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租赁清单,方谨心不再理会阿影,根据自己的需要,开始去那些店铺里查看商品。从水果蔬菜,道日用百货,到各种小饰品,到家具寝具,最后方谨心站在奢侈品店门口停住了。里面的手表大多是机械表,其实拿出去都是可以用的,问题就是,怎么解释。
她还在小商品区发现了打火机,这是多么利国利民的东西啊,古代和现代的用法没什么不同,反正就是里面的液体用完了就扔的。问题是现代有生产能力,古代没有啊。
尽管如此,方谨心还是在能够提供的货物清单上,写上了打火机。反正楚管家不收钱,她可以无限量供货的。当然,连书淮的话也是要听的,东西泵一下子拿出去太多。所以她就提供了十种左右,以日用品为主,有刀具、打火机、手电筒、被褥床垫、蚊帐、洗衣液等等。比较难纠结的就是,要不要提供一些卫生巾。
整理好货物,方谨心又回到了办公室,将报表和数据分析打印了出来。看着手中A4打印出来的报表,方谨心颇为无奈。她知道这个纸张拿出去优惠惹来疑问,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倒是想用这里的宣纸打,无奈打印机不认账啊。
做完这一切之后,方谨心出于职业习惯,将店铺清单和仓库清单进行了比对。阿影说过,海州大厦的规矩,只有在商场拥有店铺,才能租赁仓库。所以有店铺没仓库是正常的,而有仓库没店铺则是不正常的。
好巧,给方谨心发现了两个没有店铺的仓库,其中一个租用的还是地下三层面积最大的那个仓库,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这个仓库里有什么?也需要出售吗?”方谨心指着租赁合同问道。
“当然。”阿影毫不犹豫地回答,“至于是什么,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方谨心脑子一抽,突然兴奋道:“会不会是武器?”
“你想多了。”阿影的语调怪怪的,方谨心幸灾乐祸地想着,阿影如果是真人,估计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吧?
一个人乐呵着的方谨心,目光突然瞟向办公桌的背后,那里挂着一幅字,方谨心辨认了很久,才认出是“乘风破浪”四个字。字幅旁边的墙,看上去似乎有些异样。
方谨心小心地走过去,推了一下,果然有一道门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探头去看时,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小仓库。看起来应该是办公室内部的小仓库,放一些赠品以及办公用品之类的东西……等等,那堆满大半个仓库的是什么?烟花?
“这是商场开业当晚庆祝用的。”贴心的阿影似乎知道了方谨心的疑问,解释道,“除了这里,楼层自带的小仓库中,也存放了一部分。”
“这个要出售吗?”方谨心问道。
“不需要。”
“我可以自己玩吗?”
“可以……你是不是在动什么坏脑筋?”阿影突然警觉了起来。
“我拿出去,在除夕夜放一些,去去晦气。”方谨心兴奋地说着。
说到做到,方谨心走进小仓库,翻出了几盒手持烟花棒,想要区逗逗竹儿。然后带着报表和数据分析,离开了商场。
回到房间后,方谨心就去找了连书淮,不过她并没有说自己已经将账册全都清理好了,而是说在查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然后具体罗列了出来,请段之鹏自己过来看看。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连书淮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了不可思议。这才几天啊,也就二三天的功夫吧,账册都看完了不说,还能发现疑点,还能一一罗列。这别说是民间普通的账房,就算是资深的户部郎中,也做不到吧?
但是想到段之鹏为父申冤的急切,连书淮又不忍心拖延。于是第二天就去了楚管家那里,让他带信给段之鹏。没想到段之鹏那日去庄上打了个转,跟谢账房夫妻说了一下,就回到了城里。因为怕方谨心找他会暴露慕容骜的住处,所以他就住在楚家。
此刻见连书淮过来,喜不自禁地迎了上去,听说方谨心找到了一些线索,拉住连书淮就直接往外走,连茶都不招待喝一口了。楚管家看得又感慨又是好笑,心里也好奇方谨心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就看完了那些账本的。于是一边吩咐下人准备一份年货,一会儿送过去,一边自己跟着段之鹏,先去了方谨心那里。
因为知道段之鹏看不懂报表,所以方谨心直接拿出来的是数据分析。只是楚管家和慕容骜看到纸张,首先呆了。这是什么纸张啊?洁白如雪不说,还坚挺细腻。他们正要伸手去摸,方谨心已经将数据分析放在了段之鹏面前,同时根据上面的标注,找出账册上的记录。
“段公子请看,帐册上标注着一百三十九,费用各项清单显示也是一百三十九。但是拨款却是按照二百三十九拨款的,这就说明,下拨款项并非随便乱拨的,而是有一定依据的。所以当初为什么就没人想到,不是清单被抽调,而咬定是令尊大人贪墨了呢?”
方谨心说着,又拿过一本账册翻开,指着上面的备注说道,“这上面的劳工人数和所用工具不匹配,工作时长和工作效率不匹配,都证明了劳工名单存疑,就没有人去查吗?”
“自然是查了,但是有证人说,款项拨下来的时候,先父让人警告他们,多的就留着,自有人会来取的,让他们不要祸从口出。”段之鹏沮丧地说道。
“证人是谁?”
段之鹏迟疑了一下,看了慕容骜一眼,才说道:“当年玉龙江旁边两个县的县令。”
“临江县县令和回龙县县令。”楚管家补充道,“临江县和回龙县所处的地段,正是玉龙江河段回旋的地方。很容易沉积淤泥,堵塞河道,所以基本每年都需要进行河道疏浚。”
方谨心很想问问,这两个县令如今都是什么官了。可是转念一想,就算这两个县令位极人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也许人家就是凭借这不畏强权升迁的坚韧,得到了皇帝的赏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