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因两日身待于宫中,极感无趣,与兴国公主,私出宫外,只为游玩,观赏都城之繁华。岂料这日,所遇不公不平事,甚关南唐皇家事。
一位平民小姑娘,年芳仅有豆蔻岁,家姐含冤遭杀害,恰巧遇上温女侠,跪求还姬讨公道。温还姬生性刚正,嫉恶之性,极其是仇。听罢此等行恶事,当场芳容好震怒,怒骂大皇子李柴一阵罢,急急牵着那小菊之手,公然要到皇宫中,硬闯皇子所居殿。
禁宫环顾四周望,处处雕梁画栋筑,宛如人间仙境地,草民贫家身陷此,极感白日三更梦。天都宫中,正乃大皇子李柴所居。池塘四个,秋千十处,花园十四所,宽敞庭院,最是应有哪用说?忽然此时,猛地此刻,一阵响亮打斗声,正是温还姬,一手紧抓小菊手,另只玉手握佩剑,剑不出鞘来应敌。
原来正是,温还姬悍然闯入大皇子所住的天都宫内,奉圣上之令,镇守天都宫中的里里外外的八百禁军,虽知还姬武功太高,勇猛异常,但因还姬如此贸然,带着平民小姑娘一位,横冲直撞来闯入,自是个个尽忠职责来合围。还姬冷笑,凤威在上,四尺有余锋芒剑,浑不出鞘,左打右敌,横前扫后,轻轻松松,莫在话下。
而小菊何曾见过这场面?哪曾历经这惊险?虽有还姬,好好护着,但她整颗心下,何其心惊肉跳?她的周身上下,何等瑟瑟发抖?
还姬一边痛揍这群头戴战盔,身穿胄甲的禁兵们,一边瞪大凤眼,喝令着让他们通通滚开。奈何他们虽有惧她温女侠之威,怕她温还姬之剑,然则各个心里,更是所怕的还是皇命难违。自然而然,一众士兵,执着长杆红缨枪,紧握出鞘白光刀,四下围困着还姬于垓心。
区区这些禁军们,若非还姬,剑下十分是留情,早已无不命归黄泉,哪在话下?惊动天都宫中的宫女百名,通通为此,胆战心惊,上下太监和佣人,尽数对此,惊恐万状。
大皇子李柴,正好此时,待他自个天都宫内,经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来通报,得知外面的打斗动静,正是温还姬莫名其妙,前来独闯殿下的天都宫,吓得他赶紧让左右侍卫,贴身守护,陪他外出,弄清何故?
一群士兵,早已被她温女侠,一面紧牵小菊手,一面单手执佩剑,击得他们个个仰翻摔地,七上八下,倒成一片,个个胸口,不是被她温女侠一脚踹飞,则是受她未曾出鞘的佩剑,击得倒飞摔后数十步。
李柴外出,已见目下,奉他父皇之命,守护自己宫里宫外的一群禁军们,已然让她温还姬,就此轻易,打趴在地于四面。李柴受此一惊,岂同小可?
还姬见他大皇子此刻露面,连忙问小菊,当日强抢她姐姐之人,又残害她在这世间唯一亲人性命之徒,是否就是他?
小菊见后,恨恨咬牙,指着李柴,怒气冲冲地应道:“温女侠,没错,就是他!”
李柴目睹眼下之事,心惊胆颤,愈是如此。左右侍卫,十几余名,全都拔刀,冲着还姬来迎战。温女侠依旧一张芳容脸,冷艳十足敌胆寒,还是那样,长剑无须出鞘来,下手留情,应付自如,仍旧如此。
一会未过,十数声哇哇大叫,十几个武艺不俗的侍卫,被她温女侠,左右四顾,飒爽英姿,揍得四边倒飞,打得他们嘴角流血,紧捂心口,躺倒在地,左右翻滚,叫痛不休。
正在这时,只逢当下,大皇子李柴身旁的酒囊饭袋,平日里尽只会跪伏他脚下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现下见此情形,岂敢无惧,还姬凤威?焉能不是,早早吓得,弃主而逃?
李柴见这眼下,栗栗危惧哪用说?望而生畏正待逃,温女侠在上,岂容他逃脱?一个身法,转眼闪现在他必欲逃往的必经前头。还姬这时,寒光之剑已出鞘,挥的一剑,一道无形之剑气,将他堂堂大皇子,击得一个仰翻倒,紧捂胸口,口吐鲜血,一时巨痛,自是难免。此乃尚且是温还姬,姑且剑威之下而留情,如若不然,李柴安能消受?
温还姬唰的一声一剑来,剑尖下指,抵他咽喉,距离太近只一寸,只需往前稍用力,必能剑穿他喉咙。
温还姬这下,锋利长剑,指着躺在地面上,受伤不浅的大皇子的致命之处,狠瞪凤眼,凶光毕露,厉声骂道:“狗贼!就凭你还妄想在本姑娘的剑下逃生?看你往哪跑?”
李柴紧摸胸口伤势,强忍疼痛,满脸尽带惊恐地问道:“六皇妹,你我怎么说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你为何要用你的剑来置你的长皇兄于死地?”
温还姬破口骂道:“呸!谁是你的六皇妹?你父皇我都不愿认,会认似你这种欺压良善,胡作非为,抢强民女,视人命如草芥的禽兽之兄?”
李柴忽听此话,更是强撑伤痛,毛骨悚然地问道:“你愿不愿认父皇,对你温女侠而言悉听尊便。可是,你为何想要杀本殿下啊?”
温还姬冷冷一笑,责斥道:“这句话,你问本姑娘身边带来的这位小妹妹!”
正看此时,但看这刻,小菊姑娘,匆忙跑来,下视着躺倒在地,完全被制伏的大皇子,怒声问道:“请问你这位大皇子,我姐姐她跟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南唐国的大皇子有何仇怨?你凭什么要害死我的姐姐?凭什么这么伤害我的姐姐?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李柴受此一惧,越是非同小可,为保性命,自当疾口否认道:“这位小姑娘,你是谁啊?你一介小小平民的小女孩,本殿下如何会认识你?谈何害死了你的姐姐?”
小菊怒气填胸,抬起手指,下指皇子,恨恨说道:“你强抢了我的姐姐不知前往何处,我伤心欲绝地到处找也找不到,直到最后,我偶然间路过一处乱葬岗,居然让我找到我姐姐的一具尸首,她睁大一双怨恨的目光,多么的死不瞑目?想必我姐姐,就是当时被你抢走之后,你对我姐姐行禽兽之举,糟塌我姐姐的清白之身。而我的姐姐,虽和我一样是弱小女子,但性情刚烈,岂愿受辱。一定是你大皇子当时强暴我姐姐的时候,我姐姐她对你拼死反抗,最后让你恼羞成怒,把我的姐姐给活活打死后,便派你的人将我姐姐的尸身像白菜一样,扔到了那处乱葬岗中。”
李柴听此恨意,闻此责怨,愈是惶恐不安,继续硬忍伤痛,忙忙否定道:“简直一派胡言,荒唐之至!本殿下乃是堂堂一国大皇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岂会看上你们平民家的这些庸脂俗粉?更可笑的还是,本殿下身为南唐国的显赫皇子,还要偷偷摸摸地对你们这些草民家的女子行这等龌龊之举?”
温还姬愤愤不平,狠狠骂道:“你这畜生还敢在本姑娘的凤威面前这般嘴硬?有种的再敢在本姑娘的剑逼之下,继续嘴硬一下试试?”
李柴寒毛卓竖,却又更是死活不知,斗胆问道:“温还姬,你?你敢杀本殿下吗?”
温还姬利嘴骂道:“呸!本姑娘当年身在晋国之地,大杀几州欺压良民的几万晋军,你的这双狗耳朵敢说不曾听闻过?本姑娘单骑闯开封,孤战东京城,仗剑深入石敬瑭的皇宫之时,差点取了这儿皇帝的狗命一事,你焉敢说没有耳闻过?我温还姬只身一剑,独守虞城县,杀得耶律德光御驾亲征所带来的二十万辽兵,最后只剩万余辽贼。此事更是天下皆知,你区区李柴,安敢在本姑娘的剑威下如此不自量力,岂敢这等厚颜无耻地问本姑娘的剑敢不敢取你狗命?”
李柴虽是贵为长皇子,面对还姬,眼下凌厉的剑威之势,岂能不在下?何配可逞能?只得尽失一国皇子颜面,吓得魂飞魄散地求饶道:“温女侠,饶命,求求你不要杀了本殿下啊,饶了本殿下吧。”
温还姬杏眼贱视,极有十分,冷厉地问道:“饶你狗命一条?你且问问这位小妹妹的姐姐,她的怨灵愿不愿饶你狗命?”
李柴听此一问,更是惴惴不安,怎在话下?接着死活不认道:“温女侠,本殿下不曾做过此事,本殿下根本不认识你身边的这位小姑娘,自然不认得她姐姐是谁啊?因此谈何是本殿下所犯此恶?”
温还姬怒容满面,气愤不已,再又骂道:“呸!你当本姑娘身边的这位小妹妹的眼睛是瞎的吗?”
小菊怒气冲天,再是指他,逼问道:“大皇子,你带人闯进我的家中,抢走了我的姐姐,那个时候,你好不威风地告诉小民女,你乃是这南唐国的堂堂大皇子殿下。怎的这个时候,你却怂成这样?”
李柴瞪着小菊,依旧嘴硬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实在是太荒谬了,本殿下贵为这个国家的大皇子之尊,若想要美人,这南唐国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排着队都足以超过十里之路的想要成为本殿下的爱妃,哪会看上你一介小小平民家的姐姐?并且本殿下还要亲自带着人闯进你的家里来强行掳走你的姐姐?”
小菊闻听此话,呵呵冷笑,再又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这一介小小的民女瞎眼了?”
李柴甚惧还姬,哪怕小菊?强硬地回道:“你若非是眼瞎,则是得了丧心疯,不然的话,你怎会说出此等荒唐之语?”
温还姬继而一次,凶他道:“怎么?你既是有此狗胆,带着你的狗腿子闯进这位小妹妹的家中,掳走了她的姐姐,还敢对这位小妹妹报上你的显赫皇子的身份,竟无此狗胆在这位小妹妹面前承认?别忘了这可还是你大皇子的天都宫,身在你自己的地盘上,连做这等极为龌龊之事都是敢做不敢认?真不知你父皇怎会生出似你这种卑鄙下 流,无耻之极的人模狗样的皇子殿下!”
忽然此时,猛地这刻,一声宏亮地叫喊道:“温女侠,给朕住手!”
只见此际,话音刚落,南唐国主李昪、兴国公主李枝秀、二皇子殿下李璟、宰相大人宋齐丘,以及其他的皇子和公主,身后些许太监,后方一支训练有素的禁军,紧随圣上,风风火火,十万火急,终在此刻而赶到。场面顿时,惊得半空鸟儿散,唬得四面飞蝶惊,怕得小菊当真是,后退几步,紧张万分,哪在话下?如非还姬,在此给她撑腰,必令小菊恐惧心,不知哪有这勇气,面对现下这状况。
温还姬这会,一边剑指大皇子,一边对着他国主,大声说道:“圣上,你来得正好,看看你生得这个好儿子,枉为你的大皇子,竟做出这等下 流无耻之事,在本姑娘的剑逼之下,又厚着此等脸皮,狗胆至极地死不承认!”
李柴倒躺地面,岂敢妄动?只得朝向父皇,急忙尽失体统,大喊大叫道:“父皇,救儿臣啊,求父皇快快救救儿臣啊。”
温还姬再旧一次,厉色道:“呸!本姑娘要杀的人,哪有谁能救得了?李柴,本姑娘不是看在你父皇是这南唐国的开国之君,而是看在你父皇乃是这南唐国万民心目中的一位明君的份上,才留你这条狗命到此时。为的就是要把你亲手交到你父皇的手上,让你的父皇亲自将你依法处置!”
李昪慌忙对向私生女,训斥道:“温女侠,朕虽知你天不惧地不怕,有此武功可挡万马千军,但是你身在朕的南唐国,并且又是站在朕的眼皮底下,亦得好生奉守朕的国法!温女侠,你可以不认朕这个父皇,但是你万不能仗着你这身盖世武功,而无视朕的王法!”
温还姬听罢此言,冷傲一笑,对着生父,清脆地应道:“好一个必须奉守你的国法,既是如此,本姑娘便且让这位小妹妹,给你跪下,向你这堂堂一国圣君伸冤,万望圣上能还这小妹妹一个公道。”
温还姬讲理到此,视着小菊,朗声说道:“小妹妹,他便是这南唐国的皇帝陛下,你先给他下跪,盼他能还你姐姐一个公道。”
小菊闻听此话,自是慌慌张张,对向当今南唐开国之君,速速跪拜道:“小小民女参见圣上,乞求圣上,能为我的姐姐讨回一个公道。”
李昪下视着小菊,金口御言,亲自问道:“你便是遇害的那位民间女子家的小妹妹?朕听闻你的姐姐乃是被朕的这位大皇子所害,是否属实?”
小菊叩头三响,慌忙答道:“回禀圣上,小小民女,句句属实,字字不虚,恳求圣上明察,为小小民女家姐沉冤昭雪。”
李昪听此回答,冷冷一笑,俯看小菊,接着有话,质问道:“你说朕的这位大皇子,带人闯进你家中,掳走和你在这世上唯一相依为命的姐姐,随后你再见到你姐姐之际,便是你在一处乱葬岗中寻到你姐姐的尸首,是与不是?”
小菊两眼含泪,连续不断,叩向帝王,坚定地回道:“回禀圣上,小小民女,岂敢欺骗圣上?小小民女,只字不假,半句无虚。”
李昪听后,仍存疑问,再度问道:“那朕再亲口问你,你又如何断定,必是朕的大皇子害了你姐姐的性命?”
小菊泪流满面,还是这样,一边跪地叩响头,一边强忍悲痛地回答道:“回禀圣上,我姐姐前日被圣上的大皇子给抓走后,第二天在傍晚的雷雨之下,竟偶然让小小民女给寻到家姐的尸身被扔到一方乱葬岗中,这想必就是我姐姐他在被大皇子意图凌辱家姐的清白之身时,我姐姐一定是拼死反抗,惹恼了大皇子后,便使大皇子兽性大发,将我姐姐残忍地杀害。”
一名太监,听她诉冤,冷漠一笑,迎前几步,手执拂尘,指着小菊,正色道:“胡说八道!大皇子何等尊贵的身份?何其高高在上的地位?岂会行如此恶事?怎会做出这等欺凌弱小之举?你这小小丫头,一介小小贱民,简直在此一派胡言,辱骂皇亲,诬蔑殿下,甚是罪无可恕啊!”
温还姬凤眼凌厉,一张芳颜,何其冷艳,瞪着太监,利嘴斥道:“你身边的圣上都未曾似你这样责斥着这位小妹妹,你区区一介小小的太监是谁给你的权力?急着上前对着这位蒙受冤屈的小妹妹这等责备?这位小妹妹是一介小小贱民的话?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情愿腌割自己的男儿之躯,就此绝了你自己后世子孙不能来到世上的人,竟然厚着脸皮骂一个有亲情之人是贱民?你着实是自找嘴抽,自取其辱!甘作太监不是你的错,错的便是当你身旁的这位凛凛站立的皇帝都不急,你这小小太监急不可耐地狺狺狂吠,未免也太给你的圣上丢尽脸面了吧?”
那位太监,被她还姬,如此责训,岂能不惊?焉能无惧?吓得低首,哪敢直视她的一双杏眼之威?老老实实,退到陛下身后处。
李昪这回,继续俯视着小菊,语气缓和地问道:“小姑娘,莫要害怕,你且说说,你一口指认是朕的这位大皇子,带着一些人私闯你家中,见你的姐姐姿色不俗,便仗着他乃是朕的长子而目无我南唐国法,抢走了你姐姐后,意欲对你的姐姐施行卑劣无耻之事;而你姐姐刚烈不屈,宁死不从,拼死反抗之下而惨遭朕的这位大皇子的残忍杀害。那么朕再亲口问你一句,你可有人证或物证?或者是说,是你当时在场亲眼目睹?”
小菊闻此质问,不禁无从开口,只得吞吐不止地说道:“回圣上,小小民女我........我.........”
温还姬着急万分,冲着小菊,叫喊道:“你什么你?小妹妹,虽你此刻面对的乃是一国之君,但是有本姑娘站在你身边为你撑腰,你怕什么啊?快说啊。”
小菊只得,无奈地面跪天子,哭诉道:“回圣上,要说人证,只有小小民女我一个,要说物证的话,小小民女我确实没有。”
李枝秀向前数步,俯看小菊,急急有话,向她问道:“小妹妹,你回答本宫,你说人证只有你一个,那就是说,是你亲眼瞧见本宫的这位长皇兄如何对你的姐姐意欲指染之际,你的姐姐当时咬牙切齿,拼命反抗不成,被本宫的长皇兄给活活杀死?是否如此?”
小菊慌张摇头,赶忙答道:“回二公主,小小民女,只亲眼见到大皇子确实带着他的人,闯进我和姐姐所住的草房中,切实是大皇子强抢了我的姐姐。至于姐姐后来到底是如何死的?是怎样被大皇子所杀?小小民女,确切不曾亲眼目睹。”
李枝秀冷然一笑,再又问道:“那你这位小妹妹,何以一口如此咬定,令姐必是被本宫的这位长皇兄所杀?”
小菊听此发问,只得满是委屈地问道:“敢问二公主,这难道还不够吗?”
李枝秀听此一问,严峻地应道:“人证不足,物证全无,仅凭你区区一个平民家的小姑娘的一面之词,怎可轻易地让我父皇对此是深信不疑?”
温还姬听得此话,极感不平,冲着公主,怒气冲冲地问道:“平民家的小姑娘又如何?王子犯法,需和庶民同罪,如若不然,国法岂非荡然无存?当一个朝廷,只许天潢贵胄可犯法,平民稍微犯点事,不是牢狱之灾便是杀头之罪的话,敢问这个朝廷,又凭什么以理服人?凭什么以德而治理天下?”
李昪一脸威严,视着亲女,朗朗说道:“温女侠,朝廷自有朝廷的律令,你们江湖亦有你们江湖人的法则,岂可凭一己之愤,一己喜恶而滥杀人命?”
温还姬听他此理,冷冷一哼,响亮地说道:“好!好一句岂可凭一己之愤,一己喜恶而滥杀人命!待会本姑娘倒要亲眼瞧瞧,圣上这位在当今乱世中,难得罕见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有道人君,是如何为这位小妹妹沉冤昭雪!”
话音刚落,但看还姬,指着大皇子喉咙的剑锋,暂且一收。李柴方可,轻轻松松吸口气。
李昪望向前边,甚是不争气的长皇子,严厉地训道:“柴儿,朕令你速速跪过来,朕有话问你!”
李柴慌乱十足,恐慌万状,如同狗一般,正要向前,跪趴过去之时,温还姬往他屁股上,用力一脚踢一下,越是疼得他,哈巴狗一样地跪行而来父皇处,拜在天子的眼前三步,连声求道:“父皇啊,儿臣无罪,儿臣无罪啊。求父皇在上,救救儿臣,求求父皇救救儿臣啊。”
李昪下看皇子,峻厉地问道:“朕问你一句,你最好从实招来,若有只字是虚,半句是假,虽你乃朕的长皇子,但朕岂会待你而轻饶?”
李柴诚惶诚恐,拜在父皇脚下前,端的是屁股朝天,头叩厚土,叫屈道:“父皇啊,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身为父皇你膝下长子,儿臣焉敢胡作非为?岂会去做这等只有市井小人方为的无耻之举啊?”
李昪喝问道:“朕问你,朕在这些时日微服出宫之际,你可曾外出皇宫一步?”
李柴听毕,对此倒是毫不否认地答道:“回父皇,儿臣切实也曾微服外出过皇宫,但不曾走出都城外一步。”
李昪对儿,再续质问道:“你微服行出宫外,所谓何事?所为何恶?”
李柴惊恐之余,再继紧张地跪伏道:“回父皇,儿臣因久待宫中,甚感烦闷,外出宫外,观赏美景,只为解闷,何来过错?至于所为何恶?极是无中生有,胡闹之至。儿臣因何要胡乱为恶?儿臣就算再感闲来无事,又岂会身在宫外给父皇招惹是非?”
温还姬整张芳颜,愈是怒火冲天,厉色道:“呸!无耻至极,厚颜无比,看来本姑娘不对你私下动刑,你是多么的不知好歹!”
李昪昂首凛然,浑无惧女这一剑,当真能够下得手,冲着亲生私女,音声如钟地说道:“温还姬!虽你是威名满天下的神州奇女之侠,但是朕更是一国之君,朕的面前,岂容你如此胡来?你若要在朕的面前擅自动用私刑,并非不可以,但你需得先杀了朕,才能任你想怎样便可随你!”
温还姬听他此言,冷若冰霜,不为所动,厉声问道:“怎么?你威胁本姑娘?”
李昪不慌不忙,左右摇头,十分宏亮地说道:“非也,非也,而是你温还姬温女侠,完全威胁到了朕的威严!”
李璟赶忙迎前,对着还姬,叫嚷道:“温女侠,此事非同小可,牵扯到我皇家声誉,岂可等闲视之?焉能草率了之?不过你非要这般冲动,得先杀了本殿下,随后任你温女侠恣意妄为!”
李枝秀亦是迎前几步,冲着六妹,高声劝道:“温女侠,你要不先冷静一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护着这位小妹妹,看看我父皇是如何处理此事即可。”
宋齐丘走前数步,为护圣主,冲着还姬,斗胆责备道:“温女侠,圣上自会有圣上的定夺,毕竟你此刻立身之处,既是大皇子的天都宫,那么就自然是朝廷之事,而非你们江湖之事。”
温还姬这时听言,收罢剑势,剑尖朝天,剑柄对地,剑身直竖,粘她纤腰右边背;秋波犀利,甚有十分,扫视他们,洪亮地应道:“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么本姑娘何曾是这种蛮横无理的女子?但是过会若让本姑娘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尽是不公不平,便休怨我温还姬的剑无理可言!”
李昪接续一次,下看跪地不敢起身的大皇儿,责问道:“柴儿,朕再问你,你何曾出的宫?在宫外所待几时才归返天都宫?何人可为你作证?”
李柴叩首在地,依旧这般,紧张不息地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于本月初三所出的宫,前日刚回到儿臣的天都宫;儿臣这天都宫上下所有的宫女、随身伺候着儿臣的几名太监,还有其他拥人们,均可为儿臣作证;而陪同儿臣外出宫外的随从们共有十几人,他们全都在这,刚刚却被温女侠不分青红皂白地闯进儿臣的天都宫,他们随着众士兵们为护儿臣无恙,皆被她温女侠给揍得负伤不轻,摔倒在地。”
温还姬凛若秋霜,瞪着杏目,凶着皇子道:“那是因为,本姑娘念在你父皇乃明君的份上,愿意深信你父皇定会对你秉公处置,故而本姑娘只是伤了你的狗腿子,没有使我温还姬的剑,对他们出过一次鞘!”
李昪往下接着,严峻地追问道:“朕再问你,你出宫在外,共计八日,也即是说,此八个夜昼,你不曾一日待在你的天都宫。那么这八个晨昏之日,你都身在何方?所做何事?”
李柴依然这样,心惊胆战有十足,跪伏于地不敢起,谨谨慎慎地应道:“回父皇,儿臣于此八日身在宫外,夜夜均在驿馆中入得三更梦,每当夜梦结束时,不是四处在咱们的都城中的街道游玩,便是在父皇的天子脚下四处闲观着湖光山色。其余所做之事,自是为父皇你善待贫民,多散钱财,施舍百丐;至于其他之事,儿臣一概不曾做过,更不曾为过眼下所置疑儿臣的这等见不得人的丑恶行举。”
温还姬听到这儿,一时禁不住,冷嘲热讽地说道:“原来大皇子居然也知道此等无耻之事,乃是丑恶行举?还真是太难得了。”
李昪闻听于此,再继不断,责问道:“除此之处,真不曾去过任何之地?绝没有为过其他任何一事?”
李柴聆听父皇,逼问到此,还是旧照,心神难安地回道:“回父皇,整个江宁府,儿臣除了不曾入过烟花柳巷之地,至多只曾沿路走过这些不干净的地方以外,其余的名胜古刹,所有的宗祠寺庙,儿臣几乎都曾去过。”
李昪耳听到这,仍旧不曾问完,持续地审问道:“那除了尾随你的这些侍从以外,谁能为你作证?”
李柴惊慌得满头大汗,照样这等,无可镇定地应道:“回父皇,儿臣所居住过的几处驿馆中的掌柜,各处宗祠内的看管人,各方寺庙里的主持,儿臣皆可以派人去将他们通通叫来咱们的禁宫中,俱可为儿臣依次作证。因为儿臣所到之处,均和他们这些人闲谈过一会。”
温还姬急躁性子,听闻至此,再又忍不住地喝斥道:“哼!就算如此,这又能证明什么?能完全证明你大皇子不曾作过此等禽兽之事?”
李昪龙颜威目,再看还姬,脆亮地说道:“可至少足以证明朕的这位大皇儿,做此命案的嫌疑不大。”
温还姬凤威不失,平视陛下,义正言辞地反驳道:“纵然这样,也不代表你的这位大皇子作此命案绝无可能之举!”
李昪当即,继续下看着跪地未敢平身的小菊,问她道:“那朕问你,你家所居何处?”
小菊还是那样,且向天颜,磕头三响立即过,接着赶紧应答道:“回禀圣上,小小民女,家居一处偏僻的山林间,那里没有村庄,唯有我爹娘在生前为我们姐妹俩所留下来的一间小小草屋。家姐正值及笄年华,所幸学得一手养蚕的绝活,时而又靠上山砍柴,挑去集市上摆卖,专靠这两样而维持生计。这些年来,家姐含辛茹苦地来养活我这唯一的妹妹,为了让我这妹妹尽量少挨饥饿,吃尽许多的苦头,受尽难以想象的辛酸。可是......可是就在这几日,小小民女在这世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竟被圣上的这位大皇子给害死了啊!圣上啊,小小民女,确实有冤,还望圣上为我这小小苦命的民女作主啊。”
李柴气急败坏,恼羞于色,跪向父皇脚下前,急不可耐插嘴道:“父皇啊,你岂能听这一介小小的草民女子这般中伤儿臣?儿臣身为你的长皇子,即使儿臣极为好色,何须要去指染这等乡野女子?儿臣若是想要美人,凭儿臣乃是南唐国的堂堂大皇子之尊,又何愁娶不到十百个美若天仙的姑娘进宫为妃?何故要去行这等下 流之事而来有损父皇的名声啊?父皇啊,你的儿臣焉是犯此糊涂之子啊?”
温还姬再又一回,凛如秋霜,冲着皇子,声色俱厉地言道:“有没有做过,天知地知,你的心里更是一清二楚,休要跪在你父皇的圣聪面前装作无辜,故扮可怜!”
李柴恼怒万分,仰头恨看还姬处,叫问道:“温还姬,本殿下问你,一个贵为一国皇子的身份,他要什么样的美人,又何愁没有千百个貌美如花的民间女子做梦皆想送上门来?一个活于此世,最是无须犯愁没有美人相伴之人,因何要行这等有辱我皇室名誉之举?”
温还姬见他不服,听此嘴硬,更是冷艳无比,凶他道:“这就得问问你自己,为何好好的一个受人敬仰的大皇子不去做,偏要去行此等下 流至极的勾当?”
李昪这时,再是一回,俯视小菊,质问道:“朕再亲口问你一次,当真只有你一个人证,亲眼瞧见是朕的这位大皇子带着人私闯你家中,劫走了你的姐姐?至于后来,令姐惨死,你一心认定乃是朕的这大皇子所为,你便不曾亲眼所见?其余再无任何一个人证?更无一丝物证,是与不是?”
小菊老老实实,岂敢谎言?哪敢诳语?好生应道:“回圣上,小小民女,确实这样。”
李昪耳听到此,接续质疑,朗声问道:“你再回答朕,当时动手帮着朕的这大皇子来将你的姐姐给强行掳去的有几人?”
小菊神色更慌,迟疑一会,回过神来,性急应道:“回圣上,小小民女此刻想起来了,当时跟随大皇子猛然闯来小小民女家中的人,共有八人,其中有两个,帮着大皇子劫走了小小民女的姐姐。”
当下国主,速速令着左右侍卫,将四下被温女侠擅自闯进这天都宫,打伤在地的侍卫们,通通搀扶起得身,随后扶着他们,两边走来圣上的威颜之下,接着让他们,全部跪在陛下前。
李昪轻微一哼,最后一次,对着小菊,往下问道:“朕接着再亲口问你一遍,你眼前所跪的这些人,可有他们其中八人?如果有的话,你给朕好好指认一下,他们其中有哪二人是听大皇子之令,将你的姐姐给强行带走?”
小菊慌里慌张,膝跪在地,一对水灵目光,四顾左右,细细来认,然后再次仰看天子圣威,轻轻摇头,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