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郅,情况紧急。想必你已发现——前后都有敌人。”
“是,我看见了。我准备马上撤离。”
“老容要我转告——为了组织任务,你暂时不能走!
敌人布置很严密——
我们已经有了计划,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你们等通知就行。”
“好。我们坚决按组织命令办!”
“就这样,你这里一切照旧。”
“好。”
“还有,你对这一带熟悉,有什么关于撤退的想法计划,回头我听你说。”
“好。”
二聚买了四只小碗,老郅替他包好,放进了背篓。
二聚又绕到另一条街,买了一块布,准备送给房东大爷。
他再走行一段,确认没有人跟踪,溜回了秘密驻地。
他把买的布送给房东大爷,说,“您老缝一条裤子吧。”
房东老两口很高兴,到自己房里量体裁衣去了。
二聚报告了接头经过。
过一会儿,观察盯守的弟兄报来情报。
“老郅夫妇在店内忙生意,一直不出店门。
店外敌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后面敌人观察哨已经换了人。
敌后面观察哨位置,现在设在对岸远处树林边。”
小覃说:“如果老郅变节,他会向敌人发出情报。
敌人必定会有变化的行动。
这本来只是一丝细微的可能,目前,我们可以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了!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等到明天晚上行动!
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敌情,现在来商量一下,怎么样更稳妥地完成联络站撤转——”
——浅沙联络站的这两位,从各自参加革 命的那天起,就决心为革 命,不惜牺牲自己生命!
老郅父母早亡。
他经亲戚帮助,读完了师范学校。
再经亲戚的朋友介绍,到了离隔江三百里的地方上,一所小学里当教员。
还没去的时候,介绍人就跟老郅说得明确:“你到那里教书,薪水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一些风险。”
老郅问:“什么样的风险?”
介绍人是个商人,说:“那边地方上有些不安稳。”
老郅问:“怎么个不安稳法?”
“南边不是闹革命党么?
说是迟早要往北边打。
你要去的地方,据说当地农民也弄了些秘密农民协会什么的。”
老郅笑道:“我靠教书吃饭。
这思潮那主义的,在师范里就有。
我不闻不看,光是师范上学的书,要念好了就难,还顾得上那些?
我从来不问那些什么政治的事情。
师范里后来被当地政府捉了几个人去。
我不也没事?正常毕业了。”
介绍人说:“这就好,只要不跟着闹事,顾自己过日子,就可平安。”
老郅在镇子小学教书几个月后,想法慢慢地起了一些变化。
一次急变,发生在在那次镇上集市所遇事件后。
一位山间种瓜的老农,善良忠厚,常送瓜到小学,便宜卖给师生。
那次老农在镇上卖瓜,几个士兵吃瓜不给钱,说他们是镇长的亲戚。
卖瓜老农并不争辩,默默收拾兵们扔下的瓜皮。
旁边人群中有人骂一句:“糟害老百姓的丘八!”
几个北洋兵大怒,却是一时寻不见骂他们的人。
兵们破口大骂。
众人散去。
几个兵痞转过头来,大骂老瓜农的“先人”,又抢老农的卖瓜钱。
老农终于爆发,持刀对抗。
一个兵——后来证实是镇长的一个亲戚——开枪,打死了老农。
小镇集市顿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