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别他 妈的胡说!咱们当小兵的,长官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说宰个把赤党,不,就是说杀上一堆赤党,那也是他的事。嗯,他也是奉命行事——那就是上面的事!
赤党赤 匪的魂找回来,那也是找长官,怎么会找到我,嗯,老子和咱们弟兄们的头上?”
“班长,我想您老人家说得很对。”
“班长,那要是上面长官都一个个往上推,那不就是推到,这个,顶上面了。
那死人多了,多少魂啊,找谁,找——
啊,我不说了,不说了。班长。
我是觉着咱们这一段,功劳立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这个——”
“哼哼,老子听出来了,也看出来了!
妈的,弟兄们,大家都听好了!
老子知道个把弟兄心里嘀咕什么!
你们是在想,‘战场上杀人,那是你死我活的事儿,现在,这样杀手无寸铁的人,是不是太不把人当人了?’
他 妈的,你们可不能这样想!
老子也不跟你们说太多的道理。
简单一句话,当兵吃粮,当官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妈的,就是长官常说的,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对,就是这句。
再说了,你拿了这杆枪,在队伍上吃饭喝汤吃肉,有的时候还喝酒。还有的时候,上峰看不见的时候,你还能自己拿着枪杆捣弄点私活——
妈的不要翻眼睛!
你们这几个,有哪一个是完全守军纪的?
妈的,老子不给你们把屁股上的屎兜着,你们不挨军法枪子儿,也得挨军棍!操你妈的!”
“班长说得是!”
“我们都听上峰长官和班长的!”
“班长,您老人家说,要我现在杀谁,我绝无二话!”
“他 妈的行啦!弟兄们总的来说,还是都不错的。从来没在节骨眼上拉稀!
我的意思是,不要害怕杀人,也不要害怕放火!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妈的,老子两年前和北边军队干仗的时候,那过一个村的时候,嘿嘿,行了,老子不说了!”
“班长,您说说,说说!”
“班长,您不让我们过那个真瘾,怎么也让我们过个耳瘾吧?”
“过你他 妈的个屁瘾!有些事,只能干不能说!
有的事,只能说不能干!
妈的,老子也是昨天和弟兄们一起做了点事情,上峰长官夸了几句,闹得老子也有点头晕——
弟兄们,书归正传!今天晚上,上峰还有点小安排——
到底是干什么,老子也不怎么清楚,连长排长都没说——
不过,干完了之后,那是一定有一顿庆功宴的。老子听说,团长都已经把嘉奖令写好了!”
一片笑乐声。
“不要高兴太早!
连长说了,听投诚的赤党说,这村子大,以前赤党闹得凶,现在赤党的残余分子,还没有肃清!
妈的,也是这村子有年头了,家家户户都有串来串去的亲戚——
各位弟兄都要小心了,绝不可以为赤党真就已经成了秋后的蚂蚱,热水里的蛤蟆!
他们要是下狠心拼一下子,一个不留神,死的可能就是咱们弟兄!”
“班长您放心吧。有您这一通训话,我们都清楚得很了!”
“班长您瞧好吧。我这一杆汉阳造,到现在已经毙了最少三个赤党,它现在都在我手里哆嗦,想立更大的功呢!”
“好!弟兄们,今天晚上,我们听上峰长官号令,要开枪的时候就坚决开枪!
长官让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都听清了?”
“听清了!”
众士兵的齐声应令,声波不小,传进墓穴,产生一些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