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来到了书房。
他叫莫德斯特,53岁,男,精明老练,是奥古斯塔多年的好友,两人并肩作战多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之所以要对莫德斯特动手,是因为奥古斯塔深知,此人坚定地奉行自由经济学,绝对不会同意弃籍税30%的议案,更不会同意政府干预券商,如果他同意了,意味着他自己否定自己,那么他的脸面,以后挂不住。
国家存亡之际,任何人的面子全都要靠边站,那就只能办他。
两人见面闲扯了一会,进入了正题。
奥古斯塔将一个文件交给莫德斯特,后者打开来看,只见第一张是一个年轻人的照片,第二张是车祸照片,后面连续都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越看越紧张,问道:“这些是什么?”
“2013年,在尤默奥,一个叫做维克托的年轻男子,酗酒开车,撞死了一个小女孩,那个男人遭到了指控。但很快,案件发生反转,维克托酗酒开车的证据消失不见,倒是有几个路人,说是小女孩乱闯马路,才导致悲剧的发生。”
莫德斯特双手抱头,痛苦不已,那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变得非常耀眼,仿佛一盏又一盏明亮的信灯,唤来了小女孩的幽灵,伴随着纷至沓来的痛苦可怕的回忆,像走马灯似的在他面前经过。
“没有人知道,那个维克托,就是一个伟大的议员的私生子,他花钱摆平了一切,毁灭证据,收买证人;没有人知道,当时那个议员,当时就坐在车里面。”奥古斯塔冷冷地说道。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爱维克托!没有人知道,维克托,那个孩子,每一天都在为这件事情困扰,他每一天过得多么痛苦。”
“因为他想赎罪,而你不允许。”
“去年,2018年8月12日,在一间别墅做成的疗养院,他录下了忏悔的视频,在视频的最后5秒,用枪崩掉了自己的脑袋。”
莫德斯特痛苦地老泪纵横,哭泣了起来。
“事情都过去了,你还翻出来干什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德斯特咆哮了起来。
奥古斯塔冷冷地看着好友,现在,他必须铁起心肠,不能有一丝同情。
“你在威胁我是么?这是我一生仅有的污点,你真行,还能找得到!”莫德斯特大声骂道,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礼拜一,我会提出两个议案,你必须投赞成票。”
“不同意你就曝光这件往事对么?”
“对。”
“如果我同意呢?”
“这件事情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我们并肩作战30年,你就这样给我捅刀子?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吗?”
“那两个议案,必须通过,我了解你的为人,所以,只好对你耍一些手腕。”
“什么议案,能超出我们的友谊?”
“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友谊了。”
“对,我们之间已经不存在友谊了。”
莫德斯特朝奥古斯塔投来不甚鄙夷的目光,收拾自己的仪容,迈起硬朗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友谊的终点站。
作为一个高级政客,他的表演素养比真正的演员至少要高一个档次,一分钟前莫德斯特还沉浸在悲剧的故事里,走出书房的那一刹那就忘掉了那个悲情角色,迅速融入到和蔼可亲的好好先生的戏份里面,和其他议员们打成一片。
……………………
第三个议员来到书房。
是个女政客,叫海伦娜,35岁。
是她一直在不遗余力地维护流氓的权利。
流氓每一天在这个国家抢劫,强 奸,纵火,她展开路演,呼吁国民包容这些流氓。
“我们正在从事的工作就是让那些有相应责任的部门加快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分担危机的压力,待人以尊严。那些人千山万水长途跋涉就是为了谋求一份安全,他们害怕受到迫害和侵扰,他们需要被正确的对待。”
“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已经够可怜了,如果把他们的犯罪事实公布出来,他们就会遭到大家的歧视,这样做是对他们人权的不尊重,我们应该用爱来感化他们,而不是公布信息,更不是抓他们去坐牢。”
这是她反反复复演讲里最激情的部分。
她来到一个体育馆路演,这里,在10天以前举办过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无数俊男美女在这里狂欢,然而突然闯入了5千多名流氓,封锁体育馆,把男人都殴打踢出去,然后对剩下的女孩们,进行了长达8小时的轮流强暴。人们来这里纪念,哀悼,海伦娜来这里路演,呼吁大家要包容,进步,平等,不要因为个别事件,就歧视任何人,他们不是施暴者,本身就是可怜人,需要我们的救助,只要我们用爱心和真诚对待他们,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加美好……
受害者的家属群情激奋,一个个咒骂起海伦娜,在她灰溜溜逃跑之后,警察们过来解散了这个聚会,说是妨碍公共秩序。
接着,警方在媒体前掩盖了案情。
之后,每一场的音乐会,流氓都当成逛窑子的天赐良机。
后来,光天化日的大街上,火车站,学校,医院,停车场,几乎每一个公共场所,每一个角落,都成为了施暴的现场。
海伦娜自己也不慎,遭遇了两次强 奸,人们都想看她的笑话,她却以此为噱头,发表公开演讲,是这么说的:“亲爱的男性避难者们,我诚挚向你们道歉,是我让你们遭遇了不公正的歧视,你们不是社会的问题,你们是群美丽的人,值得获得自由和安全……”
就连议员遭到强 暴,都如此宽容,流氓们更是有恃无恐,于是入室强 奸,就成了合法入侵。
奥古斯塔看着海伦娜,说道:“海伦娜小姐,不知道您可知道么?6天前,国防部进行一个秘密任务,壮烈牺牲了12名特战组队员,4个空军少尉,2名雪地游骑兵。”
海伦娜显得很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我一直反对用暴力解决暴力,那只会造成无辜的生命,让社会变得动荡。”
“我还知道,那一天,有几百个来我们国家避难的人被无辜打死了,他们就不是人命么?有尊重过他们的生命吗?”海伦娜带着谴责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对方出动了F22么?不到5分钟,打掉了我们5架鹰狮战机,2架飞鹰直升机,4个空军少尉,4个特战组战士,被炸得尸骨无存。”
“你知道被打死的那几百个流氓,他们全都手持重武器么?”
“这是一场侵略,你知道么?”奥古斯塔质问海伦娜。
“造成这场冲突的真正原因,都是因为我们做的不够好,如果他们有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有自己的住所,在这里有个家,大家平等对待,我们的国家一定会无比的和谐和稳定。”海伦娜说道。
奥古斯塔交出了一个文件,说道:“不如我们交换一下意见,你看看。”
海伦娜拿起文件袋,打开来看,镇定的脸色霎时间浮现一片苍白。
奥古斯塔说道:“国家的12家安置公司,拨下来的款项,有2家公司一半的流水,指向一个隐秘账户,然后那个账户,再转去国外的一个账户,那是你开的账户。”
“其实这12家安置公司,都是茴香家族控制,他们送2家给你,和你达成了合作。”
“每个星期二的晚上8点,你都要汇报工作给茴香家族,后面的那几张纸,就记录了你汇报的内容,文件袋里面有个U盘,里面有一些视频,录下了你和茴香家族曾经二把手佩罗格在床上开的会。”
“他可真是你的英雄……”
“够了!”海伦娜暴跳如雷,大声喝道,“你怎么弄来的?”
奥古斯塔可总算看清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圣母,实际上住着一个龌龊狰狞的灵魂,冷冷说道:“国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海伦娜一开始还以受害者自居,自己的隐私遭到了侵犯,但随着奥古斯塔接下来的这个问题,她清醒了。
“茴香家族让你每个月私吞300万的安置费,就可以把我们国家搞成这个样子么?”奥古斯塔问道。
“你想怎么样?”海伦娜问道。
“既然你喜欢交易,我也提出一个交易。”
奥古斯塔这样说话,引起了海伦娜的兴趣:“哦,是什么?”
“礼拜一我提出2个议案,你得支持我。”
“那我会得到什么?”
“得到我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