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钰听到楼虞的话,眼睛一亮有些使坏地说:“小家伙,你是希望孩子学呢还是不学呢?”
楼虞下意识回答道:“当然是...”
这时候楼虞才发现不对劲,自己好像是被对号入座了般。楼虞瞪着钟钰,但是钟钰舒展的眉宇昭示着他是真的开心。
钟钰的手握着中性笔,那是一支女孩子用的粉色笔,握在钟钰的大手中显得异常违和。楼虞今天不知道钟钰要来,只拿了两支粉红色的笔。后面没有楼虞什么事情,钟钰负责整理资料,方便后期帮助楼虞。
楼虞眼看着钟钰的字节在本子上面跳动着,钟钰正在写瘦金体,该字体为北宋惨遭靖康耻的皇帝宋徽宗所独创。
宋徽宗是个被政治耽误的巅峰艺术家,和被其先皇宋太宗灭国受辱身死、临终前写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绝句的千古词帝李煜经历相似。
徽宗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艺术造诣,尤其是其自创书法字体——瘦金体,笔迹瘦劲灵动,个性极为强烈。
钟钰天赋异禀,书写起瘦金体来尤为得心应手,哪怕用的是女生专用的粉红小笔,仍然把瘦金体挺瘦秀润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和楼虞圆润柔美的字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楼虞逐渐有些困倦,趴着趴着不知不觉就在钟钰的身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钟钰轻轻拍了拍楼虞的肩膀。由于姿势不对,楼虞一醒来就感到脖颈袭来一阵酸疼,看到楼虞面带苦涩地在胡乱揉着自己的肩膀,钟钰温馨地站到她身后,估摸了一下穴位,认真地抓捏起楼虞的肩膀。
“钟老师,谢谢,好多了,你这手法好熟练啊。”楼虞一脸得意地调侃回去。
“别胡说,除了我母亲和瑶琴,还是第一次给女孩子按。下次困了记得告诉我,这里容易着凉。”钟钰没想到楼虞的回应来得那么快,无奈地摇了摇头。
楼虞笑着点点头。两个人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四个人在停车场碰面,雷楚仁下意识想钻进副驾驶,被瑶琴无情地拽着领子拎到后座。
瑶琴在他耳边说:“你,雷楚仁,是不是傻?没看见你老师在给你找师母吗?”
雷楚仁因为瑶琴的靠近耳朵都变红了,根本没有在意瑶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跳动着,这一刻雷楚仁只感受到了瑶琴的温热的呼吸和自己怦怦的心跳声,看到雷楚仁的脸颊有些红,瑶琴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雷楚仁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你也没发烧啊。”
雷楚仁感受到瑶琴手心的柔软,脸更羞得通红。瑶琴更加疑惑。
楼虞坐在副驾驶,钟钰的外套盖在她的腿上。楼虞认真翻看着钟钰写的文稿。
钟钰坐在驾驶座,向右弯腰给楼虞系上安全带,瞬间两人肌肤相亲,呼吸也在一瞬间交织在了一起。楼虞的脸瞬间就染得血红,下意识将本子挡在自己的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瑶琴在后排淡定地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啧啧啧,哥哥耍流氓,我现在就要发给姨妈看。”
钟钰蹙眉。“小不点儿,下个月零花钱,扣除一半,怎么样?”
瑶琴瞬间就怂了,连连摆手。
钟钰靠后将安全带系上,右手拍了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楼虞的肩膀。“一会儿吃什么?”
瑶琴想到附近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馆,决定去那里,钟钰在开车之前给瑶琴使了一个眼色。
瑶琴趴在楼虞车座后面,调戏着楼虞。
“呀呀呀,我哥哥从来都没说对我这么好过,以前我不系安全带,我哥都是直接开骂,真是同性别,不同命啊。”
楼虞拿着本子抬手一拍,拍在瑶琴的额头上面,两个人打闹嬉笑之间,就到了吃饭的地方。这个餐厅工作室聚会的时候会经常来。
此时,车内播放的音乐曲目为《凤求凰》。
《凤求凰》乃是一首洋溢着浪漫气息的古琴曲,其起源与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密切相关。该曲最早出现在汉代,演绎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传奇。
传闻中,司马相如倾心于新近守寡的卓文君,特地创作了这首曲子,借琴歌之形,倾诉他对她的敬仰与爱慕。
楼虞仿佛明白钟钰播放这首古典曲的含义,那是诉说着一种深深的爱意。她看着坐在身边、近在咫尺的钟钰,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段时间,她和钟钰的相处愈发融洽,彼此间的了解也在不断加深。
楼虞明白,钟钰内心深处也对她有着同样的情感,然而两人却都没有勇气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停车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仿佛只有彼此才能明白对方心中的千言万语。楼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钟钰的心也为之融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瑶琴和楚仁坐在后排,妥妥的吃瓜群众,看着楼虞和钟钰的一举一动,瑶琴和楚仁相视一笑,他们早已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到了,我们下车吧!”钟钰俯身解开楼虞的安全带。
“嗯!”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楼虞,一脸惊喜:“楼虞,虞美人,那阵香风把你这个大美女给吹来了?姑娘大驾光临让我们小店蓬荜生辉啊!对了,今天怎么没有和川轩他们一起来?”
楼虞刚刚只顾着尴尬,没有注意到竟然来了这里。“这几个是我的朋友,过几天会和学长他们一起来的。”
瑶琴听到“学长”两字,瞠目结舌,等到了包间,钟钰和雷楚仁负责点菜,瑶琴缠着楼虞:“楼姐姐,那个人说的学长是谁,长得帅不帅,有我哥好看吗?”
楼虞早就习惯瑶琴这个八卦的坏习惯,用手指点着她的头。“是我本科的学长,现在他有个工作室,前段时间要我帮忙。”
瑶琴忽然想起来有段时间楼虞中午总会出去,都是到下午两点多才回来。瑶琴摇着楼虞的手:“长得怎么样?”
“你这个小花痴,还可以吧,蛮好看的,以前在本科的时候好多人追他,我记得有一次情书把社团的收件箱,塞满了。那天还是我去开的,花花绿绿的信封,洒了我一脸。传说中的天女散花,我收拾了半天。”
瑶琴想一想:长得帅,有自己的工作室,工作体面,年纪还比我哥小。
瑶琴的脸色阴沉,感觉自己到手的嫂子要飞。
“楼姐姐,你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钟钰和楼虞默契地看了一眼雷楚仁,雷楚仁现在就好像是吃瓜的猹,没想吃到自己的瓜,表情瞬间晴转阴,黯然神伤,仿佛吃了个苍蝇。
楼虞摇摇头:“他桃花太旺,不行不行,我不能坑你。”
瑶琴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面还是悄悄记住了这个‘学长’。
吃完东西已经很晚了,将两个女生送回宿舍,钟钰才离开。
楼虞换完衣服坐在书桌前看着钟钰的笔记,瑶琴凑了过来。“这一看就是我哥写的,果然牛。”
楼虞看着瑶琴:“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瑶琴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和钟钰大同小异。“当年我哥七岁开始练字,然后我妈把三岁的我扔过去,当陪练,你都不知道我可惨了,谁家三岁小孩天天握笔写字?我哥人小鬼大,还特别严格。”
说到这里瑶琴一脸同情地看着楼虞:“按照我哥的性格,只怕他以后的孩子就惨了,不过想想我还挺开心也很欣慰,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瑶琴虽然是在吐槽,但是可以看出来她很崇拜钟钰。
楼虞也来了八卦的兴致。“小琴子同学,你觉得雷楚仁怎么样?”
瑶琴难得严肃一回,双手托着下巴,两眼看着墙壁。
“还好吧,就是认识太久了,上初中前的时候认识,但是不熟,后来到了高中熟悉起来成了朋友,算一算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我身边的男性朋友少,接触最多的就是他和我哥,我也不清楚。”
楼虞看出来瑶琴是真的苦恼,心里默默为雷楚仁祈祷,只怕雷楚仁未来的求爱之路道阻且长。
那边刚洗完澡的雷楚仁打了一个喷嚏,钟钰直接扔过来一包感冒颗粒。“哎哎哎,当心点,别传染给我妹。”
雷楚仁一脸震惊:“钟老师,我给你挡了多少桃花,都不知道被辅导员叫去多少回了,每次去都很尴尬,连其他专业的老师都认得我,现在我班女生还把我当姐妹呢。而且咱俩同居快一年了,你居然这样对我。”
钟钰顺手拿起资料旁边的纸巾,扔在雷楚仁的怀里,直接明牌了:“以后少说这样暧昧的话,我钟钰,性别男,爱好楼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