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镇到喽!”
随着船夫的声音传来,客船速度的明显慢了下来,缓缓朝岸边靠近。
此时,已是日落月出。夜空中,繁星点点。
“哎哟,总算到了。可累死我了。”
旁边的两对男女起身,活动着疲惫的身躯。
待客船停稳,船夫放好梯子之后,起身离开。
而先前被王方平测出感情无存的男女,在路过王方平面前时,又气呼呼的瞪了王方平一眼。
王方平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跟在后面从容离开。
秦垣想和王方平打个招呼,但是想了想,又放弃了。
没想到,王方平路过秦垣身边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
保重!
秦垣点点头,本想回个你也是。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了王方平的身份,就又生生咽了下去。
开玩笑……以他的身份,谁会找麻烦?他需要个屁的保重。
待王方平离开,陈揽月眨了眨眼睛,对秦垣问道:“不是认错人了吗,为何还对你说保重?”
秦垣被问的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出于礼貌,客套一下,这说明人家素质高。”
陈揽月瘪瘪嘴,显然是不信。
这时,船夫走了进来。
可能是夜间天冷的缘故,他已经找了件外套穿在了身上:“几位,我要在榕镇停留一会,一来是休息一下,二来是吃口饭去。你们要不要也去吃口饭,或者四下逛一逛?”
秦垣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望向任羽幽。
其余人也是看向任羽幽,等她做决定。
想来也正常。
此时付江涛不在,冯剑也不在,镇灵九子的主心骨,就变成了任羽幽。
任羽幽明显也饿了,加上休息室狭小的空间,也的确让她浑身酸疼。
于是点头说道:“也好,那就去吃点东西。”
“那干脆由我来给你们当导游吧,我这航行的线路经常路过这,我对榕镇还是很熟悉的。”
船夫很是热切,任羽幽也不好拒绝,也就点头应了下来。
等船夫将客船用铁链固定在渡口,众人便跟着他朝榕镇内走去。
这个船夫,名叫刘全。是个话痨,这一路,人在前面带路,嘴上也没闲着。
天南海北的说个没完。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船夫确实见多识广。所说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就连秦垣听的都入了迷。
跟着刘全,几人深入榕镇,居民也逐渐多了起来。
秦垣眼睛忽然一亮,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
“嗯?这不是之前那几个男女吗?”
“还真是!”李天澜侧着头,望了过去,也认出了几人。
只不过,原本应该是两男两女,此刻却少了一个男人。
少的那个,正是王方平之前所说的感情不存的那位。
此刻那三人正坐在露天的饭店门口,桌子上,摆放着琳琳可口的美食。
不过谁都没动筷子,因为有个女孩子正在掩面哭泣。
另外两人,则似乎是宽慰着她一般,说些什么。
“该不会真被那个大叔说中了吧?”陈揽月小声说道。
“看来是了。”秦垣接过话。
王方平的卦,怎么会错?
说感情无存,就必然会感情无存。
不过刘全显然不知道这些,也没有那么八卦。
他见秦垣几人驻足,就以位秦垣等人是对这家饭店感兴趣,就说道:“他家的炒菜是一绝,尤其是一道葱烧江鱼,更是让人闻着都流口水。几位要是想去他家也行。”
“葱烧江鱼?听起来不错,那就这家吧。”任羽幽也不感冒这对情侣,但是葱烧江鱼四个字确让她食指大动。
“我没意见。”秦垣一摊手。
其他几人似乎也很好奇那道葱烧江鱼,于是也点头应下。
倒是刘全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行,那你们吃完就去船上等我,我得去稍远一点的面馆。”
“刘大哥不一起吗?”任羽幽问道。
“我……”刘全挠了挠头,脸色一红。
“去柳镇,还有一夜的路程,到时少不了麻烦刘大哥帮衬。就让我们请你吃顿饭,聊表心意吧。”
不待刘全拒绝,秦垣已然拉住了刘全的手。
这家饭店很大,装修也很豪华。一看就是高消费的地方。
所以秦垣一眼就看出,刘全不是不想一起去,而是囊中羞涩。
任羽幽慧心如兰,也反应了过来。
说道:“不错,刘大哥就一起来吧,正好帮我们辨别一下这家的鱼是否正宗。可别大老远来一趟,店家再糊弄我们。”
“这个……”刘全还要拒绝。
“来吧刘大哥!”
秦垣已经不由分说的拉着他,朝饭店走去。
可惜这家店太过火爆了,室内竟然没有让秦垣等人吃饭的地方。
而几人又确实被那道葱烧江鱼吊起了胃口,没办法,只得如那对男女一样,在室外安置了一个桌。
恰巧,两桌距离也不远。
有人请客,而且还是平时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地方,刘全更是兴奋了。
继续天南地北乱侃的同时,还分享起了自己带来的小菜,炸鱼。
秦垣对刘全的故事已经不太感兴趣了,他听得出来,基本都是这老哥在乱吹。
他反而微微侧头,倾听起了隔壁桌的交流。
这一听,秦垣差点笑出声。
王方平口中所谓感情无存的起因,还真是出在没在场的那个男人身上。
原来那老哥竟然背着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的女同学勾搭上了。
这边的事情,也勾不起秦垣的兴趣了。眼见还要好久才能上菜,秦垣就起身打量起了这家饭店。
他边看边退,试图把整个饭店的布局尽收眼底。结果一个没注意,把身后一个人的鞋子踩掉了。
秦垣自知理亏,连忙回过身准备道歉。
眼前,出现一个一袭西装的中年人。
只一眼,秦垣就心生厌恶。
此人额头狭窄,两眉寡淡。一双豆眼,凹陷于眼窝。
鼻头很大,鼻梁却山根中断。两侧法令纹深刻,嘴唇左闭右张。
下巴更是短而平,像是鞋拔子被砍掉了一半。
“晦气,居然遇见了传说中的乞丧之相!”
秦垣心中大骂,脸上却挂着歉意的笑容说道:“哟,对不住了这位兄弟,刚才一不留神,把您鞋踩掉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秦垣是有错在先,但也的确道歉了。
可这中年人的态度却远超秦垣所料。
只见他皱起寡淡的眉毛,如泼妇骂街般的叉起腰,破口大骂:“妈的,真他娘晦气,哪来的瘪三,敢找你爷爷的麻烦?”
在他身旁,还有两个小年轻。
其中一个抱着红箱子的男人也破口骂道:“谁他娘是你兄弟?和梁大师称兄道弟,你也配?”
按照秦垣以往的脾气,骂他这两位胳膊腿骨折,那都是祖坟冒青烟。
可秦垣还是耐着心,脸上继续堆笑的说道:“对不住了梁大师,是小子没开眼。”
听了这话,梁大师总算是消了气。
只是嘴里仍然骂骂咧咧:“娘的,真是晦气。以后他妈的小心点。”
“好好好,您说的是!”
秦垣脸上陪笑,心里却心惊肉跳:“妈的,好险啊,差点就惹麻烦了。”
只是,秦垣怕这个人,刘全却不怕。
一来他不懂面相,二来秦垣邀请他,让他备受感激。
所以秦垣被骂,刘全倒是怒了。
“妈的,嘴巴放干净点,差不多就行了吧!你就算再有理,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啊。”
“坏了!”秦垣暗自叫糟,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