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惜别相公墓,迟迟吾行终是离,十里桃园今日间,始终还是,难分难舍走出外,去做她身为神州女侠温还姬,必当而为的侠义之事,立誓行走她盖世侠女温还姬,务必走完的至大侠者之路。一颗芳心,满腹所想,久久所思,定是盼望着尊夫黄愿楼,在天之灵睁两眼,看她这位好娘子,如何有朝终一日,诛尽一切当杀人。
此日仰望高顶苍,白云朵朵万里空,鸟雀在天常聚散,大日头下起腥风。燕云十六州,其中之一的澶州,共计大小县城十三处,竟在短短十天内,尽闻狼哭鬼嚎,上万贼军被剑诛;原来乃是,一群群戎服精锐的兵马,过半的七尺壮男,人高马大,魁梧身材,成千累万,各执长兵凶器,于城里或城外,围困一女在垓心,随后那名奇女子,一袭青花瓷色裙,虽为宽大不碍事,执着长剑杀辽军,依旧应付好自如。
澶州之内,十三县城,万民惊慌,有辽有汉,纷纷吓跑,尽躲屋内,惶恐何安?街头四下,倒地成尸,血流成河,满满死尸,躺成一堆;具具被屠之尸首,皆是契丹陆上野战的辽兵。
而独自一女,上不仰天威相助,下不靠任何帮手在旁,便可只身一剑,诛杀辽邦四围军,若非当今中原武林中,闻名天下的盖世女侠温还姬,犹有何方女子有此能?仍有哪位姑娘有此武?
此乃正是,温还姬温女侠,为守神州之国威,为夺中原丢失土,为保九州汉地颜,为报家国血仇恨,骑单闯入澶州内,大开杀戒战辽军。而辽邦雄主耶律德光,贵为晋国石敬瑭之义父,身为儿皇头上的干爹,麾下兵马,身强力壮,骁勇悍战,实胜晋兵于十倍。如若不然,辽国今皇,年小晋帝十余岁,何以为其之义父?怎能做其之干爹?
然则征战沙场,陆地野战,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中土大地,诸邦三军闻风胆亡的大辽军队,逢上当世奇女第一人,华夏绝代女侠来,以往光辉已荡尽,曾经战绩成昨时,面对还姬玉掌剑,和她裙里杀招腿,依旧被她孤女劲,戮得全无还手力。澶州十三县,镇守在内的万千辽兵,就此这般,被区区一个温女侠,单骑勇闯虎穴来,城城士兵,成她剑下之亡魂,县县领兵正副将,被她杀得见阎罗。
当真短短十日内,十三城池,万千汉族契丹人,通通被温还姬的独自闯来,唬得是惊恐万状,吓得是毛骨悚然。每处县城,数千辽兵,少则过半被她屠,多则无一幸免逃,横尸遍地四下见,不是被她温女侠,一剑穿心透后背,便是受她温还姬,挥剑而来,见血封喉,要么则是被还姬,从头到腹竖劈来,死相惨状倒厚土,顷刻毙命赴九幽;有些则是,死无全尸斩两截,惨叫不断喧上苍。
而不论多少亡她剑下徒,不管辽军怎被屠,还是那样,还姬所执四尺剑,惧她之剑一施展,快得难见几滴血,沾在她的剑身处,疾得未见滴鲜血,溅她芳容和衣着。
随即温还姬,屠光澶州猛辽军,杀光此州十几县,二十几名正副将,以及身在这些城,投靠辽邦的走狗官后,再又见她温女侠,身感无比痛快心,继续纵马狂奔,前往下一个州为相州之地。
又是近十日夜时,相州也有十数县,端的再是,但凡温还姬所过之处,凡是温女侠所来之地,汉辽黎民,抱头鼠窜,亡尽浑胆,四处仓惶拔腿跑,万众尖叫,喧哗一城里里外。正是因她温还姬,骑着骏马扬鞭到,见得前方辽军一众,纷纷举着月弯刀,蜂拥而上,冲她喊杀而来;还姬冷笑面带,跳下白马,拔出四尺长剑刃,寒光四射极剑招,戮得一群辽精兵,丧命倒地往黄泉。
着实是那,此番再旧近十日,还姬身为中原女,胸怀家国之仇恨,带着刚刚丧夫的悲痛,承受着愿楼离她而去的心伤而极化誓报国仇之力量,公然不惧凭单骑,悍然无畏凭一剑,闯进一城,见辽兵马有多少,来者何惧?放手而搏,一套由她所创的惧她之剑的深奥剑法,出神入化,好不万分,胜似电闪,敌众心脏,难逃贯穿;敌军咽喉,难躲划破。
城城街道,哪分男女老幼,不管辽汉庶民,一旦闻得混乱声,猛地眼见有杀戮,早被惧得东跑西颠,慌不择路见藏处,即使一间茅坑所,不怕熏臭忙躲身。不少百姓,因动静太大,辽兵倾城出动,活生生地被赶来支援的铁骑踩踏而死的无辜黎民,没有一千,亦有数百。
事后总见,街坊男女,些许老少,闻外动乱缓缓止,硬着胆子出来看,常见尸首倒血泊,大多正是三五成群的辽军尸体。依旧令得这帮贫苦民众,无不吓得面色铁青;而因他们的当今陛下,搬迁在这些中土之上,且又时常横行霸道,站在汉人土地上欺压中原人的这群辽国百姓,外出一瞧,见得属于他们的贵族精兵们,竟是这样被仅仅一个温还姬,杀得一干二净,千百上万具死尸,躺满在地,堆积如山,要么则是七上八下,横七竖八倒街处,死相个个难瞑目。端的是怕得他们,通通睁大不敢置信的眼神,甚是无比的怀疑中原之邦,真有如此奇女身?
当真是那,月内些许日夜间,被辽所占领数载以来的燕云十六州,仅凭一个温还姬,单凭绝世女侠只一位,因她的出现,因她的斗胆独为,已有澶、相两州二十几县,各座城池里里外,所看守的精锐辽军共计六七万,被她剑下屠个够,受她剑下变亡魂,十有七八见阎君。仅有少数辽国兵,在她温还姬的四尺杀戮剑锋下,负着重伤速逃亡,更是极少一些大辽军,浑胆颤抖不敢上,丢盔弃甲转身逃,方能捡回鸿毛命。
每当盖世女侠温还姬,只身闯关破一城,杀尽辽军夺一地,执着长剑,冲着未曾命绝她的剑锋之下的辽兵们,是那样的凤眼圆睁,是多么的芳颜之间,怒形于色,对着他们大吼道:“本姑娘乃我中原武林女子温还姬是也!告诉你们这群辽狗,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随即吓得未死的辽军们,平日沙场无惧色,如今逢上温还姬,剑来九死一生还,个个面目好敬惧。有些仍旧敢上前,撞她剑下来送命,少数撒退赶紧逃。
此等必将震撼中原以外,四方胡虏皆闻事,速让晋国儿皇石敬瑭双耳听闻,龙颜何等震惊来?闻得还姬之芳名,哪能有趣赏歌舞?莫道是他石敬瑭,纵然是他儿皇爹,也即是堂堂北辽凛威帝,耳闻这等惊天事,甚少天颜不慌色,如今难免,圣心一时震颤下,身坐北京皇宫内的龙坐上,急召身在这儿的契丹众文武百官,忙忙商讨着现今这场因温还姬一位中原女子而突如其来的政变之事。
远在兖州华山派,古世英耳听此讯,万般吃惊,其余丐帮帮主凤九钟、南天剑门门主陆远行、怪手妙医百天冥,以及鸳鸯二魔夫妇俩、陆天平、云莫流、凤寒飞、李嫣眉、龙悟琼等尽数闻听,纷纷心下好震惊,尤其是陆公子、云公子、凤姑娘、李姑娘等,忙忙对此叫喊着:还姬如今这当下,居然独自一女,忽然之间,干这轰轰烈烈的为国为民侠义事,何故不肯叫上我等?
且说温还姬,独闯辽贼所霸占的燕云十六州之中的澶、相两州,为国仇杀光辽军好几万,为同胞敢战北方蛮夷威,而后再闯邺都城。而邺都之城,亦是燕云十六州管辖之一,自在北方大辽虎嘴之中,此座繁华似锦之城,街道百条,雕梁画栋上千座,拒之寒门入一步;不分夜昼,人山人海,三教九流聚没出,恶霸横行最常有,官府早是辽邦人,汉人无故被杀时,视同猪狗,草草结案;一个辽人被杀后,若是汉族中人为,可判满门抄斩罪。
这一日,此一刻,还姬纵马奔来际,守城辽兵,领头正副将领近十名,先是城外,八方围剿温女侠,被她孤女所持的一柄长剑,戮得四面皆倒地,过半成为具具尸。城内万民,不论汉辽,惶恐之至,胜比锣鼓喧天还要杂乱百倍,数不胜数的惊恐大叫,不少老翁,因体力不支,被后边的民众们被推倒在地;不孝子女也不顾,孙子孙女也不管,只顾急急四下逃,活生生地令这些白头老朽摔在地,后方众人踩踏时,不消一会,老命休矣,甚是可怜。
随即温还姬,再又飞檐走壁进城中,守城辽兵近万余,倾巢出动,八方赶来,四下阵势,全数抛头来露面。时而东南街头困还姬,杀声震天,彻惊藏尽两边屋内的汉辽百姓,是尿在裤裆,哪顾许多?极其怕得满头大汗,流湿他们周身布衣的里里外,焉能在意这些来?
温女侠再旧一次,整张玉容露冷笑,执剑四尺于皓腕,斩尽满城辽军倒,杀光此城辽兵亡,屠足这城贼军惧,戮完邺都敌军逃。此番再见,不下九千辽国军,命绝还姬利剑下,尸身铺满十条街,通通魂归去黄泉,若有来世,休逢姓温女子剑。
那天城内万黎民,多么十分艰难下,熬过彻夜难眠日。终等天日到来际,这天凌晨,过刚不久,一条十足宽敞的街道上,一处木板所修建的宽围数尺的站台处,温还姬温女侠,挺拔纤腰玉腰杆,凛凛站那,对着此刻,挤满到场的周围百姓们,先是捧着佩剑,对着四下拘礼后,而后有着万语言,欲对此城汉民说。而许多身在本城内的契丹百姓,通通男女无一人,也无一个老少者,胆敢露面到此处,面对这位中原奇女之侠温还姬。
温还姬身立那处站台上,敬向在场当地的居民们,清脆十分地说道:“邺都城的汉族同胞们,你们不要怕,你们千万莫怕,本姑娘不但不会伤害你们,并且还会拼死保护你们。”
还姬此话一出,此言一毕,只见熙熙攘攘,到此的人群们,比肩继踵的本城民众们,男女老幼,纷纷仰头,睁大无比质疑的双眼,尽数实然,投向女侠一人身。这个那个地,冲她喊话不停来,各自朝她叫问道:“这位姑娘,你就是江湖上所传言的温还姬吗?”
“这位姑娘,看你小小芳龄,又长得如此美若天仙,沉鱼落雁的,你学什么不好?为何要学会杀人啊?而且一杀居然是这么多人?”
“你真的就是江湖上人称盖世女侠温还姬?你为何要跑到这里来祸害我等?”
“我说你这位温女侠啊,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你不去学着做刺绣,何以偏偏要去当一个这般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啊?你?你未免也太可怕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怎的叫我们不用害怕?”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这么多的辽军,我们这一城的百姓,必要被你这黄毛丫头给害惨了啊?”
温还姬耳闻诸位,阵阵的惊恐发问,眼见各位,久久的心慌追问,略有几分心急处,往下捧着佩剑来,向着众位百姓作揖罢,扬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满城的汉族百姓们,想我温还姬,自幼便曾立下誓言,长大之后的我,不当女侠,枉为女子。事过十年,我已长大,不走此路,岂不愧对老天爷?你们一个个地问本姑娘,说我温还姬为何不好好待在家里做一个刺绣的好姑娘,而非要当一个拿着剑到处杀人的可怕女子?那本姑娘告诉你们,这天下间,唯有会拿着剑好杀内外贼的女子,才是一个真正的好姑娘!”
话音刚落,在场众民,哪管老少,不论妇孺,通通皆听她这话,悉数惊呀万分来。
正在这时,一名老汉,年过六旬近古稀,持着一根破拐杖,身着破烂黑素衣,身在人群前头中,神色匆忙而靠近,举头仰望温女侠,斗胆向她过问道:“老朽说你这位姑娘,你也实在是太发疯了吧?会拿剑杀人的女子才是一个好姑娘?你说这话,让我们见你再怎么长得肤若凝脂,生得再如何明眸皓齿,可凭你这番话,依你的行事作风,哪里真的像极一个小女子啊?”
温还姬稍稍俯首,看向这位老人家,冷冷笑罢,冲他问道:“为何不像?本姑娘到底怎么不似一个姑娘家了?难道身为一个女儿身,非要在家伺候男人,为补贴家用,不分昼夜地刺花刺绣,整天到晚,日思夜想着怎样嫁一个大户人家,方是一个好姑娘吗?这样的女人,才是普天之下,最不像女子的姑娘家!”
这下还姬,此言再是一次,非同寻常一说出,再回令得站身于此的众人们,无不听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傻了眼。
温还姬接续有言,向着众位黎民们,放声说道:“还有就是,我杀的尽是辽军,是一群在这数年来,霸占了属于我们中土的燕云十六州的辽狗。而这邺都城,便是燕云十六州当中众多城池的一座城,本姑娘上不仰仗天威,下不倚靠任何一个帮手之下,敢凭我温还姬手中的四尺长剑,单骑闯澶州,陆地走南闯北,屠尽澶州内的十三处大小县城里的辽军,对他们甚是杀得痛快。因为本姑娘自闯荡江湖以来,唯有如今,总算为守中原,为夺回我神州山河,孤身一剑,杀得辽狗到处尸横遍野,何其令我温还姬身感快哉?随后纵马奔相州,又是一次,不求上苍来庇佑,无须身边一帮手,仍旧凭我玉掌所握之剑,杀得相州十二座城池里的辽狗大军是尸山血海。现如今,我温还姬接着一次,策马飞奔来邺城,昨日守城的辽狗,更是被本姑娘一剑杀得是心惊胆寒,命丧九幽!”
那名老汉,这会已是,老脸惊恐,仰看还姬,速速问道:“老朽敢问温女侠,你到底是一位姑娘家,还是一个疯狂杀人的可怕女子啊?”
温还姬听此发问,对他言道:“本姑娘就是一位姑娘家,但绝不是一个甘于屈尊在男人脚下的姑娘。我温还姬是一个喜爱到处杀人的女子没错,但是你们不必害怕,因为本姑娘剑下的亡魂,皆是丧尽天良,穷凶极恶的畜生!不论是外贼还是内贼,于我温还姬的剑下而言,绝无一缕冤魂之说!”
老汉听罢此言,整张老脸,更是面如土色,忙忙嚷道:“我说你这位温女侠啊,老朽和这满城的父老乡亲们,求你了,求求你快走吧。你待在这邺都城内,定会害了我们迟早一日,尽数被大辽的军队给屠戮,到时无一幸免,岂非是你的罪过啊?”
温还姬闻听此求,淡然一笑,不慌不忙,面向这位老大人,满腹的疑问道:“本姑娘为何一定要走?这里是中原,是我们故国的土地,该滚的理应是契丹人才对!”
温女侠此理一说,在众听闻,忽地见得围来到场的民众们,不管是妇孺老弱,或是健壮的年少男女,这个那个,纷乱地向她提出无比的质疑之问,那名这位地分别朝她嚷嚷道:“契丹人也好,汉人也罢,我们只求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们通通只求我等各自一家老小得以安宁。而你一来,彻底打破了我们的宁静之日啊!”
“温女侠,你杀了这么多辽军,那么那些城池中的百姓,岂能不被你给害惨啊?大辽的当今皇帝可是心狠手辣得令天下闻风丧胆啊;你如此跟他作对,这般和他为敌。而你说你手里的剑,杀尽他麾下看守城池的大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那么当他听闻此话后,岂能不牵怒于我等?”
“你再怎么厉害始终是一个人啊,你能独自对抗整个大辽的精锐吗?”
“就算这里是我们中原的土地又怎样?当初是谁将燕云十六州让给契丹人的?又是谁甘愿做那大辽皇帝的干儿子的?”
“这里不仅有汉人,亦有辽人,但是这里既然早已属于契丹人的地盘,那么你这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你一个姑娘家,非要这么找死地跟契丹的现任皇帝为敌也就罢了,可非要连累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家性命,甚是可恶至极!”
“这里到底是不是中原的故土又能怎样?我们只知道生长在这,谁能给我们各自一处安生立命之所便已足够,谁在意这邺都城曾经是属辽人还是属汉人?”
温还姬听尽各般丧气话,眼见他们千百张害怕的嘴脸,端的惹得她,凛如霜雪一芳容,渐渐怒色凤眼瞪,对着这群浑无胆色,亦无半点家国尊严的群众们,是那样地纵声训道:“你们通通给本姑娘住嘴!父老乡亲们,你们一个个地身在自己的国土上,些许年来,被夷蛮霸占着你们的家园,此些年来,你们遭受辽人的欺凌,非但毫无半点怨言,还要对一个意欲收复河山,誓死守护着你们的一个叫温还姬的女子而如此的东怒西怨。你们全都扪心自问,你们各自忘了你们的身体里流躺的是汉人的血?还是契丹人的血?你们究竟是汉人?还是辽人?又或者是被辽贼征服到脚下的奴仆吗?”
义愤填膺斥同胞,恨着他们不成器;仍然只见这群人,那名这位地冲她抱怨,不同的声音,却同一种理,那便是对他们而言,跪得越久愈是那,面对强势心胆颤。又继续听得,这个那个地冲着还姬,各自问道:“万一辽军又要很快地打回来了怎么办?”
“你惊动了大辽皇帝,不日他必会派大军再度兵临城下,到时我们人人在劫难逃,岂非你之过啊?”
“就算你说这邺都城是属于汉人的故土,那么你杀了辽国如此之众的军队,这般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跟大辽皇帝为敌,那辽国的圣上岂能容你?”
“这邺都城,其实是不是属于中原的国土又能怎样?在谁的手上不都一样吗?你一介姑娘家,不知天高地厚,害我们陷入如此险境,你该不该死啊?”
“大晋国的皇帝都不在乎燕云十六州到底是属于中原还是归属于契丹,你一个女儿家的,非要行走江湖也就罢了,可你将你自己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居然管一些万万不该是你该管的事!”
“我们是不是汉人又如何?我们只求各自能够活下去就足矣。至于江山落在谁的手里,与我们这群贫苦百姓又有何干啊?”
温还姬再乃一次,耳听他们对家国之耻,对中原荣辱,尽是说此麻木不仁之言,全是说出如此毫不在意之语;着实已是,柳眉踢竖,杏眼圆睁,对着四周围来的汉民们,怒气填膺地喝斥道:“都给本姑娘闭嘴!古往今来,无论是谁,无国无家,焉能苟活?想想这几年来,你们的家园被辽贼霸占,他们辽人的百姓,但凡是契丹人,不管他们如何身份低微,均敢站在本就属于我们中原的国土上扬武耀威,横行霸道,公然可对你们抢强民女,草菅人命;因为只要你们谁是汉人,便是如此。故而本姑娘大声地责问你们,这样的日子,你们莫不成甘愿忍受?这样的苟延残喘而毫无半点自尊之心地活着,也是你们宁愿要的吗?”
温女侠对他们这群胆怯懦弱,无家无国之心的汉人们,是一番气愤填膺地呵斥下,使得他们当场一个胜过一个的恼羞成怒,一时哑口,半晌无言。
又在此刻,那名老汉,举头望来,面向还姬,实在质疑地问道:“老朽敢问你这位名满中原,威震武林的温女侠,你嘴里口口声声的一句汉人、中原。那么汉人是什么?中原它又是什么?”
温还姬对这老人,更面向四下在围挤的本城百姓们,音声响亮地说道:“汉人乃是我们千千万万的同胞,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民族!而中原便是我们每一个汉人头顶上都有着一片苍天,是我们成千累万的汉人们,每个脚下皆有一片厚土,也即是我们所有人的家,更是我们一切汉人们的泱泱之邦!”
突然此际,一名妇人,半老徐娘年已过,已到不惑之岁数;一身布衣,些许破旧,姿色平平,冷笑面带,插出人群,走到前头,仰看还姬,急急问道:“奴家敢问温女侠,什么是家?什么又是国?”
温还姬听这妇人,所问此话,接着既是对这妇人,又是对向在场庶民们,郎声讲道:“家乃天底之下,人人的安身立命之所,家是普天之下,人人至为留恋的一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有你们各自的至亲骨肉;这个地方,有你们曾经过往的美好回忆;这个地方,最能给你们幸福;这个地方,更是一个送你们往前走,直到送你们至终老之处。国乃我们万万千千的同族血脉为兄弟,以同一民族为姐妹,人人俱有祖祖辈,共居天地之间而聚集在一方。而我们的秀丽山河,巍然之邦,正是我们的头顶之上的祖祖辈辈们,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宝贵之命,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还地守护迄今。这个地方,有我们的祖先所留下过的无数痕迹;这个地方,乃是步入辉煌的开端,亦是走入衰弱的开始;这个地方,孕育了我们千千万万的江东父老;这个地方,让你们通通明白人生在世,为何而活方为人上之人。”
亦在此时,另一妇人,将近半百,身着素衣,站在人群前排处,听得还姬这理论,速速迎前走几步,也是有话忙问道:“奴家斗胆敢问温女侠,至亲骨肉又是什么?奴家的丈夫,平日里对我这作为他多年的媳妇总是非打即骂;奴家的一个刚过年少的亲生儿子,对奴家这娘亲是自幼到大,不但不听我这为娘的话,很多时候他做错了事还要反过来责骂奴家这个做娘亲的;奴家的亲生爹娘,当年因膝下无子,对奴家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竟是从小到大便没有疼爱过,只因奴家是女儿身。所以奴家求问你温女侠,这世间的骨肉亲情又能怎样?”
温还姬听这妇人,以此之理而质疑,为这一己之家的不顺事,质问她胸中的家国之道;当即冷冷发笑,回她道:“这位大婶,倘若你的亲情靠不住,你的亲人不值得你留恋,也请你记住你的头顶之上,尚且还有一个泱泱大国。”
那妇人听此言语,呵呵冷笑,更是满腹质疑道:“笑话,甚是天大的笑话!奴家自己的亲人都不爱奴家,那么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谈何会爱奴家?”
温还姬闻听此问,愈是义正言辞地回应她道:“每一个人的亲人就算再多,如何比得了一个同居绵绣山河处,有着万万同胞的泱泱之国?当你有难时,你的亲人或许对你冷漠,但是心怀苍生,守护民族的同胞,绝不会弃你于不顾!因为对于我们江湖中所有心怀侠义之道的人来说,没有家国的立场下,你们谁都不是我的亲人,可若是站在了大是大非的立场中,只要你们是汉人,你们尽是我们的亲人。”
那妇人这下听罢,再旧一次,冷笑不停,越是凝视地追问道:“温女侠,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吗?你们这些江湖中人,都是世间的神圣吗?如若不是,你哪来的自信说此大话?”
温还姬又是一次,听此妇人,质疑发问;冷若冰霜好芳颜,不急不慌答复道:“本姑娘乃是天底之下,凡胎肉体之女,自然并非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但是我的剑,能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为你们杀尽强抢你们家园的夷蛮。我们江湖中人,当然也不可能会是世间的神圣,然而天上的神圣倘若真有,当你们饱受生灵涂炭之苦,惨遭哀鸿遍野之难,满苍神佛又在哪?故而虽我们武林正道人士非神圣,但是我们江湖儿女,就是能做天上的神佛理应该为天下苍生做理所当然的事。”
那名妇人,此刻一听,挥袖转身,回到原位,冷漠表情,不敢作声。
而那位老汉,此际有言,接着忍耐不住地问道:“温女侠啊,一旦辽军再次打来,届时邺都城外,三军兵临城下时,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岂能不正是我们这群老弱病残的黎民百姓啊?所以你的突然到来,说是为了来拯救我等,实则还不是必会害了我们?到时候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城民们,轻者再度惨遭妻离子散,重则我们的鲜血,定然染满这整个邺都城,我们每条小命,尽会成为辽军的刀下之鬼啊!因此老朽敢问你这位江湖女侠,你拿什么来守护我们整个邺都城的老百姓?你凭什么来抵挡来势汹汹,喈血成性的辽军啊?”
温还姬抱捧佩剑,向这老人施礼毕,郑重地回道:“这位老爷爷,小女子温还姬,虽非似花木兰一般能够统领三军抗击外敌之能,也毫无半点妇好的治国安邦的丰功伟业之才。但是小女子的剑,当真可以独自抵挡辽国的千军万马!小女子的确没有统辖三军作战的才能,可是我温还姬的四尺长剑,犹胜用兵之道。小女子切实是万无治国昌盛的惊世之才,然则中原有难,神州百姓,水深火热,我温还姬定会义无反顾,刀山敢闯,火海不避!”
又看此时,一名樵夫,周身衣着全破洞,早过而立快四旬,一身粗鲁人模样,从前方人群之内,用劲挤出来当前,仰向还姬,开口问道:“小人敢问你这位江湖之上威名远播的温女侠,你适才所说到的国,说它是秀丽山河,巍然之邦。那么我们如今的中原是四分五裂,神州大地,苍生遭罪,因此它谈何还是秀丽山河,巍然之邦?那大晋国的皇帝都不爱这片所谓的壮丽山河,我们这群贫民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日不知还有没有明日的草民们,为何还要去爱这江山?何以仍要去守护这根本就不属于我们的国?”
温还姬耳闻此理,见得此人,无礼取闹,立即又是,冷笑而待,反问那人道:“这位大叔,请你务必谨记,我们的国,当一个朝廷都不爱,而万民们全都不去爱它的话,那么这个国,它还会是一个民族吗?它还能配存在这天地之间吗?”
又值这会,另一位妇人,老早已过始室年,身穿破旧白布衣,插出万头攒动的民众中,行近还姬眼前处,冲她恼道:“什么国不国的?什么民族不民族的?中原大地,与老娘何干?神州之邦,关老娘何事?老娘只求能够活下去,其它的什么大道理,还是通通给老娘我滚一边去!”
温还姬眼见此妇,这般态度,口出之言,这等德性,端的让她,凤眼轻视,极有十分,对这妇人,训斥道:“这位大婶,本姑娘奉劝于你,你可以自私,然而当你自私得忘了你的头顶之上还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时候,那么你的苟活于世,最是世间多余的!”
此位妇人,见她还姬,凛若秋霜,语气强硬来教训,当即吓得她不敢接着来仰视,慌里慌张回身去,速速躲到人群里,哪敢接续伸脸来,让她还姬伸手打?
又在这时,另一位老者,将近七旬古来稀,拄着拐杖,身在左旁围挤的人群前头,现下徐徐走来,举首望她芳颜威,即刻不敢再直视,低着老脸来问道:“温女侠啊,老朽膝下有儿有孙,被你如此胡闹之下,害得我们整个邺都城不日之后,必遭灭顶之灾啊。到时候不但老朽惨死,老朽的孙儿死在了辽军的屠刀之下,杀老朽孙儿的是那帮虎狼之师,但是害得老朽孙儿丢掉性命的不就是你这小丫头吗?而你居然还要站在这里,如此地站着说话不腰疼,跟我们讲什么大道理?你何以如此要以道德二字来强迫我们这群只想活下去的可怜百姓站在你这一边,去对抗那群根本抵挡不了的精锐辽兵啊?”
温还姬听这老人,问她此理,倒也性急地对这老者,捧着佩剑拘礼毕,洪亮地说道:“这位老爷爷,你的岁数,比小女子的爹娘还要大。那么老爷爷你活了大半辈子,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着吗?小女子从不以道德来约束于人,只会用我温还姬的剑,去屠尽天下间所有与道德为敌之人。而小女子也不敢妄言自己懂得这世间的大道理,但是至少小女子明白,当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属于自己的山河被夷蛮抢夺,本该是自己的地盘上却任由外族人站在自己的家园处恣意妄为,任由宰割的话;那么天下之间,最是不该存在的国,至是该灭绝于苍天之下的民族,非觊觎我神州大地的野蛮之邦,正是我们自己!”
温还姬言罢,再续对着眼下左右前后处,一切围观到场人,礼数施完,宏亮地讲道:“邺都城的汉族同胞们,正是因为我们谁都要活下去,故而当我们的家园,让我们仿佛觉得它不再是我们的家,它难以再是我们的国,所以我们至是理应同心协力,抛弃私怨,同仇敌忾,共抗辽贼!”
话音刚落,再见这时,一名大汉,挤出前面人群中,竟是怒气冲冲,胆敢冲她叫问道:“什么?老子问你这位小丫头,你说什么?你居然要让我们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跟随你这黄毛丫头,也即是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丫头同心协力,为了你嘴中所谓的天下苍生,家国大义而抛弃我们各自人的私怨,还要与你这疯丫头同仇敌忾,共抗勇猛可怕的辽军?你自己发疯也就罢了,凭什么要让我们这些可怜的百姓跟着你去送死?”
温还姬冷眼瞧他,愈是藐视地问道:“这位大叔,请问辽贼霸占了这邺都城的这些年里,你走在街道上所遇到的任何一个契丹人,你可曾敢似此时这样,怒目切齿地指着他们,用你此时这种口气和他们讲话?”
大汉陡听此问,连忙摇头,急急说道:“那老子岂敢?难道老子会蠢到不要命了不成?”
温还姬听此回答,更是杏眼轻蔑,甚有十分,呵斥道:“既是如此,那本姑娘一个在这些天来,四处杀得辽军尸横遍野,使得辽兵闻我温还姬威名而无不闻风胆亡的本姑娘,你倒是丝毫也不怕啊?这又是为何?”
大汉听此言问,不禁被吓退几步,脸带恐惧,吞吐地应道:“老子?老子.......因为老子知道你不会杀了老子。”
温还姬闻此回复,冷声一哼,再又回他道:“对,本姑娘非但不会杀你,相反还要誓死保护这邺都城的所有百姓,这其中便包括你这位大叔,故而你自然不会惧怕一个一定会保护你的人。不是吗大叔?”
此名大汉,耳闻此话,满脸羞色,哪敢抬头?慌忙转身,躲到人群堆里去,莫敢再露厚脸皮。
温还姬这下,依旧一次,双手抱捧着佩剑,对着四围本城民,深深作揖一会罢,言行高亢地说道:“邺都城中的中原百姓们,我温还姬跟你们一样,同属神州儿女,同为汉地九州子民。燕云十六州,本是我们中原不可分割的故土,奈何这大晋朝廷无道,狗皇帝石敬瑭无耻,它当初为了能夺得李嗣源所留给子嗣的大唐江山,便勾结契丹,恬不知耻,认贼作父,将这些大好河山,拱手相让给了耶律德光。从而充当了耶律德光脚下之狗,甘给大辽做儿皇之帝。如此卖国求荣,这等卑劣之举,当真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一个对外甘当狗奴的朝廷,谁要去为它尽忠,谁胆敢不知羞耻地去保它,那么谁便是中原千百年之后,人人唾弃之徒!但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谁若以万千理由去抛弃了它,去任由它自生自灭的话,此人定是我神州有史以来,最是万万不可饶恕的罪人!”
最终一次话音落,尽见在场老百姓,再无一人来发话;更不见有,一人点头,通通只得低头颅,久久沉默脸色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