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虞城县内,辽兵进犯,遍城黎民,多数受戮,满城建筑,过半遭毁。就此虞城里里外,狼烟之乱数里外,眼耳听视均不难。温还姬温女侠,纵马赶来已迟矣,眼见夫君故里地,惨遭敌军这摧毁,眼看相公生育地,父老乡亲悲惨至,甚让还姬,满脸杀意更万分,拔出长剑,四处逢上辽军来,无论多少,不由分说,怒诛贼军于血地。
随后温女侠,总算寻到愿楼爹娘,随同小江,紧随一群难民们在城内一处胡同中,是一边四处藏躲,一边惊恐逃亡。眼看差点命绝些许辽军的屠刀下,所幸此番,还姬一剑,相救及时。
温还姬终见公婆时,一阵为事而吵闹,终是最后,还姬执剑行前头,护送公婆跟小江,还有一群本地民,誓要身在此城中,杀开一条血路来;用辽军众尸,来替公公与婆婆,以及这些百姓们,堆出一条往生路。
正在此时,正值此刻,温女侠只身一剑,昂首挺胸,领头护着众人们,走来一条宽敞街。东张西望,杂七杂八的城民尸首,随处睁眼则可见,无不躺在血泊地;其余物品,更是七上八下一团糟,乱堆血滩之中处。以往繁华似锦城,曾经满园春色的虞城县,现今人间宛地狱,涂炭于此何忍视?
猛地此际,忽然这会,前方一众辽军现,后方亦见群辽兵,铁骑数百,步兵过千,来势汹汹而赶到,唬得这群难民们,无不魂不附体,惊恐大叫。前后两方,如狼似虎军阵仗,已在此条街道处,拦截来这岂让道?
温还姬冷笑面带,立身最最前头处,回眸对着公婆俩,再又视向群百姓,嚷声喊道:“大家莫要慌,更无须害怕,本姑娘说过,有我温还姬在,就休轮到它们这帮豺狼虎豹撒野!”
前方一名骑着黑马的领兵辽将,年过四旬,络腮胡子,满脸煞气;此人复姓耶律,单名一个虎字。正乃奉他们契丹圣上旨意,领兵攻打虞城之主将。
耶律虎拔出腰悬佩弯刀,指向还姬一人来,厉声问道:“前方为首,立身最前头的那位极其如花似玉的姑娘,想必你就是辽晋两国天子,必欲除掉的温还姬吗?”
温还姬回过头来,芳颜怒色,尽露满面,冲着前方领头的一员辽将,喝斥道:“天下皆知我温还姬者,浑身衣着俱青花,除头手外均瓷色。你看本姑娘的穿着打扮是否如此,还用多问吗?你是狗眼瞎了?还是没长狗眼?”
耶律虎冷冷一笑,呵斥道:“温还姬,本将乃我大辽骁骑将军之一耶律虎。我大辽天朝圣上,因你而御驾亲征,来你中原,入居贵邦,至此之后,汉地九州,一寸山河,迟早一日,皆我大辽男儿赚!一寸血,尽我大辽男儿付!”
温还姬听此狂言,愈是怒目而视,喝骂道:“呸!掠夺别人山河,滥杀他国弱民,还如此这般振振有词!对于尔等这群豺狼虎豹,禽兽之军,唯本姑娘手中之剑来相迎!”
耶律虎举头大笑,一时斗胆,不惧还姬芳颜怒,不知死活叫板道:“温还姬,你好大胆子,只身一人,闯我大辽地盘,夺我澶州、相州、邺都城,杀我镇守国土的三军,此等罪孽深重,这般万恶不赦,我契丹当今圣上,岂能饶你?”
温还姬闻听此言,更是利嘴骂道:“呸!澶州、相州、邺都城乃燕云十六州的其中疆土,而燕云十六州,本就属我中原故土。这大晋的狗皇帝,也即是你们脚下的儿皇帝石敬瑭,它本非我们汉族人,乃是沙陀族人氏,身在我们的汉地九州称王称帝,竟将属于我们汉人的领土割让给你们蛮夷之邦。那么我们中原人,反你们脚下的狗腿子,斗你们的狼子野心,甚乃天经地义之事,你可敢再继续厚颜无耻地说本姑娘有罪否?你们的北辽狗皇帝,终于撕下脸皮,彻底露出了面貌狰狞,妄图以蛇吞象之势前来抢夺我们汉人的任何一寸山河了吗?”
耶律虎耳听此骂,不禁已是,恼羞成怒,喝斥道:“岂有此理!温还姬,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贼女,你侵犯我大辽疆土,随后你的剑身中沾满我大辽将士的鲜血在先,现此刻又大骂我大辽皇帝在后。本将若不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用你的血来祭我辽军将士,本将的配刀,岂能善罢甘休!”
温还姬冷冷笑罢,愈是一张红唇皓齿,奉还道:“呸!你们野蛮之邦,强占我中原山河在先,残害我神州生灵在前,现又变本加厉,屠戮我汉族同胞在后,血洗我中土在今。我温还姬的剑,若不百倍千倍地在你们辽军身上尽数讨回,她的剑,岂能安心归鞘!”
耶律虎听此狠话,冷厉地回道:“大言不惭,温还姬,你现如今既要杀我们,又要救他们。那么本将倒要看看,你一介中原的小小女子温还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在我大辽的精锐前,是你杀人的剑快还是救人的剑更快!”
温还姬闻他此言,杏眼凌厉,剑指他鼻,训斥道:“那就全都一起放马过来吧!现我温还姬,以吾手中剑威之名,代表我神州万民之遭罪,黎庶之苦难,定杀汝等命休存,你们通通看剑受死吧!”
话音方落,辽将耶律虎未再多言,一声令下,前前后后,辽兵一群,甚如饿虎扑羊般,一拥全上,纷纷举着月弯刀,个个执着长杆枪,杀声齐喊,毕露凶光,冲着还姬与众民,一个劲地冲杀而至。还姬冷笑,运剑如风,先是使出华山派的开宗立派之主洛影天的绝世剑法,勇往直前,奋勇杀敌。而黄员外、黄夫人、小江和一群逃民们,何来无惧?谈何淡定?纷乱至极,四处逃散,尖叫不断,慌不择路,一个劲地横冲直撞,于眼下这等混乱中,东跑西颠。
不断地凄声惨叫,不停地倒地成尸,当即满地,更是厮杀血溅此条街。敌军脏血,汉民鲜血,无不有之。奈何温女侠,一面独斗众辽兵,一面力保群百姓,任她本领再强大,目下空无一帮手,哪能完全真做到,诛尽敌军在眼前,保得一民均无失?
只见四下乱窜乱逃的惊恐平民,男女老幼,各声凄厉,惨倒血泊,各个性命,归附黄泉。而在眼下这种战乱之下,万分有幸,成功四下逃离此地这等混乱的庶民们,确切鲜少;其余多数无辜的平民之命,陆续不断,不是极为不幸地死于马踏之下,则是惨被四下凶猛冲上来的辽军手握的屠刀所戮。
温女侠眼见所护的难民们,过半身亡于当下,暴怒之下,非同小可,攥紧剑柄,剑气竭尽全力挥,连声不断惨叫来,三五成群辽兵命,络续不绝,尽成还姬剑下魂。不消一会,这帮领头的辽兵将领耶律虎,亦是在这以众敌寡的混战中,命绝在温女侠的四尺剑下。
突然这时,陡地此刻,还姬耳闻一声慌恐不已的求救声,正是小江拼死护着老爷跟夫人拼命前往东边逃,后方仅仅一辽兵,追着主仆仨人来;小江惊悚回头看,眼见此名辽军,举刀追杀快眼前,立即望着稍远处,正在大杀四方的温还姬,喊破喉咙地叫道:“温女侠,快救我家老爷和夫人,速速来救我家老爷和夫人啊......”
不幸此时,奈何这会,一声巨痛,凄厉一喊,原来正是一名辽军,冲着这对主仆三人,举刀砍来之际,小江忠心护主,用已胸膛,拦在员外与夫人的前头,就此被这区区一个辽兵追赶来到,顷刻挥刀落下罢,胸口被斩一刀过,身倒血地在一旁。
温还姬猛然回头,遥见此状,惊恐叫道:“小江........小江........”
眼见小江遭此劫,救不急时一芳容,怒目切齿更十足,剑狠凌厉越万分,转眼立将剩余军,杀得四围俱倒地。随即使出轻功来,转眼快到公婆处,竟见婆婆黄夫人,当即也遭这不测。却是刚刚那名赶杀而来的一名辽兵,紧握屠刀,戮了小江一命倒,再又对着黄府夫妇,即黄公子的亲爹亲娘,也正是还姬如今的公婆俩人,在他举刀砍来的那瞬间,黄夫人虽惧被屠,更是害怕亲眼目睹自个的尊夫被杀,于是黄夫人鼓起有生以来的最大勇气,用着自个脆弱不堪的胸膛,活生生地替黄员外挡了那名辽军的致命一刀。
再乃一声悲惨叫,黄夫人就此舍身,拿此微薄之性命,护她同枕多年以来的好夫君,随后也同小江,往下躺倒血泊处。惊得员外惊慌下,连忙抱起夫人于怀中,对她不断,老泪纵横,不停呼着夫人醒。
那一刹那,还姬轻功飞来时,又是一次,没来及时救婆婆,暴怒之至挥一剑,那个刚刚砍杀小江跟黄夫人的辽兵,其之后心,被一束剑气直接贯穿胸口过,张开大嘴狂喷血,随即还姬玉足一双落地面,盛怒之至一剑斩,狠狠斩下那辽兵的项上头颅,滚落在血滩之中。
温还姬愤怒无比,斩下此位辽兵的首级后,赶紧走来,对着奄奄一息,躺在公公怀抱中的婆婆,不停地大喊大叫道:“娘、娘、娘!”
正在这刻节骨眼下,前方又见一批凶狠之至的辽兵,几乎比先前的精锐步军,端的是有增而无减,个个举着吹毛立过的月弯刀,通通两手紧执着长杆尖枪,聚集此地,蜂拥而至,朝着这边,杀喊喧天而冲来。
黄员外这下,睁大愤怒两目光,看着还姬,撕破喉咙地叫道:“你不用管我们,快杀了他们,快杀光他们为你娘报仇啊!”
倒在一旁的小江,最终残存的气息,拼尽最后余力,躺在血地上,对着还姬而喊道:“温女侠,不必管我们了,尽管将全部心思放到杀尽辽贼之处,替我和夫人......报仇.......”
最终躺倒血泊中,脸向上苍大叫道:“公子,小江来陪你了。”
就此小江瞑目去,至此无可再醒来,两眼睁时在九泉,立即寻往他少爷。
黄夫人亦是这般,命在旦夕,尚存最后一息气,睁大两目,躺在尊夫的搂抱怀里,微微伸手,最终轻轻抚摸一下员外的一张悲声大放的半边脸面,露出丝丝笑容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我.......我先行你一步了。你........你务必要.......要珍重。若有来世,我........我们愿再做夫妻。”
最后遗言一说毕,虽心不甘就此去,不枉此世嫁对人。黄夫人合上两眼,永远睡在令夫怀,接着伴同小江去,身在那儿觅愿楼。
黄员外哭天喊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宁,抱紧夫人之尸首,潸然泪下,哪用多说?
温还姬咬牙之至,切齿万分,目下已见,那群更为之众的辽兵,来势凶猛杀眼前;还姬即刻起身,再度紧握四尺剑,施展由她所创,唯她所悟的惧她之剑的剑法来,再旧见得温女侠,奋勇当先,四面独斗众辽军,杀得兴起百头颅,纷乱被她斩落地,屠得狠毒满地血,尽为婆婆和小江,十倍百倍来讨还。戮得痛快见四下,辽军尸身堆数尺,亦为虞城百姓愤,誓让他们血债偿。斩得泄气辽贼命,悉数委实休躲过,还姬义愤长剑刃。
黄员外一面抱紧永远睡着的夫人,一面瞪大两目光,看着还姬,是左右前后,四面独战辽军围,是多么的愈战愈勇,越杀越多;突然之间,抬头欢笑,叫破嗓子地喊道:“好!儿媳妇,杀得好,杀得好,杀!杀啊!尽管杀,你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因为他们所有的狗命加起来,都不及我夫人的一根寒毛,也比不了小江的一条性命。还姬,你这儿媳妇,你的公公我认了!”
温还姬虽说此刻,无比奋勇杀辽狗,两只耳朵,依旧足可听得见;当即是一边面带好笑容,一边不休不息地狠杀四面围困而来的众辽兵,以传音之术,回她公公道:“好!爹,你抱紧娘,守着小江在那儿看着儿媳妇,是怎么让它们这群畜生血债血还,是如何让它们一条狗命都休想逃脱!你的儿媳妇此时更要好好地杀给爹你看!”
黄员外双耳听罢,微微一笑,遥望前边,勇猛杀敌的好儿媳,最后有言咆哮道:“还姬,此时爹才知道,愿楼他没有爱错于你。此刻爹方知晓,你才是我黄家最好的儿媳妇,可惜的却是,爹知道得太迟了。我的好儿媳,你继续杀。倘若真有来世,愿楼还是我们夫妇俩的孩子的话,则非你这儿媳不认,非你这儿媳不得进我黄府大门!”
温还姬突地这时,听得公公,出口此话,甚是令她,边杀群敌边嚷道:“爹,你说这话又意欲何为?”
黄员外最后看了这位迟来认可的儿媳妇,也即是盖世侠女温还姬。而后轻轻一点头,笑了笑罢,对着极为睡着在自己怀中的黄夫人,嘀咕地说道:“夫人,黄泉路上,你无须孤单,不必急着走远,你先在那儿等着。因为,为夫来陪你了。”
黄员外此刻,最终一眼,看了身旁躺在血地处,刚刚在那儿等着夫人的小江,跟他讲道:“小江,且照顾好夫人,你的老爷这就来也。”
话音刚落,竟见黄员外,随手拾起掉落身旁的一柄沾过血迹的月弯刀,对着自个脖子处,用力一割,立见血溅三尺地,倒在夫人尸身上,含着最后一口残余的气息。
温还姬怒杀辽兵这一刻,亲眼目睹公公此举,眼见员外这轻生,更是激发她戾气;四尺长剑,对着周围敌军来,越凶越狠杀无赦,亦是一边戮贼军,一边不断大喊道:“爹、爹.......”
一会未过,温女侠整颗芳心,怀着怒气填胸之恨,承受着义愤填膺之火,将满处辽军,杀得是干干净净,片甲不留;剩余些许辽兵们,见她还姬如此狠,杀红一双杏眼来,哪敢念战?急急吓得转身逃,抱头鼠窜妄保命。温还姬杀得无比愤懑,诛得不够解气,哪愿饶之?转眼几个身法,拦住他们逃亡路,一个劲地俱戮之。
温女侠满腔愤火,公私之仇均万丈,杀尽辽军于四周,堆积足有五六尺,此刻长剑沾血腥,正是辽贼之脏血,染红她的四尺剑。平时杀敌剑太快,常常滴血不可见;如今杀红她秀目,群敌血喷洒此处,才见还姬剑身红。原来正是,惧她之剑这剑法,一旦杀性被刺激,方能看清奇女剑,鲜血琳琳遮寒光。
温还姬一个劲地跑来,蹲下楚腰,弃剑于地,玉手一双,扶起员外,抱她怀里;不停摇着公公来,心伤十分大喊道:“爹、爹,你醒醒、醒醒啊爹!”
黄员外渐渐睁开那一双,有生以来到此刻,最终微弱的目光;倒在儿媳怀抱中,伸手微微摸她脸,用尽最后之气力,笑着说道:“还姬,我的好儿媳妇,你.......你怪爹如今才明白,你方是我们的好儿媳吗?”
温还姬两眶眼泪,禁不住缓缓流下,不断摇头回答道:“爹,你这又是何苦啊?没错,是我对娘和小江一时之间保护不周,你尽管怨儿媳,你只管打骂儿媳便是。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这般自寻短见?”
黄员外苦苦一笑,使劲挣扎着快要气绝的力劲,抚摸儿媳的右边脸蛋,讲道:“你的这位公公,活在这世上,除了赚钱享受富贵以外,还有何能可助你这好儿媳保家卫国?现如今,你的婆婆也去了,而小江,他.......他也要随着夫人去陪愿楼了。而你的公公我.......我也要去见愿楼这孩子了。”
温还姬万般自责,强忍泣声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啊?爹,我没能保护好娘,没得护得小江的周全,还姬已然甚是愧对愿楼哥的在天之灵了。此时你又要这般轻生,你?你叫你的儿媳妇我日后还有何脸面去愿楼哥的坟前祭拜?”
黄员外临死之际,露出生平那最终的丝丝欢笑,而这种欢笑,于他而言,极是此生此世,至为满足的欣然,最是知足的喜悦,细声说道:“儿媳妇,尽管放心,愿楼这孩子岂会怪罪于你?此乃我和夫人以及小江的劫数已到,不怨上苍,更不怪儿媳妇你。好儿媳,不.......不必如此自责了。”
温还姬听罢此话,两行眼珠,难以忍住,就差哭成泪美人;还是那样,抱紧公公在胸怀,接着万般内疚地说道:“他们责怒我温还姬,不管怎样恨我,不论如何怨我,都是对的。没错,的确是我温还姬的冲动之举,不仅害了我们多少中原百姓惨遭杀害,现如今又害得了爹和娘,还有小江因我而死。爹,你的儿媳有罪,儿媳眼下已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后悔我自己为何这般着急?不等有朝一日明君出现,非要凭我一介江湖女子的一己之力去夺回属于我们神州的故土。因我温还姬一人的血性,竟然害我本是满目疮痍的中原之邦,更是水深火热,人间炼狱。”
黄员外靠在儿媳怀里,再又一次,轻轻抚摸她脸蛋,郑重地说道:“儿媳妇啊,家国大事,你公公身为一介只知有利可图的商人,是真的不懂。但是........但是你公公却知晓,何谓时机不成熟,一切的强求,必会害人害己。”
温还姬闻听此言,更是愧疚地说道:“爹,儿媳错了,是儿媳妇错了。”
黄员外轻微应她,再接说道:“不怪你,真的不怨你。毕竟你走的路,是这乱世之中,所有受尽苦难的人最是需要存在的。正因如此,故而你爹不怪你这儿媳妇;你娘,相信她也不会再恨你。小江更不会,愿楼他最是不会。”
言到此处,黄员外更是命若悬丝,垂危已至,仍旧尽拼残存之气,对着儿媳,交代后事道:“还姬,若有来生,愿我们活在太平盛世,望我们生存在一片真正属于我们的朗朗乾坤。到时候,你爹和你娘,至少要做你六十年的公公跟婆婆以后,方能开开心心地再去投胎转世。好儿媳,将你爹和你娘,草草安葬;还有小江,把他跟你爹和你娘葬在一块吧。不要把我们葬在那片十里桃园之地,毕竟那儿,才是你和愿楼之间,真正属于你们夫妇二人的一片天地。所以,你爹和你娘,还有小江,就不去那里打扰你们了。”
温还姬言听于此,痛心疾首,愈有十分,紧抱公公,只得万般不舍地叫道:“爹、爹.......”
黄员外最后一次,亲切摸了儿媳脸,最终危在旦夕的一息气,着实是竭尽全力,诀别这个头回所认可的好儿媳,也即是临了一次所认的儿媳妇,再旧一回,终末地说道:“好儿媳,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记住,你........你一定要守住虞城县,这里不仅是爹娘跟小江的家,也是你和愿楼的家,它.......它更是我们中原的家。”
最后的临终之言,全然道尽;最终的永别之语,也已说完;只见还姬她公公,未再丝毫有痛苦,安详合上两眼光,一头倒在儿媳怀,就此赴往九泉处,寻妻觅儿离人世,永绝今生这苍茫,拜别今世这十地。
温还姬至此为这迟来和解的公公,留下芳华二十年,鲜少流露而出的玉容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