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贪道:“怎么可能?”
云不白道:“那我问你,施颖是不是从十年前起便变得沉默寡言了?”
施悟缓缓点头,道:“十年前,二师兄他确实来到过华山。据老衲所知,他来此是为了与那孟良交流佛学。”
云不白道:“不错。便从那时,施颖便被我们掉了包。”
戒贪愤然道:“还我二师伯命来!”
常忆道:“还有,还我刘师叔命来!”
……
一时间,武林众人纷纷奋起,厉声讨命。
云不白昂首狂笑,道:“要讨命的尽管上来吧!”
常青柏高声道:“诸位英雄,我等一同杀上山去,为武林除害!”
武林众人齐声喊杀,接着抽刀拔剑冲上山去。
对战双方相交一处,立刻混战起来。
喊杀声中,云不白与胡尚二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山巅纵去了。
二人立于山巅,面面相对。
云不白道:“胡少侠,你我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
胡尚道:“出招吧!”
云不白听言一愣,跟着哈哈大笑,道:“胡少侠就这么着急送死吗?”
周莫柔跃来,道:“谁死还不一定呢?”
云不白道:“这是云某与胡少侠之间的决斗,与你无关!”
周莫柔一笑,道:“你二人决斗可有说规则了?”
云不白道:“既分高下,也决生死。别的规则倒是没有。”
周莫柔道:“既如此,我偏要插一手,怎么样?”
云不白一笑,道:“无妨!不过是多一个人送死罢了!”
周莫柔更不多话,身形一闪,现身在云不白身后,一掌打在云不白背上,施展起了逆脉神功。
云不白一惊,回身一掌,将周莫柔击退数步。
周莫柔大惊道:“你的无量神功虽然刀枪不入,但怎么挡得了我逆脉神功?”
云不白哈哈一笑,道:“云某全身内力早已容和,加之心石之力,纵然你有逆脉神功,又能奈我何?不过,你方才的身法怎的如此之快?这是什么武功?”
云不白虽说抵挡住了周莫柔的逆脉神功,但心下已然暗暗心惊:“逆脉神功果然厉害!我纵有神功护体,也已觉得经脉受到了牵制,若是回防迟上一步,只怕经脉便彻底乱了。”
周莫柔没有答话,而是与胡尚对望一眼,接着二人一同扑上。
胡尚人剑合一,正面疾攻;周莫柔身影飘忽,时隐时现。
由于云不白有神功护体,胡尚的剑法不管多么凌厉都不能伤及分毫。故而,云不白对胡尚的剑招全然不管不顾,只一心对付周莫柔。是以,周莫柔的逆脉神功虽说威势惊人,但云不白凝神以对,她也一时无可奈何。
不过,云不白也因周莫柔的近身缠斗,一时之间无暇他顾,同样也难以找到可乘之机。
双方大战数十回合居然一时难分胜负。
周莫柔见状,知道如此下去难以取胜,便瞧了心石一眼,想要靠着身法夺得心石。
云不白一惊,立马拽下心石,紧紧攥在手中。
周莫柔见错失了机会,便另寻他法,忽然心中一动,对着云不白道:“云总堂主,你我双方也打得累了,不如歇息片刻如何?”
云不白冷笑一声,道:“周掌门又想到什么妙计了不成?”
周莫柔笑道:“莫非云总堂主害怕了?”
云不白一笑,道:“云某有神功护体,又有心石在手,有何所惧?歇息片刻又有何妨!”
周莫柔一点头道:“好!”说完拉着胡尚纵越到了山腰处。
胡尚道:“你有对策了?”
周莫柔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她纵身一跃,朝着混战的人群去了。接着,她瞧见了永生堂四大堂主,于是翻身落下。
四大堂主见周莫柔落在他们身前,都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卢越岭道:“周莫柔,你莫非是要以你一人之力对战我们四位堂主吗?”
鱼临水道:“你虽功力高深,但我四人联手,只怕你难有胜算。”
周莫柔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身形一闪而过,永生堂鼎鼎大名的四大堂主仅在刹那间都成了骷髅。
近处的永生堂门人见了惊叫一声,吓得疯了似的直往山下奔去。
周莫柔飞回了胡尚处,道:“还记得孟良前辈教授我们的化天功吗?”
胡尚道:“孟前辈的化天功对内力颇有助益,我每日都有练习,从未弛懈。”
周莫柔道:“如此便好。你现在盘膝坐下,再练习一遍化天功吧!”
胡尚觉得奇怪,但知道她的话定有理由,于是没有多问,便盘膝闭目,运起了化天功。
这时,周莫柔也跟着盘膝坐下,接着在胡尚运功之时忽然拿住了他手腕。
胡尚立时只觉浑身经脉逆流,睁眼问道:“莫柔,你要做什么?”
周莫柔轻轻一笑,道:“裴风大侠既然能与高凌天斗上百余年不分胜负,那这逍遥剑诀定然有其厉害之处。你之所以斗不过云不白,除了他身有心石之外,关键在于你的内力远不如他。现在,我便将四大堂主与余庆安三人的内力传输给你,助你功力大成!”
胡尚虽然心里不愿,但中了逆脉神功,只得任由其左右。
只须臾之间,一股强劲的内力已然流入了他的身体。
胡尚缓缓睁目,只觉身上内力充沛。他提剑而起,飞身直向云不白。
云不白见了胡尚冲来的威势,不敢怠慢,双手紧握心石,全力抵挡这已经大成的逍遥剑诀。
“当”的一声脆响,长剑刺中了云不白的腹部,接着嘶嘶作响,火花飞溅。那长剑始终不能再进半分。
胡尚身在半空,已然使出了方才得来的七大高手的功力,但任凭他如何呐喊,也还是破不了云不白的护体神功。
这时,周莫柔跃来,身影一闪。
云不白见了大惊,双掌齐出,打向胡尚,跟着回防周莫柔。
周莫柔一招落空,惊见胡尚被打出数丈,吐血倒地。她身影闪去,将胡尚扶起。
胡尚嘴里冒血,一时不能成声。
云不白大笑一声,道:“他已经活不成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周掌门!”
周莫柔不答话,对着胡尚道:“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治!”
胡尚挣扎着摇了摇头,血嘴一直在动,似是有话要说。
周莫柔附耳在他的嘴边,只听胡尚似是一直在说:“腹部……腹部……”
她起初不明白,不觉瞧了瞧云不白的肚子,赫然见那被长剑刺破的衣衫里,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若隐若现。
云不白道:“周掌门,莫不是害怕了?”
周莫柔轻轻放稳胡尚,道:“该害怕的人是你——云不白!”说着身影一闪,抓向了云不白的腹部血痕处。
云不白本要反击,登时只觉经脉逆流,全身内力紊乱,浑身无力。他惊骇道:“怎么可能!”
周莫柔道:“你的身体有了破绽!你,已经输了!”说着手上一运功,云不白一声惨叫,便如他所害的人一样也成了一具骷髅。
周莫柔丢下云不白的尸骨,纵身到了胡尚身旁,挽起他的头,唤道:“胡尚,你怎么样?”
胡尚闭着眼,没有回话。
这时,几声狂雷炸响,接着雷声滚滚。
何不止纵身而来,捡起了云不白尸骨旁的心石,对着周莫柔道:“是时候了,我们该回去了!”
戒嗔跃来,道:“雷电距离此处有些距离,看来我们须得下山了。”
周莫柔道:“那胡尚怎么办?”
何不止道:“交给六毒照顾便是了。若是错过这次春雷,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戒嗔道:“不错,我们要赶紧出发了!”
周莫柔点了点头,高声道:“洒洒,照顾好胡尚!”
汤洒洒应了一声,纵身而来。接着,他见周莫柔三人飞身而起,问道:“尊主,你要去哪里啊?”
周莫柔没有回答,转过脸道:“保护好十三门!”
汤洒洒听言讶然,呼道:“尊主,你是要远行吗?”说完,却见周莫柔三人已经去得远了,于是拖着长音喊道:“尊主,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胡尚的!我们会保护好十三门的!”
山下,一河流处。
周莫柔三人奔到了河边,停了下来。
何不止抬头看天,说道:“这里距离雷电最近,就在这里吧。”
周莫柔缓缓点头,忽见盈盈春水上,一叶扁舟荡悠而来。
船上的船夫扬声道:“惊蛰喽——”
那船夫头戴斗笠,拨弄着船桨,见了周莫柔,微笑道:“女娃娃,春寒料峭,待在河边,小心着凉啊!”
周莫柔只觉此时此景似曾相识,一时不禁呆了。
那船夫划船离去,口里诵道:“茫茫无际梦,人似水中楼。今世黄泉去,来生镜里游。”
一道雷电大响,周莫柔忽然惊醒,才意识到何不止与戒嗔已经呼唤她多次了。
何不止道:“莫柔,你怎么了?没事吧?”
周莫柔摇头道:“没事。我们开始吧。”
何不止将心石放在了一棵巨树之下,说道:“你们说,这雷电要是劈不到这棵树,该怎么办呢?”
周莫柔扫了一眼地上散落的刀剑,双臂一展,无数兵器颤抖而起,接着她双臂猛然上举,掌心相合,四处刀剑一同飞来,“砰砰砰”合在一处,形成了一柄数十丈长的巨大铁剑。
这时,一道闪电裂空而过,电光顺着巨大铁剑穿过巨树,眨眼间便钻入了那块心石。接着,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包括那轰隆的雷声。所有的一切仿佛静止一般。
他们三人便如上次那般渐渐地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