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温还姬温女侠,一剑深入儿皇老巢,惊得晋帝石敬瑭,龙颜尽带惶恐至,随着脚下一众谗臣,一伙太监,带着爱妃李皇后和三位皇子,是速速弃得太极殿。纷纷胆战心惊,毛骨悚然,身在皇宫后院一条道,缩首如龟,狼狈而逃。
然而温女侠在上,公道长剑四尺余,岂愿饶过他性命?施展轻功,追赶他来,拦他逃亡前方路,一番与他对峙罢,出剑诛他膝下皇子有三名,恨得晋帝牙痒痒,随即挥剑斩妖后,眼看儿皇性命休,岂料一位大人,姓刘名知远,斗胆至极,前来阻她弑帝王。
那刘知远不惧还姬四尺剑,却怕她的芳颜脸,露出凶光视向他。而刘知远跪拜还姬裙跟前,万语千言,求她剑下饶帝命。
温还姬这下,再又冷笑形芳容,俯看他脸提问道:“不过刘大人,虽说本姑娘很是钦佩你的口若悬河,但就凭你的一张嘴,便能说动我温还姬今日对这儿皇帝剑下留情的话,你是否太过于高看自己的这张喙长三尺的嘴?”
刘知远这次听言,仰首笑毕,镇定自若地回道:“温女侠非要杀的话,刘某亦说过,莫说我大晋皇帝只有一条龙命,就算是千百条龙命,也任由你温女侠取之。只是温女侠,你为了你们汉族的同胞,逞一时之快,泄一时之愤,便要害苦了本就民生凋敝,道殣相望的中原大地;若要天下苍生百孔千疮,赤地千里,愈演愈烈的话,温女侠便尽管动手吧。”
石敬瑭继续趴跪在地,仰望奇女,摇尾乞怜道:“温女侠饶命啊,求温女侠饶了朕吧。朕向天起誓,从今往后,绝不滥杀一个忠良之臣,再不敢冒犯你们千千万万的汉人了。”
温还姬凤眼敌视,实有万分,破口骂道:“呸!似你这样的狗皇帝向天所起之誓,也配让天下人信服的话,那么普天之下,最不会说谎之人则莫过于帝王了。然而天下既有明君,便自有像你这样人人得以诛之的昏君!”
忽然这时,突地此刻,一名随从,神色匆忙,于远远后方跑来到此,见温女侠在前,愈是面色铁青,逢刘知远在那,方才硬着胆子,渐渐走来,先跪还姬,再向大人,双手捧着一幅卷紧的画,呈向那刘知远所跪之处。
那随从战战兢兢,禀道:“刘大人,你要小的急忙去取的东西,小的已将它给取来了。”
刘知远此时,竟见他脸上喜悦,急急令道:“甚好不过,你跪着走过来吧,然后再继续跪在本官面前,对你眼前的这位温女侠下跪。”
那随从忙忙领命,当真是两膝之间,跪伏在地,以膝盖为足,一步一步地跪行过去,慎慎谨谨,呈上此画,交予刘大人之手罢,便谨遵他命,跪向温女侠的凤威立身之处。而此名随从,正是刘知远平日里的身旁最为忠心不二的下属。
刘知远接过此画,拉开细绳,打开此画,依然跪立不平身,仰向还姬而展示,突然发话问她道:“温女侠,若再加上这个理由,不知够不够让你今日,勉强答应放了我家圣上?”
温还姬此时此刻,杏眼一双,目睹之时,惊呀十分,即刻问道:“这?这是何意?这狗皇帝的皇宫中,竟然会有本姑娘年幼时的画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刘知远所向她温女侠,展示的那幅画,画中所绘,居然正是她温还姬年幼之时,年芳来世仅八载,小小玉女童年时,英资焕发执长剑,栩栩如生居画间。
刘知远立马回道:“此乃是前朝先帝,命宫里的最好画师所绘画,直到大晋开国以来,迁都到东京,依旧保留于迄今。”
温还姬忽听此事,深感惊奇,自无二话,忙忙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前朝先帝?难道是李嗣源?”
刘知远连番点头,愈是慌忙答道:“不错,正是前朝先帝,也便是当今大晋皇帝的岳丈大人,亦即是被你温女侠刚刚所杀的李皇后之父。”
温还姬继续俯视刘大人,百般不解,赶忙问道:“他为何这么做?”
刘知远这下,倒是不急不忙,十分淡定地回道:“因为你在年幼之时,和前朝先帝比剑之际,便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打败过他。温女侠,你还是很小的时候,便身在太极殿中,上戴枷锁,脚拷铁链,舌战君与百官,并且还是最终,连前朝先帝都几乎被你说得龙颜有失啊。温女侠,你了起,你好了不起,也难怪如今成长为亭亭玉立的你,如此被天下人尊称为天人一般。而那个时候,刘某被前朝先帝派往陈州赈灾,故而当年那日,刘某甚是无幸一饱眼福,实乃遗憾之至。不过今日能让刘某亲眼目睹你温女侠的风采,倒也极是遗补了十年前错过的那场精彩绝伦的眼福。”
温还姬听罢此言,冷淡一笑,接着问道:“你突然拿来这副属于我年幼之时的画像给本姑娘亲眼瞧瞧,这跟本姑娘今日饶不饶了它石敬瑭的一条狗命有何关系?”
刘知远举头一笑,朗声答道:“温女侠,这可是大有关联啊。”
温还姬听言,赶紧追问道:“说来听听?”
刘知远接续这般,不慌不忙,冷冷静静地言道:“前朝先帝,在驾崩之前,自知这乱世的尽头时机不到,又深知膝下皇子,只知一味地争权夺利,相互厮杀,绝无治国大才之能。并且又料到他的贤婿,也即是你温女侠眼前甚想诛之的大晋皇帝,一向怀有异心。待前朝先帝龙魂归天之后,当今圣上必会伺机而动,夺取龙位,取而代之。于是前朝先帝,料到他自己驾崩后不久,此一天迟早必到;到时候沙陀李唐,终会一日江河破碎,龙庭难稳。果不其然,前朝先帝,早已圣体在天,有眼看到今时今日的结果,他定是对此痛心疾首。前朝先帝当初在病危的那一刻,心下早不指望自己的几个皇子谁能继成大统后,可以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于是便在心中,暗暗地盼望着若是有朝一日,先帝的贤婿当真在那一天能够夺取天下的话,便望他有此能耐,还给中原一个国泰民安。只是前朝先帝在生前,万万不曾料到,自己的贤婿竟会以燕云十六州奉献给了北方辽国而换来了改朝换代,此乃甚是在前朝先帝的意料之外啊。”
温还姬闻听于此,呵呵冷笑道:“说来说去,本姑娘着实没有听明白,这跟本姑娘饶不饶了这狗皇帝的一条狗命,有着怎样的千丝万缕?”
刘知远持续这样,不慌不急,往下说道:“刘某也说过,前朝先帝,料到自己龙魂归天后不久,自己的几名皇子无能守住我们沙陀族的李唐江山,料知当今圣上迟早一日夺取皇位。其实前朝先帝,有过好几次欲除掉于当朝圣上,可最后都打消此念头。这其一是在为将来的天下局势赌一把,或许是前朝先帝认为自己的贤婿坐上龙庭,以他的才能,远胜自己的几个皇子之上,指不定终有一日,可以送还给天下万民一个天平地安,风平浪静。如若不能,前朝先帝也在心里认定,至少自己的爱女,必会继续高高在上,安享晚年;而这便是其二,前朝先帝就是看在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份上,才有数回直到最终,彻底地打消了除掉当今圣上之心的想法。”
言到此处,刘知远继续辩解道:“而正在今日此时,果真是前朝先帝对此是算无遗策啊,那就是当年尚且年幼时的你,便有此能耐,正大光明地在剑术上击败了前朝先帝,于是前朝先帝打心底里十分地断定,日后成长的你,千军万马,难挡你只身一剑。前朝先帝心知肚明地知道,一旦他驾崩不久,当今圣上相机而动,谋取大统,定当无疑。若是当今圣上真的可以还天下黎民一个安居乐业,百兽率舞的世道,前朝先帝的在天之灵,倒也毫无怨言。可倘若是当朝圣上,无法还予神州大地一个民富国强,天下大治的朗朗乾坤,那么前朝圣上的心中,也熟知清平之世的归来,犹且是万里遥远,天意如此,无可强求。那么当你温女侠执剑要杀他之时,前朝圣上的龙魂在天之灵,盼你能够饶了当朝圣上一命。”
温还姬耳闻此话,凤眼圆睁,立刻训问道:“什么?听你刘大人这么说来,李嗣源他活着的时候,竟然会料到今日之事,我温还姬必提长剑来血洗这皇宫?”
刘知远微微点头,好生答道:“温女侠也可以这么认为吧。”
温还姬更是百思不解,厉声追问道:“他的龙魂在天之灵,因何意欲我温还姬,饶了他的这“好女婿”?”
刘知远仰视还姬,还是那样,不吞不吐地解释道:“因为前朝先帝之意,也正是刘某之意。杀一个乱世枭雄并非难事,难的永远是难保不会出现另一个更为可怕的枭雄,对这中原大地祸害无穷。前朝先帝,他远比我刘知远这位也曾身为他的臣子,心里更是深深地明白,当乱世无法在这十年之内而走到尽头之时,那么数十年内,天下百姓,难以安生。毕竟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啊。”
温还姬闻听此言,俯视儿皇又一眼,再次威而不怒杏眼光,对着大人询问道:“所以到时候,他希望这幅画了年幼之时的我的此幅画像,被人拿到我面前之际,他的龙魂在天之灵,是来求本姑娘,还是来命令我温还姬?”
刘知远这回听问,却是赶紧回道:“是来求你温女侠,绝非是命令你温还姬。因为前朝先帝,知你秉性,他老人家生前,心下非常地明白,你温女侠日后成长之时,最是一位断不愿屈尊在任何一个帝王脚下的奇女子。所以他在危病之前,便已将身后多年后之事,特意交托于区区在下刘知远。果不其然,虽说人算不如天算,但却偏偏有时候,偶尔竟是人算如天算也。人生,当真就是这般神奇之至啊。”
温还姬这时,另有话题,向他问道:“那个时候,你刘大人在他眼前,又是什么样的官职?他居然将此事会全权交托于你?”
刘知远仰头一笑,顺其自然地答道:“前朝先帝的心腹,无须官职大小。刘某只知,那个时候,圣上身边信任之人,极是稀少之有,就连他膝下的几个皇子都难得他老人家的信托。”
温还姬再旧一次,有理问道:“那么他凭什么觉得,当真有这么一天,也正在今时今日,我温还姬的剑下,留下这狗皇帝的一条狗命?”
刘知远此次听问,立即声如洪钟,字字不虚,句句如实地应道:“就凭你温女侠除非想忍心亲眼看到这本就天下纷争,万民生活在啼饥号寒的乱世之中,因你这一剑下去后,更是害苦了中原人,遭受哀鸿遍地,流民暴增。温女侠,本就众生疾苦,何苦要让天下苍生,饱受涂炭之痛?最后,前朝先帝,龙命归天之前,曾有一日闲心之际,特召身份低微的我刘知远,前往前朝先帝的御花园之处陪他下棋。只因前朝先帝,生平至大乐趣,便是喜和人下棋,恰巧刘某也精通棋艺而深受前朝先帝看中,故而万分有幸,能受前朝先帝的亲自相邀。那一日,刘某和前朝先帝,下完那盘棋局之后,他金口玉言对刘某所托之话,若是日后忽然见到你温女侠之时,务必将前朝先帝欲对你温女侠所说的话,说与你温女侠耳闻。”
温还姬陡听此事,好奇之心,急不可耐地问道:“他想对我温还姬所说何话?”
刘知远更是急急点头,忙忙回道:“前朝先帝他说,当成长后的你,你的剑不是意欲杀谁便非要杀谁不可,而是念在天下苍生的份上,才让你想诛杀何人而为之,亦让你必杀之人而切莫为之。如若不然,你的剑就并非你的剑,而非你温还姬的剑,那你自己便不再是温还姬。”
温还姬听毕此事,耳闻此理,不禁抬起芳颜首,仰望至高苍,随即点头,再又看他,仿佛半信半疑地问道:“他活着的时候,在病危之前,当真私下这么令你刘大人,铭记他欲对我温还姬所说之理?”
刘知远重重点头,此次只字片语,未曾说出。
温还姬稍稍冷静,沉默一会,轻轻摇头,喃喃自语,又有些吞吐地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世上,真正最了解我温还姬的人,并非我师父,亦非我的古叔叔,也不是我身边任何一位愿为我两肋插刀的朋友;甚至是我的愿楼哥,目前也不见得是这世上完全最了解我的人。唯一能够至是了解我温还姬不过的人,居然........居然会是一个在我年幼的时候,差点被他处斩于朝堂之外的沙陀李唐之皇李嗣源。更让本姑娘不曾料到的便是,此时此刻,我方能深深地明白,原来他便是我温还姬活着的时候,所见过的一位真正的明君啊。”
刘知远持继跪仰还姬,接着有话,请教她道:“所以温女侠,这一剑,你是杀还是就此善罢甘休?”
温还姬照旧一次,瞪着杏眼,俯看儿皇一下,仍旧对着大人,回答道:“刘大人,我温还姬自幼便向天立下誓言,长大之后的我,不当女侠,枉为女子。如今的我,总算是如愿以偿。故而对本姑娘来说,当我的剑放过一个令我最想杀的人,必是我的奇耻大辱!”
石敬瑭跪拜之间,又闻侠女,强硬之言,难以饶恕,越是吓得满头大汗,叩首不断,不停讨饶道:“温女侠,求求你饶了朕吧,你就当看在朕的父皇的在天之灵的份上,饶了朕这条烂命吧。朕的四个皇子,已是事到如今,全都让你剑下所诛,就连朕的皇后,也被你给斩杀了。温女侠啊,求你剑下留人,你就放朕一条活路吧。”
温还姬见他无耻,实难形容,愈是利嘴冲他骂道:“呸!你为了夺走你的岳父皇帝所留下来的江山,不惜勾结辽贼,割让属于我们中原的燕云十六州。现下你在我的剑威相逼之下,死到临头,还如此厚颜无耻,拿你的岳父皇帝的在天英灵来向本姑娘求饶?实在是恬不知羞地到了极至!”
刘知远当下,突然有话,跪地抬首问她道:“温女侠,你可还曾记得,你年幼之时,身在东都洛阳的皇宫之中,跪在前朝先帝的朝堂之外,死里逃生之时,曾对前朝先帝所说过的话吗?”
温还姬凤威之颜,凌厉秋波,再又看他,点头应道:“记得,记得,我温还姬对此是记忆犹新,不曾忘却。”
刘知远连声赞颂一个好字,往下高声说道:“可惜前朝先帝,没有等到你温女侠的成长之日的归来,便就此龙命归天,驾崩至今有数载。”
温还姬忽地此刻,不禁叹息,朗朗说道:“他若是像当年的大唐太宗皇帝一样是我们汉人,而非沙陀族人,那该多好?更为重要的则是,他倘若能活到如今,又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温还姬愿倾尽所能,为他杀尽天下恶贼,助他开创另一个太平盛世。尽管他不是我们汉人,但是对于我们中原百姓来说,只要谁能给中土大地一个人寿年丰,物殷俗阜,不管是我们汉人做皇帝,还是沙陀人身在神州称帝,又有何妨?李嗣源,他比起我们汉族历朝历代以来的那些暴政无道的帝王,好上千百倍。因为,他的心里,其实装的尽是天下众生。”
刘知远听她其言,观她脸色,哈哈一笑,大声言道:“所以当时最不想你死的人,并非是当时突如其来,把你从阎王爷手中救出来的师父,正是他这位前朝先帝自己啊。因为他的一颗心下,甚是明白,当你长大后,身处这乱世之时,极为有利于天下百姓的人,并非一国之君,正是莫过于似你温女侠这样疾恶如风的奇女子。”
温还姬闻听至此,迎前两步,稍稍弯下纤腰躯,亲手将他扶起身。
温还姬此时,对着儿皇之帝身后的一群心惊胆寒,齐齐叩拜她的佞臣们,有事喝令道:“你们这群狗官之中,有哪两个狗官,走过来把这狗皇帝给扶起来?”
几句呵斥刚一落,莫见孽臣有一名,未逢太监有一位,胆敢近她几步处,扶直他们圣上体。
温还姬冷声一笑,继续对着这帮谗臣们,发号施令道:“本姑娘再问你们一次,若想让这狗皇帝活命,还能继续给你们荣华富贵的话,还不速速照做?”
此番话音方落,果真见得两名大臣,各自年过四旬,所穿官服,光鲜照人,显然定是不低于二品以下之官员。那二位臣子,硬着胆量,浑身瑟瑟好发抖,两颗心下尽跳动,好不容易走来前,四手速将儿皇帝,搀扶起身而站立。然而石敬瑭,眼下早已枉贵天子尊,焉能在她温女侠眼前数步处,立直腰杆站稳脚?双脚颤摇,两臂发麻。
温还姬这下,愈是侠女凤威真在上,杏眼圆睁,柳眉踢竖,挥的一剑,将他石敬瑭头顶所戴的帝王冠冕,是横劈一过断两截,吓得儿皇,睁大惶恐两只眼,披头散发失帝相。再又挥来几剑后,斩得他身皇袍衣,碎为片片纷飞落,惧得晋帝再一次,跪拜青花长裙摆,极怕玉掌四尺剑,继续再来命必休。
温还姬剑劈昏君冠冕帽,剑斩晋帝身皇袍,收罢剑势多英姿,再是以剑尖对苍,剑柄朝下,剑身竖立,紧粘玉腰右背间,俯首视他庸王来,有话狠狠训他道:“石敬瑭你听着!我温还姬今日虽说饶你狗命一条,对本姑娘而言,确切是一件奇耻大辱之事。但是为了我中原万民,不能更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热,我温还姬此番甘愿受此之辱,不是念在你的岳父皇帝这么一个知音的份上,而是完全看在天下间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免受更为可怕的疮痍满目,黎庶涂炭的份上,姑且留下你这条狗命!所以你记住,我温还姬今日此刻,以吾手中剑威之名,代表我神州万民之遭罪,黎庶之苦难,劈你头顶所戴的冕冠,斩你周身所穿的龙袍,暂且当作是为我们万万千千的汉族百姓出口恶气!今朝一过,如若再让本姑娘听闻你滥杀忠良,继续怙恶不悛,危害我中土万民的话,下次相逢,我温还姬的剑,劈的岂止是你头顶所戴的冕冠?斩的又何止是你浑身所披的这身皇袍?”
石敬瑭此番,彻彻底底,惊吓过度,连同龙颜,贴伏在地,着实已见,堂堂开国帝王尊,眼下确切整身形,匍匐于盖世女侠剑裙摆。紧闭双眼,整颗内心,颤抖不止,周身龙体,发抖不断。若非一见,谁曾想到,惊恐万状帝王躯,与庶民惧亡之际,犹有何两样?
温还姬这时,莫再俯视此昏君,一对杏眼,接着对视刘知远,有事吩咐道:“刘大人,虽说今日这狗皇帝命遭此劫,是你费尽唇舌将它从我温还姬的剑下救出,但本姑娘好言奉劝你刘大人,最好在这几日内带着你的家眷,速速远离东京,逃往一个日后能够真正令你刘大人大展身手的地方;相信不久的将来,刘大人早晚一日必成大业。因为本姑娘也觉得你刘大人,绝非是池中之物。”
刘知远同是,低头看下这晋帝,唉声一叹摇摇头,再又一双敬服眼,对视奇女芳颜来,响亮说道:“多谢温女侠,刘某为天下百姓可以暂且免受更为可怕的兵荒马乱,就此叩谢温女侠的此番侠义壮举。”
温还姬轻微点头,继续有话,奉劝道:“刘大人无须多礼,温还姬所痛恨的素来是一个昏庸无道的朝廷;但对于忧国忧民,不好富贵荣华而甘愿两袖清风的清官,仍旧是钦佩至极。望你日后,依旧初心不忘,坚守善念,方能流芳百世。如若不然,今日的你,不再是你后,后世的人,却会很容易忘了如今的你是否真正的你。”
刘知远耳听此言,恭听此理,深深作揖,再次谢道:“多谢温女侠的教导,刘某万不敢充耳不闻,实不敢不谨记于心。”
温还姬最后有言,义释他道:“刘大人,今日你对本姑娘说了这么多,尽管是为了救这狗皇帝一命,但是几日过后,当它从惊恐中缓缓回过神来之际,只恐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你。毕竟你的千言万语之中,有多少话对它而言,就是对君不忠;如若不然,它也不是石敬瑭了。刘大人,自求多福吧。”
言罢尽此,当说已毕,温女侠在上,执着长剑摆柳背,一个回身健步走,就此速速要离去。
刘知远最终一次,望向还姬渐渐远去的玉背,膝下一双,二次跪拜,两手抱拳,宏亮十分地敬仰道:“温女侠,刘知远跪送温女侠,温女侠一路慢走。”
话音刚落,但看温还姬温女侠,当下已然离去的纤腰之身,前方背影尽消失,无影无迹莫可寻,还姬芳踪绝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