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访贤(十)
书名:圣剑录 作者:闲石 本章字数:2239字 发布时间:2024-03-04

华阴君点头道:“丹子说,桑父自小孤苦,身边无兄弟姐妹,也无家族照应,离开蟒山怕是会受人欺负……。嗯,丹子是流徙之人,他托我照顾一下桑父,我欠着丹子的大人情,又岂能推脱……”说着向站在皋陶身边的白袍武士招了下手……。

夏禹和西伯对视了一眼,都会心一笑……。

 

白袍武士来到面前,华阴君道:“这位是白袍龙武士的首领,他可是有名有姓的……”白袍武士抬手抚胸向夏禹微微一躬,“铁铉见过大君。”

西伯正欲张口,华阴君忙道:“西伯大人是想说,咦,为何要叫龙武士,是吓唬人么……”

夏禹暗道,华阴君看似傲慢,却也有诙谐的一面。

西伯嘿嘿一笑……。

 

华阴君拉起铁铉的袖摆,袖口处绣着一条青蛇,华阴君道:“蛇是华胥氏的族徽,自古蛇、龙不分,总不好叫蛇武士吧……,大君不也有虎侍卫嘛”

夏禹也只能笑笑,他知华阴君话还没有说完。

 

华阴君道:“依着丹子的意思,铁铉和这些白袍龙武士今后将随在桑父身边,照应桑父,还望大君允准。”

夏禹虽说已经猜到,但还是觉着太过荒诞,华阴君大费周章,竟然只是为了桑父一人,他沉吟道:“桑父是受我之邀,何人敢欺他?大人所请,只在桑父。”

华阴君听出夏禹有讥讽之意,他还是抚胸微躬,却无言语。铁铉向路边的白袍龙武士招了招手,十几名白袍龙武士随在华阴君身后大步向桑父走去……。

 

桑父先前见荆山候任不寐来去匆匆,不知何故,又见虎侍卫都被西伯伸手拦下,并未紧随夏禹,知道是虚惊一场。但让他疑惑的是,似乎眼前的每个人都漫不经意地要看他两眼,让他站立不安……。他看了一眼大车里的妻子,许婉如正在给刚刚睡醒的蚕儿梳理乱发,在转过脸,华阴君和一群白袍武士已站在面前……。

 

华阴君面色冷峻,“丹朱先生可是你的恩人……”

这话似问非问,桑父只好点点头。

“你面子大的很……”华阴君指着铁铉,“他叫铁铉,是这些白袍龙武士的首领,受丹朱先生所托,从今日起,铁铉和十七白袍龙武士就是你的随护……”然后看着铁铉,“丹朱先生是怎么交待的?”

铁铉稍一愣神,连忙道:“丹朱先生在三嘱咐,要像护卫主公一样……”铁铉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桑父,‘公子’叫不得,‘大人’更不对……

“这就行了”华阴君沉下脸摆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他话里话外都在撇清自个,不想铁铉瞎编的一句话又把他扯进去了。

 

桑父眼见白袍龙武士围在身前,一时手足无措,华阴君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让他选择的余地,处处都是丹朱先生如何如何……。

铁铉手按剑柄正欲拔剑,却见桑父两手空空,还在犹豫,华阴君在一旁道:“不必挺剑立誓,桑父不是你们的主公,你们也不是他的侍从。”

 

铁铉只得松了剑柄,想了想朝周围的白袍龙武士扫目示意,然后抬手抚胸深深一躬,“铁铉愿追随先生,至死不渝!”

一众白袍龙武士也都抚胸深躬,大声道:“至死不渝!”

桑父情急之下也只得作揖深躬,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回应,抬起身来才喃喃道:“至死不渝!”

 

 

华阴君哼了一声,缓步走到大车旁,他微笑着向许婉如点头致意,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蚕儿,从怀中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白玉琢成的兔子,兔身两边是用金丝嵌成的流云,两只眼睛是红色的宝石。

“喜欢吗?……”

蚕儿点点头,随即摆着小手雅声道:“我不能要……”

华阴君笑了,“小姑娘,你可是收过我的礼物哦……”

蚕儿迷惑的转着两只小眼睛,晃晃脑袋……。

华阴君看了一眼旁边笼子里的两只小白兔。

许婉如恍然醒悟,轻声道:“老爷爷送你的,不收就失礼了。”

 

蚕儿这才接过玉兔,她从母亲怀中站起身,向华阴君躬身道:“谢谢老爷爷……”

华阴君满脸都是喜色,也是一躬,朗声大笑间已闪身到了桑父面前,他朝近前的铁铉等人挥挥手,待白袍龙武士都退开了,才拉长脸低声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桑父尚在发懵,华阴君已经伸手从桑父怀中掏出一个染有枫叶的湛蓝色麻布小包袱,他没有打开看,只是轻轻捏了捏便收入怀中,随后大步走到坐骑前,跃身上马朝夏禹点了下头便狂驰而去,十八名黑袍龙武士紧随其后,掀起阵阵尘埃……。

 

许宛如抱着蚕儿来到桑父身边,“他拿走了你母亲留给你的……”

桑父苦笑道:“是他抢走的……”

“是你父亲?”

桑父轻声道:“他可没有认我……”

 

 

夏禹和西伯相视苦笑了一下,西伯道:“不管怎样,桑父的身世之谜总算有了着落,许由勉强收桑父做弟子、嫁孙女都讲的通了。”

夏禹哼了一声,“他假借丹朱装神弄鬼,是不肯和桑父相认,却又在蚕儿面前笑的那么开心。”

皋陶走过来道:“原来与苗女野合的人竟是这位胥水谷地的长老,苗家风俗就是这般,那桑父母亲又是因何被苗君关进死牢的?”

西伯道:“那你赶紧追上前去问个明白,让桑父把大白马借给你。”

皋陶斜了西伯一眼。

 

 

藤荥来到面前,“君上,这一折腾,眼看就到晌午了。”

夏禹道:“到前面遇到人家在歇息。”

西伯指着辕车对藤荥笑眯眯地道:“伯候大人……”藤荥会心一笑,朝后面的赤衣护卫打着手势……。

夏禹对西伯道:“你去告诉桑父,那些长发披肩的龙武士可以做他的护卫,我准了。”

 

凌空一声鞭响,西伯道:“哑伯在催君上呢。”

两队赤衣护卫骑在马上手持长戟成三列缓缓向辕车前方走去,夏禹等人避让到路边,藤荥打了个招呼便上马朝前赶去。夏禹对西伯道:“你也不用骑马了,和我一同乘车。”西伯道:“现在不行,伯候大人在行仪仗,僭越不得。”

 

西伯转身大声喊道:“准备上路……”又紧走了几步对四名虎侍卫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守在辕车左右,扶持君上上车。”

 

夏禹盯着西伯的背影看了一会,世事魔幻,行加冕大礼之前,祭司笠汾托越鸿子带口信,商讨重铸大君辕车的事。他因嫉恨笠汾动用封驳权让他难堪,便让西伯回书:祭司大人如果自用便可铸之……。

 

又是一声鞭响,夏禹慢慢的朝辕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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