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依莲使劲掰着自己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
“呜呜……”钱依莲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姐姐，姐姐，不要戏弄我的妈妈！”小果在钱依莲的身边对着空气比划着。
“依莲，你赶紧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卫明东忍着肌肉疼痛坐了起来。
他全身毫发无损，只是肌肉有些酸痛。他顾不上检查自己的身体，很着急地说：“把小果给我留下，你走吧！”
钱依莲干瞪眼说不出话来，十分恼火。可是，僵硬的下颌骨实在让她难堪。说不出话来也就算了，嘴巴还是歪着的，样子十分狰狞。
艾小清听着动静不对，偷偷地露出眼睛看。这一看不要紧，被钱依莲那可怖又可怒的表情逗笑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门口都没有停留就猛地推开了门。
钱依莲吓了一跳，不知道吓的还是怎么的，嘴巴竟然好了。
而艾小清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气从脚下冷到了脑门。
“师母？”卫明东惊呼。
他内心一阵温暖。想，一定是知道他坠楼的事情过来看他来了。
“明东，你没事吧？”穆泓旭苦着脸朝卫明东这边奔了过来。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卫明东伸了伸胳膊示意。
“可吓死个人啊！刚才姜局长像是犯了癫痫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还听说你掉楼下去了，真是太可怕了。我跟你说，原来我是啥也不信的，现在我看这个世界真的有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东西。”穆泓旭连珠炮一样，根本没有顾忌旁边的人。
钱依莲清了一下嗓子，感觉没有事情了。她强做镇定，皮笑肉不笑地小声对穆泓旭说：“姨，小点声，这里有病人。我们单位领导都要照顾呢！放了一年的假。这里有了问题，肯定害怕声音大。”
钱依莲指了指脑子，示意旁边的艾小清还躺在床上，然后轻声说：“我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啊！”
说完，她拉着小果就离开了。
“把小果给我留下！”卫明东赶忙说。
“你都这样了，还能带好孩子吗？”说完，钱依莲也不管卫明东啥意见，扯着小果强行离开了。
小果回头朝卫明东摆了摆手，然后又朝艾小清的方向摆了摆手。
等钱依莲母子离开了，穆泓旭凑到卫明东的耳边说：“我看那个艾小清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就晦气，你可要离她远一点。”
“师母，你坐。”卫明东礼貌地笑了一下，示意穆泓旭坐下，心里非常地不高兴。
“我哪有心情坐呀！听姜局长说，我儿子和你爸爸回家去找那幅画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明东啊，你这都差点出人命了，找画这事你可要上心啊！不然还可能出更大的祸事。你看看，小果还那么小。”
“师母，你放心。等我腰酸背痛好一些，我就去。”说着，卫明东拿起一个苹果，专注地削了起来。他很失落，原来看他不是主要目的。
艾小清今天的耳朵特别灵，钱依莲和穆泓旭的话好像故意说给她听的一样，清晰地钻进了她的耳朵眼里。
艾小清大难不死，非常感激卫明东，可是，这个世界上留给她的空间是那么小。她感到一阵阵窒息，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哼！让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艾小清的脑海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又让她浑身一冷。
还没等艾小清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她双脚不受支配地下了床。她的目光呆滞，脸上的肌肉僵硬。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穆泓旭的身后，突然伸出双手，一下子掐住了她的粗脖子。
“啊！”穆泓旭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然后气管就被收紧了。
“你要干什么？”穆泓旭个子不高，体重可不小，她浑身充满了力气。边嚷着边用手使劲掰艾小清的手。
卫明东急了，慌忙扔下苹果和水果刀，强忍着痛，从床上跳了下来。
艾小清是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手劲那么大，卫明东和穆泓旭一起掰，还是徒劳。
艾小清咧嘴一笑，更加疯狂了。
“花未眠，是你吗？不能这样，你赶紧松手。”
“死老太太，让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艾小清边使劲掐边瞪着眼睛。
“啊！”穆泓旭感觉天旋地转，呼吸也跟不上了，她好像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砰！”院长带着医生和护士们来了。
副院长见此情形，快走两步，照着艾小清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
艾小清头一歪，晕了过去。
“真是病得不轻。”院长鼻子都要气歪了。
卫明东一把揽住艾小清的腰，把她抱住，愤怒地朝院长瞪去。
“小兄弟，多亏了你。”院长真是变脸大师，上一秒还气愤不已，都没转脸，立刻换上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卫明东不客气地夹了他一眼，然后抱着艾小清来到她的床边，轻轻地给她放了上去。
“院长，这个艾小清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脑袋有些问题。是不是应该通知她的家属，把她转到精神病院去。”副院长试探着问道。
“嗯，看来在这里呆着，对我们医院的影响十分恶劣。可是，我不知道她亲人的联系电话。你们谁有知道的吗？”
“钱依莲应该知道吧？她们原来关系不错。”小李护士说完，还伸了一下舌头。
“小钱照顾孩子去了，据说小孩子吓得不轻。”
“喂！你们刚才把她打晕了，还不过来看看吗？”卫明东实在看不下去这群麻木的人。
“这个你放心，我还是有分寸的。”副院长骄傲地说。
“这天该黑了，我们总得有人照顾她。”院长和蔼地说，“小李，你留下怎么样？”
小李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怕她以为我针对她，其实我真的没有。”
“这个我懂，你跟个病人计较什么？”
“不行不行，我老妈身体不好，我还要照顾妈妈。”小李说着，身体往后退，恨不得撒腿就跑。
“你们不用为难了，我来照顾她。”卫明东说。
“哎呀！真不愧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不光救了人，还要照顾她，难能可贵。”院长带头鼓起了掌。
其他人也跟着鼓起了掌，好像一个定时炸弹扔了出去，准知道炸不到自己了一样高兴。屋里的气氛一下活络起来。
等人们都走了，艾小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转动眼珠，扫视了一番周围，长长地吁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