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悲哀。”
苏绾绾道。
顾明廷，“你说什么？”
“皇上悲哀“，苏绾绾挑了挑眉，“无所顾忌是孤家寡人的资本，一个人说自己没有弱点，无所畏惧，因为他一无所有，难道不悲哀吗？”
“你的见解很特别。”
顾明廷宠溺一笑，“不过别被皇上听见了。”
“我知道。”
苏绾绾说，“我自是不会那么蠢往他刀口上撞。”
反正她也活不了几日了。她此番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姬渊肯定已经视她为眼中钉，说不说这些忤逆犯上的话都无所谓了。
“这话听着我很放心。”
顾明廷道。
“怎么了”，苏绾绾轻笑，“你担心皇上杀了我？”
“闭嘴。”
顾明廷捏住她的下颚，见她皱眉便当是惩罚了，“小姑娘动不动便打打杀杀，非让我提心吊胆你才高兴吗？”
其实她觉得他心态挺好的，好像忘记了一些事实。也是，事实再不好都已经发生了，纠结在心中又有何用。他这样也好，她安心。
“我怎么忍心。”
苏绾绾勾住他的脖子，语气暧昧，情态娇柔，他喜欢她这样，“我恨不得你天天搂着我看着我，然后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也有女子的柔态。独立坚强是她的一部分，就算离了他，她也能保护自己独自生活。
没什么不一样，顾明廷是她认定的人，她会像对自己一样竭尽全力，去守护他最珍贵的东西。只要她能为他做的，她都会去做。
顾明廷被她惹的心花怒放。
他认为苏绾绾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或许只是出于偏爱。他对她要求的也实在简单，几乎是所有女子都会遵守和认同的，便是好好待在男人身边，有风遮风，有雨避雨。
可她偏偏不会。
她甚至比男人大胆，聪慧过人，还余出了悲悯和良善。他做不到，他没有那么多悲悯之心，他顾不及那么多人。
她却能。
他们这些男人掌握权势，勾心斗角，有太多美名其曰的借口，终究落了个虚伪之名。突然有这样一个女子，手段再阴都是真正出自情义，不得不令人心生敬佩。
事实上，世间多数机遇都倾向男子。女子的才华鲜有人知，有些女子就算自己知道了，多数也落于世俗对女子的偏见与自贬中销声匿迹。
只有苏绾绾，她不畏惧世俗，敢说，敢拼，敢闯。
顾明廷在这一点上自诩闭塞，她是他捧在掌心里的宝贝，舍不得让她出来风吹雨打。可她心志坚决，无人可挡，便是他也不能说什么，他到底是尊重她的。
她这个人，她的性情，她的理想，都是独一无二。
如果他非要做什么，只能是为她铺平道路，护她来去无虞就够了。
“苏绾绾。”
顾明廷执起她的手亲吻，“这是你说的，你得陪着我，我们要一起安安心心，高高兴兴，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她不想扫他的兴。
苏绾绾翻过去压在他身上，主动靠下去吻他。
身体的纠缠好似会令人产生错觉，她伏在男人身上，因他失了控的动作，脑子一片空白，不再想自己能活多久，不再想在这仅剩的时日里能活出多少价值，好像不会有事。
身下的男人仿佛比她更易碎脆弱，明明他才是那个主导的人。苏绾绾身子一软如化了水般倒在他的身体，她听见他的心跳，跳的比她还快。
她想，这种时候，无所谓了。
至少现在，她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