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谨还没走进法医室，最先闻到了一股腐败的血腥味儿，比前两天的更加浓重。
两天前解剖何小尸体时残留下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尽，今天又加深了味道，甚至比前两天的血腥味儿还要严重。
手术刀划破胸膛，郑轩在观察尸体的内脏。
段怀谨在法医室门口时叫了郑轩一声，防止他被突然走进来的人惊到。
郑轩回头看着他一脸谨慎的样子，却笑了，对段怀谨说:“怀谨，不必小心翼翼，我每天与尸体打交道，还能怕了你活人不成”。
段怀谨也笑了，大部分时间都是阴沉板着的一张脸多了些爽朗，“你说的不完全对，尸体不会伤害你，他只能躺在解剖台上任你摆布，而活人就不一样了，人心难测，或许上一秒与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利刃就能刺穿你的心脏”。
“哈哈哈，”郑轩大笑出声，“知道你与罪犯打交道了十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个遍，心态不同了，你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段怀谨低笑着摇头，看向了解剖台上的尸体，此时的尸体衣服脱了，全身赤衤果的躺在解剖台上，白色的单子盖住腰部以下，血淋淋的上半身已被开膛破肚。
段怀谨问:“死因是什么？”
“利器直刺心脏，和推测的一样，死于心瓣破裂，当场死亡，你看这里”。
郑轩捏开了尸体的嘴，发紫的舌头往右侧偏斜，堪堪不足5毫米的牵连，那条舌头悬在口腔中快要掉了下去。
郑轩说:“可以肯定凶手是惯用右手的，我测量过，割断舌头的凶器与刺在心脏处的凶器是同一把”。
“凶手为什么要割断受害者的舌头?”
段怀谨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看向身边的郑轩，已是黑了脸。
郑轩在愤怒，十多年的法医生涯，郑轩是看惯了尸体的，即使再习以为常，也控制不住对凶手的憎恶，与对被害者经历非人折磨的气愤。
不同于面对何小的尸体，郑轩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指给段怀谨看。
“凶手简直不是人，根据受害者的面相轮廓与牙齿磨损程度能推断出受害者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凶手对受害者的下亻本用了特殊的利器，没有刃面，并不锋利，我不能推断出到底是什么利器”，郑轩继续说道:“从糜烂程度可以看出，凶手一定是生理和心理都有问题的人，不单单是对生歹直器的摧毁，还有遍布全身的指印和齿印，与叫何小的受害者遭遇的很像，但左右两侧是对称的，咬合力完整，还有，这具尸体死前没有毒药麻痹器官，一种疼痛掩盖过另一种疼痛，她是硬生生的活着的时候遭受虐待，割舌头，也只是不想受害者喊叫出声，同样的，遭受了忄生侵，下亻本没有米青液”。
段怀谨看了过去，郑轩指的地方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已经血肉模糊，糜烂不堪。
郑轩说:“凶手大部分的可能性，是性无能，有需求，但是没有能力，很容易心理扭曲，变态”。
段怀谨沉思片刻说道:“嗯，看来需要找生理有缺陷的人，但是这种隐晦的病，谁都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郑轩没再说什么，只是将一旁的证物袋交给段怀谨。
里面是一些细小的白灰色粉末，段怀谨问:“这是什么？”
郑轩说:“从受害者指甲中刮出来的，主要成分氮磷钾和草酸钙”。
“嗯，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吗？”
“含这种成分的，大部分情况是香灰，就是上香后掉落的香灰”。
段怀谨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星月网吧中的关公像。
“什么情况下受害者的手指会碰到香炉中的香灰呢？如果在激烈的反抗中手指摁进了香炉中的香灰，香炉肯定会在打斗中摔落在地”。
郑轩耸了耸肩，戴着手套的手拿起受害者的右手给段怀谨看手背。
“你说的没错，受害者手背有被燃烧中的香烧到的痕迹，看来你们动作要快些了，香炉大部分是瓷制品，就算是金属制品摔到地上都会有痕迹的，如果是谨慎的凶手会把香炉扔掉”。
这时乐昊打来了电话，告诉段怀谨死者身份确定了。
段怀谨挂了电话，和郑轩说了一声，离开了法医室，回了办公室，乐昊已经将死者的身份信息打印出来，递给了段怀谨。
16开纸的左上角一张1寸照片，上面的女孩儿没有笑，严肃的看着镜头，下面的黑体字是女孩儿的资料。
女，25岁，未婚，姓名唐水滴，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私企做文员，公司名称，建材实业有限公司。
家庭住址夏姚村，四排三十八号。
江晴问:“段队咱们现在去夏姚村吗？”
“先去星月网吧”。
“咱们昨天不是去过嘛！”
“郑轩在唐水滴的指甲中发现了香灰”，段怀瑾将证物袋拿出来给江晴看。
江晴说:“那看来网吧老板很有嫌疑啊！”
乐昊又将痕检科那边的消息告诉段怀谨。
“段队，痕检科那边根据湿润的泥土承重力，推断出凶手的身高是一米七以上，不足一米八，体重七十多公斤”。
在体型上网吧老板完全不符合，那身肥肉绝对二百斤了。
不过，关于香灰，还是要去一趟星月网吧。
段怀谨和江晴开车到了星月网吧，秃顶的钱老板看到昨天来过的两位警察又来了，钱大强狐疑的问道:“二位警官，今天怎么又来了？”
段怀谨将唐水滴的照片给钱大强看，“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儿？”
钱大强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会儿，摇头道:“没印象”，说完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小赵过来看看，你见过这个女孩儿吗？” “唉，这就来”。
小赵打开柜台门走了过来，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儿，说:“好像有点儿印象，好像是昨天晚上来过网吧”，小赵的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段怀谨和江晴。
“警官，这女孩儿不会也死了吧！还都是来过网吧的”，他又看了眼身边的钱大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钱大强抬起肥胖的手给了小赵后脑勺一巴掌，骂道:“臭小子 瞎想什么呢！你是觉得我杀人了！”
小赵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没说”。
钱大强气得踹了他一脚，“去上柜台里站着去”。
段怀谨说:“调监控看看吧，这个女孩儿是几点来的你们网吧，又是几点离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