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收拾残局(下)
书名:亡命八荒 作者:杨铎 本章字数:2504字 发布时间:2021-03-07

         梁贵仁听报,心中一凛。暗想:“羽林军乃皇家近卫军,自京城来到梁家庄,定为张承宇而来。” 想到此,他又暗自庆幸张承宇已经离开这里,否则岂不是有包庇通缉犯之嫌? 他担心羽林军抓不到人会动粗,于是令赵伯招集众镖头、趟子手等人,各拿兵器在院内准备好,自己则带着两个徒弟:霍宽心和曹南,来到门前。

         原来门外来的,正是胡顽和蒋彪。他们追到云龙镇时,镖局的人告诉他们掌柜不在,也没有什么“少总镖头”。他们问清了梁宅的地点,便寻到梁家庄来了。

         路上,胡顽问蒋彪道:“进至梁宅,蒋兄以为该如何操作?”

         蒋彪挥挥拳头,胸有成竹般地道:“冲入梁宅,缚了那‘少总镖头’及其帮凶,岂不简单?”

         胡顽狡诈地一笑,道:“这‘荣盛镖局’,虽非威震江湖之大镖局,但也远近闻名。此年头,能开得起镖局之人,自有其过人之处。单就武功来论,即不可小觑。”

         蒋彪听罢双眉一皱,两手一摊,道:“那当如何? 终不至空手而归乎?”

         胡顽笑道:“素闻走镖之人,均以江湖义气、信誉为先,不轻易动手。吾等当先查得把柄,介时不容其不认账。”

         “如何查之?” 蒋彪急切地道。

         “这梁家庄不甚广大,庄内之事应尽人皆知。只需查定数家,定见分晓。” 胡顽胸有成竹地道。

         蒋彪听罢大喜,道:“老兄高见!”

         到了梁家庄,他们选那些看起来家里有人的庄户,敲门而入。庄户人家一见是京城的羽林军,早吓破了胆,无不战战兢兢地把道听途说来的、梁宅近期发生的事一一道来。查过几家,胡顽、蒋彪对近来梁家发生的事,有了很多了解。

         胡顽想:“那先逃脱之私塾先生,说不准即为殴打宇文公子之帮凶。只是那‘少总镖头’,庄人均未听说,须指梁家少爷。可庄人皆曰,梁家少爷不喑武功,且近日因丫鬟自溺之事,神情恍惚。亦或许有人诈冒‘荣盛镖局’之名,行亵渎宇文丞相声名之事,亦未可知。如此,亦唯有与梁家当面对质矣。”

         来到梁宅前,胡顽嘱咐蒋彪等人,须先礼后兵。听庄人讲,梁总镖头武功过人,一把青龙偃月刀,能敌者寥寥可数,三个徒弟亦无弱者。如若单打独斗,两人均无取胜的把握,故不能使蛮。两人正在大门前等待,只见右侧大门微开,一中年男子闪出,身后紧跟两个青年。不用说,这中年人定是梁总镖头,那两个青年应是其徒弟。

         梁贵仁赤手,霍宽心和曹南则手提大刀,立于其左右。梁贵仁先拱手施礼道:“‘荣盛镖局’梁贵仁,不知羽林军诸位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胡顽和蒋彪则回礼道:“宇文丞相麾下驃骑将军胡顽、蒋彪在此,奉丞相之命来此办案,冒昧打扰,还望多多包涵。”

         “二位将军办案,不知与敝局有何相干?” 梁贵仁道。

         “近期,贵镖局之‘少总镖头’及一仆从,于京城内与宇文丞相之二子突起争执,殴伤公子,丞相令吾等将凶犯缉拿归案。” 胡顽道。

         梁贵仁听罢,哈哈大笑,道:“年轻人气盛,两句话不合即动手,打架斗殴难免。待在下查明,如确有此事,必当家法伺候,何劳丞相大人与二位将军劳神?”

         “总镖头虽言之有理,可丞相以为,此案系有人图谋亵渎丞相声名,绝非少年斗殴那般简单。” 胡顽道。

         梁贵仁心想:“此事虽牵扯丞相公子,可这等小事实不必丞相亲自插手。” 于是道:“敝镖局与宇文丞相绝无任何瓜葛,何谈亵渎?将军既称奉丞相之命,可有凭证?”

         胡顽笑道:“这个自然得有。”言罢从怀中掏出丞相府令牌,自忖道:“吾何不借此测试其内力如何? ” 于是暗暗运气,施展内力于令牌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总镖头,请看令牌。”随即手腕一抖,那令牌如脱弦之箭般飞向梁贵仁。

         梁贵仁见他抖腕,知其不怀好意,早已运足内力于手上,伸手一把便将令牌抓在手中。他撇了一眼令牌,笑道:“果然是丞相之命,谢过了!”话音未落,早已运足内力于令牌上,随手将令牌甩了过来。胡顽急忙运气于掌中,出手去抓那令牌。令牌虽抓住了,可随之带来的冲击力巨大,他收足不住,急急后退了数步,方才站稳。

         他内心吃惊:“未曾想此人之内力竟如此雄厚!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暗中盘算,一边满脸堆笑道:“梁总镖头果然功力过人,在下领教了。 只是,吾二人受丞相之命,不得已来此造访,可否请总镖头将二人请出,以便吾等带回京城复命。”

         梁贵仁见他口气缓和,态度恭谦,知他已不敢动粗,心想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让他们不失脸面地离开此地。听胡顽口气,他们并不知道那“少总镖头”之仆从是何人。如能借他们之手,除掉张承宇,那子若必然断了“跟他走”这条心。想到这,他回道:“将军言过矣。至于那所谓之‘少总镖头’,敝镖局并无人有此称呼。吾儿不谙武功,亦从未走过镖,定是误传。敝镖局上次出镖时,确有一人非镖局寻常护镖之人,此人名曰‘张承宇’,系小女打猎时于山中捕获之人,后为本宅私塾先生也。”

         胡顽和蒋彪一听“张承宇”之名,竟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张承宇?!”

         梁贵仁假作毫不知情,故意问道:“然也。二 位将军识得此人?”

         胡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此人却是何等模样?”梁贵仁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胡顽和蒋彪听罢吃惊不已。胡顽连忙问道:“可否请出一见?”

         “数日前,彼已不辞而别,曾言欲北上白道城矣。” 梁贵仁道。

         “此话当真?” 蒋彪急忙插话追问道。

         “敝镖局素以信誉为本,从不打诳语。” 梁贵仁道。

         胡顽道:“承蒙总镖头厚爱,吾等于贵宅查案已毕。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说完,拱了拱手,转身上马便走。蒋彪不解其意,也只好上马,率众羽林军离开了梁宅。

         蒋彪急急追上胡顽,追问道:“如此空手而归,却如何向丞相交代?”

         胡顽反问道:“吾等来梁宅所为何事?”

        “捉拿那‘少总镖头’及其随从。”

        “为何捉拿?”

        “因其于闹市中殴打了宇文公子也。”

        “丞相关注公子被打之事乎?”

        “似乎并不甚上心。”

        “正是。丞相所虑者,乃何人指使,动机为何。现案情已明:此系张承宇指使,为报抄家之仇矣。”

        “噢—— 原来如此!可那‘少总镖头’却当如何?”

        “并无此人矣。定是张承宇指使之帮凶而已。”

        “那现今如何以对?”

        “丞相若得知那张承宇尚在人间,定要杀之而后快。吾等须即刻遣人向丞相禀报,同时北上,追击那反贼。”

        “这梁总镖头所言,可信乎?”

        “量其不敢诈欺吾等,彼有妻小家业,无须为此等小事见欺于吾。”

        “胡兄言之有理。”

         就这样,两人率羽林军出了梁家庄,胡顽唤来两个羽林军,吩咐他们赶回京城,如此如此向宇文丞相禀报,然后与蒋彪带着余众,向北边的秦山白道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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