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当日,南唐国中,夏侯飞盈祸乱过,时隔仅仅六十日,现到秋风季节时,这日温还姬温女侠,猛然听闻,武林惊变,噩耗连续传到耳;各门各派,惨遭被灭;就连少林方丈空悲大师、丐帮帮主凤九钟等,几位堂堂武林德高望重之人,亦是短短些许日,不幸受戮。端的乃是,此次江湖浩劫临,所受摧毁之巨大,自她还姬出生来,几曾亲耳听闻过?虽她经历多劫难,大风大浪百般见,不曾却像今时般,面对武林,如此劫数,当真还是,头回接迎。
正当温还姬,忽然耳闻,此次这等武林正道真劫数,元凶巨恶亲为者,竟是不久前,命丧自个四尺剑锋之下的孙玉逵。当即让她温女侠,一时之间,岂会相信?无奈事实确证明,姓孙之徒,着实非但,不曾彻底亡她剑,反而复活而来,武功之高,剑法之狠,岂止远胜从前千百倍?
而后还姬,从恩师百里木手中,接到一封挑衅之书。那封纸信,温女侠一看,便已立即得知,孙玉逵现今身在晋国宋州之地的虞城县,居然所在十里桃园内,候在黄愿楼黄公子的墓地处,久久等待温女侠,独自前去,与他必作一了断。
温还姬阅罢此封,极其挑战之书信,当场既是,怒火冲天,又是满心,惶惶不安;所惧之事,岂是到时,要和孙玉逵单独一决生死之事?自她有生以来,几曾惧过半个敌?所惊慌之至的自是,她毕生所爱的黄愿楼黄公子,安安静静所睡的地方,一旦被孙玉逵损坏那里的一草一木,温还姬自问将来,犹有何颜面,身在天上见夫君?最是令她极其恐慌之事,莫过于亡夫的英灵,甚有可能,会被如今劲敌孙玉逵,身在那儿,搅得无论是在天上还是九泉之下,届时怎可有宁日?
细思极恐,越是令她,恼怒万分,恨恨咬牙;单独一人,风风火火下黄山,挺直盖世侠女的好胸膛,这回则是,为报武林各派仇,为守尊夫青石墓,于公要雪正道耻,于私要保相公坟,乘骑快马,即速赶往晋国内,奔向宋州,前闯虞城。
足足朝夕十个内,上空不曾有一日,晴朗照耀在厚土,满天阴云,雷雨尽藏。温还姬温女侠,三日过罢,终出江南之邦外;骏马已至晋国内,过关斩将,来来回回近百次。沿途遭到,四面晋军在伏击,一伙江湖败类,随同儿皇麾下的御林军,四下夹击温女侠。
还姬冷笑,跳下马儿,拔出长剑四尺余,嗨嗨不断,杀伐不歇;惨叫连连,不绝于耳;随后屡次,总是可见,无论身在荒野地,或是左右野林中间的道路中,满地尸首,除了晋兵,便是那些,为虎作伥的武林败类。无论陷井,怎样天罗地网,逢她盖世巾帼威,如同摆设,岂在话下?经过颖州、闯过陈州、纵马狂奔,沿过县城数十处,尽见一帮晋军们,上奉儿皇天子命,下尊现至今日的孙太监之令,竭尽所能,倾尽手段,道道关卡,层层防卫,俱在等候温还姬,只身一剑来硬闯,设下重重之埋伏。
总是被她温女侠,万箭齐发运剑挡,难有一支夺命箭,伤她衣着一丝毫;更是莫道,伤她肌肤有一寸。然后还姬,飞身硬冲,急得一众弓箭手,心惊肉跳,无比胆颤;而后立即,惨叫连声,直到尽数,成她孤芳剑下亡魂后,方是不闻鬼嚎声。
每当温还姬,纵马闯关,孤身执剑破城门,一城守卫皆受戮,一城百姓心慌慌。这日仰头看苍空,风雨欲来俱乌云,总算闯关到宋州,途闯数县屠晋兵,杀得一干鹰犬们,无一逃过她还姬,剑下之鬼休免过。
十里桃林,满地花瓣,如今秋季,棵棵桃树,所结桃花,虽落遍地,然则仍旧,开满此景。还是那样,宛如世外鲜艳界,璀璨夺目光华照。目下静寂,好不十分;这下一人,慌张之极,速速跑来,已是未有宁静时。而此人的仓卒跑来,第一眼仓促所见,头一眼急需所瞧之事,若非她的好夫君,坟头之前可无恙?还会是甚?此位姑娘,这位女侠,假若不是温还姬,尚且会是其他谁?
温还姬一边匆促冲跑到来,一边紧张好万分,不停叫喊道:“愿楼哥、愿楼哥,还姬来了,你千万别被那畜生给惊扰啊。愿楼哥、愿楼哥.......”
总算这下,温女侠跑至亡夫坟墓前,只见黄公子的这座青石之碑,完好无缺,依依旧旧,安置在那;坟地也是,秋毫不曾,被人动过。终于让她温还姬,轻轻松松歇口气。
温还姬这时,方能将整个心思,放在应对强敌处;左右四顾,清脆地喊道:“孙玉逵,温还姬来也,此刻正立身在我夫君的墓前,你还不速速滚出现身?”
话音刚落,一声大笑,八方四面,有耳可闻;几乎整片桃林处,但凡生灵,无不听到。那声狂笑,缓缓已止,一条人身,正恰好从温女侠的后方,从空而降,两脚落地,下盘极端,甚有十足。还姬回身,两道杏目,敌视而来;但看来者之人,正是“死而复活”的孙玉逵孙太监。却见如今的他,一身锦衣黑袍穿,嘴唇墨色,眼皮也是,一双是乌。瞳光一对,碧绿闪闪;明显一位,妖人而至。左手提着佩剑一把,右臂背手在后腰。
孙玉逵目光闪烁,看向如今,既是对她恨意无比,又是对其爱慕不死的温女侠,朗声说道:“还姬,孙某这不是已经公然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温还姬见他到来,冷冷一笑,厉声喝道:“孙玉逵,你对本姑娘无论有多少怨,有多大的恨,尽管冲着我温还姬一人前来即可。可你这畜生,悍然危害我武林正道,残害各大掌门人,勾结石敬瑭这狗皇帝残杀天下所有抗辽的英雄人士。你其心如不可鄙,世间何来无耻之人?你其行若不可诛,世上哪来罪孽之徒?现如今,你居然又狗胆至极,跑来我夫君的这片十里桃园处,惊扰我愿楼哥的清静。这般所作所为,不管是论公论私,你必是罪无可赦!”
孙玉逵听她此训,仰天大笑,开口言道:“好一句罪无可赦,我孙玉逵不管是在还姬你的眼里,还是在天下英雄面前,他不是早已成为了一个罪该万死之徒?”
温还姬再又一次,冷厉地喝道:“那是因为,你本有一条光明正道之路你不走,偏要走往一条人人得以诛之的死路!”
孙玉逵这下,叹息一声,接着对视温女侠,那双凛然难犯的眸光,高声说道:“还姬,孙某从未有过意欲称霸武林之心,更从来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统一天下的梦想;孙某本乃一介凡夫俗子,此一生一世,无时无刻所想的便是,可以生活在一片没有丝毫战乱的世道,与青山绿水为伴,和浩空日月厮守,走完数十寒暑,过完每一个风雨日烈。此生此世,最是令我孙玉逵无比渴望的便是,能承欢在我爹娘的膝下,能够娶到使我孙玉逵终生情有独钟,挚爱不悔的女子,陪着我一辈子日日夜夜,眉开眼笑地度过余生。但得爹娘不被乱世所害,只要我心爱的女人伴随我走尽此生,而我则是多么的愿为高堂和娘子,过上美好的日子,日出劳作,月落而息。这才是我孙玉逵毕生所求之事!”
温还姬听他心事,闻他所言,冷漠无感,淡然问道:“你说这些,与本姑娘何干?”
孙玉逵见她眼神,这般冷峻,已是不禁,情绪激动地嚷道:“还姬,你怎可这么说呢?我的心已死,是被谁所杀?我对这世间,除了恨之外还是恨,又是因何人而起?被何人所逼?”
温还姬威怒于色,狠狠训道:“呸!一个自甘堕落之人,也配责怨是何人将你的心给杀死?一个毫无勇气面对乱世之人,彻底被一个人心险恶的世道很容易打倒的人,有何资格怒怨是被人所逼?古往今来,多少生于乱世之人,亦有着多少昂然走过恶浊的世道之辈,为何你不能挺直腰杆而走出?”
孙玉逵苦苦一笑,难以冷静的心态,接着往下,愤愤不平地说道:“还姬啊还姬,倘若人人之心,皆能不被乱世所诛,那么世上千古以来到今朝,仇杀之事,何谈万件?”
温还姬冷声一哼,利嘴回道:“孙玉逵,你曾为救我而惨遭生不如死的滋味,并且落得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你当日如此为救我,而害得你今生无法再有一具完壁的男儿之身,在这一点上,我温还姬的确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更因当时为救家师而弃你于不顾,使你活在暗无天日的痛苦之中,为此我温还姬自知愧对于你。但是奈何,你助纣为孽,攻打南唐,残害百姓,荼毒生灵,便休怨本姑娘的剑,绝不饶你狗命!”
孙玉逵闻听此言,又是一回,面露苦笑地说道:“还姬,好个在你眼中,你的侠义之路,你身边任何一个亲人和朋友,均是使我孙玉逵无论为你付出多少,不管我怎样痴情于你,却总是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温还姬芳颜怒色,杀气毕露,再是一次,喝斥道:“孙玉逵,你现如今既然活着,就该从此隐居世外,了痛此生,这样就算让本姑娘有一天知道你还活着,也可以放你一马,就当是彻底还了我对你的亏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地出现,危祸武林,血洗我江湖正道,现下还悍然跑来我夫君的坟前这般撒野!”
孙玉逵举头大笑,笑声一落,两目含情,瞅她玉貌,继续说道:“还姬,现下孙某,又不得不说一句,好个你还知道你对我孙玉逵有所亏欠!”
温还姬怒容满面,这下更是,拔剑出鞘,弃了剑鞘在厚土,剑尖指向他面门,呵斥道:“住口!本姑娘说过多少次了,你不配这么叫我!”
孙玉逵唉声叹气,左右摇头,面带伤感,嚷声说道:“我的心已被你的剑所杀,如今活着的我,就是一具彻头彻尾的行尸走肉之躯。还姬,我孙玉逵对你的爱,早已在我对你的恨意之中无可自拔;但是我对你的恨,同样也尽在我对你爱的沉浸之中,身不由己!”
温还姬听他此话,更是让她,杏眼轻视,甚有十分,训斥道:“天下男儿,岂止万千,除了我的愿楼哥之外,任何一个男人,休想住进我心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来住进我温还姬的心中吗?”
孙玉逵耳听此言,满腔愤火,亦是不由得,怒形于色,冲着还姬,恨恨说道:“所以我孙玉逵的心,彻底被还姬你这一剑所杀。你既然杀了我的一颗爱你之心,那么天下人的死活,在我孙玉逵眼中又算什么?天下苍生,在我心里,何足道哉?”
温还姬听此抱怨,愈是使他,凤眼贱视,冷厉地问道:“所以你想怎样?”
孙玉逵挟恨万分,满颜嗔性,大声说道:“我为了不能让你落到夏侯狄彦的魔掌之下,使你的清白之身就此被他所毁,不惜一切代价,不惧任何极大的风险而为你去偷取解药。最后因不计生死而救了你,便让我 日夜饱受折磨,整天惨遭万虫噬身,生不如死的痛苦。我的这具七尺男儿之躯,此生此世就此毁!这都是为了你啊。可是你呢?除了一心只想着如何早日除掉夏侯狄彦和夏侯飞盈这对父女俩外,何曾思过来救我?自你刺我那一剑,让我差点命丧黄泉的那一刻起,孙玉逵便已死了。如今复活的我,他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屠尽武林之中,所有自命清高又极其虚伪的正道人士!他的一剑一式,意欲所做的,正是要毁灭你眼中所谓的人间正气,侠义之道!”
温还姬闻此狠话,立即又是,剑指敌首,正色道:“呸!当今武林,但得有我温还姬的犹存,凭你孙玉逵办得到吗?”
孙玉逵呵呵冷笑道:“还姬,我孙玉逵毕生所求,孝敬高堂至终老,可得佳偶乐此生。但是,上苍不公,天道不怜,就连我这小小的愿望,对这毫无公理的世道来说,竟也成了极其的奢求,多么的妄想!既是这世上负我,我孙玉逵为何不可有负世间的众生?”
温还姬秋波犀利,极有十分,再是一回,厉色道:“孙玉逵,你废话于此,还不言尽,更待何时?看剑受死!”
喝罢一毕,不由分说,离地数尺,飞身一剑,照他脸面,唰的一声一剑去;孙太监淡然一笑,侧身闪过,即速拔剑有三尺,迎向温女侠玉掌所执的四尺长剑。这会已是,两剑交锋,各道剑气,纵横之余,寻常高手,即使过百,亦是难以插手来。斗经数合,战至七八十招后,胜负不见,输赢不分,他她二人,各自对峙,蓄势待发,自何话下?
温还姬接续一剑,指他颜面,芳容冷笑,丝丝露出,纵声说道:“果不其然,武功非但大有长进,并且是岂止一日千里,连续接了本姑娘几十招全力以赴的惧她之剑,仍旧不落下风。”
孙玉逵并无得意,轻轻笑罢,回道:“如若不然,孙某又岂敢约你来此同你一战?”
温还姬还是一次,疾言厉色道:“孙玉逵,此处乃是我夫君的安息之所,这片十里桃林,永远是属于我和愿楼哥的家,岂容脏身立足于此?要想了结你我私人恩怨,速速滚出这片桃林,我温还姬与你身在桃园外,和你尽情一战!”
孙玉逵哪愿遵守?岂会答允?冷冷发笑,应道:“正因你身后那座青石坟墓里所躺着的人,乃是尊夫黄公子。更因这片桃园,乃是你和黄公子曾经过了一段最为快乐的时光,故而我孙玉逵不来此处和还姬你誓作了断,天下之大,犹有哪片光景之处,最是适合你我一决生死之地?”
温还姬听得此话,闻此挑衅,凤威震怒,哪用多说?喝骂道:“孙玉逵,你找死!”
再是朝他脸面上,离地几尺,飞身一剑,狠狠刺去。孙公公无畏无惧,不慌不急,用尽功力,运在剑身之中,大喝一出,也是两足离地面,轻功使出,来迎还姬锋芒剑。二人半空,一来一往,相互拼杀,恶斗又过数合罢。
温还姬一边右手持长剑,发威斗敌,一边仙姿露凶光,怒斥道:“孙玉逵,滚出属于我夫妇二人的这片十里桃园,外出之后,你有何高招尽管使出来,本姑娘的剑一概奉陪便是!”
孙玉逵也是,一面迎敌是爱人,一面折招回她道:“要让我孙玉逵滚出这里,除了使我这次,完全变成一具死尸之外,你绝无任何资格逼我滚出这片桃林。因为这片桃园,每一株桃花之树,不论它们是桃花盛开,还是尽数凋零,若是只属于我跟你的十里桃林,而非你和黄愿楼这个死人的一片桃林的话,该有多好?”
温还姬听他嘴中,对她亡夫,出言无状,越是逼她,怒不可遏,岂在话下?一边杀招使出,这回不取他性命,焉能就此而罢休?一边不断,切齿骂道:“呸!孙玉逵,你这张畜生之嘴所讲的一字一句,本姑娘若不十倍百倍地奉还于你,我温还姬枉为愿楼哥的生生世世之妻!”
这个七尺男儿身,爱她着魔,那个女侠楚腰身, 鄙他不已。着实是那,男的妄图得到她,女的只爱墓中人;姓孙因爱得不到,自此愤世归魔道,此刻仗着高武力,痴心欲败此剑女,欲求赢她获芳心;还姬正心永坚毅,如今为护亡夫坟,竭尽全力斗玉逵,岂容仇敌犯此境?
周围株株桃花树,被这二人,强猛剑气冲击下,不下百棵被捣毁;只差愿楼那座墓,不曾受损一丁点。所幸乃是温还姬,一面力拼战强敌,一面分心而顾及,方保尊夫青石碑,目下不曾遭毁坏。
盖世侠女温还姬,如日中天孙玉逵,时而足离陆地间,飞来飞去剑相迎;时而相互旋转身,各自两脚稳落地,再又持续恶狠战。斗经又过八十合,足足四五百余招后;还姬剑指他照面,玉逵执剑指土壤,再是互相,四目对视,候着接战。
孙玉逵仰向空中,叹气一出,再续目视,眼前必须非杀自己不可的心人上,扬声说道:“还姬,你看看,你看看呀,多美的一片桃园啊?多少桃花绽放的株株桃树,就此被你我二人如此激烈的厮杀给毁成一大片。漫步桃花好园林,春下景光唯瑶界,秀丽遥望在此间,何时方解吾心愁。还姬啊还姬,你不觉得可惜吗?”
温还姬凤颜恼怒,更有十分,厉色骂道:“果真是人之脸皮,厚颜至此,不知世间是何理?不明世道谁该死!”
孙玉逵这次,紧握之剑,也是剑尖,指着不爱自个的温还姬,埋怨道:“我为救你脱离夏侯狄彦的魔掌,饱受世间人人难以承受的煎熬,遭受世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惨受我这一生一世,无法再是男人的屈辱!到头而来,我拼死拼活不负你,你却永远负我在先!偏要说你我之间该死之人,非要讲你我之间的道义,那么谁先得死?谁该被恨?”
温女侠这回一听,凤威之间,居然已是,怒色渐无;只见孙太监,忿怒不休,此番轮他,先是出手,一掌朝着还姬胸口处,狠狠击来。竟见还姬,立马一只素手中,连忙放下,指他所握之剑;不闪不躲,不抵不挡,竟然却是,相让于他。立时但看,还姬心口,受他孙玉逵的那一掌力,凶狠打在胸口中,朱唇皓齿,喷吐鲜血,倒飞数丈,玉足一双落地面,再又拼着气力,稳如泰山而站直,左只柔荑,紧紧捂住心口上,强忍疼痛,芳颜杀气,这时当真,并无一丝。
孙玉逵大感意外,睁大两眼,瞪着她来,忙忙问道:“还姬,你这是何意?为何不出手了?”
温还姬冷笑面带,皱下柳眉,秀目眨下,镇定地回道:“我欠你的,是该还你,故而这一掌,我愿受之!”
孙玉逵听她此意,冷冷一哼,两眼怨恨,立即嚷道:“就仅仅凭你这一掌来相让,便可偿还你对我孙玉逵的亏欠吗?还姬,你太看得起你让我这一掌的泄愤!”
温还姬正值此际,捂住胸口上的玉手,轻轻放下,紧紧攥着的四尺剑锋,不曾松手;对视他的,怒目一双,响亮地说道:“孙玉逵,我温还姬便让你三招,现下既已让你一掌,还有两招,你尽管放马过来。待三招一过,本姑娘若非一具躺下去的尸首,你所等候的,便是你孙玉逵此次彻底成为我温还姬的剑下亡魂!”
孙玉逵耳闻此话,听罢此理,举首怪笑,发话问道:“我孙玉逵的心,既已被你温还姬所杀,我活着的这具躯壳,无论是站着还是躺下,又有何区别?”
温还姬眸光两道,怒气且消,杀意一直,藏她心底;望向那张,灵魂俱失的脸蛋,放声说道:“孙玉逵,欠你的,我温还姬还你便是!但是你欠天下百姓们的命,将由本姑娘的剑来替他们讨还,你欠这世间的公道,我温还姬的剑,只要尚存一息气,务必替上苍来追讨。而你现在,又极其惊扰了我夫君的在天英灵,那么于私,她身为他的结发之妻,玉掌之剑,不替他出此恶气的话,则是我温还姬连做一个为人之妻的资格都没有!”
孙玉逵正在这时,却是显露,哀求神色,向着她的冷若冰霜,苦苦求道:“还姬,就当是我孙玉逵求你,下嫁于我,我会对你的爱,岂会比他已成死人的黄愿楼还要少半分?我知道现到如今的我,无法再碰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可是我不在乎!我在意的便是,只要你和我拜过堂,成过亲,我孙玉逵可以忍受这一辈子无法触碰你的身子,更可以忍耐着这一生一世,无可和你同床共梦,唯独不能忍的便是,我得不到还姬你,无可享受着你天天不在我身边的感觉!还姬,我之所以在你终于到来之前,还是在你总算来到的此刻,都不曾动过他的坟头周围的一草一木,就是以此来乞求于你,从今往后,永远和我在一块,我便立即答应你,随你退隐江湖,再不滥杀一人性命。只要你肯将你的身体给我孙玉逵,纵然是今生今世都得不到你的心,即便此生此世不能碰你的冰肌玉骨,我孙玉逵此生此世亦无憾!”
温还姬又是一次,听他言辞,辱及亡夫;自然而然,再乃一回,横眉怒目地骂道:“我呸!我温还姬的剑,最是难以容忍的便是,一个不配值得我怜悯之人,居然敢站在我面前提起我的愿楼哥哥!若非此时,我须仍要让你两招,就算本姑娘此时浑身是伤,不直到取你狗命为止,焉能罢休?”
孙玉逵满脸忧伤,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急忙嚷道:“还姬,我孙玉逵也是曾经的一位堂堂七尺男儿,我的仇人,我曾经万般无奈,竟被我所心爱的女人而却始终不爱我的女人所诛,这样的事,对于一个但凡稍有自尊之心的男人来说,又是何等的耻于对天下人说得出口?我为了终有一日能够得到她,忍受多少屈辱?遭受多少鄙夷的目光?即使是在我惨遭痛不欲生,万虫噬身的时候,我依旧不停不息地咬紧牙关,硬生生地挺了过来。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让我孙玉逵终有一天,成为一位睥睨天下万物的强者,变成一个横扫中原武林,令天下群雄,闻风胆丧的绝世高手。因为唯独这样,我便能扪心自问,我孙玉逵配得上她,有资格可以迎娶她,做我这一生一世的女人!”
温还姬见他玉逵,愈是这样,面目可憎,冷淡一笑,训斥道:“孙玉逵,单凭你此话,仅凭你其心,你是何其的漠视着这天下间的男女情爱?你是何等的不懂这世间的两厢情愿?你越是出口此等不堪入耳之言,你所得到的,越是令我温还姬对你的万般鄙视!你越是心存此等邪念,你面对的,只会愈是我温还姬对你是逢你不杀,枉为女侠而居之!”
孙玉逵闻她此理,见她还姬,愈发蔑视;积羞成怒,恼火不已地叫道:“我孙玉逵本不求什么武功天下第一,更不贪念这世间的权位,亦不追求富贵荣华的日子。我求的是什么?我孙玉逵活来这世间,生而为人,所需之物,何曾过多?我求的无非就是安安稳稳,快快乐乐地侍奉我的爹娘百年到老;我要的便是我所心爱的女人,伴我此生无忧无虑,陪我这世无烦无恼。其余若是还想要的话,无非就是我所最爱的娘子,可以为我生下一男半女;至此以后,和她男耕女织,而她便一生一世,与我相夫教子,同甘共苦,风雨同舟。那么此生此世,对我而言,犹有何憾?能有何怨?因此我孙玉逵,活于此世,要得可多?求的过分吗?”
温还姬耳听于此,对他嘴脸,越发鄙弃地说道:“你要的实在是多,你求的确实过分!因为你孙玉逵要的是我温还姬,求的是能得到我温还姬可以对你芳心相许!所以你要的乃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人,你求的是你生生世世,绝不可能得到之物!”
孙玉逵听此严拒,惨笑一声,愈是冷静何来?发疯地叫道:“为什么?为何啊?我孙玉逵就如此令你这般厌恶吗?”
温还姬玉容之间,威厉十分地回道:“非你令我温还姬身感怎样的厌恶,实在是你孙玉逵自己使你自个,成为一个连你自己都看不起的人。故而你何配抱怨是世人负你在先?更有何资格认定是上苍对你毫不怜悯?”
孙玉逵闻听此话,再受刺激,赫然而怒,瞋目切齿地说道:“好、好、好!温还姬、温还姬!你既负我在先,则休怪我孙玉逵漠视你的道义!天下人若负我,那么天下苍生,就算此刻尽数死绝,又关我何事?”
万般怀恨,怨气极大,对着还姬,已是饿虎扑羊般,一掌送去;毫不留情,再是一次,一掌击中她胸前,打飞还姬,倒飞数丈,这回差点,仰翻摔落。温女侠又是一回,相让孙公公一掌过后,玉足一双,落在厚土,紧按心口,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十几步,方可勉强而站直。朝着地间,随处吐口鲜血毕,仍旧那样,不急伸手,擦干自己嘴角上的丝丝血迹。
孙玉逵凶光毕露,恨意难消,瞪着女侠,怒气冲冲地言道:“温还姬,我孙玉逵岂稀罕你来让我?你尽管出剑啊,依你的脾气,你不是身为女子,若不斩妖除魔,维护正道,则枉为女儿之身吗?那我孙玉逵如今在你眼里,不正是一个令你非杀不可,十恶不赦的歪魔邪道吗?少林、丐帮、静斋派等掌门人,俱是我孙玉逵手中之剑,亲自所斩,亲手所诛;而他们哪一个不是敬仰你的前辈好友?你还不快快出你的剑,来替他们必报此仇?还有其余数十个帮派,他们尽数遭受灭顶之灾,皆是我孙玉逵所为。当今江湖上,所掀起的这场腥风血雨,所挑起的这场武林浩劫,全是我孙玉逵所做。所以,为了你年幼时的向天起誓,不当女侠,枉为女子的此等志向之意,更为了要替此番所有惨死在我孙玉逵之手的无数冤魂报此深仇,雪此大恨,你的剑,还不速速来取我性命,更待何时?”
温还姬强撑此番,受他这一记重掌过罢的伤痛,依然尽显,威而不怒的杏眼之光,望向这等可悲可叹之徒,脆亮地说道:“孙玉逵,我最后让你一剑,待这一剑之后,你的狗命,温还姬不来替天下英雄取的话,那么她的芳名,从此愧叫还姬名,她的剑,自此不配执她手!”
孙玉逵淡然一笑,质疑地问道:“你甚是自信,你让了我孙玉逵这一剑之后,你的芳魂犹存在你的体内吗?”
温还姬迎前几步,毫不低头,昂起仙容,挺直柳腰,冷傲地回道:“走出这片十里桃园以外,有的还是属于我夫君故里的一草一木。想当初我温还姬,为誓守我愿楼哥的故乡,为死保我夫君的虞城县,不受豺狼虎豹的辽军继续入侵之苦,本姑娘只身一剑,独挡城门外,不仰天威,不仗任何一帮手,只凭我素手所执的长剑四尺余,杀得辽兵过大半,屠得贼军十八万,尚且不曾芳魂休。仅凭你区区孙玉逵这一剑,焉能让我温还姬,就此先行你一步?孙玉逵,来吧!”
孙玉逵暴跳如雷,无比愤恨地怨道:“好、好!温还姬,这一剑过后,你若不死,则是我孙玉逵最后一次,将自己的这条命送给你!”
跳起身形,一剑对向,自个深深爱着她,她万分鄙薄自己的温还姬温女侠的胸膛处,嗔性大发,怨恨十足地刺去。唰的一声,一剑穿过还姬的胸 部左侧而过后,立马只见,温女侠凤眼狠瞪,威怒于色,娇声一喝,出手一掌,重重地拍在孙玉逵的胸口间,将他击飞,往后几丈;而刺入她温还姬胸 部左方的那一剑,亦是不等他拔出,便已受了温女侠一记狠掌而来,连同掌中所握剑,陪着他孙太监的整个身形,紧紧攥着那剑刃,负些小伤,倒飞后方而去。
温还姬正值此际,相让姓孙三招毕,慌忙出手,往自个的伤口上,点了几下,立时止住,身上伤口鲜血流;慢慢擦去红唇与下颌处,一丝又一丝的血迹后。只见这时,但看这会,凛若秋霜,怒目而视,重绽芳颜,剑尖指来,厉声喝道:“孙玉逵,三招已过,这最后一剑,我亦让你。我温还姬所欠你的情,就此还清。但是你欠我们武林正道的累累血债,你岂能逃脱?你所欠下南唐国上万的黎民百姓们的血海深仇,我温还姬的剑,安能不替他们来追讨!”
孙玉逵哈哈一打,整张颜面,既无凛威,也不恼怒;有的尽是,一脸阴沉,淡定地说道:“我说过,我的心已被你所诛,又何惧再被你杀一回?还姬,来吧,这最后一战,我若胜之,我必对你霸王硬上弓,废你一身武功,从此以后,纵然我多么得不到你的心,至少也一定要得到你的人!不能今生与我同床,至少此生,永不离弃于我眼前的遥远之处!当然,我孙玉逵若败亡,我的命,你尽管拿走!”
温还姬剑指强敌,凤威在上,好不十分;义正言辞,傲气说道:“非这乱世让你走上今日的不归之路,更非是我温还姬逼你步入邪道,切实乃是你孙玉逵自己的一颗无法坚守的善念,逼得你自己沦入魔道!孙玉逵,不管你因何走到今时今日之路,你残害我武林正道人士,荼毒天下苍生,现又惊扰了我夫君的在天英灵,捣毁了这片属于我和愿楼哥的十里桃林。于公于私,你孙玉逵的狗命,温还姬非取不可!不然的话,谈何世间,公理难灭?何说世上,犹存公道?孙玉逵,现我温还姬,以吾手中剑威之名,代表我神州万民之遭罪,黎庶之苦难,定杀汝之命休存,看剑受死!”
孤男寡女这一对,一个为爱不可求,恨她入骨走邪道;一个待他极唾弃,此刻此时为公私,定要斩他恶魂去;二人一场,最终的好杀,但看那。
还姬奇女一出剑,天光煌煌是乾坤,诸方妖邪命休躲;孙姓男子此剑来,无视苍生芸芸命,私欲为尊傲天地。盖世侠女她心下:此恶姓孙名玉逵,今日此时若不除,武林各派惨遭害,焉能可昭公道归?愿楼哥哥睡在这,岂能免去极惊扰?当世现今孙公公,整整一颗歪念心:还姬今朝如不胜,此生此世怎得她?吾必用尽全身力,碾压她的四尺剑,倘若不可生何用?愿亡她剑赴九幽。
端的乃是,一男一女,同是用剑,举世无对;她的一套惧她之剑,剑法凌厉,百般变化,深奥难探何处尽,孤战万马千军时,戮尽蜂拥而上兵,各类邪魔歪道聚,撼山轻易惹她难。他的一手辛辣剑招,式式俱见,各般凶猛,杀招竭尽解数使,独战千军万马际,可屠四面众兵绝,各方正道群雄集,莫奈如今孙邪魔。
这正那邪,她善他恶,一勇一狠,亦威亦毒,双剑敌对,全身本领,悉数施展;打得此片桃林中,空中雁儿飞此过,安敢逗留于此地?战得这处桃花园,若有猛兽逢此过,焉能无惧不慌逃?斗得此方仙景地,四下桃花怎绽放?树枝纷纷受震裂;杀得这儿多桃树,灵性面临末世来。
时而两位好身法,恶猛杀到东面处,四围桃树尽摧光;又而殊死相斗去南面,继而双双,飞向西北各方向,打到那儿,方圆百米之内桃花树,株株难免受损坏。最后她他男女两,重新杀到原地处,愿楼墓前十丈离,接续你死我活至,再续恶战不罢休。
久久斗经,足足竟有五六百回合,战至晌午立时过。总算可盼到此时,胜负渐渐要分出。温还姬在上,嗨嗨不止,悦耳喊杀,连续不断,最终到此,徐徐稳赢上风来,已是逼得孙玉逵在下,连步后退,伤痕累累,愈发明显;狠毒剑招,渐渐遭她温女侠,惧她之剑全然使,挫得毕露破绽出;转眼又过两三合,无须再过五十招,已然立见,孙玉逵口嘴血流,缓缓疲倦,下风完落,锐气尽失。
当真是那,不久之前,剑毒厉女夏侯飞盈,刚刚崛起,成为举世闻名,绝代女魔实无愧;然而最终,仍然休奈温还姬,傲然正气四尺剑。如今孙玉逵孙太监,照样机缘巧合下,如日中天武学增,风头一时真无两;到头而来,还是难敌温女侠,皓腕所执正心剑。
正在这时,正逢此刻,孙玉逵越来下风全处之,手中之剑,被她还姬,划伤手腕,打飞一边,掉落着地;胸 部左右,受她几剑,刺入几寸;最后硬拼一回合,终究已是,招架全没,还手可笑。
孙玉逵满身负伤,紧摸胸口,强忍伤痛,冲着侠女,怒火中烧地喝道:“还姬,我孙玉逵今日此刻,虽在你的剑下必死无疑;但是,我就算是死,亦要摧毁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的坟墓!”
温还姬听他狠话,芳颜盛怒,岂能不是?剑指他鼻,火冒三丈地骂道:“孙玉逵,你这畜生,你敢!”
孙玉逵不由分说,趁着此时,尚有最终,一层功力之际,急遽之下,朝着黄公子前方的青石坟墓,如同饿虎扑食般,使尽周身气力,施展轻功之劲,飞向愿楼青石碑,满脸嫉恨地叫道:“黄愿楼,还姬是我的,她永远是我的,你不配拥有她,不配得到她的心,不配得到她的爱!”
眼看还姬亡夫墓,险些要被孙玉逵,扬空飞来,一对肉掌,即将毁坏。只见电光火石刹那间,温女侠在上,一个楚腰卫鬓之整躯,凌空旋翻而赶来,两脚落地,素腰之身,背对着他,挡其前头,总算转瞬,快他一步;一声剑招,剑尖锋利,即速送入他孙玉逵的腹内心脏,洞穿他的心窝,出他后背足一尺。一声凄厉,自是由他孙公公,临死之前而哀嚎。
原来乃是,还姬挡来仇敌前,来不及回身的一瞬间,同样也是等不及的回眸之际,温女侠出手疾快,胜似电闪,朝着后方,右玉手心,紧握剑柄,对着后边,送他一剑。此招一剑,赐他而来,恰好这回,彻底刺破他腹中,恶念之深的一颗心,完全穿透他后腰,着实正如刚所说,的确有着一尺余。
孙玉逵此回受诛,这次被戮,气数已尽;最后的受死之前,硬撑心脏,被她一剑刺破的巨痛之苦,抬起头颅,近近看着,她的那颗未曾回头的脑勺,两条扎在她秀发之中,长长的白纱软丝巾,随着风来,飘打在他自个的脸上;只看他这会,竟是已经,傻傻一笑,依旧叫喊道:“还姬.......还姬........还姬.........”
温还姬回过芳容,尽露凛如,柳眉剔竖,厉声说道:“我夫君黄愿楼,不管今生,还是来世,他除了是我温还姬的男人之外,绝不属于天底之下任何女人。而我温还姬,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下辈子,除了愿楼哥,任何男人都休想得到我温还姬的芳心相许,尤其是你孙玉逵,最是痴心极妄想,也配来得还姬心!所以你这畜生听着,我夫君生前,谁敢欺他,天上神佛我敢拼,人间帝王我敢杀!我相公逝后,谁敢辱他,万千邪魔杀不尽,直到来世继续杀!”
霸气言毕,威武颇具,拔出插穿他心窝的那一剑,立马只见孙玉逵,不由自主,惨声再叫,整具身形,向后倒飞七八丈,仰天摔落于厚土,紧紧又捂心口间,极度疼痛,朝天狂喷血三尺,残存微弱之气息,就算不再去补剑,苟延残喘一会过,立刻魂断在这片被毁多处的桃林间。
温还姬收罢剑势,剑尖向天,剑柄朝地,剑身竖立,紧粘玉臂后侧中,迎前靠近六七步,左只纤指,轻轻抚摸,尊夫愿楼的青石墓碑,凤颜露出,丝丝笑容,说道:“夫君,对不起,此番差点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满身是罪的畜生把你所安息的地方给毁了。不过所幸还姬的剑,比以往更快了些,故而它的狗命,你的好娘子我替你取之。”
而后无须过片刻,温女侠凛凛走来,孙太监目下所躺在土地上,承受着临死之前,最后的痛楚折磨。
孙玉逵这时,躺倒地面,吃力举头,眼见还姬,正在这刻,行到他的咫尺前,两道锐利的凤眼,凛然立身,俯视现下,即将死去的自个;惊心惨目,极为不甘地说道:“还姬........还姬.......我......我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下场,走尽今天此一刻,全都是你逼的!杀我孙玉逵的是你,逼我甘走魔道之路的,亦是你。”
温还姬下视于他,冷艳十足,利口骂道:“呸!死神降临于你身,恶有恶报已还你,仍旧这般不知悔改,执迷不悟,甚是死不足惜,罪该当诛!”
孙玉逵仰天惨笑,拼着残剩的气息,还是那样,既是可怜,又是可恨地说道:“所以我此番一时如日中天,崛起之时,首先对付的便是武林各大门派,他们.......他们并非死于我手,而是被.....被你还姬所害。自上回你一剑差点杀了我之后,当我再次活过来之时,凡是这天下间,所有命丧我孙玉逵之手的人,皆是因你而亡。因为.....因为但凡你温还姬,只需给我那么一点点的爱,如今......如今又何置于有这么多的江湖豪杰,来为我孙玉逵陪葬?”
温还姬忽然这下,立刻在他断气前,对他审责道:“救你之人,是何人?使你脱胎换骨的那位幕后黑手,他在暗中毒害我武林正道,有何企图?”
孙玉逵听此过问,冷冷发笑,应道:“他......他自会迟早一日,必定亲自来会你。到时要么是他送你来与我重逢,要么则是,你将他送来地狱与我相见。”
温还姬秋波凌厉,极有万分,俯看着他,硬气地说道:“好,你不说也罢,那本姑娘告诉你,不管此人是谁,有本事尽管堂堂正正地来寻我,休要躲在暗处,尽做这些令人不齿的恶行!当这魔头来会我温还姬之日,非我来见你,而是他来与你团聚!”
孙玉逵陡然这会,竟然脸露,得意一笑,仰看女侠,呼道:“还姬,你此次的确将我孙玉逵,是彻底的一剑送去那边。不过.......不过........”
温还姬见他这回,犹且有话,吞吐不已,正言厉色地问道:“不过什么?”
孙玉逵再又继续,紧摸心口,硬忍巨痛,面色却是,嘻哈得意而笑道:“还姬啊还姬,你以为你此次一剑完全绝我孙玉逵的性命,你便可以对得起你心里所爱的那个男人吗?”
温还姬闻听此句,莫名其妙之言,即刻再是,冷厉地问道:“孙玉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玉逵最终一回,强撑着残存气息,居然又是,面带欣然,嘿嘿笑道:“还姬,你把我送去见他黄愿楼,就不怕我会在那里,狠狠地折磨你的尊夫吗?你放心吧,等我见到了黄公子后,一定把我对你爱而不得所心生的恨意,必会好好地善待于他,让他在那里,尽情地享受我给黄公子所带来的乐趣吧。哈哈......哈哈.....”
温还姬猛然听得,他死到临头,命数将尽,仍旧还要,出口此等恶毒之言,心生这等,卑劣歹毒之意;一双杏目,露出至该女子当有的凶狠之色,一张玉貌,显露出至是姑娘当有的凤威之怒。举着属于她的四尺长剑,对着倒躺在厚土上的孙玉逵,是左右劈砍,横竖乱斩。将他四肢,斩得飞向两边去;对他头颅,砍得滚落前方去,再又接续,将其无头无臂无腿躯,劈得是血花四溅,毁得是那,尸骨无存,内脏尽碎,六腑俱消;着实对他,碎尸万段,以此形容,实实在在是此举,切切实实不虚也。一身脏血,真是溅了她一身,染红她的一袭青花瓷色长裙衣,浑身上下,皆被沾到;她的一张芳颜处,照样难免,飞溅到她满脸间。
温女侠此时戾气,何其严重;十多年来,自幼到大,剑下所诛,亡魂之众,岂止仅仅数万多?但是从未似此刻,狠狠杀敌有这般,手段极度残忍时。甚是因他孙玉逵,受死之前,最后一刻,依然胆敢,挑衅还姬之底线。故而,孙玉逵自当落个,尸骨休保的凄惨下场。
温还姬恶狠之至,斩他头颅飞数丈,断其手脚是四肢,碎他尸身于万段;随即,一手擦光,满脸血迹;青花瓷衣下身裙,一时哪管这许多?最终再露凶光来,对着空气,赫然怒道:“孙玉逵,本姑娘现已将你的肮脏之身,斩得是碎尸万段!以泄你对我夫君的心存歹念之愤!不过我告诉你,你所去的地方,乃是无间炼狱,而我愿楼哥所在的地方,乃是上界仙境。你的狗命被我温还姬取之,所到之处,又岂能与我相公相见!永远滚下十八层地狱,面见夏侯狄彦和夏侯飞盈这对父女俩吧!”
最后的最后,但看温还姬,当下徐徐,重归尊夫墓碑前,姑且丢掉锋芒剑,拥抱夫君青石碑;正值此际,怒火丈万渐渐息,终于安逸喘口气,对着或在天上,或是九泉中的好相公,说道:“愿楼哥,对不起,让它的一身脏血,污秽了我们的这片十里桃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