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胡尚才从城里买酒回来。
他挑着两箩筐的酒,路过村口时,忽见一位白衣老者,立马放下肩上扁担,上前跪倒磕头。
白衣老者捋了捋白须,笑道:“徒儿,快起来吧。”
胡尚起身,喜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白衣老者道:“为师等你多时了。”
胡尚问道:“师父,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白衣老者道:“近日城中频频出现的死人骷髅,想来你也已经看见了吧。”
胡尚应了一声,道:“师父是要我调查此事吗?”
白衣老者仰面一笑,道:“何须调查?”
胡尚不解地道:“此话何解?”
白衣老者道:“为师是要你尽你所能,阻止害人的凶手。”
胡尚道:“是,师父,徒儿就算拼上性命,也要阻止凶手继续害人。”
白衣老者听言,似乎不大满意,问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胡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心存正气,惩奸除恶。”
白衣老者摇了摇头,道:“当然是保命要紧!不要遇事总是拼命拼命的!”
胡尚大为错愕,张着嘴吧一时说不出话。
白衣老者接着道:“你要记住,日后对敌,若是敌我实力差距太大,切不可力敌,先走为上,留待他日你功力精进了再战不迟。”
胡尚点了点头,道:“徒儿记住了。”
白衣老者打量了胡尚一眼,道:“这段时日,看来你的武功精进了不少。不过,你还是比不过他,相去甚远哪!”
胡尚道:“他是谁?”
白衣老者面向天际,道:“那日你拜我为师学武之时,说是为了报血海深仇。对于此,为师不加过问。不过,你答应了为师要做一件事,可还记得?”
胡尚道:“徒儿记得,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事?”
白衣老者道:“一场生死决斗!”
胡尚一惊,不禁自语道:“生死决斗!”
白衣老者见他神情,问道:“怎么,你怕了?”
胡尚苦笑了下,道:“我的至亲都已不在,在这世上,没什么留恋了,又有何惧呢?”
白衣老者眼里精光一闪,道:“这场生死决斗绝不是逞凶斗狠,而是整个江湖的善恶对决。”
白衣老者说完,看着胡尚萧索的身影,轻叹一声,道:“这一切让你来承担,实在为难你了。”言后,看向远处,接着道:“如果是他,那该多好。”
胡尚道:“师父,您是要徒儿怎么做?”
白衣老者道:“以你目前的功力,还不是那个凶手的对手。”说完顿了一下,接着道:“不过,与你同行的那名女子,倒是可以助你。”
胡尚微一思索,道:“师父指的是那位周家小姐吗?”
白衣老者缓缓点头道:“正是她。”
胡尚问道:“师父怎会知道她?”
白衣老者笑了笑,背过身去,道:“为师不仅知道她,还知道她爹和她娘。”说完轻声叹息,继续道:“她和她爹一样,都是不世出的习武奇才呀!”
胡尚见他若有所思,便住口不语了。
过了一会儿,白衣老者才回过身来,说道:“接下来,你与那周家小姐一道对抗那个凶手便好。为师就离去了。”
胡尚连忙道:“师父,不如到徒儿家中喝完酒再走不迟,徒儿也好孝敬一下您。”
白衣老者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年轻人的酒,我这老头子可喝不惯呀。”
胡尚还待挽留,只眨眼间便见白衣老者已经没了踪影。
酒饭过后,周莫柔等人便乘着马车向南而行,直至傍晚时分才到了周家门外。
周莫柔还没下得马车,汤洒洒便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汤洒洒入了院里,踏上了走廊,一面跳着一面喊着:“周大侠!周大侠!……”
这时,郑管家正坐在石亭下翻弄着账本,听见有人叫唤,挑眉一瞧,先是一愣,接着一惊,一拍石桌,身子蹿出,落在汤洒洒身前。
汤洒洒身子一顿,道:“看你扮相,是个管家吧,快快带我去见周大侠!”
郑管家冷哼一声,道:“知道这里是周家,还敢乱闯,你们六大毒人好大的胆子!”
汤洒洒一笑,道:“哪里是乱闯,我们到这里当然是叙旧来了。”说着便伸手欲拨开郑管家。
郑管家回手捏向汤洒洒脉门,汤洒洒一惊,左手一收,右手已经成拳,仅在刹那间,二人已连出数拳。
汤洒洒有伤在身,不敢恋战,后跃开来,说道:“果然是周家,连一个管家武功都这么高。”说完又仔细瞧了郑管家几眼,不禁道:“我怎么看你有那么几分面熟呢。”
这时,周元敬自内堂走出,说道:“是谁在这里大吵大闹的?”
他话音未落,见是汤洒洒,脸色一惊,目光一凝,怒道:“毒人汤洒洒!居然胆敢闯入周某家中,简直放肆!”说着右手成爪,运气向前一抓。
汤洒洒见了大惊,急忙抱住走廊柱子,整个身子只稍稍一顿,接着一声巨响,他的身子连同巨柱一起飞了过去。
周元敬一把抓住汤洒洒脖颈,将他举起,说道:“周某虽说已经退出江湖,但却不是尔等能惹得起的!”
云飘飘等五人入了院里,见汤洒洒嘴里冒血,性命危殆,一齐扑地跪倒,连连磕头求饶。
周元敬一声长笑,道:“六大毒人都来了,甚好!二十年前,算你们逃得快,而今日可是你们自寻死路!”
周莫柔发觉不对,快步奔来,见此情形,惊呼道:“爹爹住手!不要杀他!”
周元敬见了女儿,下意识间将汤洒洒丢至一边,一把握住女儿的手,心疼道:“女儿,你可算回来了!”
周莫柔道:“我娘呢?”
周元敬面露忧色,道:“你娘因思念你病了许久了。你快去让你娘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