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罪孽,凡尔社想到了他自己的一生过往。
死亡、饥饿、绝望、无力。这些词条伴随了他出生到现在,无时无刻折磨着他劳累的心灵。
他厌恶这世间的不公,见不得他人的幸福与乐。
要是有改变世界的能力的话,他大概是最可怕的吧。
现在,这份能力摆在他面前。凡尔社的眼里焕发了光。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是少年幼稚的幻想。
想到这世界以后只绽放他一人的色彩,世界不会再有因不公之类而导致的哀嚎。坚毅之下,他接过了杀戮手中的刀。
他见过那些住在庄园里的家伙,即使是和他同岁的孩子,也享受着特权所带来的衣食无忧,闻着世界权柄的味道。
家庭的富裕让他们的性格飞扬跋扈,那些人的眼神让凡尔社所发狂。
强烈的嫉心之下,他犯下了第一次罪孽。
大火持续的燃烧着,不论是善是恶,都在这地狱里享受着凡尔社嗔怒的业火。曾经奢华状观的庄园,留下的只是断壁残垣。凡尔社也在这场大火里,看见了些许世界的真相。
“这里是大地狱。”望着张狂暴虐的熊熊烈火,凡尔社的表情不知是苦恼还是别的其他。
美总是脆弱的。
思绪拉回现实。青年因为缺氧导致思考能力有限,他的意识也在逐渐消失。弥留之际最后所想的事,却是自己终于归于大地。
“早该想到了,脱离深渊最轻松的办法。”
留下这句话,僵直的身体直直倒下。他的能力解除了。
希洛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个杀人魔死了。
蓝色触手脱离了斥力,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做出抓东西的样子。而是渐渐的退去,钻进了少年的身子里消失不见。看来是因为危机解除了。
希洛看着眼前的尸体,突然想到件重要的事。他愣了愣,声音带着担忧说道:
“……这尸体怎么办?”
现在是大多数人的工作时间加上大雪还有公园偏僻等原因,这里只有他和凡尔社两人。
但是到了晚上的话,住在这附近的人有大概率会来到这个公园遛弯。如果希洛不做些什么的话,他会被打进大牢里的。
少年倚靠着树,强撑着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胸口的伤受到牵连,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这样下去不大妙啊,再多动段时间的话。心脏的伤口又要裂了。”
“但如果不处理这尸体在这浪费时间,把我抓走也完了。”
他回忆起最开始胸口和心脏的伤粘在一起的时候,当时只是在想让伤口愈合而已。似乎不需要什么技术。
希洛决定先找找感觉,他沉下心。慢慢的把手放在胸前,尝试感应着身体的变化。
尝试了许久。要说改变的话,少年确实感到有一丝炽热在胸囗前流动着。但也有可能是手放在保暧衣里面而变得暖和一些。
希洛叹了口气,本以为会是无功而返时。正想要把手从衣服里抽出时却发现,
他的手粘在衣服里动弹不得。不光是手,衣服也和胸前的皮肤粘在一起。
幸运的是,不论是心脏的伤还是其他伤口,都完美的粘在一起。
看来他还不能熟练掌握自己的能力。
希洛狠下心,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万一有小概率事件呢?比如正好有工人被裁,失落的在公园乱走之类。
他咬紧了牙。使劲用力,还是把手抽了出来。蹭破了皮,流了许多血。
少年顾不得这些,走了两小步。来到已经死亡的凡尔社面前。看着青年的遗体希洛叹了口气。他感慨道:
“我们不能互相包容,只能靠相互厮杀了解彼此。”
“和一个杀人魔共情,是我做不到的事。但我能体会到你因生所困的苦难与泪。”
“再会了,凡尔社先生。”说罢,希洛双手合十。他在为这个杀人魔祈祷。
过了一小会后,少年尝试抱起凡尔社的身体。可惜力气不足,希洛只好用拖的。他拽着凡尔社的脚,向已经开始结冰的河面拖去。
大概是因为持续性的生死斗所带来的刺激和劳累,他连负罪感之类的事都暂时忘记了。
五分钟左右。少年终于把尸体拖到了河边。在冰面薄弱的位置,希洛用刀刻了许久,才终于刻出个洞来。
用刀刻的麻烦和时间的紧迫让希洛怀疑这洞不是用刀刻出来的,而是他体温伏地太久而热出来的。
他将青年的遗体投进河里,遗体随冰底下的河流游走。希洛才终于算安心。
少年的精神如释重负。他看见旁边的过道有公园椅,决定先坐着休息静一下心。
希洛坐到公园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感觉确实有太多的疲倦。他的眼皮越发厚重,最后实在忍受不住,躺在椅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白泽也来到了公园里。他左顾右盼,似乎在找着什么。表情凝重和他的淡蓝色风衣,装扮就像个侦探一样。
最后,他在公园树林地段发现被踩坏的杂草丛。正是之前希洛躲进树林所导致的。
“雪埋没了脚印,清理工作还算得上轻松。”白泽说道。
看样子,他是来善后的。
他利用将物质转换的能力,沿着战斗的痕迹一路销毁罪证。这期间,他也发现了大大小小的细节。
一小时左右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当时少年将凡尔社击败的树旁,仔细的观察起来。
“看来这里就是最终决战的地方了。”
树和周围染满了血,格外的注目。白泽在树上刮了点血液,血液因为寒冷冻成了冰的模样。
“先带回去,检查一下的话,或许会发现些什么。”
又扫视了遍了周围,确定没什么异样的东西后,他将散落在地的刀子之类的罪证变化成液体。等着液体化作冰后,这里的一切谁都不会知道半点。
然后他跟随着当时希洛拖动遗体的痕迹,一边将痕迹清除,一边提防会不会有他人存在。
终于,他来到了希洛抛尸的河边,同时也发现了睡在不远处公园椅的少年。
他轻轻地笑了笑,决定优先处理遗体的事情。
白泽使用了权能,这附近所发生的情况他看的一清二楚。他利用能力改变遗体的形态。
确定没有遗漏后,白泽向希洛睡觉的公园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