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渺轻踱步进门,歪头看着刘复明,忍不住地笑。“复明,你真是艳福不浅啊!”
后面,还有脚步声紧,知道来的人不少。
“快,帮我把她解下来啊!让人见了,成何体统。”刘复明低声急催。
燕浩渺笑一声,刚要去解,却又听身后急唤一声。“师父,师父您……”
刘复明的小徒弟——杜千杰的声音。
刘复明一听就是眉头一皱,立即低声吩咐。“千杰,先关门。”
“噢!”杜千杰应一声,回身将门关上。
后面随了四位,皆不是平常人物。
走在前面的两位老者,五十多岁年纪,头发有些灰白。
一位中等清瘦的身材,眼神犀利,面容严肃,不苟言笑,让人在他面前不禁心生敬畏。这位便是当今太医院的院判隋修。
随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年纪稍轻些,身材微胖,面容柔和,眼角处总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抹去他眼中的温暖和善意。
这位便是隋修的师弟,也曾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如今只是落风医馆的一名闲散老大夫李明。
两位的爱徒便是落风医馆的馆长刘复明。
随在他们身后的两位大概四十五六岁的年纪。
一位身着黑衣,身姿匀称,彰显出武者的矫健与刚毅。
他的面容严肃,眼神犀利而坚定,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沉稳的气质。
步伐稳健,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种超凡的气质。
他的存在,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他便是江湖中的传奇人物——刘雨霖——刘复明的师叔
他的身侧,便是师兄陈天九——刘复明的另一位师傅。
他身着素衣,身姿修长,面容平和。眉宇间透着坚毅,目光清澈深邃。
与师兄的严肃冷峻相比,陈天九素雅而不失威严,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他们四位急匆匆来到门前,却被杜千杰关在门外。
隋修走在最前面,一推门竟然没有推动,不解地问:“哎,怎么回事,怎么关门了?”
杜千杰也不好回答,只是背倚了门,不出声,也不开门。
燕浩渺上前去,使足力气掰开京云紧紧抱住刘复明脖子的双手。
“哎,你小心些,莫又弄伤了她。”刘复明拧眉头叮嘱。
“不用力些,怎么分开你们啊!”燕浩渺轻声应,又忍不住地笑。
刘复明看着这个心烦啊!怎么这么巧的事,全让自己遇上了。这人若是点儿背,做什么事也别扭。
好歹地将京云的手从刘复明的脖子上拉下来,又将她放躺好了。
燕浩渺才转回头来问惊魂未定的刘复明。“怎么办啊?师父们还在门外等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刘复明虽有些难堪,也不能再阻拦了。事已至此,还能隐瞒得住吗?
杜千杰领命开门,呼啦啦进来一群人。
见刘复明正被燕浩渺扶着站起来,依旧吃痛的模样,忙制止他。
“你就坐下吧!怎么到这里来了?”陈天九最是心疼徒弟。
“师父,我,我是听到有人喊‘救命’,喊得急,就过来看看。”刘复明回答。
“这姑娘……怎么这般模样了。”刘雨霖惊叫一声。
那天去山上救刘复明时,也见过这姑娘,虽然她当时昏迷不醒,浑身是伤,可是她那俊俏的模样,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美。
可如今一见,怎么就消瘦病弱到了此地,怎么也不敢猜想是一个人。
“我也正要问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呢!”刘复明转头看向燕浩渺。
“干嘛看我啊!她一个大姑娘的房间,我不好随便进。我也不会医术,我也照顾不了她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燕浩渺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想将此事与自己有半点沾染。
“那,这些日子,哪个负责医治她的啊?”隋修也问。
好嘛!这一问,知道了,医馆里一群高明的大夫没有一个管她的,这就叫和尚多了没水喝。
刘复明深叹一声,心下念:‘倒是我害了人家姑娘了。’
正这时,那刘嫂也急匆匆进门来,见一屋子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看京云的,急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却又不敢出声相催。
‘这人是活着,还是死了?怎么没有管的呢?这还是什么医馆啊?这还是什么大夫啊?让人心寒得很。’
心下念着,眼泪就忍不住。‘京姑娘啊!不是我不想救你,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救你啊!他们这一群大夫在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管你,顾你,任你就这么伤着,病着,终是熬不住。你这就要去见你那个心念的人了吗?也好!也好!死了也干净,这世道,活着也是煎熬。’
念着此,也不再管面前站着的这一群人,只是想着那京姑娘若就要死了,要帮她理理遗容,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往前走,正经过刘复明与燕浩渺的面前。
“哎,这位嫂子。”刘复明忙唤住她。
刘嫂吓了一跳,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
见她眼中带泪,刘复明一愣,却不及多想,只是问:“这位嫂子,我想问你,这位姑娘她……她……”
刘嫂却是垂头,微一笑。“刘馆长,如今您还有什么事好相问的?”
抬起头时,眼睛微一眯,带一片恨意。
“这……”刘复明被她这目光所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喂,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口气,怎么了?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吗?”燕浩渺一见就火大。
刘嫂微一笑,嘴角处勾出一片苦意来。“各位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却对不起这位姑娘。”
她一指床上躺着的京云,怒声更起。
“啊?”众人皆是一惊。“这是什么话说的啊?”
刘嫂又将在场的每一位皆看一遍,上下打量,冷声再道:“原本,我也是陪了丈夫千里迢迢地前来求医问药的,在这里,也得到了诸位的关照,我很是感恩于诸位。”说着话,深施一礼。
却又微垂了头,沉声道:“可是,就在昨日,我丈夫还是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