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月黎围着沙雕林立的园子啧啧称奇。
“这才一日呢!唉呀!小祖宗,你不要到处乱跑碰坏了老夫的宝贝!”
㫥老头完全慌了神,整颗心都悬在上窜下跳地万彩心身上。
“唉呀!㫥爷爷,你造这园子不就是为了让大家玩的嘛!你老拘着我,不让我玩开心了,又有什么意思嘛!坏了你再补呗!”
万彩心在一架高仿“滑梯”上早已忘乎所以。
“夫子,你旷课的原因,就是来此为㫥老伯建造沙雕乐园?”月黎嗔着一张桃花脸。
初瑜呵呵一笑:“有何不妥吗?”
月黎:夫子,你知道你的高徒压力有多大嘛!你还一天到晚地就知道巧笑嫣然。
“可…㫥老伯为何对乐园如此上心?”
难道有什么高深的用意?不然,夫子怎么会亲自来帮忙。
“㫥老伯作为尘世守望者,往后余生只能待在牧歌城,寸步不离。所以为了能让他多开心一点,我就多多满足他的心愿吧!”
月黎:哦,原来㫥老伯是守望者…尘世守望者…这个名号听起来就让人压力山大…
“夫子,夫子!我哥也不容易,你也要多多满足他的心愿啊!”
初瑜搓搓彩心的头,笑道:“知道了!”
“万牧师兄有何不易?”
月黎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一“高富帅”要什么有什么,我才不容易呢!爱情、事业两不顺!
“我哥也是守望者呀!也不能到外面去玩,只能在这沙雕园子里玩了!唉!”
万彩心叹了一口气便将忧愁撇到一边,冲进沙雕林子寻找下一个好玩的项目去了。
月黎:什么?!万牧也是守望者…
就是说,如果我俩在一起了,我的退休生活就是枯死在这片沙漠上哪也不能去?
算了,近 亲没有如果…是时候彻底放下了…
月黎又呆立在沙中,风沙拍打在脸上,此时此刻,她只想听一首冷冷的冰雨,来埋葬她还未开始就已经划上冰冷句点的爱情。
万牧看着她怔呆绝望的样子,猜测她心中所思所想,努力憋住脸上四溢的笑意。
“师妹,我们一起去园子里逛逛吧!”
万牧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园子里走,月黎踉跄跟随,闭着眼在心里拼命念咒:这是我堂哥,我表兄,我们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千万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瑜夫子的手艺此㫥爷爷强多了,这才半日功夫,竟然塑造出这么多沙雕,而且个个惟妙惟肖,师妹你看,这里有个巨人…”
逛了许久,万牧回首,含笑望着身后仍旧闭着眼睛独自念咒的月黎,隐隐可闻什么表哥、堂兄一流…
万牧忍不住低头一笑,见四下无人,双手瞬间箍上一面桃花粉颊。
月黎仿佛一下子被噎住了,瞪着眼睛,
“你…你干嘛…你可别乱来啊!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嗯?什么误会?”
“我是说…我是说…”月黎挣脱开脸上的枷锁,微阖了一下双眸,换上一幅视死如归地表情,
“我是说,你看哈,我们都是利未的后裔,就是说是同一个老祖宗,身上流淌着同样的血,我们就属于是近亲,近亲你懂吗?”
万牧笑着点点头。
“虽说,在这个年代表兄妹指腹为婚、亲上加亲的事很普遍,但是在现代律法中已经不允许了…”
万牧:…这个年代…近亲之间其实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月黎一个头两个大,该如何跟他一个古代人普及现代科学及近亲结婚对后代的危害呢…
算了,说不明白,长痛不如短痛。
月黎选择了最简单又最粗暴的办法。
“我不喜欢你。”
言罢,当即以手捂面偷偷从指缝中瞄着万牧。
万牧就那样轻轻的望着她,眸中的情绪一点一点凝聚,又一点点扩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万牧轻轻拉过她的手,笑道:
“我们飞出去吧,因为…我迷路了…”
夜色如铁,正如某人地心情一样沉重。
月黎横在榻上一动不动,身上摆满了折扇、香囊、发钗、砚台…左手握着她最爱的胭脂盒子,右手握着让她看见就心痛不已的紫毫小银锥。
“忧郁女诗人”再次上线。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此情可待成追忆…”
“从此万郎是路人!”
月黎在房内痛呼疾首,殊不知万牧就站在门外,听闻她这番感伤之词,鼓起勇气举手正欲叩门时,忽觉判别金沙传来异动:有人进城了!
万牧身影几个闪烁间消失在浓稠地夜色里。
与此同时,月黎从榻上蓦然弹起:不行,我要仔细查一查利未支派,确定是我的亲老祖嘛?
爱情不爱情的不重要,主要是怕搞混了血缘关系。
月黎翻开圣书仔细查看亚拉一族的历史,找到详述利未支派的那一页,上面记载着:亚拉族利未支派,会幕看守者,亚拉一族的守望者,胸口处有类似盾牌图案的家族图腾…
月黎摸着自己的胸口,心突突地狂跳:我身上并没有利未支派的家族图腾,只有一种可能,爷爷的母族是后迁入亚拉族、被亚拉一族记入族谱的外邦人!
就是移民到亚拉利未一族的,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利未人!
太惊险了!差一点让一个假祖宗活生生把爱情之路给掐断了,幸亏姐严谨。
月黎合上书二话不说冲出门,直奔万牧的居所。
喜欢一个人就是舍不得让他多难过一秒。
举手叩门。
门开了,万牧脸上挂着茫然,很显然对月黎的到来完全没有丝毫预料。
“师…师妹…这么晚了…你…”
万牧:难道师妹是在梦游…看样子也不像…
彼时,万牧穿着松松垮垮的寑袍,月黎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他胸口处的衣襟,看到了利未支派标志性的家族图腾,月黎吐出一口气,终于如释重负…
“那个…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我可能…好像…似乎是…有点…喜欢你…呵呵…”
月黎转过身,背对着万牧,不敢看他的眼睛:男人心海底针,万一这一会的功夫他变心了怎么办,若是他拒绝我,我就以二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回头就说是误会,梦游了,对!梦游了!
…他怎么还不答复我…
月黎狐疑地转过身,先看到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万牧,再往后看…月黎瞬间感觉当头一棒!
初瑜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俩:“呵呵…突然想起我还…”
“咦?这是哪里呀?我又梦游了?”
月黎故作镇定地转过身,先直走,后左转…然后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冲进茫茫夜色中。
只要姐跑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翌日清晨,月黎刚从房中探出头便看见万牧焦虑不安地在门外徘徊,看见她的一瞬未语面先红。
“砰!”
月黎急忙躲回房中,用身子将房门牢牢抵住,昨晚突然爆起地勇气荡然无存。
“冲动了,昨晚冲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人面不知何处去…没脸见人了!”
“哐哐哐!”
每一记叩门声都仿若震击在月黎的心坎上。
冷静,沉着应对。
门开了。
“师兄…呵呵…有事吗?”
万牧闪进门,嗫嚅半晌,
“那个…我昨晚好像看见你了…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能…确实是在做梦吧!呵呵我还经常梦游呢…而且一梦游就爱胡说吧八道…呵呵,你说尴尬不尴尬…”
月黎闭着眼一通胡诌。
“是嘛?…我得确认一下…”
猝不及防的拥抱,令月黎瞬间如坠落海中心,飘飘荡荡…
好温暖啊…
干脆认了吧!姐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
月黎将脸深深地埋进万牧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地木香味…这香味似曾相识…
冷不丁三个字蹦入她的脑海中:云姬秀?
月黎一把掐起万牧膀臂上的肉,
“说!是不是秀姐姐送给你什么香囊之类的揣在身上呢!”
“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香囊。”
“老黎!老黎!”
门外忽而响起鸡腿老兄的声音,紧接着下一秒月白幽扛着鸡腿破门而入。
月黎花容失色之余,蓦然发现怀中空空如也,环视一圈同样空空如也的房间,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清早的做了个白日梦。
“我听彩心说城外来人了…”
月白幽眼睛里闪烁着八卦光芒。
“城外来人了?什么人?”月黎心不在焉。
“彩心说是恶字修行者。”
“哦…”
屋内忽而闪起一道金光冲出门外,月黎当即松了一口气。
“刚刚是什么?我好像看到了金光。”
月白幽咬着鸡腿,瞪着难以置信的眼睛。
“没有啊…你可能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也许吧…课业确实繁重…”月白幽重新认真地啃起了鸡腿。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了什么人?”
“恶字修行者啊!”
“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去看看呀!”
“不!不!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