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访贤(九)
书名:圣剑录 作者:闲石 本章字数:2042字 发布时间:2024-03-01

任不寐和任伤怀急奔到路口翻身下马,任不寐额头沁满汗珠,手里提着大铜锤,到了夏禹面前一躬身,“是臣失察,让君上受惊了……”说着转过身,一晃大铜锤,朝灰袍人身后看了两眼……。


任不寐天还没亮就被封地的一位领主喊醒,说是封地内来了一支近百人的马队,穿着容貌都与中土诸侯的人马不同,骑的都是西域的高头大马,人人腰挎重剑未束发髻都是长发披肩,正行在向白石峪的道中……。任不寐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夏禹正在白石峪,任伤怀猜测夏禹打听蟒山桑园肯定不是要去聚贤庄,无论是寻人还是访贤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任不寐本欲破口大骂,但见远处路边的披发武士手都没有搭在剑柄上,面前的灰袍人相貌清奇神态不凡,连语气都缓了许多,“你是什么人,怎可擅入本候封地?”

灰袍人突然长臂一伸,任不寐尚未知觉,手中的大铜锤就已经到了灰袍人手中,任不寐那里遇到过这种事,瞬间就懵住了,灰袍人轻巧的翻看了两眼,却又双手奉还,“这铜锤不过是个仿冒的……”

任不寐听闻对方知道大铜锤的来历,刚升腾起来的怒火立马就熄了,他尴尬的接过铜锤,讪讪道:“轩辕大帝赐给先祖的那把鎏金铜锤现今供奉在家庙里。”

灰袍人微微额首……。

西伯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大声道:“请赐教,大人可是胥水谷地华胥氏族的长老?”

“西伯大人果然猜到了……”灰袍人淡淡一笑,“先祖流徙之人未获赐姓,老夫自号华阴君。”

 

任伤怀皱了皱眉头,匆忙走到一脸茫然的任不寐面前,贴耳细语了几句。任不寐面朝夏禹一躬身,“君上,这位华阴君大人是来和君上说话的,是微臣唐突了,这就告退。”话音未落两人就急步走到岔口翻身上马走了,随来的百余名家族武士并未下马,也调转马头扬尘而去。

 

夏禹虽说恼怒,但面色如常,眼前这位自称华阴君的灰袍人显见就是西伯说起过的不纳贡赋、不奉君命的大帝后裔,他面无表情的道:“长老大人,你率众拦在道上,又为何事?”

华阴君微微摇首,“大君不必生疑,华胥氏族也是轩辕大帝的血脉……。”华阴君渡了两步,“大君率族人治理天下水患,深得四方诸侯、百姓的赞誉,老……,”华阴君顿了一下,“华胥氏族虽说避居荒野,天下事也略有所闻。虞舜出巡苍梧,座驾居然会被歹人砸毁,听说大君出行都坐的是牛车……”说罢望着夏禹。

 

华阴君生生将‘老夫’两字咽了回去,是有意要避开君、臣名分的尴尬,夏禹岂能不知。大殿辕车被毁,这和他坐牛车有何牵扯。在苍梧他学会了骑马,身后的大车早就不是牛车了。夏禹冷冷的道:“那都是流言。”

 

华阴君不以为意,手指着道中的那俩辕车额首道:“大君请随我来……。”说着看向西伯,“那辆辕车掉头不易……”

西伯走到夏禹面前,“君上,不让这位长老大人把话说完,我们也无法启程,”

华阴君有意沉下脸来:“西伯大人,我像是拦路打劫的人嘛”

夏禹知道这是俏皮话,他想想西伯的话是对的,便独自迈步朝前走去,华阴君脸上有了笑意,朝西伯摆了下手……。

 

路边站立的披发武士都转过身抬手抚胸向夏禹微躬致礼,夏禹也未还礼,到了辕车前看了几眼也有些意外,这辆辕车和在苍梧被毁的那辆模样一致,看上去略小些,但铸造精良,饰文华美……。

 

华阴君对西伯道:“这辆辕车是大帝赐给先祖的,虽然年代久远,但胥水谷地多是沟壑,后人基本没有使用过。大帝所赐不敢荒废,每年驭手都会精心养护……”

西伯道:“看上去就像新铸造的一般。”

华阴君难得笑了一声,“这辆辕车在胥水谷地也无人使用,中土也是大帝创下的基业,如今大君在荆山铸九鼎,震慑天下九州,出行怎能坐牛车呢?”

西伯嘿嘿笑道:“长老大人不必尽信流言,不过,大人的心意在明了不过……”西伯板起脸道:“大人可是当真?”

华阴君道:“几千里路赶来,难不成还要在赶回去……”说着转脸看着夏禹,“大君如何?”

西伯郑重地朝夏禹点了点头。

夏禹心知两人话说得别扭,在华胥氏族‘不奉君命’的背后还有他远远不知道的情由,眼下的事看似荒唐,但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他额首道:“那就多谢华阴君大人的美意”

 

华阴君大喜,摆手请夏禹和西伯到了车前,夏禹见驾座上是一位精瘦干练的玄衣老者,那老者目露精光对夏禹微微一笑,夏禹恍惚间觉着面前驭手像及了平丘下的某位山庄匠人……。

华阴君道:“大君勿要多心,哑伯是天下最好的驭手……”

西伯咦了声,“为何要叫哑伯?”

华阴君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西伯是有意的,沉声道:“他年青时与人斗嘴,被割了舌头。”

 

夏禹一愣,却是不信……。

哑伯张开嘴,果然口中黑洞洞不见一物。

西伯故作惊讶的吐了吐舌头,“长老大人应该还有话说……”

夏禹只觉匪夷所思,能割人舌头的还能是谁?西伯的话到点醒了他,能舍得大帝亲赐的辕车,必是有大事相求……。

 

华阴君被西伯说中了心思,嘿嘿一笑,“西伯大人如此说,那我也就只能坦言相告……”华阴君至此才没了傲慢之态,他对夏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会让大君为难,说起来也是受人之托……”华阴君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往回走到离岔口不远的地方站了下来,手指着牵着大白马的桑父道:“那个牵着白马的傻小子,和我一位老友的渊源很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夏禹淡淡的道:“你那位老友可是丹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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