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再度一次显凤威,惧她之剑施展来,诛之魔头哥舒玉龙,又为武林,除之一害。
那日过罢,半月时辰,十五夜昼,对天而言,何须眨眼?于地来说,毋需转眼。
于此半月间,黄山派中,不少弟子,接二连三,突遭枉死。其因乃是,近些日来,南唐国的各州各城中,多家镖局的总镖头,在押送镖行之前,个个陆续不断地来到歙州之内的太平县,上得黄山,登门拜访于掌门人心剑宗主百里木;更多的则是,拜会当今盖世女侠温还姬,盼他们师徒二人,能亲自下山,为他们保送押运镖。甚因师徒俩,一个乃名震当今武林正道的绝世高手,一个愈是威名远播中原内外的绝代侠女。若他们师徒俩其中一个,肯出山为他们保镖押送,任四方盗匪何等猖獗,焉敢在百里木和温还姬面前有半分狗胆来劫镖?这些镖头,为求百里木和温还姬师徒俩能够下山,亲自为他们各家镖局押送保航,均是心甘情愿出高价。
无奈心剑宗主和温女侠师徒俩,无心涉足于此事,更对丰厚金银无兴致。但一来却又出于礼仪,只得派黄山派中,些许武功不俗的同门中人,紧握各自佩剑,愿随他们下山,替他们所押运的镖而保航。二来则是,虽还姬与师父,对酬金无趣,可师徒二人,相互思虑到黄山派上下的开销,在近些天来,也快用光;为保举派上下,人人不愁吃穿,如今生意上门,倒也不好婉谢。
于是近些日子以来,温女侠的不少黄山派中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奉师之命,屡屡下山,替这些来自各州各城的镖头们,做起了保送押镖的生意。起初数日,平平安安,虽有沿路逢盗匪,听闻护镖诸人乃黄山弟子,便顷刻吓得抱头鼠窜,胆战心惊,转头立跑。而那些山匪,心中所惧,自非这些普通的黄山派弟子,正是心剑宗主百里木的赫赫威名;更多的则是,温还姬的当今无上凤威,最是令得他们耳闻胆亡。
何奈数日过罢,突有一天,一名黑衣人,浑身衣着,俱是夜行服,蒙着脸面,只露一对,杀气重重的眼神。在他们的运送护镖的前路中,是施展着轻功一流从天而降,逢人二话不说,竟拔出三尺九寸的锋芒利剑,对着众人,不管是否黄山派人,还是其余随同而行的镖师队伍们,便是施展狠毒十足的剑法,将他们通通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罢于众人,财物丝毫不曾动;显然此人,是为杀人而来,却非为劫镖而现。自那以后,三番五次,但凡有着黄山派人,相助镖师,押送途中,不管乃熙熙壤壤的人群街道中,或是鲜有路人的马路道上,总见此名黑衣人,前方轻功施展至,两脚落地,不报姓名,不说来历,一语不吐,拔剑则是,大开杀戒。杀得黄山中人和其他镖师队伍们,是转眼招架全无,还手无望,尽数不明不白地惨死在此名黑衣人的剑下。
此事不久,自是立马传开在南唐国的黑白两道上;黄山派内,自然而然,上下皆知,无不晓得。温还姬闻听此事后,依她平日里嫉恶如仇的性如烈火,即使是别人无端遇害,尚且是义愤不小,况且如今遭此平白蒙难的人,正是她平时里,对她还姬敬爱有加,情同家人一般的不少同门师兄师姐和师弟师妹?
因此还姬暴怒,哪等得了事出何因的结果?当即提着四尺余佩剑伴身,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立下黄山,只为尽快查明,此事黄山同门忽遭遇害的真相,揪出最近残害她的一些同门的那名黑衣蒙面人究竟是谁?
次日清晨过许久,此刻红日已三竿,左右而顾是山林,一条稍稍宽场的马路中,杀杀打打一会过,数十几条人命殒,连续惨叫全然过,倒下数十几具男女尸。又是一次,那名黑衣蒙面人,前方道路,从天而降,依旧一回,只字片语也不说,拔出长剑来杀戮。此番再见二十几名黄山派弟子辈,三十几名镖师,不分老少,哪管男女,通通命丧黄泉路,糊里糊涂今朝亡。
眼见那名黑衣人,此回行凶,杀光近百个无辜人后,正当转身离去时;忽然此时,猛地此刻,一声清脆地怒吼道:“狗贼!只恨此际,赶来寻此,来迟一步!你杀了我黄山派的人,滥杀多位无辜的镖师,行此凶恶,还想走吗?”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一剑来,嗨嗨悦耳于不断,那位蒙面黑衣人,当场吓得是两眼惶恐,心惊胆寒,执剑在手,急忙拼命。而来者之人,正是盖世奇女之侠温还姬。
只见温女侠在上,赶来至此,与此名真凶恶斗仅仅数合后,那位蒙面黑衣人,端的是招架全无,还手绝望,三尺九寸青剑刃,被她还姬四尺剑,凌厉相逼而托手,手碗也被,伤之皮肉好不轻。转瞬一招又过罢,只见那名黑衣蒙面人,脸面所遮挡的那黑布一块,被她温还姬在上,划的一声一剑招,劈为两截,就连脸部,也受还姬那一剑,伤及皮肉一道痕。露出庐山真面目,本是曾经美男子,现下破相算毁容。
这下只见,露出真容此凶手,正是温还姬成名迄今的老怨家,德州二公子展莫雄是也。
温还姬当下见状,怒容满面,何用多讲?喝斥道:“展莫雄,居然又是你?”
展莫雄冷冷一笑,心中有恐,面不露惧地回道:“不错,又是我又怎样?”
温还姬执剑在手,指向他鼻,呵斥道:“你是还没被本姑娘的剑下教训够,还是实在不曾一条狗命,完全在我温还姬的剑下伏法,你甚是不会善罢甘休,是吗?”
展莫雄闻听此骂,雷嗔电怒,岂用多讲?恨恨地应道:“温还姬,你三番五次辱我之仇,我展莫雄今生不报,又焉能善罢甘休?尤其是上回你废我一身武功,此恨自那日起,我展莫雄对你温还姬更是深矣!”
原来自上回,展莫雄为继续与温还姬对立,眼看北辽,大军二十万遭惨挫,一时锋芒被压住,便转身投靠于夏侯狄彦的麾下为虎作伥,接着在江湖中兴风作浪。那日随着双魔阴煞,一起来犯黄山派,先是双魔阴煞异姓兄,重创黄山之主百里木,随后还姬赶来,以一敌三,前后重伤他展莫雄,随即不久,力诛双魔阴煞后。温还姬本着憎恶如仇之火性,本欲待他一剑杀之,无奈恩师百里木,意欲保他,故而且将展公子囚禁在黄山牢里。
之后不久,其父展道非,闻讯速离晋国德州地,火速赶至南唐歙州的太平县,以来无踪去无影的轻功潜入黄山派,偷偷救出二公子展莫雄后。本打算不思挑衅黄山派,就此远远离去时,不巧沿中,正被黄山中人撞正着;一番打斗,惊动了还姬和百里木师徒俩匆忙赶来。与展氏父子二人,一阵对错的纠纷,久久的争吵过罢,最终由温女侠在上,出剑废掉展公子的一身武艺后,就此让展道非带着当时,对着还姬充满无比怨恨的展莫雄,渐渐下得黄山毕,乘辆马车离南唐。
回到晋国德州后,展莫雄整日因自此以后武功尽失一事,不是酗酒而自暴,则是自我伤身而自弃,要不则是,随意打骂家中佣人,要么便是,怨天怨地,发疯癫狂。后来展道非,眼看犬子,不分夜昼,怨天尤人,痛不欲生,难以安宁。父颜虽厉,心中却是,疼惜此子。万不得已,只好用他展家多年所珍藏的世间至为稀罕,天下间极为珍贵的药材,泡在澡中,让他十分舒畅地躺坐在水澡里,是足足的七天七夜罢,令他骨格,重新接上,让他精气,越胜以往。自此之后,展莫雄脱胎换骨,再加之展道非,盘腿坐于他身后,两掌为他输送着浑厚内力之真气,又是那样的几天几夜罢。展莫雄就此武功全复,左右两手,均可用剑,才换来次子的兴高采烈,重绽笑容。
再之后于这大半年来,展莫雄为泄对还姬的私怒之愤,为报温女侠屡屡挫他的自尊心之仇,不停不憩,不分阴晴,哪管雷雨,整日除了苦练剑法外,还是没休没息地练剑。
事到如今,展莫雄的剑术,因于这秋冬两季,常经亲父展道非的亲自指点下,自是大有长进,何用多疑?但若单独对抗温还姬,纵使其父展道非,亦无十足之把握,何况区区一个他?奈何展莫雄,对温女侠的心中怒火,胸中愤恨,着实太重。趁着一天,生父不备,偷偷摸摸,溜出家门,远出德州,走出晋国,又赴南唐,寻到黄山太平县中。不敢明着寻还姬,毕竟展公子,数次在她温还姬的剑威之下,心中埋下深重的阴影,只得心存歹计,以小人之心,怎样妄想着让黄山派上,渐渐有难,一步一步遭横祸。
故而方有了最近,黄山门人,私下黄山,为各路镖师,押送镖车之事,频繁遭有命案来。正是展莫雄,与盖世侠女硬碰硬,绝对必是鲁莽举。故此展公子,便只得私底下,拿着和温还姬是同门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的性命来发泄,蓄意刺激还姬的怒火而挑衅。
而接下来之事,自当乃是当下之事,无须多言。
温还姬耐着怒气,听罢于此,安能不是,愈为恼火?冲他骂道:“呸!自甘堕落,不守正心,何怨本姑娘剑下对你无可仁慈?”
展莫雄怒火冲天,冲向侠女凤威颜,厉声道:“温还姬,自从当初,我身在你黄山上,被你折辱的那一天开始,我对你的恨,迄今为止,根深蒂固!自那以后,我展莫雄剑下所杀的每一个你所认为无辜之人,皆是因你而起,俱是拜你温还姬温女侠所赐!”
温还姬听此怨言,暴怒更大,破口骂道:“我呸!你这甘做强者脚下的狗奴才,四处为恶的东西,本姑娘的剑威面前,岂让你颠倒是非!”
展莫雄强装振定,冷声笑道:“温还姬,上天有眼,让我展莫雄这身武艺再次恢复,就是让我活着一口气,不终有一日取你性命,我展莫雄则一日命不当绝!”
温还姬凤眼轻视,甚有十分,利嘴回道:“呸!不知死活的江湖败类,你若心中有恨,尽管放马过来找本姑娘便是!可你却无此狗胆上得我黄山处寻我温还姬,只会在暗中对我黄山同门们下如此恶毒的手段。今日这笔血债,看你这条狗命如何躲过!”
展莫雄听此怒喝,已然是那,镇定难装,恨恨言道:“温还姬,你今日若取我展莫雄一命,你以为,日后必能平安无事?我告诉你,不久之后,会有更多似我展莫雄这样恨你、怨你的人,前来令你温还姬总有一天,芳魂永绝!”
温还姬闻此恨言,再回骂道:“呸!本姑娘的剑下,罪该万死,死不足惜的恶盈之徒何止万千?你区区一个展莫雄,于我的四尺长剑之下,本就贱命一条,何足挂齿?”
喝骂刚毕,只见还姬,身法移动,何须转眼,立马见得,一剑抵向他咽喉,剑尖离他致命处,不足两寸之距离。依她秉性,仅这一剑,本该立刻取他命,哪知温女侠顿时立觉,就此取他性命后,实在一时,难解胸中万火丈;毕竟如今所遇害的多条人命,乃她温还姬平日里,如同兄弟姐般的家人之亲,亲如姐妹一样之情,因此倘若这一刻,让他死得好痛快,怎会不觉太便宜?故此还姬,此刻此时,意欲先在他的肉体上,好好折磨一会后,再图一剑斩杀之。如若不然,区区展莫雄在下,岂能躲过此一剑?
展莫雄惧在心里,恨在眼中,当即除了接着怒目而视外,还能怎的?只得在她出剑杀之前,拼着一口怨气万分地嚷道:“温还姬,我展莫雄今生杀不了你,大不了就只好用你贵派的一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的命,来稍许以泄我对你的心头之恨了!”
温还姬咬牙之至,痛骂道:“呸!你这畜生之嘴,亦配说人话?你展莫雄即使是千百条狗命,又何足抵我黄山派中的任何一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的一条宝贵性命?”
展莫雄再旧一次,瞪着怒目,对着还姬,恨恨无为地叫道:“唯一可恨的则是,我展莫雄今生无法打赢你。所以无可取你性命,以泄你当初,辱我自尊之仇的心头之恨!温还姬,动手啊!”
温还姬听他怨语,恨至于此,胸中愤怒,再也无法,克制下去。自然而然,哪顾刚刚,所思所想?最后红唇,冷厉骂道:“畜生,本姑娘的剑下,不沾满你一身脏血,如何对得起此番,被你所残害我黄山同门之仇?展莫雄,看剑受死!”
于公于私,怒不可遏,举剑正要,对准展莫雄的脖子,斩其首级之际。猝然之间,一条身影,来也极快,飞扑而来,一只手掌,紧紧抓住温女侠的锋利剑身处,救得当场展公子的性命一条。而此际突如其来的高人,并非别人,正是还姬恩师心剑宗主百里木。
百里木一边紧抓好女徒儿的剑身,一边对着她的满脸怒容,叫道:“还姬,住手!”
温还姬一时惊呀地喊道:“师父,你?你老人家,莫不成这次,还要为这畜生来向你的好女徒儿的剑下求情不成?”
原来乃是,自温还姬不经师尊默许,则立马私自下山,来查探此事的当日,百里木私底之下,略有不安,静坐儒武堂中,一颗心下,不停在想:此次还姬,擅自下山,查明此事,恐有不便。虽说身为严师的百里掌门,心里早知自个的好女弟子,论武功凭剑法,远在身为师尊上。可是到底是依还姬平日的性子,常常极好冲动为,少有理智静下心;又不停地在细想着:只要是在这南唐,万众劫匪,各地奸官,各帮各派,但凡闻我武林正道之首的黄山派之威名,岂敢轻易来招惹?而眼下明明就有人,刻意残害我派中人,故意触怒于我黄山。很是明显,当今世上,一般高手,谁敢公然惹我派?咱俩师徒之神通,纵观当今这天下,实实在在摆在那,究竟何方之歹徒,如此斗胆敢来犯?于是百里木,生怕万一于这回事关黄山派的命案中,绝无仅仅是一场私下和我黄山早已结怨之人的所作所为,或许有此可能,是幕后一位极度可怕,无比强横的另一位邪派之首于背后从中捣乱。而此番行凶之人,不过是那躲藏在幕后的一位可怕强敌的脚下之奴,那么此回事件,岂能水浅?
为公为私,心剑宗主百里木,当真是思虑周详,于是立马将黄山派,权且交给古世英、陆家父子、鸳鸯二魔夫妇等人来看管,自个私自,出得黄山,暗中朝着自己的好女徒弟的些许芳踪,徐徐跟来。如若此番黄山门人,遭此劫难之事,当真会有幕后之人,从中捣鬼,当还姬赶到之时,可能会引来此等神秘高手的出现。尽管如今温女侠的武艺,切实凌驾于身为恩师的他百里掌门之上,然则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假设百里木所料不差,难以说不定自个的好女徒弟,会遭暗算也难讲。可倘若仅仅只是一人与还姬的私人恩怨,对黄山派的各位门徒行此杀戮,完全只是那名真凶的冲撞之举,那自然而然,就当是他心剑宗主忧徒心切的庸人自扰罢了。
那么接下而来,目下之事,岂需多言?
百里木右只肉掌,紧紧攥住女徒儿素手之中的那把利剑之口,凭仗深厚内力,自然无碍,不见半滴鲜血流,自无半丝皮肉伤;接着对她,毫无师威之颜地讲道:“还姬,最后饶他一回吧。下次若他再犯,为师如若再出手阻止,则是为师枉为我们黄山派之主。”
温还姬岂易听从?火冒三丈地问道:“师父,上一次,你老人家为他求情,可曾说过什么?”
百里木唉声叹息,深切两目,对视徒儿,不急不忙地言道:“为师自然记得,当日为师跟还姬你说,为师在年少之际,所欠下展先生的好几个人情,而此数个人情,随意一个不逊于救命之恩。”
温还姬冷冷一哼,满不罢休地叫道:“然而那一日,展老前辈也对师父你老人家说过,只要还姬我饶它展莫雄的一条狗命,师父你老人家所欠下展老前辈的几个人情,从此之后,人情尽还,互不相欠!”
百里木轻轻摇头,依然一次,和蔼地说道:“还姬,最后饶他一命吧。毕竟为师在年少之时,所欠展道非的人情确非一件。”
温还姬听师此言,杏眼圆睁,冲着恩师,愤愤不平地问道:“师父,我们黄山派这么多弟子们的性命,却在你老人家眼中,比不了你当年曾欠下他展道非的几个人情这么重吗?”
百里木闻徒此问,不禁看他展公子一眼毕,回道:“下次相逢,就算还姬你不杀他,为师定不饶他!这次就当是为师最后为了展先生这么一个逆子,饶他最终一回吧!”
温还姬闻师言语,似是相求,七窍生烟,自何话下?瞪向仇寇,切齿地问道:“那么它下次再犯,到时无论是我黄山同门们无辜受戮,还是其他人无故受屠,师父你老人家到时,是否悔恨不已?”
百里木听徒逼问,再又一次,不由自主,看了展莫雄一眼罢,实在不知,如何说起?甚是不晓,从何回答?
温还姬冷厉一哼,无比冷艳的凤威下,对着恩师,竟是喝令道:“既是如此,师父,你还不放手!难不成此一次,你非要为了它这么一个畜生而伤在你的好女徒弟的剑下吗?”
百里木忽地这时,对视女徒,师威更是,浑然全无地恳求道:“还姬,为师对天发誓,此回最后一次,以为师的性命来求你了。这次你饶了他展莫雄,从今以后,为师和他展道非无论是友还是敌,人情当真再无丝毫可言。”
温还姬突见恩师,却为仇人,这般放下颜面,对着自个,这等求情。镇定神情,此刻哪有?心浮气躁,焉用多说?气愤不已地训道:“师父,你?你太让还姬我失望了!”
百里木依然一次,紧紧抓住她的剑身上,丝毫未敢松手地乞道:“还姬,难不成你要让为师跪下来求你不成?”
温还姬闻师此话,越是气得,不打一处出地嚷道:“师父,你?你个混蛋!你要气死你的好女徒弟吗?”
展莫雄正值这会,冷眼看他师徒俩,为了自己是杀还是饶一事,竟也按捺不住地嘲讽道:“温还姬、百里木,你们师徒俩对我展莫雄,尽管要杀便杀,休要在本公子面前唧唧歪歪,装模作样!”
温还姬本就怒火,眼下难息;听他故意,出言讥讽,岂能不是,满脸芳容,更为恼怒?狠狠骂道:“呸!展莫雄,本姑娘初见你时,不欲取你狗命,只想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谁知你这无耻之人,居然当真乃是一个该死、该杀之徒!你几次犯我黄山派,屡次挑衅我温还姬对你忍容的极限!事到如今,你武功尽复,又跑来南唐作恶,滥杀我黄山同门!本姑娘今日倘若再留你狗命一条,如何对得起我的一帮枉死在你手中的师兄师姐?怎配对得住我的一些师弟师妹?展莫雄,奈何你偏偏只有狗命一条,何配还我的一群黄山同门们的性命?可是如果连你区区一条狗命,本姑娘今日还是不取的话,未免也太对不住我手执的这把杀尽天下恶贼的四尺长剑!”
温还姬此刻,立即凤眼,瞪向师尊,发号施令道:“师父,你放手,你还不速速放开你的手!”
百里木还是这样,替他展公子求情道:“还姬,为师最后求你,保证最终一次,饶他展莫雄狗命一条!”
温还姬冷峻又哼,训斥道:“师父你老人家既然也知它的命并非人命一条,而是狗命一条,居然像护着一个亲人一样的护着它?你的此举,何等令还姬我失望透顶?何其令你的好女徒儿我为此极为不满!”
百里木这下,竟是说道:“还姬,为师的好女徒儿,为师这便放开这只手,但是求你,最后饶他一命。如若为师放开这只手后,你仍旧要杀他不可的话,为师当真会自断经脉,到时你就算是拼尽你的浑身内力,也最多只能保为师活一时,难以挽回为师的性命一条。”
温还姬听师此话,这等威胁,当真气得,已是极致地责道:“师父,你是还姬的好师父吗?有你这样,为一个罪该千刀万剐之徒,而要向自己的弟子以性命作为要挟而相求的师父吗?”
百里木此时,右边手掌,当真缓缓,松开了紧紧抓着还姬手中的锋芒利剑;再是一回,对着徒儿,深深叹息道:“为师永远是你的好师父,还姬永远只会是为师的好女徒弟。可是为师也曾教过你,当今乱世,王法无存,那么我们武林中的王法,可以随性而为!还姬,你听着,展莫雄在你我师徒二人面前,他的贱命一条,当然只配是以无足轻重来形容。可是为师对于人情两字,看得更胜为师的性命。”
温还姬轻轻放下自己的剑,果真受师而威胁,不敢贸然下杀手;冷若秋霜,与师四目而相对,接续有话,训问道:“同样你老人家,也将人情二字,看得重过我们黄山派的众位弟子们的性命,是与不是?”
百里木最后一次,左右摇头有几下,亲切对着好女徒,郑重地讲道:“还姬,再有下次,纵然你不杀他,为师若不取他性命一条,为师比他展莫雄更该死。”
温还姬听罢到此,满是不情,极是不愿地回道:“好、好!既然如此,师父,还姬就最后答应你一回!”
好女弟子温还姬,严厉训罢师尊后,猛地这时,朝着展莫雄的一条手臂,是杀气毕露,嗨的一声,挥剑一斩。痛苦惨叫,由他而发。
目下情形,只见温女侠,挥剑将展公子的右臂一条,是行事果断地斩落着地,立马使得展莫雄,紧紧捂住自己缺了胳膊的巨疼处,苦苦强撑莫倒下,硬忍自个痛苦声,休要继续哇哇叫。
温还姬收罢剑势,剑尖朝苍,剑柄对土,剑身四尺,好是竖直,粘往纤腰后腰间,秋波犀利瞪着他,喝骂道:“展莫雄,你的一双狗耳朵,给本姑娘我听好了,我温还姬的剑下,不曾饶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非死不可的是人非人之徒!三年前,华山一战,饮恨死于我剑下的楚岳风、赵之渊、独孤氏父子、燕湘寒这五个无恶不作的歪魔邪道,哪个武功不远在你之上?端木心书、耶律东狂、耶律瑶圣,谁的实力不是令你闻风而逃?这三个又是相继死在谁的剑下?上回你随着那双魔阴煞来犯我黄山,那二个狗贼的武功,谁又不是远远地凌驾在你区区一个展莫雄之上?后来此二魔又是命丧何人的剑下?后来你投靠的新主子夏侯狄彦,那更是不可一世之枭雄,然则最后,还不是被我温还姬这把刚刚斩下你的一条手臂的剑,给挫得锐气全无?那夏侯飞盈,她后来弑其生父,武功之高,愈是突飞猛进,最终仍旧难敌我温还姬的四尺锋芒之剑!”
“北方契丹的暴君耶律德光,所御驾亲征带来入侵我中原的二十万辽军,后来又是被哪个孤守一座城门口外,最终被一人一剑,屠得只剩万余的残兵败将,杀得十八万多具辽贼尸首,到处是那样的堆积如山?同样是我温还姬!”
展莫雄疼痛得恨恨咬牙,除了一味地看着还姬外,犹有何作为能奈何得了眼前不配战胜的女子有着一分一毫?
温还姬再次训斥道:“展莫雄,你听着,本姑娘自幼到大,所杀恶徒,何其之众?剑下从未饶过任何一条非取不可的狗命!竟然唯独似你这种小人,三番五次地在本姑娘剑下得以逃生。即使是这一次,你仍然可以再次逃过本姑娘手中这把主持世间的公道之剑!但是你记住,下次若再与我温还姬相逢,就算天神下界,阎王来到这阳间,前来保你这条狗命,我温还姬所执的这把非杀你不可的剑,你便休想再次侥幸地逃脱!”
展莫雄瞋目切齿,还又一次,万般无奈,极不愿服地怨道:“温还姬.......温还姬.........”
温还姬最终一次,芳颜凶相,瞪他喝道:“这次留下你的这条胳膊,下次彻底将你的狗命留下,还不快滚?若敢再稍迟缓,本姑娘的剑下,定诛不饶!”
展莫雄在下,被她吓得,倒退十步,随即转身,强忍断臂之痛,使尽最后的气力,拔腿立逃。仅需转眼,踪影全无。
温还姬这下,凤威全露,凛若秋霜,视着师尊,责斥道:“师父,你的好女徒儿我警告你,下次你若再这样,你便不再是还姬的好师父,哼!”
身为女流弟子辈,只会认理不认人,只愿服德不服威,当真英姿好傲岸。训斥恩师转身离,一时不愿随师行。心剑宗主百里木,望向自个好徒儿,渐渐离去那倩影,背影全无消失后,仰首欢笑好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