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士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和这个疯女人同归于尽了,红色的血液在两人的尸体身边蔓延开来,犹如一朵血色的地毯缓缓展开。
我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就听几道喝声传来,又是几名战士不知从哪里跑过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我和申岱,吓得我二人一动不敢动。
刚到场的几人也被眼前的一幕下了一跳,急忙去叫人。
没几分钟,二三十人就到场把现场围了水泄不通,在众人合力之下终于才将两具尸体分离。
一名胳膊上带着红十字臂章的战士这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蹲下身子查看二人的情况,然后抬头看向众人,摇了摇头。
前两天审问我的那个营长也过来了,看了看现场,有看向我和申岱,眉头皱得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
这时忽然一名战士冲出来对着申岱就是一拳,申岱直接被打倒在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名战士已经把手枪顶在了我的脑门上,大声质问道:“他怎么死的?告诉我,他怎么死的!”
我看到申岱被打倒在地,我也急了,几天来像个犯人一样被看压着,现在还被不分青红昭白的打一顿,任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住,我的怒火一瞬间也爆发了,对着那名战士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名战士没想到我会突然出头,好不防备的被我踹倒了。
紧接着我就被一群人按倒在地。
被我踹到那名战士还想上来打我,营长见状,急忙让人把这名战士拉开,此时现场的氛围已经降低到了冰点。
我和申岱被战士们压在地上,我大声骂着:“你们就他娘的跟我俩有能耐,那兄弟被咬的时候你们在哪呢!现在就会欺负我俩是吧!我刚才差点被那女的咬死你知道吗!”
“有能耐把我松开,我俩单挑!”
很快,我和申岱又被五花大绑的压回了帐篷,被扔在了床上,经这么一闹,我们俩也睡不着了,聊起刚才的事情。
申岱问我:“沈哥,你说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个日本特务,因为疯了就没人管了?”
我的心思却不在申岱说的这个事情上面,忽然想起了白天帐篷外有人说的话。
“那个女人把饭菜都吃完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把这个事情和申岱说了一遍,申岱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说道:“你是说那个女人吃了蜗牛?”
我点点头,但又不是十分确定,说道:“因为这个女人太怪异了,她之前精神失常也只是躲在旅馆房间的角落里,这次怎么突然暴起伤人呢,还下手那么狠。”
“白色的蜗牛...发疯的女人...女人咬人...”申岱嘴里叨咕着。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在山里面,我们几人看到有蜗牛爬进温泉里,最后爆裂出大量寄生虫的事情。
我把这件事和申岱说了一遍。
申岱问道:“沈哥,你的意思是...这个女人感染了寄生虫,才会暴起伤人?”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天亮的时候,那个小胖子进帐篷把我俩松了绑,却又拿出手铐把我们两人拷在床边,我这几天也习惯了,反正饿不到冻不到就行。
经历过昨晚的一通大闹后,给我们送食物的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小胖子,换了几个人来轮流看着我们,区别是他们的看向我们两人也不是原来看犯人那种眼神了,看来适当的反抗和争辩还是有效果的。
不一会,那个营长和戴墨镜的两个人又进来了,开始询问昨晚的事情。
我和申岱详细的把昨天的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提起那两块石头的事情,随后他们就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那个经常给我们送饭的胖乎乎小战士进来了,只见他气喘吁吁的跑进帐篷,胖乎乎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跑的,对我们俩说道:“你们,赶快收拾东西,准备登车,送你们出山。”
我们刚要问去哪,结果他没等我们开口,转身就跑出了帐篷。
我和申岱见状,急忙开始收拾行李,其实除了一个背包,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那个小战士又进来了,着急忙慌的把我和申岱拉了出去。
我们和申岱刚出帐篷,见到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不远处停了一排扣着篷布的解放卡车,很多战士拿着行李在装车,有些车里已经坐满了战士。
我和申岱跟在小胖子后面,小胖子忽然停住了,回头悄咪咪的对我俩说:“我跟你俩说,一会上车别乱说话,昨天晚上的事情闹大了,有人因此被处分了。”
随后我和申岱在几名战士的簇拥下,上了一辆卡车,此时卡车里已经坐满了解放军战士。
我打量了一圈,忽然发现那天和我打架那名战士也在,他早就发现我了,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摆着一副臭脸,就像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卡车启动后,就有人把车上盖的篷布放了下来,篷布里只有两盏昏暗发黄的小灯泡作为光源,原本黑暗安静的车厢里反而显得压抑。
我靠着车厢坐在车里,车开的很快,颠簸的很厉害,有时甚至明显可以感觉到车辆在打滑,而我和申岱的双手还被手铐拷着,难以维持平衡,不得不紧靠着车厢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座位,可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会浑身酸疼,就像做了一天的体力活一样。
渐渐地,随着车辆的颠簸,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的我也有了困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身边的战士拍醒,浑浑噩噩的跟着下了车,发现我们已经不在山里,覆盖着积雪的雪山巍峨耸立,蔓延到天际的云雾中。
我们出来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就在我站在原地发傻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爸?
身边的申岱也惊讶的喊了一声:“妈?”
我揉了揉眼睛,果然没看错,几个明显平民打扮的人在那里,和几个军官模样的军人谈话,一边说话一边频频点头,他们平民的打扮在这个忙碌的营地里显得格格不入。
“爸!妈!”我看着远处的父母,叫了一声,申岱也大声叫起来。
他们听到我们的叫喊声看了过来,也是一愣,随即小跑过来,围在我们身边。
我爸冲到我面前对着我就是一脚,直接把我踹到在地:“败家玩意儿,跑着来惹祸是吧,家里待不下你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躺在地上,就见申岱也“砰”的一声倒在我身边,身边也传来一阵叫骂声。
我笑了,我终于出来了。
随后我才知道,我和申岱早就已经被排除了嫌疑,但是因为军队任务的原因,一直没时间把我们送出来,这次部队轮换和任务调动才把我俩一起送出来。
我们的父母签了保证书,然后在公安同志的带领下回了家。
回家之后的日子,父母对我更是严加看管,出门都要再三盘问下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