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扎听言,对着周莫柔怒道:“你果然在嘲笑我的头!看我待会非挖出你的心不可!”
周莫柔不去理他,对着六人道:“我与你们六毒往日里无冤无仇,为何定要在此处与我作对呢?”
汤洒洒张了张粗红的唇,哈哈笑道:“怪只怪你太过狂妄。江湖之上要杀你的人又何止我等六人?”
周莫柔摇了摇头,道:“是永生堂派你们来的吧?”
胡扎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汤洒洒跳起身,一拍胡扎光头,道:“胡老四,你怎么这么蠢?你这么说,她不就知道是永生堂派我们来的了吗?”
胡扎道:“她知道了又如何?只要我们杀了她不就行了吗?”
汤洒洒道:“好!既如此,那我们一起上!”
周莫柔见六人舞锤弄刀已经做好对战架势,忽然道:“且慢!”
汤洒洒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周莫柔笑道:“素闻六大毒人独来独往,难不成已经加入了永生堂门下?”
汤洒洒昂头道:“我们六人自由惯了,怎会轻易加入他派,受人管制呢?”
周莫柔道:“那你们又为何受他们差遣呢?”
汤洒洒道:“退隐江湖二十年,身上哪里还有银子?这入了江湖自然需要一些了。”
周莫柔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
汤洒洒心中奇怪,问道:“你问这些做甚?”
周莫柔笑道:“我在考虑是杀你们,还是留你们。”说完,身影一闪而过,又回到了原地。
众人面前,只剩下枯叶纷飞。
六人只觉右掌似是被击打了一下,周身却又没有任何疼痛之感,尽皆大感疑惑,不知她方才做了什么。
汤洒洒手一指,道:“周莫柔,你干什么呢?到底打不打?”
周莫柔笑道:“我已经出完招了。”
汤洒洒哈哈一笑,道:“我们啥事也没有,这算什么出招?”
周莫柔笑道:“看看你们的右手掌心。”
六人一齐低头看向右手掌心,却见掌心处呈现黑色,不禁惊骇,面面相看。
胡扎道:“难道我们都中了毒?”
汤洒洒疑惧之余,微一思量,转笑道:“不是所有的黑斑都是中毒所致,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云飘飘道:“洒洒说得不错,他可是毒圣,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毒吗?”
周莫柔见其余四人一一附和,笑了笑,道:“不信?”
汤洒洒道:“自然不信。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周莫柔道:“你们且运功看看。”
六人听言,互看一眼,便运气丹田,刚一提气,忽觉内息紊乱异常,脸色登时都变得惨白。
汤洒洒道:“不可能!你何时下的毒?”
周莫柔笑道:“方才出招之际,我已用内力将毒素自六位掌心处逼入了你们的体内。现下,只怕你们已活不过半个时辰。”
云飘飘弯下腰,抓着汤洒洒胳膊,急道:“解药!快找解药!”
汤洒洒道:“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怎么会有解药?”
云飘飘道:“你可是毒仙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毒?”
汤洒洒一听,目光闪烁,对着周莫柔道:“敢问周小姐,我们中的是什么毒呢?”
周莫柔眼珠子一转,道:“这叫二香夺命散。”
汤洒洒讶然道:“什么?二香夺命散?没听说过。”
胡扎摸了摸头,道:“汤老大,她的毒和你的半香夺命散十分相似,你怎会没听过?”
汤洒洒摇头道:“没听过,就是没听过。”说完,抬头望着周莫柔,道:“你且说说,这毒是从何而来?”
周莫柔笑道:“这毒可是我娘亲手研制的。”
汤洒洒道:“你娘医道甚高,但只是用于救人,又怎么会炼制出这等连我都不知道的毒?”
周莫柔道:“世人只知我娘医术高明,却极少人知晓她的毒术也不在毒仙之下。”
汤洒洒一惊,道:“怎会如此?不可能!”
周莫柔笑道:“你分明中了剧毒,而你却不知是何毒,更不知何解,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吗?”
汤洒洒讷讷无言以对,只得道:“你胜之不武!”
周莫柔道:“为什么?”
汤洒洒道:“你用毒使诈,才赢得我等,并非实力如此,我等怎能服你?”
周莫柔道:“若是他们五人说出此话,也就罢了,可你自家都是用毒害人,却说出这般话来,也不害臊?”
汤洒洒一时张口结舌,顿了一下方道:“你是周元敬的女儿,大侠名门之后,自然不能用这种卑劣手段。而我们六大毒人,几十年来歹毒异常惯了,你自当不能与我等邪魔外道相比。此次交手不算正途,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认可你的武功。”
其余五人纷纷点头附和。
周莫柔道:“那怎样才算正途交手?”
云飘飘道:“不准使诈,比划拳脚功夫。若我们输了,自当心服口服。”
汤洒洒道:“没错。若你赢了,便是真本事,我等甘愿束手就擒。”
周莫柔道:“如何比,你且说说。”
汤洒洒道:“这个简单,我们六人打你一人,先倒下的一方算输。”
周莫柔道:“然后呢?”
汤洒洒摊手道:“没了。”
周莫柔道:“难道就没有具体规则什么的吗?比如你的毒总不能用吧?”
汤洒洒听言,笑道:“用毒可是我的看家本事,若是不……”说话间,正摸着袖管,忽然声止,又探了探怀里,干笑几声,道:“既是正途对战,我自然不会用毒。”
云飘飘重重点头,道:“洒洒难得如此豪气,我云二娘又岂能落后,毒蛇毒蜂自然也不驱使。”
汤洒洒侧过身来,对着云飘飘挤眉弄眼,低声呼道:“云二娘,此一时彼一时,这毒蛇毒蜂……”话说一半,却见云二娘根本没去瞧他,又挤眼呼了一声,还是没见回应,只得不言语了。
云飘飘颇有信心,笑着道:“无妨!六大毒人在江湖之上声名远扬,又岂是等闲之辈!单凭武艺,便可胜她!”
铁敲道:“云二娘言之有理。她方才虽胜了铁某一招,但对战我等六人,那是万万敌不过的。”
汤洒洒道:“不过,还须周小姐你给我等解药,只有解了身上的毒才能与你对战。”
周莫柔道:“盘坐调息半刻,身上的毒自然可解。”
汤洒洒诧然道:“什么?盘坐调息?”
周莫柔笑道:“正是。”
汤洒洒道:“你不是说我们中毒了吗?调息怎可解毒?”
周莫柔道:“那是因为你们并未中毒。”
汤洒洒道:“可我们方才确实内息异常,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莫柔道:“是我用功法打乱了你们的内息。”
汤洒洒伸出右手,指着掌心道:“那这个黑印又是什么?”
周莫柔指着不远处的火堆灰烬,笑道:“不过是木炭罢了。”
汤洒洒这才恍然大悟,与众人盘腿调息,果然只半刻功夫便恢复了气力。
易刀站起身,甩了下长刀,对着周莫柔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当先纵身扑上。
余下五人一见,唯恐落后,跃身而起,已将周莫柔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