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打造的,也算口宝刀,送给你了。”老妪将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银光四散,李天吉赶忙用手遮蔽自己的眼睛。
不多时,他透过手指缝隙观察起这把刀:刀长二尺八寸,刀身狭窄,并无山脊,似腰刀;刀面上有一朵莲花。
“这和我的刀不一样。”
“这刀轻便,不是大刀,是莲花刀。你现在有些干瘦,又要照顾这痴痴傻傻的姑娘,正适合用它。”
“多谢婆婆。”
“不用谢,以后我们有可能还会见面,我有名姓—郑神柔。下山去吧。”
“是。”
李天吉拿上莲花刀,拉着王云依,和浑灵羽出了篱笆院子。他回头往里看时,郑神柔正走向厨房,本来绾着的白发突然就散了,一直垂到了腰部。
李天吉这一看才感觉郑神柔脖子细长、眼圈鲜红、脸小如白头鹫。
等走远了一些,李天吉看了看身后的浑灵羽问:“你有没有发现郑婆婆像白头鹫?”
“哪里像了?”
“她的脸、衣服、脖子,还有那细长的腿。”
“你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像,难道她是妖?那刚才可真是危险。”
“我不是想说她是妖,是想说她就是救我们的那只白头鹫。”
“很有可能。我们何不上去问问。”
“不能去,她没暴露自己,肯定还不想让我们知道。以后再说。我先试试这莲花刀。”
李天吉将王云依交给了浑灵羽照顾,抽出莲花刀,砍向了旁边碗口粗的小树。这树当即断了,掉落到了一块儿石头上。
“真是宝刀,这也太锋利了。我这剑也不怎么样,不过,是我师傅送给我的,勉强能用。”浑灵羽看着小树平齐的断口说。
“可惜,她没送你把宝剑。如果再遇见她,我们就请她教我们武艺,以后也能轻松对付妖魔精怪。”
“好。”
李天吉收好莲花刀,和王云依、浑灵羽往山下走去。到了山脚下,三人加快脚步往北赶,走了没几里,便发现了盘旋在半空中的螟蛉妖。他们只好先躲起来,等螟蛉妖飞走了,再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三人一直到后半夜才赶到栗橡城南城门外。夜色中,栗橡城几丈高的城墙像巨人一样守护着雾鸣国,零星的几个火把燃着,让李天吉安心不少。
城内的火光萦绕在栗橡城上空,不时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挤在城门外的从南边跑过来的百姓。
城门未开,百姓卸下了恐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李天吉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妖魔精怪正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扫荡过来。
李天吉带着王云依和浑灵羽在一棵树下歇息。四周很是嘈杂,孩童的哭声尤其响亮,因此他难以入睡。王云依倒是不受影响,倚靠着他睡着了。浑灵羽睡眼朦胧、似睡非睡。
过了半个时辰,城门开了。百姓立马涌进了城内。李天吉叫醒了浑灵羽和王云依随着人群进了栗橡城。
天未亮,街道两边的铺子大都点着灯,饭馆、茶坊等铺子热闹非凡,一点不像是在黑夜里。
“我们去吃点东西,饿坏了。”李天吉看到一家饭馆里的人不是特别多,便拉着王云依走了进去。浑灵羽跟了上来。
“客官里边请,要点什么?”店小二将三人迎进了临街的桌前问。
“随便来点,能填饱肚子就行。”李天吉伸手捏了捏包袱里的银子说。
他从林家庄那户人家家里搜刮了二三两银子,实在少得可怜,因此,不敢随意点饭菜。
“好嘞,二斤羊肉、一斤油饼。”李天吉正要问多少钱,店小二吆喝着转身走了。
“够吃吧。我包袱里只有二两多银子。”李天吉低声说。
“够了。二两多银子不少了,我们能用一段日子。”浑灵羽回应。
“少,我们三个人呢,从现在开始就得省着点用。”
“听说了吗?妖魔精怪快把南方的几十个方国的人吃干净了,真是可怕!”李天吉、浑灵羽正低声说话,突然一个人站起来大声讲了起来。
“我就是那边跑过来的,跑得慢的人都被吃掉了。”另一个人哭丧着脸回应。
“这么说,那些妖魔精怪也会来这边?”一个人问。
“对。这栗橡城也不宜久留,还得往北去。等它们来了再走,就晚了。”哭丧着脸的人说。
“章统帅会召集兵马消灭它们。”一个客官说。
“消灭它们?那些妖魔精怪得了异兽的真传,能变化、会飞,兵马哪里能抵挡得了。就是抵挡得了一时,也抵挡不了一个月,一年。”哭丧着脸的人继续说。
“那我们人岂不是要灭亡了?”浑灵羽问了一句。
“这就难说了。总之,尽快离开此地往北去就对了。”哭丧着脸的人说完,坐下了。客店里骤然间没了声响,不少人低着头一脸茫然。
“大家不要沮丧。我李天吉从边境的长福村来。螟蛉妖吃了我们全村的人,还把我妹妹云依带走了。我找到了它们的老巢,从妖王手里救下了她。我想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顽强反击,就能消灭那些妖魔。”李天吉陡然站了起来,高声说了几句。
“从妖魔手里救下了人?难以置信!”身边的客官似乎并不相信李天吉说的话。他年纪尚轻,一脸稚嫩。众人没有理他,继续吃起饭菜来。李天吉十分尴尬,坐了下来。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二斤羊肉,一斤油饼走了过来。李天吉不再寻思除妖的事,一边吃东西一边喂王云依。
吃过饭后,他结了账,在饭馆北边的福通客店要了两间临街的客房。
“云依要歇息,你来守着,如何?”李天吉进了房,让王云依坐到了床上。
“她还未婚配,你在这里,的确不太好。你去歇息,我来照看她。”浑灵羽笑了笑,催促李天吉离开。
“有什么事叫我。”李天吉拎着包袱,刚要往外走,王云依就追了上来,抓住了他的胳膊。浑灵羽想将她拉到床边,她死不松手。
“她只信任你。我看还是你来守着比较好。”浑灵羽松了手,李天吉将王云依扶到床边,让她坐下了。
“只能这样。”浑灵羽走出了客房。李天吉关了房门,走回床边,脱掉了王云依的绣花鞋子,让她躺在了床上。
他坐在床边给王云依讲起过去的事。没过多久,王云依便睡着了。他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睡了。
日中,窗外呼呼的风声惊醒了李天吉。他往外一看,两个螟蛉妖扇着翅膀悬停在窗外正要朝他投掷长矛。他赶忙躲到了一边。长矛破窗而入飞到了对面的门上。
李天吉叫醒王云依,趁螟蛉妖开窗之际砍向了它们。
“云依快穿鞋,我挡着它们!”这一喊直接让王云依跳下床跑到了他身边,战战兢兢地抱住了他。
李天吉一看麻烦大了,立马开始大喊浑灵羽。浑灵羽未来之前,他拼命阻挡两个螟蛉妖穿过窗子进到房间里。
窗小,螟蛉妖比较高大,因此,李天吉在有王云依拉扯着自己的情况下暂时拦住了它们。
没想到,一个螟蛉妖突然不见了。李天吉定睛一看,螟蛉妖变回了原形,从它面前飞到了房间里。李天吉当即挥手拍了过去。巴掌还未到,螟蛉已经变成了妖,填满了狭小的客房,把李天吉和王云依撞到了一边。
此时,李天吉腹背受敌,还要护着王云依,浑灵羽还未过来,情况十分危急。
突然,房门被撞开了,一个长相奇怪的少年冲过来血拼起房间里的螟蛉妖。客房不大,这让螟蛉妖很难施展自己的招式,少年冲击着它,迫使它退到了窗边。
李天吉趁机打伤了它一条胳膊。这螟蛉妖硬挤着冲到了窗外飞走了。另外一个螟蛉妖也跟着走了。
这时候,浑灵羽跑了进来。
“怎么了?我太困了,刚听到动静。”浑灵羽趴在窗槛上往南看了看,惊讶道,“那两个螟蛉妖不会是来杀我们的吧?”
“是啊!多亏这位仁兄,要不是他及时冲进来,我和云依就遭殃了。”李天吉扶王云依坐到床边,给面前的少年施了个大礼。
“我刚巧经过看到了,便跑了上来。这不算什么。我去追它们。”少年说着,就要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