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揭竿而起(2)
书名:乞活传奇 作者:青山不见老 本章字数:2203字 发布时间:2024-02-29

司马虓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刘琨说:“刘司马,你以为如何?”刘琨说:“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司马虓于是转头对陈午说:“陈午,此行凶险,你在敌营须万分小心。”又对刘琨说:“颖川太守刘舆是你兄长,你且差人告诉他,要他设法摸清楚刘乔大营所在,埋伏在附近,一旦发生变故,立刻实施营救。”刘琨做了一揖,应了声“是”,便带着陈午下去准备。


出了营帐,刘琨对陈午说:“陈午,还记得你来军营那晚,跟你掰手腕的那位孔兄弟吗?”陈午笑了笑,说:“当然记得。他可是我的老战友。”


“孔苌现在可是兄长的副将,看样子他混得好像比你好啊!你小子以后可得给我好好干,莫要让自己人给看扁咯!”刘琨说完,跨上马鞍,勒住缰绳,“我这就把交换人质的消息告诉兄长,孔苌很快也会知道,若发生变故,他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刘乔老儿狡猾,难保不会做出伤害天理的事情来,你入了敌营,务必见机行事,不可莽撞。”陈午行礼道:“谨遵司马教诲!”刘琨点点头,策马而去。


陈午单枪匹马来到刘乔军中,守卫拦住了他。陈午提出自己要与刘群交换。刘乔闻讯,让人将陈午请进帐中,他盯着陈午,阴鸷地说道:“怎么,你是心疼你那个出生入死的好哥哥,想替他挨刀子么?”陈午傲然道:“你放了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乔忽然大笑,说:“区区一个牙将,杀了没什么意思。”陈午愤然道:“你不是觉得没意思,你是不敢!”


“我有何不敢?”刘乔忽然发怒,“你是罪臣之子,就算勤王有功,陛下也不可能为你们家平反,你只能一辈子当他们司马家的走狗,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你父亲陈涉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


“我呸!”陈午啐了一口,怒骂,“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像你这种反复无常、卑鄙无耻的小人,终有一日会像杨骏、孙秀一样,死在别人手里,遗臭万年!阿爷他忠心于朝廷,而且知恩图报,至死不渝,他若泉下有知,决计不会容许你们这帮畜牲胡作非为!我陈午年纪虽小,却是不怕死的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他越说越激动,一旁的刘祐实在听不下去,拔刀就要砍陈午的头颅,被刘乔呵止。


“好好,好小子,你以为我不敢么?”刘乔盯着陈午,一只手指着他上下颤抖,“我如你所愿,放了刘群,晚些再收拾你!”说罢他下令道,“来人,把刘群放了,另外告诉司马虓,许昌城非我莫属,他要不想看他的得力爱将死无全尸,就趁早收军,我还要进兵长安,与张将军会合呢。”


刘祐领命,派人把刘群连夜送回了司马虓军中。父子重逢,相拥而泣。刘琨安抚完刘群的情绪,刘群对他说:“阿爷,我听说陈午在刘乔面前痛骂了他一顿,刘乔非常生气,只怕不久以后就会杀了陈午,我不能失去这个好兄弟,阿爷你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刘琨暗叹一声,说:“陈午这孩子不错,就是性子急躁了些,怕是会误了主公的大事。我已让你伯父埋伏在许昌附近,按兵不动,如果刘乔当真要杀陈午,我们的援军就会冲进去将他劫走,等他平安回来后我就让他的叔父陈川把他接回浚仪县安置,毕竟那里现在是在主公的治下,没受多少战乱的影响,他年纪还小,等到世道太平了,我再把他接到朝中任职。这样安排,或许对他才是最好的。”


“阿爷想得周到,只是不知陈午他会不会接受。”刘群垂下头,低声说,“他太想要一份荣誉了,此番起义,或许也是他为家族申冤以获朝廷平反的绝好机会。”


“世道就是如此,他不接受又能怎样?”刘琨板着脸说,“在这件事情上由不得他任性!你也一样,千万别再意气用事,明白么?”刘群点点头,表示明白。


陈午被囚在敌营中,每日见着刘乔便痛骂不止,刘乔充耳不闻,刘祐却不堪其辱,私下多次让士兵对陈午动刑,陈午咬着牙,一声惨呼也没发出,身上已多出数十条血淋淋的鞭痕。


孔苌奉命带一队先锋兵埋伏在刘乔大营外围的树林中,如果发生变故,会有人在敌营中放出马匹,届时就可以趁乱杀进去救人。


他耐住性子,一连等了十五天,却不见刘乔有任何异常举动。到了第十六天的中午,孔苌忽然发现敌营外围的士兵都往里面赶,不久就看见有快马冲了出来,意识到军中有变的孔苌立刻上马,带人杀了进去。


原来刘乔收到情报,司马虓已从王浚处借来救兵,不出两日就会渡过黄河包围许昌城,而张方派来的使者刚被他送走,刘乔遂决定提前撤离许昌,向洛阳进发,到函谷关与张方军会合。


他认为陈午已经没有留在军中的必要,于是命令刘祐将陈午秘密处决。这条消息被潜伏在刘乔帐中的探子获悉,探子于是利用中午休整的间隙,到马厩放火,士兵们看见火起,急忙赶去扑火,却被马厩里跑出的马惊吓到,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探子把身子伏在马下,利用奔跑的马群逃出敌人的视线,孔苌见状,随即带兵杀入。


刘祐让士兵押着陈午到法场,他坐在一张官帽椅上,台下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屠刀。


陈午被摁在台下,刘祐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陈午,别怪我们心狠,谁让你是罪臣之子,下辈子投胎做条狗吧。”说完,他向刽子手打了个眼色,刽子手会意,举起屠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惊呼惨叫之声,刘祐脸色一变,大叫:“不用管他,给我砍!”刽子手于是挥下屠刀……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刀下留人”,一枚飞石射了过来,刽子手只觉手上一麻,屠刀登时脱手,陈午在那生死关头竟能脱身,徒手接住了刀,捅在刽子手腹部,当场便杀了他。


场面混乱,刘祐大叫着让身边的卫士保护自己,孔苌赶了过来,说:“小陈兄弟,我来救你!”说着拉起陈午,纵马而去。刘祐见状,赶忙带人去追,与刘舆的士兵混战,兵败被俘。刘乔听说陈午被劫,刘祐被俘,担心刘舆杀了自己的儿子,便派使者来到刘舆军中求饶,刘舆放走了刘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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