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棕须发男人听后,眼神缓和下来,他没想到这有人还能认识出他的身份。
“是吗?”霍德说。
“是。”被霍德称为拜火行者的红棕须发男人说。
霍德伸手掀开拜火行者的下衣,一条一尺长,黑底带亮黄条斑大蜥蜴突然张牙舞爪的向霍德的手咬去,霍德手一歪,躲过蜥蜴的大嘴,顺手摸了一下它的背。
霍德抽回手,手上是一层透明的粘液,接着他抽出腰间的匕首,拜火行者一见霍德手里那把巴掌宽的锃亮匕首,身子本能的后仰,“唰!”匕首落了下来,捆绑他的绳子应声而断。
“带她走。”霍德说。
拜火行者使劲了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石二力大叫一声。
众人看向石二力,发现他正盯着地上的一具神临使徒的尸体,他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爆开,几条比大拇指还粗的乳白色,无目大头壳蠕虫正在上面扭动身子,乱爬。其它神临使徒尸体也是如此。
被恶心到的石二力,用大刀把它们刮到地上,一脚一个爆白浆。
炎黄心焰微皱眉头的看着一片狼藉的酒馆。
“丰主大人,剩下的由我等来办吧。”愁佬说。
“佬哥,你费心了。”炎黄心焰说着,扶了一下愁佬的肩膀。
炎黄心焰出了酒馆,愁佬思索了一下,让石大力和石二力带着亲信将神临使徒们埋在了酒馆的储存酒的地下室,最后一把火烧了酒馆。
一个披着粗布披风,遮住头脸,身材矮胖的人站在官寨大门向漫漫的红沙地张望,日已西沉,红沙地依然热气腾腾,将远外的沙丘变得模模糊糊,他使劲咽下口水,迟迟没有向前迈步。
“怎么不走,挡在路中间干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身材矮胖的人扭过头,发现是一个头戴黑铁盔的绿毛侏儒。
“不知道我是谁吗?”身材矮胖的人掀开头上的披风,露出他的肥头大耳和一双小母猪眼,正是班得。
“你不是替丰主大人管事吗?”寨门官胡巴说。
“我是寨内总管。”班得斜着小母猪眼飘了下比他还矮半头的胡巴说。
“你来寨门干什么?”胡巴说。
“看看官寨外边不行吗?哼! ”班得说完,转过身,迈开小短腿向官寨内走去。
入夜,从东洼官寨溜出来的毛猴躺在沙坑里瑟瑟发抖,“嗖!”月光下有着大白胳膊大白腿的矮壮身影从沙坑上飞过。
毛猴认出矮壮身影是东洼官寨的白矮子,经常出入政厅,跟炎黄心焰是一伙的。
沙丘上站着两个人,远远的望着东洼官寨,官寨中有一处烟火冲天,正是燃烧的酒馆。
一个是粗布缠着头脸的拜火行者,另一个是头戴平顶帽的翠妮。
“家没有了,老爹也没了。”一双哭得通红大杏眼的翠妮,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走吧,天黑。” 拜火行者说。
翠妮伸手抹去眼泪,两弯细长墨眉向上挑起,眼中喷火的说:“神临教,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变成一堆黑灰。”
“是我们拜火一族该说的话。” 拜火行者说。
土人霍德站在东洼官寨大门旁边的瞭望塔楼上,化为一堆碳火的酒馆映照着他的后背。
他远望着翠妮与拜火行者渐行渐远。
站在霍德身旁的寨门官侏儒胡巴说:“霍德爷,还能看到翠妮姑娘吗?”
“不知道。”霍德说。
“她和那人走了,去哪了?”侏儒胡巴说。
“火核岛。”霍德说。
“那是什么地方?”侏儒胡巴说。
“很远的地方,我们不能去的地方。”霍德说。
凌晨最黑暗的时刻,白矮人罗查丁给了门官过路费,上了天台赤城,他直奔主薄大人府,仆人进去通服,仆人老秦不一会儿出来,罗查丁将书信和一个锦盒递了上去,仆人老秦收了东西,让罗查丁在门房内稍等。
仆人老秦站在主薄公孙无忌的卧房前:“主人,东洼丰主来信了。”
“等一下。”屋里传出声音。
屋里亮起了灯:“进来吧。”
老秦推门进到屋中,公孙无忌披着衣服,坐在桌旁,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他表情有些呆滞,显然还没睡醒。
老秦把书信和锦盒放到桌上,公孙无忌拿出信,看了起来,突然他的眼睛凌厉,刚才的困劲一扫而空。
公孙无忌看完信将信放在桌上说:“胆子真大。”说完手指信,老秦会意拿起信读了起来,读到关键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秦看完把信放在桌上。
“怎么样?”公孙无忌说。
“炎黄心焰此祸闯的可不小。”老秦说:“红沙王的长生之愿,都压在神临教上,炎黄心焰杀了神临使徒,红沙王必然大怒,怒火之大,恐怕不是银金珠宝所能熄灭的。”
公孙无忌听后,点了点头,虑一思索说:“我也认为这件事大王不会善罢甘休。”
“主人要是不帮炎黄心焰,这关他闯不过去了。”老秦说。
“怎么帮呢?”公孙无忌说。
“大王这条路恐怕行不通了,得另外想一条出路。”老秦说。
“我这样做,就站在大王的对面了。”公孙无忌说。
“主人,你得做出选择了。”老秦说。
“到时候了吗?”公孙无忌说。
“打狗还要看主人。”老秦说:“炎黄心焰这次对神临使徒下手,就已经说明他不想屈于人下了。”
公孙无忌听后,眼神精聚,思索片刻后说:“你看谁能赢?”
“红沙王树大盘根,炎黄心焰后生可畏。”老秦说。
公孙无忌听后,一双朗星双目盯着老秦,老秦继续说:“谁赢不重要。”
“什么才重要?”公孙无忌说。
“主人要在两人之间想好进退之策。”老秦说。
公孙无忌笑了,一双朗星双目如星光般灿烂的说:“成大事,有你在身边足矣。”
“主人,让炎黄心焰的信使在此等候几天,等我们想好对策再让他回去复命。”老秦说。
“此事应该从长计议。”公孙无忌说。
过了一天,公孙无忌早上去红沙荒王府,刚到前院的大门外,就听到红沙王的咆哮声。
公孙无忌赶紧向前堂走去,正好从里边快步走出一个侍者,他上前一把拉住侍者说:“大王为何发火?”
“东洼丰主杀了神临使徒,触怒大王。”侍者说。
“什么!”公孙无忌听后心中一紧:“为什么大王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他松开侍者,快步进入前堂。
红沙王佞宽胖大的身躺坐在黄金王座之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的,显然动怒许久了。
阶下站着一人,是个毛头毛脸的精瘦小子,正是毛猴。
公孙无忌看到他后,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他认出这个人来过一次,是个东洼官寨的告密者,他提醒过炎黄心焰,没想到,还是被这个小人坏了事。
公孙无忌强装镇定,像无事人一样的来到红沙王身边说:“大王为何发怒?气大伤身呀。”
“都要把我气死了!”红沙王大叫:“炎黄心焰那个小仔子,竟然敢杀神临使徒,反了天了!”
“大王,不会吧,炎黄心焰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对神临使徒动手。”公孙无忌明知故问的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红沙王一指站在阶下的毛猴说:“他是东洼的人,亲眼看到的。”
“真的吗?”公孙无忌面色不善的盯着毛猴说。
毛猴看到公孙无忌的脸色,吓得低下头说:“在东洼的酒馆,东洼丰主炎黄心焰因为一个女妖人,杀光了神临使徒。”
“啪!”红沙王用力拍在王座的拍手上大叫:“对了,他还敢护着妖人,罪加一等!”
“你说话眼神躲闪,尖嘴猴腮的,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公孙无忌没理红沙王,直视着毛猴说:“是不是为了赏钱故意诬陷别人?”
“小人不敢。”毛猴哆嗦着身体说:“小人对大王忠心,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红沙王听公孙无忌这么说,也打量了毛猴几眼说:“小仔子,你不会是在骗本王吧?你知道骗了本王的下场。”
毛猴听红沙王这么说,身体向前一倾,差点站立不住,他努力稳住身体,带着哭腔说:“大王,我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如果我骗你……”毛猴看了眼地上,被红沙王扔了的炸肉,又看了眼旁边那口冒着泡的油锅说:“大王,大王炸了我。”
“好!本王信你这次。”红沙王说:“把炎黄心焰捉来,和你当面对质。”
“只要大王给小人做主,小人愿意跟他对质。”毛猴说。
“嗯。”红沙王抬起头看向院门说:“本王的镇殿将军怎么还没到?”
事已至此,公孙无忌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表面上云淡风清,心里确是翻江倒海,自己与老秦商议了两天的应对之策不能用了,即然要当面对质,还得另想办法了。
红沙王给毛猴赏钱,让他下去了。公孙无忌和红沙王聊了一些天台赤城的政务和杂事,一会儿,镇殿将军来了,他已经点好了兵,红沙王甚是满意,让他回去准备行军物资,然后带兵去东洼捉拿炎黄心焰。
事毕,公孙无忌从红沙王府出来,回到主薄大人府,他和老秦关起门来,商议了三个多时辰,老秦从屋里出来,直接找到炎黄心焰的信使白矮人波查丁,拿出一信交给他,波查丁接过信,一刻儿也不敢耽搁,出了主薄大人府,一溜烟的向东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