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年来组织内部纪律规则日益严密,大多都是单线联系。虽然工作久了知道别的同志的存在,也并不知道该同志的具体住址和工作位置。
这是血和命换来的纪律规定!
而这两位同志已经被派出担负新任务,走前将各自单线联系的几位下线同志交给了组织,这才可以清楚地向这些同志发出紧急转移通知。
调查重点集中到了两人身上,而要查明真相,并不容易。
就是想当面询问,一时都不可能——两个人都已经潜入北江省城。
不到他们和老景定好的见面时间,很难找到他们。
而预定的见面时间地点,将按照惯例,每月两次,直到接上头为止。
这种既灵活又死板的方式,是为了预防交通线出意外,而又不致完全断了联系。
这种方式,需要一项最基本的条件——接头双方都忠诚可靠。
现在出了漏洞,眼前首要应解决一个疑难:两个最大出漏洞者中,是谁有嫌疑?谁是叛徒?
目前最稳妥准确的探知方法,就是从敌人内部弄到确实的情报——
朱垣立刻想到了北江省城敌人司令部大院中的内线!
很快他就在心中暂时否定了这条调查方法。
慢说内线并不认识谁是谁,就是认识人,还得等机会。
而如果两人中已真有一人暗地叛变,当是还在朱垣出动来上海之前,就已经实施了叛变行为!
不然,敌人不会有准确的撒网行动。
可在北江省城的地下党人,没有收到一丝这方面的内线情报,连点风声都没有。
可见,情况复杂,对手狡猾!
朱垣于是在上海,动用了申强事先告诉他的,原本只有系统内部极少数同志掌握的内线。
内线不负重望,发出情报说,发现了党组织内部的暗藏叛徒最近向敌人写出的效忠告密信!
而且此信,当与北江地下党组织重建有关!
朱垣记得上次队长亲自出动,杀灭侯姓叛徒的事。
当时侯姓叛徒告密信到达敌手,终害死了我党英才迟林飞同志!
而侯叛联络敌酋的效忠信,却落入了我方内线手中。
那次申强等人出动,当面对上确凿证据,杀死叛徒。
朱垣希望,内线同志最好能够拿到暗藏叛徒最近向敌人写出的告密信,或者至少抄出一份含有主要内容的抄件来。
两天后,内线抄出了一页,带有写信人姓名的最后一页。
写信人姓名“刘运景”。
地下组织里有此人,其真名为景树迎,年仅二十五岁。
老景大怒。
景树迎就是小景,是老景未出三代的叔伯兄弟。
小景是由老景介绍参加革命的。
这次,小景作为两个北江地下省工委的首任联络员之一,已经出发前往北江省城。
老景请求保卫部门同志调查确实,如果是自己堂弟叛变通敌,当处以极刑。绝无宽恕!
申强一行就在此时赶到了这个隐蔽据点。
申强说:“让我看看内线同志送出的抄件。”
抄件很潦草,是用铅笔写成。
看得出来,内线同志冒了大风险,在很短时间内,急速抄下来这绝密件的后半段信文。
刘二轻声说:“内线同志说,他抄得急,还对了一遍,没有错字漏字。”
申强点点头,并不问内线同志在什么地方,从何处抄来。
系统内有纪律规定。即便像申强这样的“大员”,也不应随意打听别的同志的身份详情。
眼下手中这份情报,其可靠与否,在于此信原件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