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个身着便装，头发梳得整齐的中年男子，好像边走还在边想事情。
他身后几步，跟了位青年人，目光不时地四下扫动。
小楼门里青年办事员一眼看见，连忙起身到了门边，打开铁栅栏门，还轻声尊呼了一句。
若有人在近处，可以听见看门办事员尊呼的是，“组座”。
男子微一点头，和随从青年一起，沿楼梯上楼去了。
青年办事员站在门口，往左右看看，进楼门去，关上了铁栅栏门，继续坐下。
一个卖烟卷的妇女在离这小楼五十公尺外，被一个下班的店铺伙计叫住：“大姐，你这烟卷还新鲜，再给我来一盒。”
卖烟卷妇女说：“我早说了，新出的烟卷。”
递一盒过去，低声说：“那人上楼了，跟班也上去了。
进门前后，看门的都上了门闩，只是没上锁。”
店铺伙计说：“好，继续盯着。
那家伙应该过两个小时还要去东郊车站。
晚上还有一班东边来的慢车。”
两个小时之内，这小楼灯火不灭，来去好几拨人。
有的来人举动小心翼翼，遮遮掩掩，路上遇到对面来人，还有意遮挡自己脸部。
有的大摇大摆，趾高气扬。出门进门都豪气十足地和门口里的青年打招呼，弄得看门青年只皱眉头。
卖烟卷妇女在目标再一次出现在门口时候，正好走得离门口比较近，卖一盒烟给一个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汉子。
她听见了看门青年对那两小时前进去，现在出门去的中年男子说：“——大家都还比较小心，就有两个市队的，有些拿架子——”
中年男子说：“我明天告诉上面，一定要小心。这里挂的又不是他们队的牌子——”
卖烟卷妇女根本不回头，走远了。
她早已经看了那牌子多遍。
“兴兴实业社”。
一个小时后，申强的战斗计划时间表上，补上了两个空白。
申强和小谭二聚以及“虎头苍蝇”密议了一阵，大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几个个青年工人和伙计分头出前门后门，“上工”去了。
其中有一个，直奔东郊外那小镇，去通知小覃和老佘：“今天开打！”
战斗装备，热兵器第一部分——五支手枪。其中，三支驳壳枪，三号四号撸子各一支。冷兵器——匕首若干。
热兵器的第二部分——两枚自制燃烧弹。用二聚最早的叫法，“两只瓶子”。
二聚在前红军神投手老耿的教练指导下，“扔瓶子”技术练得很好了。
申强的要求是：“从距离上和你的技术上看，二聚你把两只‘瓶子’都投进目标，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保证‘瓶子’不会出故障。
至少两只中有一只保证能炸响就成。”
二聚说：“老佘师傅说，要是有一只不响或者不着火，回去把他的脑袋点着。”
申强笑道：“你佘大师傅虽然能吹，倒也真地极少误过大事。”
他想起了那次追杀叛徒老葛第一阶段战斗的失利，点头道：“也是血的教训给逼出来的。我们都要吸取教训。”
他又仔细地思索计算了一遍战斗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