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这么说，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者这时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了一连串骨头的“咯吱”声，仿佛是许久没活动过了。
他斜眼瞥了我一下，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说：“得了得了，甭愣着了，既然你来了这风水宝地，就合计合计怎么破我这关吧！”
“封魅阁一共十三层，我这儿，哼，最难搞的那一层！”
“什么麻烦，跟您打吗？”
我脸色比锅底还黑，心里头绷紧了弦，拳头攥得跟石头似的，盯着这位老先生，我感觉一拳下去，他那把老骨头就得散架。
老爷子一听我这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说你这小子，咋一见面就想着动手呢？粗鲁！我这把老骨头，动的是脑筋，不是动手。你答对我的问题，保你过关！”
他一脸急躁，我心里头却是一阵窃喜，嘴上却嘀咕着：“行吧，那你问吧。”
老爷子眼珠子一转，来了个脑筋急转弯：“很简单，树上十只鸟，猎人一箭一个，问猎人最后射杀了几只？”
我白眼一翻：“十只啊，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老爷子一副“你真是个天才”的表情：“错！是一只！你当鸟儿都跟你似的，傻站着等人家射啊，不早飞走了！”
我那个气啊，牙咬得嘎嘣响：“您也没说鸟儿会飞啊！”
老爷子一脸嫌弃：“跟你这愣头青真是没法聊，再来一个。”
“树上有十只鸟，猎人带着家伙事儿去射，一箭一个，这次射杀了几只？”
我眉头一皱，心说这老头儿不会是在玩我吧？一咬牙：“一只！”
“错！是一只都没射到！猎人没带武器，射个毛线啊！”老爷子那眼神儿，好像在看一个智障。
我深吸一口气，肚子里那把火都快喷出来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来！”
“树上有……”老爷子又开了口。
我赶紧打断：“打住打住，别整树上的了，鸟儿都被你整得不敢下蛋了，换一个！”
老爷子一拍大腿：“树下有十只兔子，猎人拿弓箭，这次射杀了几只？”
我脑门上青筋直蹦，正要开口，旁边小月妹妹拉了我一把，比出两个手掌。
我半信半疑地跟着说：“十只！”
“聪明！猎人看到猎物哪有放过的道理，你这小子，比不上人家小姑娘机灵。得了，这一关算你过了！”
老爷子一挥手，背后的书架突然开了，我一看这情形，心里头那个乐啊，嘴上还得客气两句：“谢谢您嘞！”
老爷子一撇嘴：“客气啥，不过你这脑子，还得再练练！”
老爷子说完，就一屁股墩儿坐回了他那张古董书桌后面。
我呢，却是个反其道而行之的主儿，颠儿颠儿地朝他走去。
他一瞧我，眉毛都打结了：“嘿，你这是要干啥去？”
我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嘻嘻地问：“老爷子，您会算卦不？”
老爷子一愣，摆出一副“小菜一碟”的模样：“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我眼珠子一转，来了个坏笑：“那您给自己算一卦，看看您这会儿有没有血光之灾？”
话音刚落，老爷子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你小子想干啥？”
话还没说完，我手上的符箓已经嗖嗖嗖地飞了出去，对着他就是一通“天马流星拳”，然后一把抄起小月妹妹，脚底抹油，往通道那边狂奔。
背后，老爷子的咆哮声震天响：“你个小兔崽子，下次我非得给你出个宇宙无敌超级难的题目，让你在这儿永久落户！”
声音还没消散，我和小月妹妹已经脚底生风，闪现到了另一个空间。
抬头一瞧，嚯，一个圆不隆咚的木楼梯，直通云霄。
我心想，这八九不离十就是第二层了吧？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上爬，到了第二层塔门，四周墙上贴满了符箓。
我瞪大了眼睛，硬是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心里头那个毛躁啊。
正心慌呢，一转眼，小月妹妹不见了，就是这么突然，连个再见都没说。
我那个急啊，扯着嗓子喊“小月妹妹”，结果连个回音都没有。
再一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啥也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肯定是啥高深莫测的幻境。
明叔说过，幻境就像纸老虎，只要坚持本心，它就自个儿破了。
幻境这玩意儿，说穿了就是空间里头的电磁波和脑波的互相作用，把人给忽悠了。
在咱们术士圈子里，这叫障眼法，是个人都能使两招。
这么一想，我眼一闭，心一横，金刚之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再一睁眼，嘿，眼前还是一片黑。
我身上金光闪闪，心里头却犯了嘀咕，这不科学啊。又喊了几声“小月妹妹”，结果还是静悄悄的。
这下我可真急了，这哪儿是幻境啊，这是真失踪了啊。
不行，不能在这干等着，虽说外面有人看着，但保不齐就有啥幺蛾子。
小月妹妹不在，万一蹦出个鬼魅啥的，我还真不一定能挡住。
想着呢，我就在这乌漆麻黑的鬼地方瞎摸瞎撞，一开始还想着摸摸墙，毕竟这是座塔嘛，能有多大呢，对吧？
结果，我摸了快半个世纪了，连块砖头都没摸着，我开始怀疑人生了，这是不是已经不在塔里了，或者我压根儿就没在地球上？
心里头那个打鼓啊，我决定不瞎跑了，得稳住。
我盘腿一坐，开始心里默念明叔教我的那些道家心经，结果越念越烦，越念越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脑袋里头全是恐怖片，心跳得跟打鼓似的。
我睁开眼，还是一片黑，心跳得更快了，我真是怕了，怕的不是啥妖魔鬼怪，怕的是这无边的黑暗啊！
我想象中的塔里应该是机关陷阱，鬼怪横行，结果呢，啥也没有，就给我扔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咆哮起来，一顿发泄后，又坐了下来，深呼吸，试图冷静分析。
这关卡，没有鬼魅攻击，看来要过这一关，得靠自己。
我灵光一闪，情绪稳了些，想想自己有啥能耐。
看着这黑漆漆的环境，我回想刚才那股烦躁和恐惧，突然间，我明白了，这一层，考验的就是意志力。
我一想通了，心里就亮堂了，恐惧感慢慢退散。
等我彻底平静下来，再睁眼，嘿，我和小月妹妹还在塔门前，一步都没动过。
往里头一看，火光摇曳，啥也没有，小月妹妹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扫了一眼塔层的墙壁，上面全是符文，还闪着金光。
我猜得没错的话，刚才那幻境，八成就是这些符文搞的鬼。
这天门，真是高深莫测，连我这种知道是幻境的都差点儿中招，换成一般人，还不被这些幻境整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