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呵呵。”
安宁郡主笑着摇了摇头。
苏绾绾不知该说什么，蓦然转头，只见元嘉穿过门口走了过去，孤零零的。
“王姑娘。”
她跟着元嘉走到园子停下来。
“三姑娘，找我有事吗？”
元嘉转过身。
“问候你。”
苏绾绾道。
“好啊”，元嘉淡淡一笑，“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自与三姑娘一别，我与三姑娘都一道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人生真是变幻莫测，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看来王姑娘是做好准备了。”
苏绾绾看了她一眼，“你跟皇城做了什么交易？和林止有关吗？”
开门见山。
元嘉竟然没有被问住，一点犹豫都没有，便道，“三姑娘还是先顾好自己罢，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吗？”
“王姑娘也死过一回了。”
苏绾绾不置可否，“想必已经看的清楚，这世间谁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林止为你赴汤蹈火，王姑娘可不能恩将仇报。”
元嘉勾唇，“你怕我会害了林止？”
“对。”
至亲都死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不要高估一个人的底线。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元嘉道。
“猜的”，苏绾绾挑了挑眉，“皇上怎么会那么好心帮你，他一定要你做什么。林止一人之力恐怕帮不了你报仇，只要皇上一道圣旨和虎符下去，踏平现在乱成一团的北凉，胜算很大。“
“你真的很聪明。”
元嘉笑了笑，“今日安宁郡主有意提醒我，你就听出来了罢？”
“一个连自己的臣子都不信任的皇帝”，苏绾绾答非所问，又道，“他又怎会将你一个外族王女放在眼里，你想清楚了，王姑娘。”
“大燕天子的手段，我也算见识了。”
元嘉又说，“他能让顾世子动弹不得，能让三姑娘你奔波至此。我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三姑娘清楚我的处境，如今我是死是活，不过大燕天子一句话罢了。可他竟然肯帮我重回北凉，好像我根本不会拒绝，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这种时候，好像我只会选择我自己，帮我自己，管不了其他人了，包括救了我性命的人，林止。”
“借刀杀人一向是皇上惯用的手段。”
苏绾绾道，“扶持你也有很多好处。天子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王姑娘想不到的，天子都能想得到。不要低估他的贪婪，在北凉，天子才是真正会吞了王姑娘的人。”
没有一个皇帝会忍受谁不对他臣服，外族也一样。
“三姑娘言之有理”，元嘉苦笑一声，“可是，我有的选吗。”
她有家归不得，谁都可以杀了她，挟持她，拿着她的命去跟元峥做交易。她一个被追杀的王女，还有选择吗。
苏绾绾，“你相信我吗？”
子夜，月色朦胧。
“你跟元嘉说了什么？”
顾明廷拥着怀里闭目但没有睡着的女子，温声道。
“没说什么”，苏绾绾道，“困了，睡觉。”
他知道她睡不着，只是不想被他套话。
“明日立春”，顾明廷又道，“过了立春便是除夕了。父亲可以停留在云中郡，你是想回皇城过除夕，还是去云中郡。”
好啊，过了除夕她也没几日了。
苏绾绾睁开眼睛，“都可以。”
“那去云中郡”，顾明廷微微一笑，“我让人将母亲接来，我们一家在云中郡过除夕。”
一家，听着让人暖心。
苏绾绾说好。
“绾绾”，顾明廷呼吸莫名重了起来，好似有些不适，又似错觉，“除夕前别再跑了，答应我。”
他怕他撑不过去。
“不跑。”
苏绾绾道，“我答应你，我们一同度过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