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章 助上项目尽全力
书名:成败人生路 作者:书呆子 本章字数:14301字 发布时间:2024-02-28

第五五章  助上项目尽全力

  这一天傍晚,瞿祖强来电话说临江县粮食局约他去谈谈到潘家的事。向河渠说:“我没意见,假如通城批不下来,就不要这么耗着了,我先到临江生化厂去混混,你们用得到我时再说。”

瞿祖强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先启动潘家,钱来得快一些,对郭元的上马也是有利的,再说到潘家去启动也得你去管生产呀。”向河渠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潘家肯让我去?”

瞿祖强说:“我已经跟粮食局挑明了,你不去我不干。粮食局答应做工作。你明天不去通城的话,我明天到。”向河渠说:“小杨说了,去不去要等他的通知。到现在没通知,只怕不去吧?”瞿祖强说:“那我争取明天到,后天到粮食局。”

粮食局的头头一开口,油米厂就没有理由拒绝向河渠进厂工作。分厂的几十万财产在油厂抵偿贷款和油厂的借款,还有十多万余着,分厂不欠谁的钱。而现在进厂是在帮瞿祖强做事,不代表分厂,凭什么不让进?

上次没能进来,是因为谢瞿二位没坚持,倒与油厂的关系不大。向河渠心知肚明,有什么不懂的?这一次瞿祖强一坚持,油厂除让步外,别无其它路可走,除非不想与瞿祖强合作,而油厂现在除合作外还找不到更好的途径,所以也就------。虽然这样,向河渠却不主张自己生产,他的上策是包销产品购走三废。

为利于瞿祖强作决策,向河渠首先对去年在潘家生产的情况作了解剖,发现生产了近九吨产品,吨耗物料2.65万,加上租金、工资和税收,成本已高达3.1万,卖三万还得亏,卖三点二万才获一千元的边际收益。

在这里若不加上废酸的综合利用,根本不能干。而潘家自己干就不一样了,一是租金不用算在其中,大糠作燃料原本是废物利用,可以不算钱,工人工资只四百五一个月,比借给瞿祖强低一截,这么一来,每吨就少花两千六百元。

自己接过来生产是在帮潘家的忙,降本故然有办法,但要花大精力,自己这方面人手少,管不过来,不值得。同时还有个危险,那就是你管理上了路,降本增收了,夏为民之流会千方百计地取而代之,生产工人是他们的,要你干不下去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他列出五个方案让瞿祖强去选择。

这五个方案是:一、在郭元干;二、在郭元干,购潘家的三废;三、在潘家干;四、两处一齐干;五、 潘家生产线搬迁。每个方案又分为起码现金投入、初起生产能力、半年后生产能力、周边关系、管理难度、第一年效益、启动难易次序、启动难易原因、综合评价次序等九项,逐项逐方案进行分析、测评。

综合评价的结果是方案之五为第一、之二为第二、之一为第三、之四为第四,在潘家干为最下策。

之所以在潘家干为最下策,首先是初起生产能力大,要想不做做停停,就得起码筹集十七万元现金;其次是各种关系难理顺,地处水厂取水源区、墙外就是居民,环保难通过,还有谢成功、查兴胜为难;管理难度大也是一关。

这里的潘家生产线搬迁指的是:在潘家生产环保难通过,搬到郭元去,仍然是租赁关系,租赁条件大体差不多。而潘家生产线搬到郭元后,则新老工艺一齐上,纠缠难清的关系一概不存在;注册资金五百万的差距缩小,环保易通过;而投入现金因起初生产能力没有潘家大,因而需求量较小;至于管理,虽然潘家工人随生产线而来,因脱离了夏为民等的影响,容易实行制度化管理。

祖强没来,小杨先来了,说:“环保能批,下星期一就会有消息,但必须送礼。祖强给的那点儿不够用,当天就花掉六百多。”小杨说他跟祖强说了,郭元的项目三人伙揪,利润分成,他二祖强五向三。

向河渠说:“我没钱没人也不分利,说好了工资就成。效益高了随你们给多少奖金,亏了我不赔。能帮我把沿江的设备设施工具用具带去,价格上少打点折扣,就谢天谢地了。”

小杨说:“你的这个打算曾经说过几次,谢成功和祖强都知道。祖强说事实证明合伙创业离了你不行。在困难中办厂,白手起家办厂,我们没搞过,你却是办一家成一家的。”向河渠笑着说:“说反了吧,是办一家败一家。”

小杨说:“不对,是办一家成一家的。生化厂、校办厂、福利厂,哪一家不是在困难中办的?哪一家没有办成?至于后来的失败,不能怪你,是同伙的没良心。”

杨文明的话确实也说在点子上,但这种话别人能说自己可不能,向河渠只是苦笑笑,什么也没说。

“所以祖强说不同你伙起来办,弄不成。谢成功看不到这一点,听信别人的瞎话,自以为有本事,结果没弄得起来。祖强说这一次要接受教训,拉你一起参加揪。”

向河渠说:“当不当合伙人,我是无所谓的。你知道成功祖强他俩合伙搞时,我并没有少出主意少出力;你同祖强合伙,我也是这个态度。当合伙人不能只担虚名,是要出钱要承担合伙人的义务和责任的。我没有钱,也没有资本承担合伙人的义务和责任,所以不当合伙人。

还有我这个人倔犟固执,不适宜当合伙人。你告诉祖强,让他放心,我会极尽全力协助你们。你们不松劲,我就不松劲。你们叫我怎么干,干什么,我就怎么干,就干什么。合伙人就不当了。”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不想当也没本钱当。”

连续几天的阴雨,什么事也做不得,向河渠无事就抽出一本《净空法师文学集》看了起来。法师在书中说:五祖慧能大师说“外不著相叫禅,内心不动叫定”,五欲六尘境界,这些色相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要执著它,分别它。好丑是什么?是你自己起心动念。外面的境界没有什么标准,好丑、是非、善恶是你的心在动念,是你自己对外面境界的执著。

看到这些,向河渠觉得倒跟老子的“是非本无定论”李宗吾的“是非审之于己”说到一块儿去了,还有古人说的“世上没有不平的事,只有不平的心。”恐怕也是这种意思。《弥陀经》上讲“一心不乱”就是定慧。一心是定,不乱是慧。慧就是对外面的境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样样不执著、不动心。“忍”是“慧”的预备功,不能忍就没有进步,没有“定”。

这样看来,佛家道家还有李宗吾的“厚黑教”都是主张是非没有固定的标准的了,而我却执著于所谓的标准,是走了弯路了。我这一生中吃亏多在这一点上,看来也得修修改改了。他在这一天——1999年5月17日的日记里写的是:现将“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成败安之于数,得失置之于旁。”作为行事的标准,看看这样做了以后,效果能不能好一些。

瞿祖强打来电话说他母亲跌伤了手,已送到医院治疗,他必须在医院陪同,同时大忙已经到了,是不是就索性等过了大忙再说。向河渠说也好,反正环保没批前什么也干不了,急也没有用,过几天就过几天吧。

杨文明去通城环保局找的是局管理科长的丈夫,原说星期一给消息的,后又约到下星期一,再去时说批文没问题,但得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固然需要,这些有权的谁不利用手中的权力弄点外块?谁知这位科长丈夫的意思意思难以满足。他的要求是全科室玩一次苏州游,大概要花两万块。两万块,这可不是小杨能做得了主的,打电话告诉了瞿祖强,瞿祖强觉得要求也太高了些,决定先将去潘家的方案实施了试试。

是不是倪局长做了工作,没有考证。只知道当瞿祖强打电话给关厂长,说倪局长要求双方先行就合作事议一议,有什么难题他再来协调时,关厂长说欢迎瞿祖强和向河渠随时前去。也就是说油米厂承认了向河渠的参与。

在双边会谈中,关玉林表示只要能解决污染问题,其它问题都好办。厂里的电费、人员工资与瞿祖强无关,开支费瞿祖强莶的字由瞿支付,共同招待的瞿支付一半;与查兴胜的关系由他去说,周边关系一律由油厂处理。现在的关键是环保批不批?夏为民乘机敲打说:“要是老向不抽回押金,这事就好办得多。”向河渠笑着说:“好象我们沿江同这事没一点关系,沿江收不收押金,贵厂都是要履行审批手续的。”

去环保局申报,由倪局长带队,关玉林、瞿祖强和向河渠三人参加。预约好的李局长因父亲生病回家,交代方科长接待。

这一回由倪局长主讲,向河渠作了某些环节上的补充。方科长说:‘与倪局长不熟,同老向是老熟人了。这条生产线老向过去申报过,也批了,这一回本不该有什么问题的,只是环境监测站将潘家这条线说得一塌糊涂,基本上否定了这个项目。再说自来水厂取水口也真的与油厂距离很近,要不然我今天就可以表态了。”

倪局长说:“卡在张杰那儿好办,我同老关去找他。”关玉林说:“好的,老向,你的环境可行性分析报告给我,我来同倪局长一起协调,你们回去等消息。”

再次会商环保问题时,地点搬到油米厂。这次会议共有十四人参加,分别是环保局李局长、监测站张站长、徐科长、环保局管理方科长、陈所长,粮食局来了张、蔡、倪三位局长,油厂则由关、夏、周、韩出席,再加上瞿和向。

会议由倪局长主持,由向河渠就环保方面实施改进的工艺要点作了发言,接下来是去现场实地考察。

到了车间,夏为民就原工艺生产过程作了介绍,介绍中抨击了向河渠原主建的生产线的不足,夸耀了他改进的成就。只是当四位科长就以前生产中出现的现象提出疑问时,他没法解答,向河渠及时地为他解了围。

张站长认为向河渠所说的解决措施只是理论上的,实践中不一定靠得住时,向河渠说:“张站长方科长徐科长陈所长都是环保方面的专家,有疑问尽管提出,只要不超出环保范围,我自然给予解答。如有我不能解答的,请容许我向有关专家请教后再来回答。

但要说明的是,由于还没改造生产线,没试产,一切都还是理论上的。所好的是这次只是提请环保准予立项建厂,而不是准予生产。到试产时当然会请各位专家实地看我是怎样确保在正常生产情况下没有超标三废排放的。”

李局长说:“算啦,不再在小事上纠缠了,我提两点要求,一是粮食局油米厂量一下有关距离,跟镇上有关方面打打招呼,做做工作;二是结合今天提出的疑点,老向再写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老倪你看呢?”

倪局长说:“到粮食系统工作几十年,第一次听到这种精彩责疑答疑。既佩服环保局同志认真负责的精神,也佩服老向对这个项目的精通。

我相信这条生产线启动后再也不会出现污染现象了。当然啦,事无绝对,我两次听老向提到在正常生产情况下确保无污染,也就是说在非正常情况下他不能确保。

不过话说回来,谁能保证不出点纰漏?要是保证绝对不出一点纰漏才准予建厂、生产,那么只怕世界上一家厂也建不成,就是开家饭店,也会有烟囱排黑烟,一阵大风下来污染了刚晾出的湿衣服,排出的废水中油太重污染了水面,是不是?

我只盼各位在大原则不犯的前提下,容老向他们在小纰漏方面逐步改进,让我们油米厂的几十名工人有口饭吃。能做到这一步,我将代表我们粮食局和油米厂谢谢各位。”

午饭是油厂招待的,关厂长陪各位领导和来宾在楼上,夏为民、韩主 席、周副厂长与瞿、向在楼下。夏为民问:“这新工艺听老向说得头头是道的,是从哪儿学来的?有什么奥妙之处?”

向河渠说:“我只是瞿老板手下一个打工的,老板吩咐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内里的秘密底细我是一点不知道。”

夏为民说:“以你所知道的技巧,人说是举一反三,你只怕是举一知十,还有个不懂的?”

向河渠说:“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只要我稍微懂得的一点东西还经得起你套吗?一套就竹筒倒豆子全倒出来了,要不然那年你会不要我?”

韩主 席说:“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其实老夏也很后悔没留住你的。”

瞿祖强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不提了,喝酒,喝酒。”

向河渠那年的说走就走,开始夏为民还有些自鸣得意,这个项目现在真的是控制在自己手里了。可谁知离了向河渠,氟苯这个地球还真的不转,但他并没有反思自己的错误,反而由下不来台的恼羞转换为对向河渠的恼怒。后来在环保押金上向河渠比他早了两天,也让他很不高兴。因而谢成功和瞿祖强联手来租,他就成了向河渠进厂的顶门栓,想尽一切办法阻挠。

正当他暗自庆幸终于胜了向河渠一筹时,才发现谢成功是个空心大佬官,谢、瞿的内斗结果是瞿祖强一缩脚,谢成功倒了台。

耽误了半年多,瞿祖强再次愿意合作时竟提出没有向河渠就不来,没办法,只好挪走顶门栓,同意不喜欢的人进来。

尽管如此,夏为民是个爱占上风的人,那肯往事不提呢?喝着吃着,又说起往事,说向河渠写给油厂的信他能背出来,说他没有支持一派打击一派,是因为向河渠没钱,是因为被缪丽盗汇了钱,是因为------,瞿祖强用脚踢踢向河渠,又摇摇头,示意别驳。向河渠笑笑说:“夏主任说得都对,但没有说在点子上。福利厂的失败是败在我向河渠没有具备当厂长的素质。”

在座的四人在分厂撤消前都与向河渠有过不少的交往,不说别人,就是夏为民自己也知道他这一番言论一定会引出向河渠针锋相对的反驳,没想到引出的竟是这么一句话。真是古人所说的一言惊四座了,四人都惊异地望着他。

向河渠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早就知道自己的重大缺陷,这是自身性格决定的,很难改变,所以从不追求当一把手。当生化厂、福利厂的厂长都是形势逼人,出于无奈。

在办实业这一点上我的志向是助明主创业守业,将企业做大做强。

我的不愿当厂长,沿江许多人包括党委领导都知道。我的缺陷很多,夏主任说的也在其中。分厂的失败结束了我当厂长的历史,很想从此再寻明主,发挥自己的特长,实现人生的价值。为此我曾经卑词陈情,写信给贵厂领导,夏主任说能背出来,我写的自然更记得写的是些什么,好象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在信中分别介绍了老瞿老查老闻的长处,当然也吹了自己的优点。站在贵厂立场上分析了留用我们的好处。

为恳请贵厂留用我们,我作出了我和我厂的投入及贷款用于项目的部分共十七万元不要了,债务由我厂承担这一不算太小的让步。就这样贵厂还是不肯用我们。

为什么贵厂不肯用?夏主任跟我摊的底牌是怕留用了我,不安全。怎么个不安全?据说只要有我在,人们会围着我转,会受我的影响,受我的左右。

这真是从何说起?一定要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夏主任告诉查安定的话是他不信fu苯离了我会地球不转。

我想用一己之力为贵厂效力,贵厂不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尽管如此,志向仍在。老瞿认识了谢成功,结伴找我,听成功的言谈和祖强的介绍,和祖强一齐奉成功为当家的,没想到又不被用。原因嘛各位都知道,就不用说了。

这一回承蒙各位的宽容,允许我当祖强的助手,还是希望实现自己的这一志向的,盼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为此,我敬各位一杯!”他站起来举起杯子与其他四人一一碰过,然后一口喝下。

依据李局长的意见,向河渠起草了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和祖强一齐去临城让倪局长过目。倪局长看后指出:过于面面俱到,反而冲淡了新工艺的主题,要求突出重点写。倪局长的指示是正确的,于是向河渠回家重写。瞿祖强觉得眼前他留在这儿起不了什么作用,给向河渠一百元作路费后就回去了。

向河渠以《关于综合治理fu苯母液的报告》和《关于新工艺在环保方面的作用》为题,写了两份专题报告,送倪局长审阅。倪局长作了修改。在倪局长修改的过程中,向河渠说:“我们瞿老板有意请您担任顾问,还盼局长俯就。”倪局长说:“一切等项目上了马再说吧。”

从粮食局出来后赶紧找打印店打印,一直打到中午十二点四十六分才完工,复印倒快,几分钟完事。打印中与打印员聊天,得知对方月工资才三百块,去掉七十块住宿费,再加上伙食自理,还能得多少?有打印技术,恐怕也该是个高中生了吧,只能找到这么低报酬的工作,也够可怜的。向河渠联想到自己,要是这个项目搞不成,将向何处去?向河渠,嘿,向何去?

材料送到粮食局,接下来的事就全靠倪局长与环保局周旋了,向河渠除电话追追外,是出不上力的,闲下来就帮凤莲到地里忙活。

这期间正是夏种季节,大江两岸都在忙移秧插莳,瞿祖强那儿正忙得不可开交的当口,向河渠这儿却很从容。二年前沿江多数人家都改栽秧为抛秧了。这一改非常省事,用不着拔秧、插秧,也无须请人帮忙,夫妇俩轻松搞定,向河渠用《鹧鸪天.抛秧》轻松地写道:

   往年插秧真麻烦,拔秧插秧忙颠连。乡邻亲友一桌多,起早带晚两三天。

   改抛秧、省盘算,天女散花洒秧田。你铲我抛互伴舞,两人搞定忙似闲。

凤莲帮人家打工去后,向河渠在家无事,除了打打秧田药水,就是看书学习,同时完成凤莲交代的缝补任务,还有老娘逝世十周年需要用的冥衣中的袖套、围袄也得缝制。为一条坏得厉害的裤子被撕掉,捱了凤莲一顿责怪的向河渠内心里很是不好过。不好过,不是为捱责怪,而是深感对不起她。这一天他在日记里写的是:

   剪却破裤补破裤,凤莲怪我四不顾。道是补后还好穿,找找定有别的布。

   闻言胸口如被堵,无能累及妻儿苦。但愿祖强事能成,全家衣服无须补。

这一天的日记中还有这么一段:“提到潘家,又想到了谢成功。假如潘家能租赁上马,他怎么办?据查兴胜说他一定会来的,瞿说他是不会理他的。不理不是个办法,要给出路。出路怎么给?瞿是老板,恨透了他,这不太好办。要是他能千方百计引来他姑母投资,自是可以商量,甚至仍可以以他为主,但可能么?不能的话,他的一张嘴还是比较能说的,让他去跑供销,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只不过供销是瞿一手搞定的,让他跑,等于从瞿口袋里掏钱,瞿肯么?只怕危险。唉——,这个谢成功啊-----”后面就没写什么,噢——,有一首诗叙说了他的心绪:

    潘家事成一事难,成功安置怎么办?祖强恨他太自私,刚愎自用万事管。

    谎称台商来投资,累他花去好几万。前回多因他为患,再与合作谁还敢?

    不给出路似不该,给他出路咋安排?左思右想无主张,不禁心头乱有些。

    凤莲笑我有些呆,现在想这早着咧。潘家成败两可间,等到事成再说噻。

    拍脑赧颜聊一笑,杞人忧天真是呆。

瞿祖强回家二十一天了还不来,向河渠有些性急,二十三号打传呼,打不通,再打给他妹妹,说是BP机没缴钱,告诉向河渠她哥邻居的电话号码,再打给邻居转请瞿接电话。瞿祖强来电话说是他已问过倪局长了,环保上半年批不下来,他来了没用;说刚还了人家五千块,手头没钱了,正在筹措;说有个朋友有个产品想到江北做,在等这位朋友;说他不可能不干,不干 他也不得了-------

听着瞿祖强的回话,向河渠心里有些发毛:“手头没钱了,正在筹钱。”“不可能不干,不干 他也不得了。”这与自己的接管福利厂又何其相似?可自己又何尚愿意不干?手头没钱干得了吗?筹钱,他能筹得到么?

七月一号向河渠给瞿祖强打电话,回话说是明天来,结果是过去了几个明天还不见踪影。杨文明来向家说他已几次打电话给瞿祖强,都打不通,后通过他妹妹传话这才与他通上话。说是因为战争,二四2,6fu苯压库卖不出去,市场上fu苯价已降到两万七。正聊间,朱锁顺来了,他是到杨家得知在向家而寻人问路来的。

杨文明说:“通城市副书 记听说了fu苯事,对薛国城说要支持外地客商到通城来投资,环保上只要没什么污染,不要在注册资金多少上纠缠,要开绿灯。薛国城已追过他几次了,不知瞿祖强有没有投资的能力?”朱锁顺说:“假如fu苯搞不成,老向,你到我这儿来,我请你帮助我搞内务管理。”向河渠说:“好哇,只要你不嫌弃。”

凤莲不在家,向河渠说:“我的厨艺很差,二位要是不嫌弃我煮的味道不好的话,就请在我这儿弄二两。”杨文明说:“担的什么心呢,老朱烧菜是把好手,随你什么山珍海味都难不住他。”向河渠笑着说:“山珍海味没有,茄儿豇豆韭菜倒是现成的,能行吗?”朱锁顺说:“家常菜有什么不行的,看我的。”于是老朱上灶,向河渠烧火,以肉烧茄子、红烧豆腐、蛋炒韭菜,再加上花生米,三个人就喝起了临江大曲。

依据已了解到的情况有:市委副书 记的承诺;假如祖强说的那套十三万设备可以先支付六万元而购回的话,这六万元可以由杨文明负责筹措;祖强说的fu苯已降到二点七万;薛国城多次追问什么时候能搞成;杨文明说生产线建成后他包借贷款;瞿祖强说让人家要去五千元,手上没钱了;王厂长他们大修要到六月底才能结束;几次说来一直不来;回去已一个月从不主动来电话,等等。向河渠给祖强去了一封信,除汇报已了解到的情况外,他说降价不是关键,关键在两点:一是能不能卖出去?二是有没有启动资金?两者缺一不可。

他在信中说通过测算指出只要抓好管理,成本可以降到两万一千五。他认为有条件应该快上,没条件不能硬上,而应歇手去攻谢海泉的项目。只要需要,他都可以去当助手。他两次提出筹不到钱别硬上,硬上会出现上不去的局面,跟他干的人受累事小,他的损失将更大。信从滨江邮局挂号寄出。

瞿祖强来是来了,说是只能筹到三万元。三万元要启动、甚至筹建百余万元的生产线,向河渠说不出话来了。尽管当初他筹建潘家生产线时手头一万元也没有,硬是借势而起,不但建成了,而且还拿出了成品。但今非昔比,首先他只是助手、参谋,决策不由他出;其次没有可以借来用以取信于人的东西,连个公章也没有,全凭一张嘴。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听。

瞿祖强说可以将高塍价值四十二万的设备拿过来,并取出设备清单,向河渠看了看,拿笔划拉划拉,说:“三万块是不可能动起来的,连建成生产线都很难。”他摇摇头,放下笔。

杨文明说:“四十二万设备作抵押可以借十二万贷款。”向河渠说:“假如有十二万,拿纺织厂现有的水电汽作基础,可以马马虎虎地安装起来,但还是启动不了哇。”

这里顺便说一句,向河渠所说的纺织厂是一家已关了门的厂子。薛国成不打算以农具厂的化工为基础扩建,那儿距住户近,而纺织厂地处镇南,距居民较远,地方也大,水电汽齐全。

三人都沉默了。向河渠想了一会儿,说:“我们能不能这么做:将设备运来以后,在郭元只建废液回收线,将十二万贷款中的两万作租金,五万元启动潘家生产线,废液放到郭元回收。

这样郭元靠回收收入慢慢建全生产线,慢慢投入生产,而潘家赚的钱再逐步归还从郭元挪去的贷款。但三万元肯定不够,因为环保、信贷、工商方面的攻关就不是个小费用,少于五万元真的没法运作。而且即使有了五万元,还必须按我的计划去运作,只要往旁边一扯,还会不够用。还有销路问题一定要稳妥,不能欠不能积压。”

杨文明说:“我赞成老向的意见。环保、银行的公关我可以负责,高塍的设备运到郭元后,我保证给人家六万。”

向河渠说:“现在就看你的了,设备和钱,缺一不可。至于小杨说的你们的打算,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不能作为合伙人。因为我没钱,也借不到钱,不论是亲戚还是朋友,见我亏债几十万,哪个还肯借钱给我?所以我只能帮二位出出主意,出出力。”

瞿祖强说:“搞成了有你一份,并没指望你出钱。这样,我回去千方百计想办法,至于销路是不用担心的,主要是钱。”

童国芬的胃病老是治不好,知道沿江的老医生顾天生有本事,又知道姑丈与顾医生处得好,就来要姑丈陪同前往,向河渠自是职无旁贷,陪同去了。

多时不见,两人一见面,顾医生就问起近况,向河渠作了简要介绍。顾医生说:“人的命运是很难说得清的,古代的圣人名人大体一生顺风顺水的不多,孔子孟子庄子哪一个是发财的、当大官的?姜子牙八十遇文王,八十之前呢?岁月蹉跎,一事无成,直到遇上文王;孔夫子,千古圣人,可生前呢?累累若丧家之犬,奔波各国,主张总是行不通,无可奈何,回家办学教书;杜甫一生潦倒;李白也好不到那儿去。想想这些人,你也不要心里难过,想开些,说不定也会遇上个文王武王呢。”

向河渠说:“家父遗著中就有养心调神的说法。前些时雨天没事,看了一本《净空法师文学集》,有些感触。”他介绍了书中的内容以后说:“外不著相,内不动心,谈何容易。人家来要债,工作没着落,内不动心,嘿嘿——,好长时间运气不到丹田,更别说入静了。

想开些,我也是想啊,可怎么想才能想得开呢?”

顾医生说:“说的也是,说别人可以,事到临头,也是难啊。可是想不开又能怎样?不过要是找点事做做,心思放到那事上,转移转移目标,也就扯开了,你爸的养生法就可以在没事做时拿来整理整理呀。一沉浸到那里头,就没功夫想那些烦心的事了。”向河渠说:“你说得对,我可以试试。”

顾医生问了国芬的自我感觉、平时症状,吃过哪些药,随后就开了药。向河渠见药单上有雷尼替丁,想起家中也有,在同国芬到家后,就将家中所有的雷尼替丁都找出来给了她,还给了两盒fu哌酸、四瓶眼药水和部分先锋IV。

凤莲留国芬吃饭,国芬说天还早,地里的活儿忙,下次来,今天就不了。于是打蛋茶招待了国芬,送客出门后还要再送,国芬不让,独自骑车而去。

凤莲送客回来,一阵雷鸣电闪,劈头盖脸地大发脾气,怪向河渠把家中的药都给了国芬。

在不算太短的时间以来,凤莲常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发火,今天更是借事起因大发脾气。向河渠知道她气从何而来,也很不高兴地说:“药是给你侄女的还发这么大的火,要是给了我向家的亲属,哪不是更不得了么?说穿了,是你在揪钱我闲着,你在找碴子罢了。就象隔壁林生在外挣钱辛兰在家老挨嫌一样,你在嫌我,何苦呢?”

凤莲嚷道:“你胡说。”向河渠说:“离开化工我就是个没用场的人。嫌我累赘呢,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说一声,我立马滚出这个家,连换洗衣服都不带。”

这里吵吵嚷嚷,惊动了西边的老太,听到向河渠的最后一句话,跨进门来说:“凤莲,听我一句劝,别怪河渠,他本来就是个吃拿笔饭的人,为了你才没去上大学。要怪,要后悔呢,就怪你自己,当初让他走了,他需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可当初上有老下有小的-----”凤莲分辨说。殷成惠没等她说完就说:“谁家没难处?我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靠哪个?咬紧牙关朝前捱呀,要是捱过去了,好日子不就来了。当初没让他走,后果你就得受着。除了拿笔别的他不会,能做多少算多少,做得好不好,你都得担着。是你自找的,怨不了别人。”老人的一顿批评说得凤莲无话可说,是啊,她能说什么呢?

凤莲是不说什么了,向河渠心中却不平静:从潘家归来两年多了,一直没个工作,凤莲即使不嫌,自己就心安理得?唉——,假如当初不去学制家具,那取回的一万一千还不至于使家庭捉襟见肘,又谁知刚有点头绪又让顾荣华断掉此路;谢瞿的合作一场空,而今的瞿祖强能成功吗?林生说的美商想生产肝素,只怕是个传言;祖强说的南京来料加工业务,希望渺茫,即便是真的,没执照让生产?除业务量大且长期有还可设法外,偶尔为之的,顾荣华、信用社、经管办又怎肯放过?在沿江小打小敲搞实业,不可能喽。剩下的路只有打工。可是打工,到哪儿打?瞿祖强这儿-----,嘿,又绕回到瞿祖强的项目,向河渠心乱如麻。

说向河渠心乱如麻,在他创业历程中还不曾有过。二十多年来,塑料厂倒生化厂建,生化厂败办校办,校办难容去临城,临城散伙重上、三上生化,去郭元、上潘家,直到孤身做家具,助谢瞿创业,连闯十大难关,那怕是家具路断打算外出逃生时,也没有心乱如麻。因为他即便在那时也有投奔的方向,凤莲对谢、瞿说的是事实,抽屉里邀他去合作的信件可不是一封。而今却被瞿祖强吊在半空,上不得下不来,怎不如他诗中说的:“前途茫茫向何去?百忧攒心惹人恼”呢?

噢——,忘了说,刚才说的诗是童凤莲向他大发脾气的那晚写下的,题目就是《百忧攒心惹人恼》。诗的全文是:

   老婆发火理应该,坐吃山空哪里来?可我也有为难处,如何挣钱难选择。

   纯粹打工挣钱少,不搞项目难还债。家具路断潘家空,祖强成否费疑猜。

   损失数万无怨言,算来伙伴他最好。只是人好没大用,画饼充饥肚不饱。

   筹款至今无消息,长此下去怎么搞。前途茫茫向何去?百忧攒心惹人恼。

要找件事做,是向河渠眼下最重要的事。万一祖强项目搞不成,必须立刻设法找项工作。呆在家中,尤其是呆在经济一筹莫展的家里,会将人憋疯的。想到找工作,就想到制作推销自己的自荐书。记得馨兰带回一本《实用交际大全》,找来翻阅起来。

随便翻阅中,向河渠从67页看到明朝王叔英给方孝儒的信,他被某些内容吸引住了,就找纸笔将其记了下来:“凡人有措天下之才者固难,自用其才者尤难。如子房之于高祖,能用其才者也,贾谊之于文帝,未能用其才者也。何则?子房之于高祖,察其可行而后言,言之未尝不中,高祖得以用之,而当时受其利。故亲如樊、郦,不可得而间;信如平、勃,不可得而非;任如萧、曹,不可得而夺。此子房所以能用其才也。贾谊之于文帝,不察其未能而易言之,且又言之太过,故大臣绛、灌之属,得以短之。于是文帝不能用其言,此贾谊所以不获用其才也。”“可行者而行之,则人之从之也易;难行者而行之,则人之从之也难。从之易则 民乐其利,从之难则 民受其患,此君子之用世,贵乎得时措之宜也。”后面还有一段,看了没记下,这一段是“夫人情爱其人之深,而虑其患之至者,必救其失于未患之先。苛待其既失而后救之,是乃爱之浅而虑之疏也,其得为忠诚乎?”

望着这几段,向河渠联系自己,对照了过去,觉得对于阮志清、梁金才、谢瞿二位,基本上都是这样做的,好象所说的也没甚太过分之处,那为什么起初用之如宝,其后却弃之如败履呢?他目光扫向那没记下的一段,心想:是不是自己对所跟从的领导错用了感情,爱其过深而滥用了“而虑其患之至者,必救于其失于未患之先”?仔细想想,似乎是这样,他自失地一笑,又想道:今后对祖强是不是也要救其未患之先呢?想想,觉得还是要这样做,因为不管感情深与浅,毕竟利益是捆在一起的。

向河渠对自己的才能还是有些自豪的,常常对自己的怀才不遇有些抱屈。梨花的小本子上写的是:“有人常叹自己怀才不遇。首先得判明自己有哪些才能,应在什么样地方施展?你有高超的钓鱼术,却一头钻进了深山里,是你走错了地方。其次要解剖不遇的原因:是恃有才而学卧龙等刘备三顾?是眼睛长在额头上只向上看而不切实际?是自卑自弃而不作努力?是意志不坚而半途中止?还是方法不当劳而无功?要对症下药,不可怨天尤人。”对此他解剖过自己多回了,一直找不到原因之所在,今天这么一学习,觉得方法上只怕有些不当。究竟哪些地方不当,一时还没找出来。

向河渠反复想了想,觉得第一位的是帮助祖强将项目搞上去,即便化工上不了,也要助他搞个实体。跟祖强干要比跟别人干放心一些。只是祖强能筹到创业的资金吗?假如不能,人再好也是空的。他到底能不能筹集到?打电话问,总说是正在设法,想自己过去的“正在设法”时,觉得应该有点希望,于是只好等。

向河渠急,杨文明也急,他几次来向家说他老表问到底可弄得成?弄得成是弄得成的说法,弄不成是弄不成的说法。向河渠说:“从情况分析应该弄得成,因为他在这个项目上已开支了好几千,假如弄不成他往这边跑什么?要他拿设备容易,因为高塍闲在那儿,不用就是一堆废铁。你呢更容易,六万元不过是过过手,设备到了,贷款一到手,等于你没给钱,钱是银行给的。但借钱来攻关、来启动生产线就难了,那得等赚了钱才能还上的。我在潘家的生产线为钱就耽误了几个月,我体谅筹钱的艰难,但他应该及时将情况告诉我们,免除我们的担心。”

杨文明问:“风雷中学的保温工程,老朱叫我去,你去不去?”向河渠说:“老朱没同我说,我去恐怕不合适。再说假如祖强一筹到钱,我们怎么办?”杨文明说:“我已打过几次电话,他老是不接,谁知弄得成弄不成啊。”向河渠说:“写封信问问再说。”杨文明说:“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向河渠给瞿祖强去了一封信。

瞿祖强接信后来到向家,他说了fu苯项目的艰难:环保难批;价格会不会再跌难料;先前的预算算得太紧,只要一步不到位,或出一次事故就会陷入僵局,风险太大。这一次来的目的是商量商量能不能丢开fu苯搞一个小些的实体,等攒到一定的资金,那时要是fu苯还好的话,再上。

向河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说:“我俩都亏欠了不少债务,如果不办实体,只靠打工的话,一个月挣过千把块工资,不吃不喝一年才万把,除去生活开支,能有多少来还债?只怕一生一世也还不清,所以我同意你搞个小实体的想法,边干边等fu苯再上的机会,即使fu苯上不了,也比打工挣的钱要多一些。”

瞿祖强问:“你看干什么好呢?”向河渠说:“假如说到熟门熟路呢,是搞化工好,但环保审批有麻烦。好在我们想搞的规模大不起来,可以用两种办法绕过去。一是开一家化工产品经营部,这类执照容易批,然后租赁人家的生产线生产,或带技术去委托加工;二是承包人家一个车间,用人家的执照、设备生产经营。至于生产什么,我想还是生产技术上有基础的又适销对路的产品,这个我可以列出一批来供你考察调查供销市场。”

瞿祖强说:“还是开家化工经营部好,以经营部的名义与有执照的人家联合经营。”向河渠说:“联合经营比我说的更好。还有我以前跟你说的雕花家具那事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五件套用无机玻璃钢方法生产,物料成本只有四百块,有五万块钱就可以建一个月产八到十套的小厂。”

瞿祖强问:“办在哪里呢?”向河渠说:“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有能力出钱,只以我的技术、经验参与,实体是你的,办在哪里都可以。”

瞿祖强说:“好的,等我考虑一下。”向河渠说:“那当然。现在的关键是两点,一是资金。能不能筹到五六万元,那怕是搞家具,没有三五万也搞不起来;二是市场调查。其中资金是第一位的。”瞿祖强说:“我知道。”

向河渠说:“依据你说的你母亲、继父、彩萍的兄弟,还有朋友方面的情况看,筹集三五六万块钱应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怎样宣传鼓动。实事求是地说谁也不愿意把钱投在没有希望收回的地方,你要拆骨算命算给他们听,激起他们的兴趣,让他们意识到借钱给了你,不但收回不困难,还会有一定的好处,不帮你则将让你难以翻身。至于给出钱的人的利息怎么算就是你的事了。”

瞿祖强说:“筹资的事不难办,你把要调查的项目给我列出来,再进行一下可行性分析。”向河渠说:“凡我自己筛选的,都包你排放达标,搞可行性分析报告比较费事,只能列个产品单耗、成本清单,有没有钱赚,要由你调查后自己算。”祖强说:“也好。”

向河渠说:“没有电视机,你高兴的话听听收音机,看看小说都行,我就不陪你了。争取今天弄好,连夜复写给你。”祖强说:“我去小杨那儿聊聊,晚饭前准回来。”

瞿祖强是同杨文明一起过来的。他们来时向河渠已将可供开发的产品列了三张清单,共分化工厂、建筑涂料、仿古雕花制品三大类。每一大类都有产品、单耗、参考售价、用途、主要设备等栏目。祖强看了很满意,小杨则是钦佩不已。

第二天,祖强带着清单高高兴兴地走了,向河渠则满抱希望地等待着他的回音。

盼望瞿祖强的消息,偏偏几个月过去了就是落实不下来。这期间也曾陪同祖强去过泰州,那是听说泰州环保容易批才去的,谁知尽管与有关镇政府莶了租赁协议,但还是那个注册资金太少,批不成。后听说山东化工厅农药上的有关朋友有其它项目,也因注册资金问题搁着,祖强去了一趟山东,意图与他们联合起来报批,不知情况怎样了?假如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去打工了。痴婆娘等汉,会越等越暗的,为此他又给祖强去了一信。

一开头就问:“情况如何?甚为挂念,盼接信详告。”接着便说:“不瞒您说,我很害怕您搞个实体的想法落空。因为不搞实体而去打工,还债很难,真的。我们必须改掉往日作风,振作精神,奋力拼搏,才能摆脱困境。

有人说:‘在惊心动魄的政治风云和变幻莫测的经营浪潮中,任何不求进取、因循守旧、优柔寡断、模棱两可、迟钝拖拉,都会坐失良机;任何心中无数、粗枝大叶、疏于谋划、仓促决断、一厢情愿,都会招致惨重损失。’这段话是值得我们深思的。fu苯项目的失良机、受损失,就在于一厢情愿、疏于谋划、迟钝拖拉。诚然资金、政策及班子矛盾也是重要原因,但也不脱离这三点。假如我们依然如故地一厢情愿,依然如故地疏于谋划,依然如故地迟钝拖拉,那么失良机、受损失的结果也会依然如故地等着我们。您说呢?”

向河渠在信中说:“正如杨文明所说的,您和我不拼搏就不能摆脱困境。共同的命运使我们走到一起,盼望您在调查中、筹资中遇到什么难题能及时告诉我,以便我开动脑筋,为您出谋划策,好吗?切盼接信后立即将详情告我。”

谁知道信去却没有回音,直到后来向河渠去杭州考察意外地遇上了瞿祖强。

祖强说因为筹不到资金,所以到杭州来找他弟弟。他弟弟在杭州专卖宜兴生产的手工陶瓷工艺品。据祖强说他祖上擅长做手工捏制工艺品,他从小就会捏个茶壶、茶杯、牛马之类的,信手捏来。在这儿不是捏,而是卖,是摆地摊卖。

他说在潘家他因亏得太厉害,致使他翻不过身来。虽然不死心,但眼下没办法。在家里有人要债,只好离家出走,先摆个地摊混混,将来有机会再说。向河渠也说了自己的情况,两人可算是同病相怜。

分别时祖强要送一套茶具,向河渠说沿江不兴大城市那一套,实在盛情难却的话,他收一只茶杯就可以了。祖强说哪有送一只茶杯的,起码四只。向河渠说那就客气不如从命。祖强取出一只纸盒包装好递给向河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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