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喋血荆州(2)
书名:断剑残梦 作者:交大才女 本章字数:6920字 发布时间:2024-02-27

五 喋血荆州

再说众人纷纷跃下,按姜亢言,聚在一处。此时底楼店堂内外已堵满了魏兵,不下千人,众人一跳下来立即就有魏兵三面围上。程晨见五斗米教众道被围在店堂内,冲不出来,向众人道:“今日是我程晨害了大家,当由我去救人。”张琳道:“成将军不必自责,我想那姓李的必是送酒时认出将军您的,他送毒酒在先,早有加害我等之意。”张钜亦道:“同门遇难,贫道岂有旁观任成将军独自冒险之理?”许奕向徐矜嘲道:“小王爷还在店里。”徐矜嘲道:“不打紧,他们不敢伤害小王爷。”此言一出,不少人心里暗想:“这司马超莫非就是今日围剿的主谋,他故作疯状莫非就是脱身之计?”一边怀疑一边杀入店堂。姜亢本不欲让刘菱和刘茂涉险,但见众人都奋勇救人,不好退缩,入得店堂只是和关索紧紧护着二人。十二人外加张炜尸体,出来时,尸体在古、程二人的保护下兀自无损,还多了三十余名负伤的道士,却不见鬼斧蛇影夫妇,倒正好碰上张学落下。

众人杀开一条血路,逃到城门处,见城门紧闭,城墙上一排弓箭手搭箭拉弓严阵以待,又听身后杀声震天,魏兵将到,不由大声叫苦。关索向姜亢叹道:“大事未成,却要葬身异地。”姜亢则叹道:“大事已成,只可惜皇脉恐无后继之人。”将刘菱、刘茂叫到一处,续道:“方才宴席上,我第一眼看到鬼斧蛇影夫妇时就发觉他们神色黯然,席间听他们说话,声音也是略带沙哑,所以我料赵凡多半已将此事办定。”走至陆盈处,道:“陆姑娘,青缸剑是谁送你的?”陆盈答道:“是一个叫赵凡的人送的。”刘菱、刘茂、关索三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姜亢再问道:“他现在何处?”陆盈道:“不知道,他已经出城去了。”“从哪扇门走的?”姜亢紧问不止。陆盈不耐烦道:“南门,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问这些无聊的话干什么?噢,你认识他是不是,可是大家都死在这里,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呀!”说到这里,她心中感到无比悲凉。原来刘菱、刘茂、关索都不知道姜维还有这么件宝物,姜亢知道父亲有一柄青缸剑,却不曾见过,听司马超口口声声称陆盈以青缸剑与他的倚天剑同归于尽,想起赵凡告诉他司马超曾派人去邓艾处寻青缸剑,又听说司马超嗜剑如命,料定司马超的判断不假,而且见他被雷震韩亮扶走时紧抱断剑不放,更加确信陆盈的那把就是青缸剑。他知道青缸剑是父亲的珍物,一直留在身边,除非父亲将剑赠与一人,而此人又带剑出蜀,否则决无落到陆盈手中的可能,思来想去,如此贵重之物,也只有赠给赵凡的可能性最大。

四人听陆盈说赵凡从南门出城,都明白他已完成任务原路返蜀去了。便在此时,追兵已到,兵力看上去多了一倍,李泽、薄清驾马阵前。程晨与他二人目光对接,不由倒吸凉气,随即又显出鄙夷之色。姜亢对三人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小王爷。”他说的小王爷自然是指刘茂。但今日之劫能否逃过,别说四人心中无底,就是古莉程晨,所有的人,都是一片茫然。

“来呀,将反贼拿下!”李泽大手一挥,众军士正要上前拿人,眼看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忽听远处有人到:“小王爷驾到,还不让路!”只见五骑奔来,众军士纷纷让开一条道。为首两骑开道,乃是雷震和韩亮,后面三人并骑,正是司马超和鬼斧蛇影夫妇。薄清在李泽耳边附道:“京师千里迢迢送来毒药,等于下旨要诛灭五斗米教,只是没有借口,才命我们用毒。现在敌国将领在此,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既可借口铲除五斗米教,又可趁势擒拿敌将,一石二鸟。晋王早对小王爷平日的行径不满,今日只要不伤了他,立下奇功,晋王非但不会怪罪,反而会大加赞许。”李泽本在犹豫,听了他的话,是下定了决心要拿诸侠,笑道:“薄兄,”遥指陆盈“恐怕是一石三鸟吧。”二人大笑,见司马超已然到了近前,才止住笑声,下马向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司马超正眼不瞧他俩一眼,道:“二位今天怎么如此兴师动众?”“启禀……”薄清正要答话,三字未出,司马超喝道:“混帐,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转向李泽“李将军,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李泽唯唯诺诺道:“启禀小王爷,末将在擒拿反贼,正是为司马世家效犬马之劳。”“胡说,”司马超叱道,“当是为皇上效力才对,你怎敢陷我司马世家于不忠不义!”其时曹主暗弱,司马氏代魏已是人心所向,司马超岂能不知,只不过找他茬而已。“是是是,”李泽忙改口道,“末将一时糊涂,当是为皇上效力才对,末将是在为皇上剿灭叛贼。”司马超道:“什么叛贼,”指着姜亢一干人“这些就是你所谓的叛贼吗?”“回小王爷,这些正是反贼。”李泽道。司马超剑眉一竖,道:“这些都是我结交的江湖侠客,哪里来的反贼?”李泽道:“小王爷为人厚道,有些人正好籍此藏身,其实是图谋不轨,小王爷莫让小人给蒙骗了。”“小人,”司马超冷笑一声,突然怒道,“我看你才是小人。”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在酒里下毒,难道要把我一块儿毒死吗?”李泽脸色顿时惨白,他确实不知司马超也应邀参加了张炜的寿宴,慌忙解释道:“末将该死,末将不知,否则当另图良策,决计不敢害小王爷您。”司马超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自知有罪,当立功补过才是。”听他答声“是”,续道:“我令你大开城门,恭送诸侠出城,就算是大功一件好了。”李泽自然不能答应,坚决称要拿反贼,并手指程晨,让手下辨认。一些在疆场上见过程晨的李泽亲信都认定程晨是东吴大将。司马超一时难辩,只好道:“就算是,他现在是江湖中人的身份,要拿他自当在疆场上拿他,趁人家赴宴捉人家,算什么本事。”

原先怀疑司马超的人,见他一再为己方说话,心里都感激不已。程晨心道:“司马超果然义气,我与他今日不过是初识,他却如此相帮。本来他只须让李泽放了五斗米教众人,把我等抓了即可,看来这人‘好侠’,决非讹传。”他哪里知道今日李泽薄清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古莉也想:“我先前误会师弟,刚才又猜忌司马超,往后遇事可要考虑再三,不可冲动。”随即又自问:“还有往后吗?”

李泽见司马超这一句说的勉强,渐渐理直气壮起来,道:“侠客也好,普通百姓也好,只要是勾结敌国的叛贼,只要是敌国将领,就当格拿勿论。我想”有意补充“晋王也是这样认为的。今天诛灭五斗米教也是晋王的意思,末将是奉公办事,还请小王爷,这个……”“不要妄加干涉,是不是?”司马超插道。“不,”李泽立即否认道,“是请小王爷体谅。”司马超哼一声道:“就会拿我爹来压我!”语气转和“那好,两位不妨请我爹来,看看我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自知即使请来司马昭,司马昭也不可能放过这些人,只是眼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先出些难题刁难他,借此拖延时间,走一步算一步。李泽如何不知,却不好回答。一旁薄清忍不住道:“小王爷,自古只有儿子去见老子的,哪有做爹的千里迢迢来见儿子的事。况且晋王日夜操劳国事,根本没空来襄阳。”他最后那句“根本没空来襄阳”意思就是晋王不来襄阳,就是将襄阳事务交给李泽和他全权管辖,你司马超纵然皇亲国戚也不能胡乱干涉。司马超本不容他插嘴,几次想打断,都被薄清故意提高嗓门压了下去,只得等他讲完,大喝一声道:“来呀,薄清目中无人,不得容许就口出妄言,给我拿了。”司马超虽无实权,毕竟是皇亲国戚,一些魏兵正要动手拿薄清。李泽暗思:“薄清一旦被拿,无意间就是默许司马超代我领了兵权,这威严无论如何不能丢。”于是道:“且慢!”向司马超深深地作个揖,高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翻身上马,喝令全军严阵待命。司马超知拖延已然无用,只有用强,擒贼先擒王,向徐氏夫妇递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双双跃向李泽。李泽知二人是个厉害角色,早有防备,望二人空中袭来,勒马就走。徐矜嘲知一旦他逃入阵中便再难擒住,手一扬飞出一枚金斧。金斧砍入马臀,马吃了痛,长嘶一声,直立起来,将李泽掀下马来。程晨鄙道:“这也会摔下来,还当什么大将。”姜亢听了反诘道:“诸葛武侯在世,也只坐得惯四轮车,像刚才那样,也非摔下不可。”程晨笑道:“贤弟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诸葛孔明神机妙算,自然另当别论。”

便在二人谈笑间,许奕离李泽仅七步之遥。与此同时先头魏兵也已赶到李泽身旁,将他护住。如果李泽是及时自行退入阵中的,人群密集,刀枪密布,许奕纵有天大本事也难将他拿住。现在是魏兵赶上来救李泽,队伍稀松,便凭这些许空间,许奕身影轻转,脚踏妙步,如入无人之境,片刀长枪就在她胸前背后滑过,当是险到极处,却又丝毫碰不到她,好似仕女游竹林,仙子踏彩云一般,转眼之间已欺到李泽身旁。李泽挥剑向她劈去,许奕柔腰一转,一杆原本刺向她背后的长矛竟将李泽手中的剑荡开。她趁势一掌探进,早料到他会以另一只手来护挡,所以使的是个虚式,一转身已到了他的背后,单手拿住他后心。李泽立即双足离地,四肢乱抓乱蹬却哪里管事。许奕进来并不难,出去时有李泽当盾牌,那些魏兵便投鼠忌器,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偏有些胆大的试着戳了几枪,这可苦了李泽,屁股和大腿上各添一个泉眼,冒得兀自是红水。

许奕提着李泽回到徐矜嘲身边,徐矜嘲一枚金斧贴在他喉咙口,弹指间便可要了他的命。薄清见势不妙,趁乱躲入人群之中,才拔剑喝令道:“太守不在,军师主事。全军听令,奉晋王之令捉拿叛贼,凡得一颗叛贼人头者赏钱五百贯,活捉一人者赏钱一千贯,临阵不前者,斩!”刹那间,两千魏兵中有一千五六百人蜂拥而上,余下的是薄清用来护身的;城头箭如飞蝗般射来,当然弓箭手不是瞎子,自没有司马超的份。徐矜嘲知此时杀李泽已无用处,便暂不动手。李泽暗中咬牙切齿地骂薄清无情无义。

少时,陆盈、关索相继负伤,还死了不少五斗米教的人。许奕知如此下去,众人武功再棒也难活命,惟有打开城门才有活路,向身旁徐矜嘲道:“夫君助我跃上城头。”徐矜嘲明知她这样危险极大,却不忍看着众侠枉死,点头许可。他夫妇俩一直在司马超边上,没有魏兵与之为难,行动自不受干扰。只见许奕猛拉缰绳,坐骑便直立起来,她趁势跃上,脚踏马头,窜向城头。徐矜嘲紧跟着踩在马头上,双掌托天,在许奕脚底又加了把力。许奕身轻如燕,直上云霄。城上不少弓箭手发现她冲了上来,纷纷要朝她放箭。她便将李泽高举过顶,以此要挟。魏兵便不敢松弦,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即将跃上城头,只得弃了弓,拔刀待敌,如此城下飞矢兀自少了许多。但许奕离城头尚有丈许时,升势已尽,城墙平滑,没有籍手处,眼看这一跃就将功亏一篑。

张琳眼尖,看出许奕身处困境,恰巧碰上张钜从身旁杀过,顿时计上心头,一边帮他杀敌一边要他以飞砖助许奕上城。张钜会意,由张琳对付身边的魏兵,自将剩下的六块砖统统向许奕脚底打去,口中大喊道:“前辈,留神脚下!”他与张炜、张孝师兄弟相称,按理当与鬼斧蛇影平辈,但自度年轻,故喊她前辈。许奕离得远,加之杀声阵阵,并未听见喊声,直到落下三尺时右脚脚底突然觉得踏实,才低头去看,见是五块青砖左三右二地飞来,当下双脚频蹬,又向上窜去。飞砖落下,砸死砸伤不少魏兵。

许奕右手提着李泽,左手扒住墙缘,见一魏兵举刀来砍她的手腕,右手微移,借李泽肉躯护住右手。那士兵收手不及,刀刃染血,砍在李泽肚子上。幸亏这刀已有了收势,砍得较浅,伤了皮肉却没伤及内腑,如此李泽便得以暂且不死,可还得多受些罪,对他来讲也不知这是好是坏。许奕趁那士兵回刀之际跃上城头,夺下他的单刀,同时伸脚一钩,那人便“啊”一声坠下城头。她以李泽肉躯护住身后,挺单刀突进,长发飘飘,妙步横生,所过之处魏兵或横尸在地或坠下城头。

城下众人兀自苦斗,忽听一声巨响,只见千斤闸门缓缓升起,都喜出望外地向城外奔去。当头跑出城来的心中顿时由喜转悲,原来面前还横着一条护城河,吊桥却不见放下。城上许奕也记不清人数,估计跑得差不多了,便又去放吊桥。吊桥放下后,她便踩着缆绳下得城来,宛若天女下凡。众人见了如此轻功无不心下赞叹。许奕落地,见李泽从头到脚体无完肤,倒还有一口气,想他如此活着也是遭罪,随手将他扔进了护城河。遥想关羽当年,襄阳城下,执刀立马,傲然捋须间,浮尸飘橹,血流成河,不知有多少蜀兵魏将葬身于这条护城河底。如今李泽的亡魂也与他们一道永沉于斯了。

其实,许奕下城之时,姜亢、刘菱、陆盈、张钜四人,外加七八名五斗米教道士还在城内。她下了城,魏兵便去放闸门,放吊桥。张钜正待出城,忽听头上响声阵阵,抬首见是千斤闸落了下来,想自己若一走了之,城内之人便没了活处,于是双手托天,硬是将重逾千斤的铁闸托住,大叫道:“大家快走,铁门快落了!”却听身后传来一阵“支呀”声,心想:“糟糕,敌人拉吊桥了。”但见两边各一道金光闪过,“支呀”声随即消逝,化作一声巨响。他估计是吊桥起而复落,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是事。原来城内徐矜嘲见吊桥升起,连发两枚飞斧,切断了缆绳。从他到吊桥处足足有七八十步,这两斧无论是准头还是力度都是无可挑剔的。

张钜力托千斤闸,如此又有四名五斗米教道士逃出了虎口。一些魏兵见状,纷纷挺枪挥刀向他而去。徐矜嘲飞斧连射,毙得十名魏兵。他一共只带得十三枚金斧,宴席上荡开姜亢的剑救下张琳用去一枚,切断缆绳用去两枚,斧无虚发击毙十名魏兵,剩下的十枚便已用尽。张钜单手托闸,以脚挑起地上兵刃,握在手中。他不会兵刃,便以发飞砖的手段掷出兵刃,虽然枪头刀刃未尽其用,也足以撞得近处魏兵口喷鲜血,远处魏兵纷纷倒地。其余的便不敢冒然上前。其实他脚下兵器有限,如何能持久,众魏兵不过是被吓住了而已。薄清看得清楚,取过一杆长矛向他掷去。徐矜嘲飞斧已尽,人又在远处,鞭长莫及。不料张钜并不显弱,接住长矛反掷了回去。他掷矛的手法俨然如掷砖一般,手势中带有推状,长矛不是像箭一样射出去,而是横着飞出。薄清大吃一惊,吓得连忙俯在马背上。长矛横飞,一下子扫落好几名魏兵的头盔,其势还强,砸在马头上,那马立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薄清自然也跌了个狗啃屎。

徐矜嘲、雷震、韩亮三人见张钜身处险境,一齐向司马超请缨。司马超阻止道:“事已至此,能救的都救了,余下的只有看他们的造化了。”特意面向雷震、韩亮“你们去了或许也是白死。”转向徐矜嘲“我知阁下艺高,但尊夫人已杀了我不少魏人,你再出手,恐怕到时我也保不住你们。况且你出手也未必救得了他们。”

薄清被身旁魏兵扶起,刚要发号施令,忽然小腿挨了一击,再度跌倒,狼狈不堪,见那马倒在地上四足乱蹬,勃然大怒,手起剑落将它斩杀,随后高声喝令众兵飞矛击杀张钜。顿时,空中百余支长矛铺天盖地地飞向张钜。此时,陆盈和四名道士已杀出重围,拦在张钜身前,替他拨挡长矛。以他们五人如何能挡下所有的长矛。其中一名道士忽地腿中一矛,跪倒在地,立时被十余支长矛穿身而过。这些魏兵投矛的工夫不是很好,没有被截下的铁矛纷纷撞在千斤闸上,发出“当当”巨响,震人心魄。

第一拨长矛掷完,第二拨又跟着飞来。四人兀自专心挡枪,却听身后张钜道:“快……快走!”回头一看,只见他单腿跪地,腹中一矛,已然难支。陆盈道:“我来替你。”张钜道:“你扛不住的。都快走!”双腿跪地,两臂已曲,千斤闸离地不过三尺。四人挡下第二拨,趁第三拨未起,三道率先滚出。轮到陆盈时,张钜突然气绝,手一松,巨闸急沉。陆盈两眼一闭,只感到命将休矣,却不见再有动静,睁眼一看,原来是姜亢两手将千斤闸抬住。陆盈心生感激,待要言谢,姜亢哪容她开口,一脚将她踢得滚出丈许,已然在城外。

薄清本已令部下停止掷矛,为的是要生擒陆盈,故第三拨久久未起。现见姜亢放走陆盈,恼怒之下二度下令飞矛激射。姜亢本可滚身出门,但见远处刘菱还身陷在重围之中,想:“反正关索已护刘茂出城,郡主对我有情有义,我如何能弃之而去。”于是望得群矛飞来,手一松,地上打个滚,尽数躲过,起身再入重围。那边“轰”一声响,张钜被拦腰轧成两段。

薄清计划泡汤,忿恨不已,却见乱军之中一女子犹在奋力拼杀,黑衣染血,几成紫色,怨气顿时一股脑儿地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中暗喜道:“逮不住那绿衣的,擒下这妞也不错。”遂下令活捉。如此等于便宜了二人,姜亢护着刘菱左突右闪,魏兵怕伤着刘菱,下不得杀手,多数只是虚晃刀枪,任由二人冲来杀去。

先逃出城的不愿立即就走,要等里面的一起逃出,引得城上弓箭手纷纷朝他们放箭。因距离过远,诸侠轻而易举就将来箭挡落,一个也没着箭,倒是城上那些弓箭手只顾向城外众人射箭,城内受困者省了不少麻烦,才得以陆续逃出城来。后来千斤闸落下,程晨、古莉等一些认识姜亢、刘菱的虽知他二人身陷城内,却也无可奈何。便在此时,两面杀声又至,来者共计不下万人,乃是薄清暗中令人回去调遣人马,自别处城门出城前来围追。诸侠眼见包围圈即将合拢,逃已不及,结成圆阵待敌,打算作殊死一搏。

眼看这一处已然收口,另一处则散开一条道来。诸侠兀自纳闷,但见一骑疾驰入围。马上一人,手执长剑,高举过顶,大喊道:“小王爷佩剑在此,如同小王爷亲临,何人敢动诸侠一根汗毛,杀无赦!”来者正是徐矜嘲。司马超瞧见薄清举动,令他执剑尾随大军出城,保护诸侠。李泽已死,薄清不在,虽有几名偏将压阵,但都畏惧司马超,眼睁睁看着众人抢下十几匹战马,逃之夭夭。

城内姜亢和刘菱熬到天亮,杀了数百人,都已疲惫不堪,不需魏兵砍上一刀,刺上一枪,累得先后趴倒,一同被擒。薄清大喜,押着二人,领残兵退去。司马超看着他那副得意劲,暗道:“你以千余兵卒性命为代价,才擒得两人,是功是过,哼,还很难说!”当下回到住处,书信两封,一封尽述邓艾不是,一封述说在襄阳的所见所闻,于己不利的当然略去不谈,交由雷震送往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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