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身在华山门派中,猛然听闻心上人,黄愿楼黄公子跟其表妹素羽环的婚事,当场为此是气愤填膺,情绪激动。单骑狂奔去宋州,到达虞城县后闯黄府,得知她的愿楼哥,却和素姑娘身在十里桃园中,立即掉头,再骑骏马,风风火火赶到时,所见情形,所闻之言,竟是黄公子与素姑娘,先是身子好靠近,随即黄愿楼,竟是冷漠板着脸,对视温还姬的杏眼一双,对看她的痴情芳容,居然句句无情言,字字绝情话,无比伤透还姬心。
当真饶她温还姬,何等盖世真女侠,何其女中至豪杰,亲眼见到愿楼哥,亲耳听闻黄公子,斗胆起掌,仰天发誓,说出那等和她就此一刀两断的绝情绝义之言,亦是难免一时间,悲痛欲绝,痛心疾首。
温还姬咬牙切齿一阵后,转身速离刹那间,最终回眸看他时,即刻回身不回头,就此驾着良驹,满怀愤懑,飞快无比离此地,莫过几日出宋州,未到十日归兖州,返回任城上华山。自那以后,温女侠憋着火气,二十几个日夜来,不见还姬芳颜笑,难见女侠丝毫乐,尽见温还姬,昼夜不分,雨晴不管,独自一女,身在华山一方悬崖之边,不停不歇总练剑。些许时日以来,端的是温女侠,茶饭常常好不思,每当彻夜总难眠。
古世英、凤九钟、陆远行、鸳鸯二魔、妙手怪医,身为她的长辈友,见她这些日子来,为情而伤,如此气馁,心痛不忍,自不话下。陆天平、云莫流、凤寒飞、李嫣眉、洪承芊、龙悟琼此六人,一个爱她还姬之深而不敢存有非分之想,另五位作为她的至交好友,见她这些天来,这般因情而悲不自胜,这等失恋而凄入肝脾,多次走来她身边,万语千言来抚慰。温还姬哪能听劝?焉能听进?
因此在这二十几个白间榜晚轮流逝,众人无不替她温还姬,是黯然销魂,忧心忡忡。
这天仰空,万里白云,晴苍在上,鸟雀有声,夏风袭来,热身暖和。温还姬温女侠,依旧身在这块峭壁之上的方圆百米宽场地,是那样的练剑不断,不休不息。但看她仍是杏眼凌厉,欢笑尽绝,除了练剑,其余外界全事物,仿佛难入她芳心。着实乃是,眼下的鸟语花香,与她无关,悬崖处的一切云屯雾集之色,所有的云雾迷蒙之景,跟她心情难入对。
正在这时,正逢此刻,古掌门、陆门主、凤帮主、鸳鸯二魔夫妇,以及陆公子、云公子、凤姑娘、李姑娘、龙姑娘等人,带着一位令她还姬一眼瞧,甚是熟悉之人而上得这华山之巅,此刻缓缓走来她眼前。
温还姬这下,练剑作罢,收起剑势,剑尖朝天,剑柄对地,剑身长竖,粘在玉臂后部处;对众到来,不胜其烦,没好气地嚷道:“什么事啊?没看见还姬我正在练剑吗?”
古世英叹息过罢,面向还姬,朗朗说道:“然而这些天来,你日间茶饭不思,月下夜不能寐地不断练剑,练得你究竟因何事而心烦都不肯跟任何人说。”
温还姬这会,对古掌门之言,是充耳不闻;一双凤眼,转到一人之身,此人便是黄公子身边的小书童小江,甚是让她顿感意外,诧道:“小江?你怎会突然从宋州大老远地来到华山派?”
小江迎前数步,敬向还姬,深深揖礼,开口答道:“温女侠,小的风尘仆仆,不辞劳累,从宋州赶来贵派宝地,自然是专程为寻你温女侠而来。”
温还姬听他此话,冷冷笑罢,毫不客气地讲道:“寻我?哼!那个负心汉,居然还有脸面叫你从大老远的路程来找本姑娘?该不会是他和素羽环的婚事仅剩几日,便立即派你前来要让本姑娘这个堂堂盖世女侠,还要亲自前去宋州虞城县,进他黄府,然后在他们二人的婚礼上,恭贺他黄公子与素姑娘的花好月圆,珠联璧合不成?哼!黄公子的脸皮当真是厚得很啊!”
小江闻此难听之言,急急摇头,慌忙反驳道:“温女侠,你?虽然你是温女侠,小的对你十分敬畏,但听你如此说我家公子,恕小的斗胆说你几句;你此言甚是过分!你此话何其伤了我家公子?温女侠,你太不像话了!”
温还姬闻听此话,愈是一声,呵呵冷笑,瞪他嚷道:“本姑娘不像话?你家公子负我温还姬在先,对待感情,三心二意在后,玩弄本姑娘对他的一片真情厚爱,本姑娘都恨不得连杀他之心都有了,你居然还厚着脸皮说本姑娘过分?大言不惭地指责本姑娘这话伤了他黄公子的心?我呸!”
小江听此言语,更是有话,忙忙问道:“温女侠,你如若这样想我家公子,你实在是大错特错。饶你有一身盖世武功,剑法惊世,天下诸恶,甚是惧你。可怜你对待世间的男女之情,为何你的杏目不能更加明亮?因何你不能多长一颗心?”
温还姬听此一问,冷冷一哼,凤眼凌厉,继续瞪他,呵斥道:“笑话!你家公子对天发誓,所说之言,所讲之语,本姑娘可是一字一句地听在耳边,铭记在心!他的那张绝情的嘴脸,本姑娘的这双杏眼当时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本姑娘的心,着实感到自己此生此世,最大的错误,莫过于爱错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你一个属于这负心汉的家奴,居然如此狗胆,敢问本姑娘的一双眼睛为何不能明亮?本姑娘的心因何不能多长一颗?”
小江听此反问,急急解释道:“温女侠啊,你只听到我家公子对你说过这些绝情之言,那你温女侠的一颗心,可曾看到他当时对你温女侠所说那些话的时候,可知他的心里有多痛吗?这对我家公子而言,那简直比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之伤更是痛苦千百倍啊!”
温还姬闻他辩解,哪能听进?激动不已,接着嚷道:“哼!那更是荒唐之极!为了彻底和本姑娘的一年之约一刀两断,为了从此之后,与我温还姬再无任何瓜葛,说出如此绝情绝义的话来,并且还是对天发誓!竟然还让本姑娘的耳朵听闻你说你家公子当时对我说出如此无情无义之言,心里居然会比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之伤还要痛苦千百倍?”
小江紧张万分,急忙往下,争辩道:“难道不是吗?温女侠,你忘了我家公子,曾经为救一名乞丐,曾学佛祖割肉喂鹰,最后差点性命不保?一个为了一个叫花子的性命而全然不顾自己安危的真善之人,岂是这世间玩弄男女情爱的人?我家公子对待一个乞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温女侠啊?”
温还姬听到此处,不禁怒容满面,淡定全无,冲着小江,发火道:“你给本姑娘闭嘴!你?你?闭嘴!闭嘴啊!”
古世英见她还姬,情绪这般难稳,也是难以镇定,赶快劝说道:“还姬,他所言甚是,所讲在理。你试想一下,当一个人连一个乞丐的性命尚且能够如此在乎而完全不管自己死活的人,又岂能是这世上薄情寡义之人?”
凤九钟向前数步,两眼视她,好言相劝道:“对啊小丫头,老叫花我身为丐帮帮主,但凡老叫花的徒子徒孙辈们,以及分布在各州各县的属下,哪一个不是衣着破烂,四处以行乞为生?他们哪一个都会说,活在这世上,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全都会说最难以遇见的大好人,莫过于你黄毛丫头的这位心上情郎啊。”
凤寒飞亦是走向几步,对视着她,赶紧说道:“还姬妹妹,我爹他说得句句在理啊。你对黄公子,肯定是其中有何误会之处。”
云莫流也是往前数步,有话讲道:“还姬,你云大哥我此生对待你们女人,寒飞乃是你云大哥此生此世最心仪的女子;而你温女侠,则是云大哥我这一辈子最敬重不过的姑娘。故而云大哥的心里,当然盼望你和黄公子此次的天大误会,能有一个完好的破境重圆。”
陆天平这时,也迎她走前几步,更是有话,朗声言道:“还姬,说实话,你陆大哥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这双冷艳无比的眼神之时,你陆大哥当真打心里喜欢上了你。奈何你心中另有所属,而陆大哥自知配不上还姬,所以极为祝愿还姬你终有一日,能寻得如意郎君。”
洪承芊这下,耳听陆公子此话,整颗芳心,颇感难受;当即也对向温女侠,有话劝道:“还姬妹妹,黄公子的为人,我这位作为你姐姐的也是略有耳闻。他以孝为先,以善为乐,身在乱世,多数之人,浑心是浊,而他依旧是秉执仁心。一个身逢乱世,不忘初心善念的人,都是世间无情无义之人的话,那么普天之下,犹有何人能够重情重义?”
李嫣眉同样靠前,帮着大伙,规劝道:“还姬妹妹,你是姐姐我此生此世的至大恩人,你的终身幸福,也便是姐姐的一世幸福。姐姐我和还姬妹妹你说过,今生今世,不思嫁人,不寻郎君;只求一生一世,能够永远伺候在你身边。正因如此,你的事便是姐姐的事。还姬妹妹,你当真认定黄公子,一定是负你之人吗?”
龙悟琼照样这般,往前数步,连忙劝道:“是啊,还姬姐姐,作为你的义妹,我也要说你几句,你不能完全靠听为真,亦不可尽信眼见为实啊。毕竟这世上,有时真要凭心去看,用心去想,方能事事为真,桩桩为实啊。”
温还姬听尽各友,各番说辞,冷冷又笑,仍是那样,尤为不满地回道:“你们一个个地这也说我,那也规劝着我,要怎样相信一个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之人的心里,依然还会爱着我温还姬?这黄公子当真是好生厉害啊,凭他的虚伪善念,居然能把你们一个又一个地给迷惑了?”
陆远行左右摇头,对此插嘴道:“温女侠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尽管老夫和这位黄公子是非亲非故。可奈何你是我家平儿最在意的女人,那么老夫爱子心切,平儿说这位黄公子是什么,老夫自然得站在平儿这一边。”
仇思凤也是这般,相助大伙,说她道:“温女侠,耳听未必全是真,眼见岂能都是实?”
谢珍娇愈是忍耐不住,亦是愿替黄公子,辩白道:“还姬,这位黄公子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你,老娘可不敢十分断定。但是老娘愿意有几分相信这位黄公子确切是有苦难言,也是希望你当真寻得一个没有看错的如意郎君。”
温还姬容得各位,辩说到此,已是不由得柳眉剔竖,杏眼圆睁,冲着诸位,大声喝道:“哼!你们全都说完了没有?”
古世英唉声叹息,见她还姬,实难冷静,仍旧向前,多走几步,靠她越近再说道:“还姬啊,说到底,你就是太在意他,心里真切地爱上了他。也正因如此,故而还姬你才会如此地在意他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若不然,为何自上次你负气归来以后,这些天来,你毫无半点闲情跟我们有说有笑?这段日子以来,让我们鲜少见到你用膳,难得见你三更入梦;而要是当你在睡梦中,一定会在嘴里不停地呼唤着黄公子的名子吧?总之这段时间,你是不停不歇地在这儿练剑。此些日子以来,你的冷若冰霜,可比平时里还要不言苟笑得十倍有余了。说来说去是为何?还不是为了黄公子而怒?还不是为了他而伤感至此吗?”
温还姬听此多言,越是心性难平,更是镇定走远;当即喧哗不绝,吵闹不休,恼火地喝道:“古叔叔,你给还姬我闭嘴啊!”
古世英继而一次,叹气几声,继续有话,接着讲道:“还姬,古叔叔也不和你为此多说一句了。此时便说重点,知道这小江此次前来寻你,究竟意欲何为?他是来找到你之后,专为带上黄公子为你所写的一封信。”
温还姬听闻此事,冷哼数下,冲着小江,厉声问道:“什么?你说黄公子还托你不远千里迢迢,跑到我古叔叔的华山上来专程给本姑娘送信?”
小江即刻摇头,赶紧答道:“温女侠,小的并非奉我家公子之命,而是小的我自主张,趁着我家公子不注意,便偷偷地骑着一匹快马,在这几天可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来贵派之地,就是为此事而来。而沿路中,不幸遇上一些盗匪拦路打劫,所幸是小的立马报上你温女侠的名号罢,他们便吓得四处逃散。所以小的才能如此平安无恙,跑来到此。”
温还姬闻听此言,再旧一次,冷冷发笑,冷淡地问道:“哦?原来是你这随从瞒着你家少爷偷偷地跑了出来,尚且不是你家黄公子的意思?既然如此,这封信本姑娘看或不看,又有何用?你一个身为他的下人擅自作主,冒着不小的风险来给本姑娘送你家黄公子欲给我的信,那能说明什么?莫不成你还能代表你家黄公子不成?”
小江听此言问,慌张不停,接续有话,往下说道:“温女侠息怒,小的一言一行,当然无法代表我家少爷,但是这封信,白纸上的任何一笔,随便一个黑字,俱是我家公子确切亲笔所写。那么它是否能完全代表我家少爷的心意?”
温还姬听此发问,冷若冰霜,更显十足,淡然回道:“不管此封信上,他黄愿楼欲对我温还姬说些什么?本姑娘一字不看!”
小江耳闻此话,斗胆迎前,冲她问道:“温女侠,你当真这么绝情?”
温还姬这回听问,瞪着杏眼,凶他来道:“呸!绝情?到底是他黄愿楼对本姑娘说出那等绝情断义的狠话在先?还是本姑娘此刻的冷漠无情在前?”
古世英见此情形,速速说道:“还姬,你可以不看,但古叔叔将此封信拿到手里,现在便拆开以后,一字不漏地念给你听,半句不少地读给你耳闻。当你听完之后,你再狠下心肠,说出此话亦不迟。”
温还姬听言于此,整张芳颜,万般生气,嚷嚷道:“古叔叔,还姬说过不想听,也不要听!”
古世英这会,当真从囊中,掏出已然接过小江送来的那封书信,慢慢拆开罢;再次对她,好生说道:“还姬,此封信上,黄公子到底意欲对你说些什么?古叔叔不知,在场的好几位,谁也没有私自打开此信一阅。可是古叔叔是当真深信,黄公子上次当着你的面,对你说出如此所谓的绝情之语,必然是有他的苦衷。还是那句话,黄公子乃当今乱世之中,极为罕见的一位活菩萨转世,焉能是你所想象之中的这等毫无情义之人?还姬,古叔叔此时便开始一字一句地念给你听。”
温还姬任性而来,冲着掌门,大喊大叫道:“我说过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就是不要听!闭嘴!闭嘴啊!”
古世英果真不顾温女侠,此时何等正在气头上,此刻何其任性不肯听。依然俯首,对着此张白纸黑字上的书信,当真是一字不少,半句不缺,渐渐念给还姬听,慢慢读给她耳闻。
但听古掌门,不慌不急,阅出此信字字之音,读出其信句句之言:“还姬,当你亲眼读到此封信之时,便已是你的愿楼哥我于今生今世,永远离你而去;正当你打开这封信以后,也即是你的愿楼哥我和你在此生此世阴阳遥望,天人永隔。还姬,你和愿楼哥的一年之约,愿楼哥纵然是忘尽天下所有事,又岂会忘了你我之间的这一年之约?只是愿楼哥我命不久矣,只恐难活下个月,更莫道是吾命诞续至明年的春风三月,十里桃园盛开之际。奈何天意如此,命数难违,我辈只能顺其自然,焉能强求?所谓上苍神佛,亦得谨遵天道之令,何况我等区区凡体肉胎?愿楼哥已然身患绝症,而此等绝症,莫道是我宋州各城各县的一切名医,即使是华陀再世,扁鹊重生,仍是无可挽回。甚至是上界的大罗神仙,佛祖菩萨圣驾临凡,亦不可贸然相救。”
正在此时,忽地此刻,温还姬愤愤不平站那儿,猛地听到古世英,为她读着此封信,字字句句,阅到此处之际,已见温女侠的反应,当即是尖声一叫,蓦然受惊,执剑之手,吓得五根玉指全松开,扑通一声剑掉地。一个劲地跑过去,一把将古掌门手捧之信给夺了过来,低着芳容,速速往下看时,端的乃是,愈看愈惊,越看越是令她温女侠,整颗芳心何其痛。
但看那封书信中,接着而读,信上白纸黑字地写道:“还姬,愿楼哥命已至此,迫于无奈,只得借和羽环表妹的婚事,就此跟你有违你我当初的海誓山盟,以此了断你我之间的那一年之约。还姬,那一天,那一刻,愿楼哥之所以对你说出那样的狠话,是何等的于心不忍?何其的痛心疾首?无奈之下,此举愿楼哥不得不如此而为,此话不可不那样地对你狠此心肠说出口。你对愿楼哥一人而言,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永远是非卿不娶的好媳妇,对于你还姬一人来说,愿楼哥永远是那个使你非君不嫁的黄愿楼。”
“还姬,尽管你刁蛮任性,也虽你性如烈火,凡事随性而为,处处冲动为先。但是那又如何?你愿楼哥我心有你,不管你是不是这世上最为任性胡为的野丫头,还是这普天之下,最不讲礼的小姑娘,你就是你。愿楼哥生生世世,不逢你的杏目一对前,不思任何一佳人。但是对于天下人来说,你更是一位顶天立地,须眉不让,武功盖世,嫉恶如仇,誓除世间万魔而至死不会罢休的温还姬温女侠。”
“还姬,如今天下,征战不休,战乱不止,豪强四起,中原大地,水深火热,万物生灵,惨遭肆虐。当真是万恶当道,良善遭罪,道德沦丧,人性难堪。而正值家国万劫不复,正逢天下万民难以安生之际,纵观如今这局势,明君不见半人影,尽见争权夺利者,最是屡见好不鲜。当今天下,欲平乱世归清平,为求日月有光辉,所靠之人,所仰之辈,绝非一国谁忠臣,自非一个朝廷力,而是贵在还姬你这样,虽为女儿身,胸怀大志,胜过男儿百倍有余的温女侠。”
“还姬,愿楼哥走后,切莫肝肠寸断,万莫悲痛欲绝。你只需永远记住,虽你今生不得愿楼哥的躯体,可是至少永远已拥有你愿楼哥对你的一片至情厚爱之心。愿楼哥走后,九泉之下,睁大两眼看着你,怎样凭你四尺剑,有朝一日平乱世。奈河桥上遇孟婆,愿楼哥不管多么的苦苦挣扎,定当不喝孟婆汤。以免忘尽这今生,和你在一起的点点的的,与你相聚一块的种种回忆。”
“还姬,待终有一日,我们的神州大地,可盼汉地九州盛世回,今生就由你来替愿楼哥,好好看看这华夏故土的一切春意盎然之景,所有的风和日丽,百花齐放的国泰民安吧。唯有来世,愿楼哥再逢你时又战乱,浑浊依旧遮穹苍,一定陪你走最后,眼见鸿均之世归!还姬,你愿楼哥这一辈子,仰无愧于天,腑不作于人,唯独对不住的两位女子,一个是你,另一个则是羽环。愿楼哥深知羽环表妹,对吾情深义重,命绝之前,为不负他,身子给她,我心整颗,永恒属你。”
“还姬,今生至乐,莫过于遇见了你。你的嫣然一笑,万紫千红难企及;你的笑靥如花,倾尽举世的鸟语花香、湖光山色,怎可比之你的丝毫欢笑?你的冷艳无比,凛若冰霜,更是让普天之下,所有桃园聚盛开,甚难遮住你的半边芳颜。还姬,愿楼哥此生此世,唯一对不起你的则是,今生无缘到白头,只望来世寿百载。还姬,至此别过,苦待转生,你我重逢,一年之约,绝不有负。”
当真乃是,一封诀别白纸信,滔滔不绝难说尽,仅有区区数百字,聊表寸心多不舍,永世不忘还姬容,就此远去回首望,遥遥思念今生情。
温还姬此时此刻,音容尽带悲痛感,阅完此封诀别信,情绪失控哪话下?不由自主,楚腰后往退几步;这时立马见她,冲他小江跑来,一手抓住他胸口上的衣角之处,冲他大吵大叨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如此大事,你居然现在才跑来跟本姑娘说这事?”
小江一边不停摇首,一边忙忙回道:“温女侠,我家公子,岂能让我早早将此事对你说出啊?若不是小的我不忍心我家公子,抱着最后的遗憾就此离开人世,小的我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背着我家公子,将此信冒着一路风险,跑到这来见你啊。我家公子的决断,正是要在他不幸与世诀别之后,才让小的将此信送到你手上。”
温还姬听他说完,闻此解释,气得发慌,恼得不满,素手松开小江后,对着空气,大吵大闹道:“黄愿楼,你个死混蛋!你个臭混蛋!你居然将如此至关紧要的大事对我有所隐瞒!”
小江再又有话,向她说道:“就算我家公子将此事如实地告诉你了又怎样?你温女侠武功再高,还能把我家公子从阎王手中救出来不成?”
温还姬耳听此言,禁不住咬牙跺脚,愈是愤愤不平地说道:“都说阎王要让人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我呸!我温还姬的男人,看谁敢拉他下地府?如若谁敢,就算是阎王爷,本姑娘也誓要凭我手中四尺剑,下得幽冥闯它一番!不将愿楼哥拉回来,不在阎罗殿上血战到底岂会罢休!”
温女侠激昂无比,面对情郎,即将离去,此刻终知,上回误会,竟是为此。当下还姬,怒仰上苍仅一会,莫再多言急转身,除了身带佩剑外,只记立即骑上马,疯狂立向宋州地,日夜不顾,加鞭狂奔。
正值此时,正在此际,温女侠已下华山,扬鞭纵马,沿路奔跑,掠过山林长长路,朝着前头,不断大喊道:“愿楼哥,你挺住,还姬来了,还姬来了!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你黄愿楼生生世世,永远只能属于我温还姬一个人的。这一次,不管是动嘴也好,动武也罢,就算是强抢,也要把愿楼哥你抢回到还姬的身边。还姬这就赶来,要将愿楼哥你带回来,此生此世,永远陪伴在还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