么？”
顾明廷挑了挑眉。
“没什么”，林止中肯道，“颜色好看。”
“嗯，绾绾喜欢。”
他从皇城给她捎来的，苏绾绾最喜欢穿这件红色。
“只有你记得绾绾喜欢什么了。”
林止与他一起走出去。
顾明廷连她喜欢的衣裳都记得，可见细心。
“她应该无忧无虑，锦衣玉食。丞相府倒了，我还在。她顾不到的，我帮她顾。”
就算他一番苦心罢，苏绾绾不是依附他人的性情，否则他这么大个人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当没他一样的奔来奔去了。
“当然了，绾绾这么好”，林止笑了笑，“珍惜啊。”
“是啊。”
顾明廷自门口不远处停下来，意味深长道，“林将军，珍惜。”
林止，“…”
“三姑娘，顾世子究竟是怎么喜欢你的？而且对你这么细心”，安宁郡主缠着苏绾绾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你教教我罢。”
苏绾绾目瞪口呆，这个安宁郡主不仅对林止没有死心，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她哪来有什么秘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