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端的是好个盖世奇女子,人美剑美心更清,好是一张朱唇皓齿地雄辩下,说得恩师说不过;好一手惧她之剑的剑法,挫得师威自此后,武林正道,奉她为尊,江湖正派,以她为首,当今乱世之公道,非她不可而勇赴。
黄山门派,上上下下众弟子,跟着还姬小师妹,纷纷拜别恩师百里木,就此下得黄山去,各自骑上黑白骏马,不停加鞭狂奔行,速速赶往晋国内,解救黎民抗辽军,誓保神州不可失,力护中原众生灵。
当今局势,晋国之内,儿皇石敬瑭,眼见他的义父皇耶律德光,悍然发兵,攻打晋国各州地,抢占州内各县城,大肆杀戮万庶民。端的是,小小龙颜好胆颤,急急下达圣旨,速令但凡镇守在各城中的一切将士们逢上辽兵,一律不得刀枪迎,弃甲丢盔速速逃。当真是庸昏之君,惧辽惧到此地步,打到自个家门来,任由子民遭屠戮,任凭流民过百倍,照样不敢抗蛮夷,无可救药这田地,确切无愧于北辽当今之帝脚下的一位“忠心之儿”。
为谋王图之霸业,为能可统神州地,契丹雄主耶律德光,此番竟是御驾亲征,亲尊点将数百名,加之副将近千员,个个武艺高超,骁勇善战;率军铁骑有十万,步兵足足二十万,弓箭手共几万余,共计三十多万辽军,端的是浩浩荡荡,来势凶猛,锐不可挡。摆开阵仗,攻城掠地,万民惊慌,生者潜逃,死者尽成辽兵刀下鬼,躺在血流成河的死城内,缕缕冤魂下九幽,怨恨万般无可奈。
辽军来势甚汹汹,晋军上下,过半撤逃,加之晋国圣上有旨意,不可妄自抗辽军,故而鲜少有着血气方刚,不缺骨气的晋军公然违抗天子命,斗胆不计生死来,为保家园誓抗辽;然而一旦辽兵临城下,哪能抵挡一片刻?俱被辽军轻易攻破城池后,挥刀斩杀见阎罗。降者跪地乞饶者,向辽兵将士们献上多年来压榨百姓的钱财后,方能保得低微命。故此甚多之际,辽军气焰,好不横行,实无忌惮;兵不血刃夺城后,未来得及弃城出逃的手无寸铁的万千百姓,多数惨遭辽军屠,良家妇女尽遭辱,众家老幼凄惨死,有些颗颗血琳头,高高挂在城墙中。
短短半月些许日,虽望上苍有阳光,神州故土受涂炭,朗朗乾坤逝百载。晋国西边的汾州、阳州、绛州、晋州、孟州等地,现下早被野蛮万分的契丹铁蹄所征服。北方的辽州、邢州、铭州、贝州、磁州等,各县城里,均落辽贼虎口中,成千累万中原人,水深火热何话下?大晋东方的德州、齐州、郓州、兖州等地,亦在短短时日内,遭受来势汹涌的辽国大军的猛然劫掠,多座城池,沦落外敌囊中物,数不胜数的难民,纷乱无比,扶老挈幼,弃城逃亡。沿路撞上辽兵后,不是被暴雨般的万箭齐发给射死,便是在混乱中,惨被马踏性命休,要么则是,身受辽兵屠刀戮。
现下战乱,战火燃至晋国南方的曹州和宋州,不出一月,陈州、徐州、宿州、颖州、蔡州与申州等地,亦将难免不受凶狠残暴的辽军进犯而肆虐。长此以往,只恐不过四季后,整个晋国,儿皇尽忠成布衣,举国上下变辽奴,大晋朝廷覆灭去,留于史书可耻至。
相隔宋州于北边的曹州,于前些时日,各方县城,皆被数万辽军铁骑的到来,多少晋官与晋将,极畏辽军之盛威,无不速速大开城门,跪向辽兵而献降。随即尽见虎狼师,进城不久,百姓遭罪,妙龄女子清白躯,岂能免受被污辱?
如今宋州几县城,已然惨遭外族之军的悍然入侵之苦。柘城之县,此座城池,乃宋州繁华之一,这日多少惊恐面,慌里慌张往外逃,碰上辽兵仅几个,吓得跪地乞饶来,数个辽军冲过来,二话不说挥刀斩。
眼下只见柘城县,已是血流漂杵,狼烟遍处,黎民尸首,横在满街。大动干戈,彻响城外,正是江湖侠义人,一群赶来抗辽兵,杀杀打打凄惨叫,敌军脏血,百姓鲜血,我方中原武林人的血,无不洒在此城地。
一位幼童,年仅童蒙,躺坐周围尸体处,惊坐血泊地面上,惶恐至极,嚎啕大哭;烽烟于他周围处,四面袭来,熏得他的小脸蛋,此刻已然黑一半。
正在这时,忽地此刻,一名美若天仙奇女子,仍旧身穿青花衣,一袭瓷色长裙子,还是系她下身间。来者之女,若非温还姬,犹且是谁?
但看温女侠急忙跑来,蹲下玉腰,一只素手,轻轻抚摸他的一张十分可怜的小脸蛋。方是渐渐使幼童,未再继续坐在这,放声大泣哇哇叫。
温还姬用此玉手,轻轻擦干他眼泪,立即向这小孩童,轻声细语地问道:“小弟弟,你的爹娘呢?”
那孩童两只小眼,见她还姬这美颜,惊奇不已地叫喊道:“这位姐姐,你好美啊。”
温还姬听此称赞,微微笑道:“那是当然,因为我是温还姬,小弟弟你可曾听过姐姐的威名吗?”
那孩童听罢,急急点头,似乎一时,不敢答话。
温还姬连忙问道:“那小弟弟的爹娘何在?”
孩童听此一问,伸出小手,指着身旁的两具死尸;此两具尸首,一男一女,男的早过而立,女的半老徐娘,但看此对夫妇,死相惨状,胆怯之人,不敢直看。若非正是这幼童的亲爹亲娘,凭他如此小年数,岂敢有此直视胆?
孩童指着生父与亲母的尸体,告之道:“姐姐,我的爹娘就在这里。”
此乃正是他的亲爹娘,带着这名小独子,随同其他一伙人,速速欲逃此城时,突然听得附近有动静;他的爹娘,紧跟左右一群民,跑来此处,看着地下已躺上几百具被辽兵所屠之后的尸体,甚惧小儿命不保;当即便略有些灵机一动,则立即将这幼子藏身在这些尸身的底下,让七八具死尸,当被子般地为小儿来遮挡。随后不久,四面辽兵近百名,冲跑过来,将他们一顿乱砍乱杀,其中包括这孩童的亲爹跟娘亲,无可躲过今日祸,难逃今朝见阎王。
之后这名小小幼童,待辽军四下走散后,竟拼尽一切气力,翻开躺在他小小身体上的几具死尸,见得爹娘被惨杀,至此躺坐在这儿,号啕大哭于此时。也正因这样,确因如此,小小性命,方能躲过辽军的滥杀无辜。
温还姬这会听罢,对着幼童,急忙说道:“小弟弟,姐姐看到了,也明白了。你放心,小弟弟的仇,就是姐姐的仇。”
孩童这下,又是那样,释放悲伤,痛哭未绝。
温还姬冷艳十分,却是即刻令这小孩道:“小弟弟,姐姐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哭。因为你的痛哭之声,若能让你的爹娘活过来的话,姐姐不让你哭那姐姐就是你的敌人。正因为你再怎么哭,你的爹娘也回不来了,毕竟让那帮畜生给杀害了。”
孩童被她还姬,这般严肃来说教,吓得立刻擦眼泪,忙忙点头,不敢应声。
温还姬这才面带笑容,向此幼孩说道:“小弟弟,你长大之后要做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正是要从小学会,自幼做起。”
孩童此刻一听,似懂非懂般地对着温女侠,急急点头,依旧不语。
温还姬满意点首,又立即问道:“小弟弟,姐姐问你,你几岁了?”
孩童惊慌之至地答道:“姐姐,弟弟我六岁了。”
温还姬此时一听,嗯声一应,继续有话,对他讲道:“姐姐在当年还是小弟弟你这么小的年纪的时候,就想着长大之后一定要当女侠,将世间所有的恶人全部杀光。所以姐姐令你,不许再哭,你爹娘的仇,交给姐姐来替你报。”
猛地此时,忽然此刻,四面八方,辽军一众,杀声喊来,一拥而至;如数现身,前后左右,大队辽兵,个个执着长杆枪,多数举着鲜血沾满的月弯刀,将温女侠跟这小孩,团团围在垓心处,一时足见这阵势,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那孩童安能无惧?岂敢不怕?更是一次,被吓得惊恐万状,声泪俱下,涕泗滂沱。温女侠冷笑面带,哪将他们,放在她双,左右锐利狠眼内?速令幼童不准哭,急让他自个再一次,擦光小脸蛋上的全部眼泪。孩童虽惧眼前这群围困在此的面目狰狞的可恶辽军,但他仿佛更是敬畏蹲在他眼前的这位极其貌似天仙,天女下凡般的温还姬。于是此位幼童,速速照办,两手擦尽脸上的伤心之泪。
温还姬再旧一次,满意笑后,一只柔荑握长剑,另只皓腕,紧紧将他,搂抱于怀,附在他的小耳旁,亲切地说道:“小弟弟,紧紧地靠在姐姐的怀里,但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看姐姐是如何替你爹娘报仇雪恨,再看看姐姐是怎样将这群畜生杀得个片甲不留!”
话音方落,但看盖世好巾帼,一手抱紧小幼孩,一手攥紧四尺剑,凛凛立起顶天立地的侠女身,昂起须眉不让的好芳容,杏眼一双杀气露。已见四下,群群包围而来的辽兵们,个个急不可耐,通通蜂拥而上;顷刻已见,杀喊喧天,连续惨叫,三五成群辽兵命,丧她还姬剑锋下。
温女侠在上,左臂紧抱这幼童,右手执着诛敌剑,左杀右诛,御前抵后,杀得兴起泄义愤,屠得心欢报国仇。如狼似虎众辽兵,逢上晋兵以少胜多实为易,遇上弱民屠万千,逢她还姬在眼下,着实是那,堂堂豺狼虎豹军,撼山不言一难字,欲杀女侠姓温的,甚是远比撼山难。
不断只见众辽兵,倒地成尸一大片,四下躺满尽亡魂。不停总见温女侠,一边抱着幼孩于怀,一边凛若秋霜一张脸,杀伐果断岂留情?然而紧靠还姬怀抱中的那名小小幼童,哪里经得起这等混乱?怎能承受得了这般厮杀?紧闭两只小眼睛,哇哇大叫,痛声哭泣,何在话下?
温还姬杀得辽军阵势衰,逼得辽兵心胆寒,现下姑且休杀伐,对着怀里孩童道:“小弟弟,别哭!不但不许哭,还要睁大眼睛看看,你的爹娘就是被这群畜生给杀害的,还有这城中多少像小弟弟你这样有爹有娘的孩子,他们的爹娘也惨遭这帮畜生杀害。现在姐姐不仅要为你的爹娘报仇,更要为这全城中所有遭受屠戮的百姓报此血仇!所以小弟弟,你不但不能哭,还要开心,开心地看着你姐姐抱紧你,怎样让这群畜生血债血还!”
那名幼童,听得此话,当真睁开一对小目光,就此莫哭莫惊慌。确切在她还姬的保护下,即使是他这等小小年岁的孤儿童,亦是能够壮胆量。
温还姬欣然一笑,随后再是,柳眉倒竖,凤眼圆睁,瞪着周围四处,且未死她剑下的辽兵们,厉声喝道:“找死的畜生,尽管放马过来试试!”
唬得他们好胆颤,吓得他们极发抖;当真尽见,这群辽军,只敢执着各般凶器来围困,未敢再见有一卒,迎向前来送性命。
温还姬再旧一次,对着幼童,清脆地说道:“小弟弟,听姐姐的话,不但不许哭,还要开开心心地笑!非但不能害怕得闭着眼,并且要睁大你的眼睛。想想你的爹娘是怎么被这群畜生给残害的?小弟弟,听姐姐的话,生而为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你自己的亲人被仇敌所杀,而你自己既然活了下来,那么这世上,你最不应该害怕的就是血,尤其是仇人的血!小弟弟你听到了吗?”
孩童此回一听,靠在还姬怀抱中,对着女侠一耳旁,即刻说道:“姐姐,小弟弟我听到了。”
温还姬左耳一听,对这幼童,嫣然笑道:“好,这才是我们中原人的好孩子!来,继续看姐姐怎样替你爹娘报仇,接着看姐姐如何为这全城里的百姓复仇!”
这回只见话音落,盖世奇女温还姬,紧抱幼孩在怀中,握紧杀敌四尺剑,娇喝不断,嗨嗨不止,精妙剑法,勇猛武艺,暴发而来。悉数闻得众辽军,狼哭鬼嚎颇惨叫,血溅五步俱倒下,未见还姬剑身中,留有一滴鲜血在。甚因贼敌之脏血,通通洒在满地上,为他们的种种恶行,尽数付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必还公道之代价。
屠光这群辽军毕,杀光这帮恶浊兵,果真未见那孩童,紧合两只小眼睛,也未见他再流泪,自不见得再惊惧。
正在这时,正逢此刻,那如尘满身是血,后随一帮黄山弟子们,个个手执剑刃,无不衣着沾血,匆忙赶来。眼见小师妹温还姬,已将这里的一众辽兵,杀得是干干净净,片甲不存,自是全都对着还姬小师妹,一阵赞扬,不用多说。
如尘面向还姬,如实禀明此次战役,说道:“还姬小师妹,这柘城县中所有的辽军,你的众位师兄师姐们全都为你杀尽,只是.......”
温还姬耳听师姐,言辞有些吞吐来,急急问道:“只是什么?如尘师姐,你倒是快说啊?”
如尘摇头叹息,实话实说道:“只是我们黄山派,损失了三十多位同门。”
温还姬听后,恨恨咬牙,怒气冲冲地嚷道:“一个道理,凡见辽兵,不论是伤者还是健全者,一律杀!它们其中有多少残无人性,连我们中原百姓中的一些小孩都不肯放过,甚至是有些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能下得去毒手。所以对待似它们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务必见一个杀一个,逢一双杀一对,碰到多少则杀光多少!”
如尘点头几下,往下忙问道:“还姬小师妹,接下来我们打算做什么?”
温还姬听此一问,轻轻放下抱在怀里的幼童,回道:“如尘师姐,好好照看这孩子,尽心尽力为这孩子找一户愿意收养他的人家。”
如尘低头看了此名孩童,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还姬小师妹尽管放心,你师姐我定当办妥此事。”
温还姬接续一次,蹲下纤腰,轻轻摸他头顶上,特地嘱咐道:“小弟弟,你记住了,这不仅是家仇,还是国恨,尽管你现在还太小,但你一定会慢慢地懂得此理。记住姐姐的话,一定要坚强勇敢地活下去。待你成长之后,当不了我们江湖之上的一名大侠,若是做官,就一定要做一个好官。要是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好男儿,听到了吗?”
孩童赶紧点头,深切之极地看着还姬,对她大声地回答道:“姐姐,小弟弟我记住了。”
温还姬轻微一笑,最后摸了他脸蛋,已是缓缓起身,对向各位师兄师姐们,吩咐道:“如尘师姐、各位师兄,宁陵县的一众师兄师姐们还在那一边奋勇杀敌,一边拼死救济百姓。你们速速赶往隔壁只有二十里之处的宁陵县,帮众位同门们抵抗辽贼,不得有误!”
如尘听此嘱托,先是急忙点头,随即慌张地问道:“还姬小师妹,那你呢?你眼下意欲何为?”
温还姬看向前头,声如洪钟地说道:“虞城县也被沦陷了,这群畜生居然杀到了我夫君的故乡里来作恶了。身为我愿楼哥的好娘子,岂能坐视夫君的故乡被这帮豺狼虎豹的铁骑给侵犯?还姬这便要杀回虞城县,将这群践踏我夫君故里的畜生们一个不留,半个不剩地通通杀光!”
众师兄姐们个个听毕,纷纷点头,这个那个地对着小师妹,声称尽管前往,其余之事,一切交托在他们手上。
温还姬这时,整张芳颜,杀气尽露,咬紧银牙,愤怒不息地讲道:“更为重要的便是,那里还有我的公公跟婆婆,又有我夫君生前除他爹娘外,感情最是要好的小江。我温还姬不去救他们,日后我在那边重见夫君之时,犹有何颜面站在愿楼哥的眼前?再说了,夫君临终前,要我这作为她娘子的答应他,一定要保护好公公跟婆婆,还要照顾好小江。因此虞城县,我温还姬岂能不去?焉能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