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匹配后终于不显示一个又一个的邀请。
游戏里好多的人，穿得五颜六色。
颜文乐看了一圈基本都是菜鸡，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她：“这件裙子给你穿。”
王书和控制着角色走到他旁边捡衣服穿，问：“你一个男的为什么要穿女孩子的衣服啊？”
“我不穿怎么给你穿？”他笑说。
给了她一件粉色裙子，他自己换上了一身帅气衣服。抬头看见她素颜的笑脸，莫名地感到高兴。
进入游戏，两个人跳了野区，开始苟分。
结果刚跳下来没几分钟他手机消息开始一个又一个蹦出来。
“战神哥今天怎么在苟分啊？”
“你怎么不跟我们玩？”
“这女的谁啊？”
他开了消息免打扰，没管他们。
“怎么了啊？”
王书和探头去看他的消息，被他躲开。
“没什么。”他笑说，“这里搜完了我带你去打人。”
游戏里他爬到高处看着王书和笨手笨脚地捡东西，还走人机步，实在忍不住。
“哈哈哈哈！”
王书和冷着脸问他：“你笑什么啊？！不想跟我玩我现在就退。”
她点开设置，颜文乐手快将她手机抢走。
“没，我不是这意思。我教你啊，”他点回游戏界面，把手机还给她，教她说，“你不打枪的时候就把它收起来，然后拉满疾跑，不然你动作太笨了很容易被人打死。”
“哦，那你直说不就行了，笑什么。”王书和瞪他一眼。
颜文乐光笑，他解释不了。
找了辆吉普，两个人坐上车，一路冲到人多的地方扎了进去。四面都是枪响。
颜文乐交代说：“你找个房子二楼小房间蹲着，我一会儿来找你。”
王书和操作角色找了个地方苟分，不敢露出一点脚步。看游戏里的播报，是他杀了一个又一个人，血量见底也能反杀，再回血。不愧是十四岁就战神的战神哥，果然厉害。
过了一会儿，他扛着枪回来找她，给她扔了一堆东西。
“哝，这是p90，这是子弹，大包，药，电脑。”
看着拾取键上多出来的好多东西，她茫然。
“可是我拿着我也不会用。”王书和往后退了一步。
颜文乐往前走了一步继续扔东西：“无所谓，你拿着玩吧。这队很肥的。吉利服你想不想穿？下面盒子里有，要不要我去拿给你？”
看着地上多出的一堆东西，王书和抬头看他的人，颜文乐发现她不动了也抬头看她，两个人对视上，他笑了下：“怎么不动？拿到空投枪高兴傻了啊？”
她摇摇头。
不好意思说自己很多时候技不如人被拳只能沉默，这次有他在旁边感觉到了温暖。
她没捡，转头出了房间：“你拿好它保护我吧，我不要。”
坐上他的车，两个人换下个地方。
王书和不懂游戏的惊险刺激，毕竟她跟在旁边什么都帮不了，挺没意思的。看着他如何大杀四方，笑得很开心。跟着他躺鸡了，举杯的时候颜文乐特意截了个图发了游戏朋友圈。
退出游戏，王书和关掉手机。
“啊，不玩了啊？”颜文乐问。
她站了起来：“唉，太没用了，我回教室了。”
“你回教室被班主任看见了会被骂的。”他说。
“骂就骂吧，我早就无所谓了。”她释怀道。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他也站起来。
两个人一起回教室，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葱茏的绿色在风中摇摆，校园里的花开得很明艳。
环卫工爷爷在捡地上的瓶子，一地的瓶子零零散散掉在垃圾桶旁边。颜文乐将脚底下的瓶子踢过去，王书和瞪了他一眼，她捡起脚边的瓶子放进爷爷的袋子里。颜文乐也跟着捡。他手大，捡得比她多。
顺路的几秒就蹲下来拿着也捡完了。
爷爷对他们笑说：“谢谢你们啊。”
颜文乐点点头，王书和回：“没事。”
路上没人，教室也没有。
打开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躺在桌上，王书和回想起刚刚陈扬凶的样子，心里非常难过。可又感觉自己错了。回答太强硬是不是让他掉面子了。他总是很要强的。
外面传来脚步，越来越近，直到走进教室。抬头一看，班主任。
教室里没有外人，班主任没有避讳，阴着脸问他：“王书和，陈扬那么喜欢你，你就这样让他失望吗？”
王书和早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被骂的人了，犟嘴道：“我怎么就让他失望了？我勇敢反击那些嘴贱的人也要被谴责吗？难道被人侮辱就只能沉默吗？！替别人替自己出头也是错吗？！”
“王书和，今天算你旷课。”他说。
王书和笑了下，不痛不痒。旷课对她来说早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这种威胁早就不管用了。上了九年学形成的恐惧她已经克服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跟他学坏了！”
班主任指向颜文乐。
“老师，我天生就是坏人。”她说。
班主任瞪了她一眼走掉了。
“王书和你脑子抽了吧。”颜文乐从后面走过来站到她面前。
王书和扭过头不想看他。
“你怎么能这么跟班主任讲话啊？你疯了吧？”
“别管。”她冷冷说。
“你他妈真是自甘堕落啊？”他问。
王书和大拍桌子站起来直视他：
“颜文乐，如果当好人就是被羞辱、被侮辱、被欺负的时候沉默，那我会是个坏人。无论这个社会的价值观颠倒成什么样，我永远都不会对傻逼妥协。你记好！”
她虽比他矮，说话时的高大气场甚至压他一头。
他笑了出来。
王书和忍不住了，脑子冒大火，伸手也拽他的脸：“笑魂啊？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颜文乐扯下她的手，眼里都是温柔：“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也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让班主任觉得你是那个意思？”
“我看他是来挑事的。”她生气说。
颜文乐笑。
铃声响起，放学了。
颜文乐问：“怎么说，回家找他聊聊还是去食堂吃？”
王书和撞开他，留给他一个背影：“回家！”
从教室出门是比从操场快一些的，王书和坐在车子上等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车子越来越少，等了他五六分钟他终于出现。
他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一切照旧，只是不说话。
一路上王书和能感觉到陈扬现在非常生气。他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不讲话。他生气的时候也很可怕，但他已经很少对她发脾气了，上一次已经是几年前。
回到家，陈扬自顾自吃饭，王书和故意没理他，他也当她不存在一样。吃完饭他就回房间，留她一个人在客厅。这种冷漠的样子，让王书和偷偷掉眼泪，眼泪掉在饭里，安静地把饭吃完了。
打开门，他正在用电脑。
“陈扬，”王书和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能喊他的名字。
陈扬看了她一眼，冷冰冰地问：“今天反抗老师让你高兴了？”
“我没有。”她说。
他冷笑了下。
第一刀扎进她心里。
“陈扬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错了？”她问。
“再怎么样你不应该动手打人，你知道我现在写的是什么吗？”他说，“你的检讨书。”
“你为什么要帮我写检讨书，我没有错。”她眼中含泪说。
“你上班没上够吗？这个社会的规则你还没摸清吗？就事论事，你今天打人或许有理，那你旷课是因为什么？你跟班主任说你天生就是坏人是什么意思？”他问。
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往王书和心里扎进了第二把刀。
“陈扬，我永远都不会对阴暗面妥协的。”她哭着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只看到你现在没有以前乖巧了。”
他冰冷的眼神，平常的语气寒了她的心。王书和眼泪直流。
“因为我有自己的思想了。”
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