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老仙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现,随后哈哈大笑无不嘲讽的说道:“奈何天下如曹操之人太少,孙策这种江东巨头,想要谋夺天下还有几分可能,没想到‘张燕’这种山贼竟然也会做这等白日梦,可笑至极。”
廖化听到此处,皱眉说道:“莫要说‘张燕’也是你等所布棋子。”
南华老仙看着他说道:“这又有何不可?”
随后南华老仙扫了眼曹操说:“若不是如此,这等黄巾贼寇,哪里来的信念苟延残喘十余年,给这天下带来纷争。”
廖化震惊的看着南华老仙……
时间慢慢的退到几十年前,大汉光和七年,这一年张角发动了“黄巾起义”,本是欲要解救万众于水火的张角竟然把天下之民拉进了更深的灾难之中。
病重的张角已是无力主持黄巾军大局,得知消息的张宝和张梁兄弟二人,在张燕的护送下赶往张角所在之处,欲要将那传说中的《太平要术》收入囊中。
既然张角已是不支,膝下又无子,按礼制理应“兄死弟继”,而作为太平道的圣物——《太平要术》,怎能不掌握在他兄弟二人手中。更何况兄弟二人早已知道“得《太平》者,得天下”,而且二人自起义之后,已经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若是能将《太平要术》收入手中,夺得这花花江山,日子岂不是更美。
日夜兼程赶路的众人,终是是抵不过疲惫不堪的身体,于是决定好好休息一晚,再此启程。
张燕坐在火堆旁,看着巡守的众人发呆。
少时不忍官府欺压的他,为避沉重的苛役,躲入常山附近的山林之中,久时,聚伙成众,混迹在绿林之中,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名声甚好。又因其身法如燕,江湖诨号“飞燕将军”
那时他率领山寨众位好汉,也是做了不少大快人心之事,昏庸无道的官府数次围剿,皆是大败而回。
可是人心总会膨胀,尤其是这些不事生产,安与享乐的盗匪。越来越膨胀的众人,为了自己吃的更好,过的更好,竟然慢慢忘记了初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是在苛捐杂税之下苟延残喘的百姓加上他们的迫害,更是生计艰难。
幸好此时,张角出现,让其迷途知返,否则不知还要做多少祸事。
张燕已从张宝和和张梁口中得知消息,天公将军这次恐怕是生还无望。黄巾军是因张角个人魅力而结众而成,张角一死,恐怕难有人能压服众人,黄巾军必将四分五裂,又怎能与朝廷抗争,虽然法不责众,但我等均是黄巾重将,怎能逃过刑罚,身首异处恐怕已是在所难免。
张燕甩了甩头本不欲再想,没想到甩头之时,余光一瞥,竟然有一人坐于河边,黑暗的夜中本来难以视物,但是此时却似是有一缕月光直直地洒在那人的身上,在黑夜中纷外夺目,让人能够在这暗夜之中轻易地寻找到他。
张燕大奇,起身,慢慢的朝其走去。
张燕本就见惯仙符神水,今日见这等奇景,自然以为是仙人降世,孰不知是此人略使手段而已。
张燕走到近前,看到此人身穿道袍,一身白发。双眼紧闭,头正腰直,双腿盘坐在巨石之上,双手拇指相对,两手相托放于肚脐齐平。张燕心知此人正在打坐本不欲打扰。
奈何此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有精光放出。
张燕大惊,赶忙问道:“敢问道长大名,仙乡何处?”
老道看着站在眼前的张燕,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说道:“我乃‘南华老仙’是也。”
张燕心中大惊,赶忙跪拜于地,太平道众人,哪有不知道“南华老仙”之名的,此乃张角之师,太平道之祖。
南华老仙也不理他,而是闭目掐指盘算。
张燕见此也不说话,许久南华老仙才缓缓睁开双眼,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洞中打坐日久,今日竟然神游至此,莫非是天意吗?”
张燕不知南华老仙此话何意,抬头盯着南华老仙说道:“老仙你乃何意?”
南华老仙继续叹气随后摇头说道:“当日我见张角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没想到竟是天机蒙蔽,推算错误。”
张燕听到此处大惊。
南华老仙随后紧紧盯住张燕,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随后继续掐着。
张燕不明所以,但亦不敢打断。
过了许久,南华老仙看着张燕,双眼射出精光,随后说道:“你也是黄巾军众,可叫‘张燕’?”
张燕听南华老仙竟然算出他的名字,心中大惊,回道:“老仙,在下正是张燕,不知老仙有何吩咐?”
南华老仙不理张燕,随后哈哈大笑着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张角只是一个契机,真正的天下之主竟然是你。”
张燕听到此处大惊,赶忙下跪,磕头说道:“老仙莫要吓我,我一心帮扶天公将军,怎能觊觎他位。”
南华老仙,双手虚托,不停磕头的张燕便似是被人控制一般,直直的把头抬了起来。
南华老仙接着说道:“张角的使命已经完成,命不久矣。这天下只是借他之手欲要给你而已。”
张燕不信,本要继续磕头,求南华老仙莫要胡说,却不想整个身子此时已经不能动弹。
南华老仙心知所想,随后叹了口气说道:“莫要不信,他日必有分晓,你不日将会明白‘得《太平》者,得天下’,你我必有再见之日,再见之日便是你飞腾之时。”
南华老仙说完,大手一挥,也不见碰到张燕,张燕便双目紧闭,昏在了河边……
张燕醒来,已是第二日,他看了看旁边已经燃尽的篝火,轻轻摇头,以为自己昨夜竟是做梦。
左慈听完说道:“你等蛊惑人心之法真是炉火纯青。”
南华老仙看着重伤不已的左慈继续开口道:“这只是开始。”
他随后接着说:“廖化,你可知你离开黄巾军后之事?”
廖化看着南华老仙摇了摇头,接着说:“莫不是在我离开之后你又蛊惑张燕?”
南华老仙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还用我继续蛊惑吗,自从他从张宝和张梁口中得知‘得《太平》者,得天下’便将我当日所说之话信以为真,以为这个天下会是他的,要不他怎敢背着张宝和张梁将将亲信尽数拉出,追查你可是秘密行事,他如此大张旗鼓,不怕日后责罚,那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打算再回去。”
廖化叹气:“我本以为是他的贪欲作祟,没想到是你等的阴谋诡计。”
“我等的阴谋诡计?”南华老仙反问,随后说道,“若不是他心中有欲,有着问鼎天下之心,我等再怎么蛊惑岂会有用。”
廖化瞪着南华老仙。
南华老仙视而不见,随后说道:“那日你将他的粮草烧了,张燕气急攻心,我恰到时机的出现,救其一命,他见我人,非常惊讶,连忙询问当日之事,我连哄带骗又一顿蛊惑,本是已经相信的他,见我言之凿凿,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天下之主、气运之人,竟然将以前那些欺压百姓的手段变本加厉,毫不遮掩的施展出来。”
南华老仙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劣根是那么的严重,以为天下必是他的,对天下之民犹如草芥,一言不合便挥刀斩之,若不是他以前行侠仗义之事有据可查,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便是张燕。”
曹操此时开口说道:“他造的罪孽终将有一部分算在你的头上。”
南华老仙毫不在意的说:“我都让这天下乱了几十年了,造的罪孽够多了,还在乎这点?”
众人气极,南华老仙却不以为意。
随后他继续说道:“自此之后,我们便没有再见,可笑的是张燕,竟然真的以为这天下最终会是他的。黄巾军败后,领着他的黑山军苦苦支撑十余年,给这天下带来如此动乱,我心甚慰。”
曹操看着张狂的南华老仙说道:“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
“唉,是死在你的刀下”南华老仙说。
他说完恶狠狠地瞪着曹操,咬牙切齿的说:“谁让你杀他的,我想他只是假意投降,等待机会再谋这个天下,你若不杀他,北方现在说不定还在乱中,我又何必前来取你等性命。”
曹操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可恨,可恨我却不能将你也斩于刀下。”
南华老仙愣了许久,终于平复情绪,接着说道:“本以为他临死之前将‘得《太平》者,得天下’的秘密告诉你,你也会为了这天下,行利己之事,没想到今日才知竟是你和献帝演的戏,气煞我也。”
随后南华老仙一顿,说:“但这又如何如何,这个天下终究还是会更乱。”
曹操说道:“我只恨机遇不对,要不怎能让你如此张狂,若不是那江东小儿,行那惨绝人寰之计,火烧赤壁,我就不信你能看着天下一统,直到今日方出。”
南华老仙哈哈笑道:“你想什么呢,你别忘了,火烧赤壁可不光是江东之功,还有刘备之功。”
他随后看了眼廖化,然后对着献帝不屑的说道: “你们汉室宗亲,真的相亲友爱,为了这个天下互相杀伐起来比普通人都可怕,你可知刘备如何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