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带路的黄包车继续跑了一段,拐弯进了一小巷。
在暗影中,车夫看看无人跟来,立刻放下车子,脱掉身上穿的制式背心。
一分钟后,他从黑暗中出来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手拿书本,戴了副近视眼镜的青年学生。走进街上的人流中。
他不时地停下脚步,好奇地听路人的绘声绘色的对刚刚发生不久的案子的描述,再看不远处还在升腾的烟云。
青年学生走得离事件现场越来越远。
河上小艇上申强等几个都换了水警制服。
小艇飞驶,很快就出了城中河,到了江上。
一路上过了两道哨卡。
过头一哨卡时候,小艇稍慢,马达声音小了些。
哨卡上有兵向下看,识得驾艇水警,问道:“兄弟,那边出什么事了?”
驾船水警答:“我也没看见,听说有个铺子被点着了,不知是强盗还是赤匪。
我们这就要去加班加岗了。”
哨卡上兵们大骂起来,好像是抱怨今天晚上又要胡折腾,没法睡好觉了。
过第二哨卡时候,一个哨卡兵也问怎么回事。
这回是申强回答。
申强说:“妈拉个巴子的!听说抢了铺子还点着了火,不知道死人没有。”
上面哨卡兵也抱怨起来,毫不怀疑下面水上水警船有什么问题。
也是哨卡兵命大。
如果他们起了疑心,动一动,在这几个杀神面前,兵们铁定死了。
申强跟驾船的水警说:“同志,这回你必须撤了。”
水警兴奋地说:“撤,撤!我憋了好久了!”
申强问:“几个同事都睡着呢?”
水警说:“是。睡得跟猪似的。那药是洋货吧?管用得很哪。他们就是醒了也不要紧,我那帮手看着他们。”
申强又问:“你那帮手自己怎么撤?”
“他三天之后,在一百五十里外的二水西村找我的一个远亲。
嗨,首,首长,我工作没做好。还没发展那帮手入党。不能告诉他一些事情。
只好拐个弯,先考验了,再拉上他正式参加咱们。”
申强满意地说:“干得不错!”
水警高兴地说:“谢谢首长!”
申强看看二聚,问道:“两只都扔进去了?”
二聚吃惊:“队,老瓦,你怎么知道?”
申强笑道:“你那么高兴,想瞒都瞒不住。“
二聚说:“两个燃烧弹都炸了后,有个敌人从楼上跳下来直接到水里。”
申强问道:“他身上着火了?大不大?”
“着了,整个一个火人,头上都着了。”
“那他活不了了。”申强断言。
小艇在夜色中,很快跑出去几十里水路。
被申强断言活不了的,是“兴兴实业社”副社长,专项第二小组副组长节中尉。
他满身是火,跳进楼后面穿城河水中,身上火都灭了。
一火一水,小节脸上皮层大部分都坏了,身上也烧伤多处,在医院里被缠成了个布娃娃,挺到第二天清晨,断了气。
侦缉队好手小节断气之前,无论队友还是上司,或者医院的医生怎么问他话,他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挺着脖子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