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再一次环顾四周,说:“这里地势极好,就我们这不到十个,布置好了,敌人来上百八十号,都休想占到什么便宜。”
又带些惋惜说:“只好以后有机会再用了。”
他是红军指挥员出身,到地方就看地形,已成根深蒂固之习惯。
小覃说:“以后一定有机会用上!”
申强开始说根据几路情报研究设想的行动计划。
说完之后,申强又说:“老邢这叛徒虽然精明,但他对我们‘第三大队’的手段并无了解。
即便是别的敌人跟他说了,因无切身体会,他即便有警惕性,目前也不会很高。
至少一点,在市区街上,他的秘密新巢穴一带,他不怎么害怕。
我们要抓住当前时机,利用他的大意和狂妄,干一下猛的!
如果一击不中,以后再要收拾这狗日的,就会麻烦许多。”
队伍很快便出发了,先是两小队,继而都散开,渗进省城外镇子和城里几个点去。
当日黄昏,省城东郊这铁路小站外,一个拾破烂老头目光迷离地望着移动的列车尾部,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举起了一根木制拾荒叉,扛到肩上,转了个身,脸斜朝下,好像在看地上某处,准备出叉子捞某件破烂废品。
实际上他眼睛微眯,确认远处站口外,一个帮人拉行李的年轻小工看见了自己的举动。
他伸叉子向下,叉了一只旧玻璃奶瓶,扔到自己挎的小藤条筐里,转身离开车站栅栏外,走进小镇去。
一小时后,拾破烂老头成了个瘦瘦的中年客商,和一个小老板模样的青年在小镇客栈一间客房里对酌。
两碟小菜。喝的却不是酒,是茶。
瘦中年人说:“我看那家伙挺鬼,城里那边弟兄,不要被他看出什么来才好。”
青年小老板说:“老申——老瓦大哥他们也会十分小心的。
老邢这家伙带了敌人在这里,一直等不到人,估计也有些心慌,怕被我们觉察了。
老瓦说得对,也就是这一两天,时机过了,这家伙一定会换花样。
哎,老佘大哥你喝呀。”
老佘笑道:“这好酒,遇上覃副总,可以千杯不醉。”
小覃说:“老佘大哥说怪话啊。好,下次我请你,你不喝倒不算数。”
老佘立刻应承:“宰了这狗日的,咱们喝个痛快!”
又稍稍担心,侧耳听听,说:“这里还真安全,没什么人来。”
小覃说:“外面有自己弟兄。
敌人想在这镇子小站上堵住人,一直偷偷摸摸的,唯恐被人看出来,跑了大鱼。”
老佘笑道:“这倒是便宜了我们,可以舒服睡一觉了。”
小覃说:“抓紧时间睡!后半夜还得和盯守弟兄替换。明天还得紧张一天。”
老佘说:“希望明天成功。”
又惋惜,“可惜参加不上搂火毙人的活儿。”
两人闭嘴不语,一会儿就都进入了梦乡。
这两个说话之际,城区一条靠城中河的小街中段,一排临街楼面,各种商贸店铺实业社公司,大多关了门,只有不多几处,仍然楼上楼下灯火通明。
其中一处,小楼下面正门装了铁栅栏,门里靠一边放了张桌子,桌后坐了个像是办事员的青年人。每当有人来到门前,青年办事员都用锐利的目光扫上一眼,或者不理睬,或者起身前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