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莫柔心急如焚,飞身入了内堂,见母亲躺在榻上,扑上前去,将母亲抱在怀里。
周夫人悠悠醒来,一见女儿,喜极而泣。
母女俩互相倾诉了思念之情。
就在这时,周夫人忽然起了身,要下床去。
周莫柔道:“娘,你要安心养病,下床做什么?”
周夫人笑道:“女儿啊,你已经平安归来,娘的病也就全好了。娘这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去。”
周夫人不仅下了床,而且走起路来十分稳健,整个面貌看去居然也是颇具神采。
说来也是,以周夫人的通神医术,有什么病是她自己医不好的,也就唯有心病了。
周莫柔跟着母亲去了厨房,又关心了几句便去了厅堂。
她见汤洒洒满嘴是血,呼吸都不顺畅的样子,道:“洒洒,你的伤势如何?”
汤洒洒“哎呦”一声,道:“疼死我了!主上呀,你爹二十年前一见面就把我们给打了一顿,不想二十年后他是一点都没变呀。”
在周莫柔与娘亲相聚之时,晓霜已经将六大毒人的事情原委一一禀告给了周元敬。
周元敬轻哼一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毒人的好名声!”
汤洒洒血水横飞地道:“周大侠,不管如何,我被你打成了这样,晚上你可要把酒准备齐了。”说完一顿,紧接着道:“对了,要最好的酒,还要量大管饱。”
云飘飘搀扶着汤洒洒,说道:“你都被打成这样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喝酒?”
汤洒洒道:“止止痛嘛。”
云飘飘道:“我看你八成是中午没喝够。”
周元敬道:“好酒我周家有的是,保管你们喝上三个日夜都喝不完。”
汤洒洒喜道:“那太好啦。”
周元敬道:“不过,院里的那根柱子被你们弄坏了,你们不把它修好,一口酒都别想喝。”
汤洒洒一愣,说道:“那根柱子不是周大侠你……”话未说完,惊见周元敬的目光看来,当即改口道:“额……确实是我弄坏的。我们这就去换一根新的。”
云飘飘道:“那洒洒你在这歇着,我们去修柱子。”
汤洒洒一摆手,昂头挺胸道:“扶我过去,周大侠的酒今日我是喝定了。走……”话音未落,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云飘飘急忙扶起他道:“洒洒,你怎么样?”
汤洒洒苦着脸道:“二娘,你怎么没扶稳我?”
云飘飘道:“大意,大意了。”
周元敬见六大毒人走出,仔细瞧了瞧周莫柔,道:“女儿,虽说你有习武的天赋,可是你的功力进境神速,非比寻常,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莫柔思量了下,道:“数月之前,我偶遇一位高人,她教了我一门奇功,然后就这样了。”
周元敬思索着道:“高人?莫非是一位身着白衣的白发老者?”
周莫柔摇头道:“不是,是个老婆婆。”
周元敬道:“哦?世上竟还有这位奇人!”
周莫柔道:“不过,这门功法有些怪异,甚至有些阴邪之气。”
周元敬不以为然地道:“人才分正邪,武功哪来的什么正邪?无论是何武功,只要你用来行正义之事,那便是一门有用的武学。”
周莫柔点点头,道:“对了爹,您可曾听说陈州那边发生了怪事,接连有武林人士被害,血肉全无,只剩下一具骷髅。”
周元敬道:“听说了,此事确实离奇了些。对了,你三师叔刘不柱今日来信了,信中提及了骷髅凶案,且近日会带着门人去往陈州,会合武林同道一同调查,欲为武林除害。”
周莫柔随口道:“那我要去吗?”
周元敬随口道:“你三师叔信中说人手够了不需要你。”说完偷瞄了女儿一眼。
周莫柔轻声惊啊一声,道:“三师叔真的……这么说?”
周元敬道:“那还有假?你一走数月,不得在家中多陪陪你老爹我?”
周莫柔暗自偷笑,道:“那太好了,反正我也累了,正好在家里好吃好喝哪都不去了。”
周元敬眉头一挑,道:“你这是打算赖在家了?”
周莫柔道:“对呀,多陪陪老爹你嘛。”
周元敬满不在乎地道:“谁稀罕!”
周莫柔一笑,道:“那好,我这就去看他们修柱子了,不陪你了。”
周元敬见女儿要走,急忙伸手叫住,道:“女儿,今日你就多陪陪我和你娘吧。而明日,你就返回陈州吧。”
周莫柔道:“你不是说三师叔那边不需要我吗?”
周元敬道:“陈州之事极不简单,只怕连你三师叔都难以应付。”
周莫柔道:“依我看,整个陈州城最难对付的只有永生堂的人。”
周元敬道:“永生堂的人也在陈州?”
周莫柔道:“不仅如此,就连四大堂主都到了。”
周元敬冷哼一声,道:“永生堂这些年来处心积虑,看来此事多半与他们有些干系。”
周莫柔道:“这永生堂的总堂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数月前围攻华山,现在又使出这样的残忍手法害人性命,他就这么想称霸武林吗?”
周元敬轻叹一声,道:“若没有云家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惨案,云不白也许不至于此。”
周莫柔道:“怎样的惨案?”
周元敬道:“云家上下十七口人,一夜之间几乎被灭了满门,仅有两人侥幸存活。”
周莫柔道:“是何人所为?难道是仇家找上门了?”
周元敬摇了摇头,道:“云家以前并非武林中人,只是本本分分做买卖的商贾,也不会有什么仇家。”
周莫柔问道:“那又会是什么人做的呢?”
周元敬长叹一声,道:“一群自恃为民除害的武林人士。”
周莫柔愕然道:“武林中人!他们为何要害平头百姓?”
周元敬道:“皆因受了他人蒙蔽,误以为云不白明面上经商,暗地里做着拐卖民女的勾当。是以个个义愤填膺,这才杀上了云家。”
周莫柔不解地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呢?又是为何呢?”
周元敬摇头道:“那就不得而知了。”说完稍稍顿了顿,接着道:“自那以后,云不白便不知从哪里学了武功,而且功力一日千里,不久便创立了如今的永生堂。”
周莫柔道:“怪不得永生堂杀人如麻,肆意残害武林各派,原来是那云不白恨意难平。”
周元敬道:“恨意难平?他早已几近杀绝了那日错杀他满门的凶手。况且,论人命,那些武林人士可是他云家的数倍。他还有何恨意难平?”
周莫柔细细听了话中意思,道:“几近杀绝?莫非……还有人活着?”
周元敬没有回答,只道:“总之,那云不白领着整个永生堂为害武林,罪大恶极,实在是武林之祸。”
周莫柔道:“既如此,武林各派为何不齐心协力除去永生堂呢?”
周元敬道:“永生堂与擎天门忘忧山两派朋比为奸,实力强盛,而正道六大派经过宝图之祸,已经式微。整个武林与永生堂相对抗已经是不易,欲除去就更难了。”
周莫柔缓缓点头,道:“这倒是。至于那些个小门小派都是墙头草,恐怕到时为了保命便抛弃正义投靠了永生堂也说不定。”
周元敬道:“不错!想要对抗永生堂,首先要让整个武林相信——相信正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