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压缩饼干太干了,喝的水有点多,我在晚上睡到半夜时醒了,但是这里又冷,虽然帐篷里有煤油炉,但和已经焐热的被窝比起来还是冷飕飕的,我只能在憋尿和取暖之间不停的犹豫着。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尿桶的方向,因为我和申岱的身份原因特殊,所以一直不让我俩离开帐篷,吃喝拉撒睡只能在帐篷里解决。
只有几步远的尿盆,现在却像千里之遥,正在我苦苦挣扎之际,余光却瞥见了一抹红光,我顺眼望去,发现竟然是一对红彤彤的眼睛!
在深寒雪山、寂静深夜之中突然发现一双发着红光的眼睛在几步之外看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当时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硬生生把一股尿意给憋了回去,换做之前没来过这里我可能不会在意,可是这雪山之中的一切都是太过诡异,让我的神经长时间得不到防松,任何一丝异常都会让我感到惊慌。
我一动不敢动地躺在床上,眼看着那双眼睛没有动作,我像慢动作一样缓缓伸出一只手,推了推和我头对头睡觉的申岱。
我用力推了好几下,申岱不满的摇了摇头,嘟囔两句什么没听清,却把我吓得半死,生怕那双眼睛会突然伸到我的面前。
我用力打了几下申岱的脑袋,申岱也是被吓了一跳,突然坐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申岱突然坐起来慌忙的说道。
此时我这个恨啊,这个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那双眼睛,突然闪了一下,这一闪把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头皮一阵发麻,申岱还在床上打着哈欠。
我心一横,索性直接跳到申岱床上,把申岱压在身下,按着他不让他继续有什么动作。
“呜呜...”申岱的嘴被我捂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别出声,帐篷里有东西。”
申岱一听,立刻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我慢慢放开捂着申岱的手,然后指了指那双眼睛的方向。
虽然是深夜,又在山里,但是借着帐篷透进来的微弱夜光,还是能看见一些影子的。
申岱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因为我还压在他身上的缘故,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靠,那是什么东西。”申岱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 刚才我要起床去尿尿,就发现这东西了。”我低声说道。
申岱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靠,你别尿我身上。”
我听他说这话,也是没来由的一气,心想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和我贫嘴,不由得说道:“这大冷天的,尿你身上就当给你送温暖了。”
我放开申岱,他也坐起身来,对我说道:“要不你先去浇它一泡,看它什么反应,万一给它温暖舒服了,对我俩还能客气点。”
我听后说道:“好主意。”
申岱刚要说什么,就被我一脚踹下床去。
“啊啊啊......”申岱只穿着双袜子和衬衣衬裤,被冰冷的地面凉的叫了几声,然后才连忙找到棉鞋把脚急忙塞进去,胡乱拿过一条棉衣裹在身上。
经过我和申岱这一番闹腾,那东西一直没什么反应,我感觉这东西应该不是什么活物,至少应该没什么危险,不会主动攻击我俩。
申岱也意识到了这点,不知从那摸出一个手电筒照过去,手电筒已经没多少电了,光线很弱,但那双红色的眼睛被手电筒一照,红光也立马被晃得看不见了,我也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去,却看见了桌子上的登山包。
申岱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登山包,并没有想象中有东西从包里蹦出来的情景发生。
干脆抓住登山包,直接把登山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包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点压缩饼干和毛巾之外,还有两块圆滚滚、灰突突的石头。
我也找到我的棉靴,披着被子走了过去。
这两块石头正是阿琳从山里抠出来的会发红光的石头,难道刚才发光是这石头?
申岱把手电关掉,两个石头顿时发出红色的微光,犹如黑夜中的一双猩红的眼睛。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的登山包倒在桌子上,拉链又没有拉,从外面看到这两块石头发着红光被下了一跳,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申岱的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这石头,不是只有遇到那个神秘生物,才会发红光吗?”
我一听,愣住了,是啊,那个神秘生物不是死了么,这石头突然发光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忽然看到申岱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两块石头没有动作。
看到他的行为,我不禁想到了于海升临死之前的情景,难道...
不应该啊,我离他这么进,如果真的是那个神秘生物搞得鬼,那我没理由感觉不到啊,难道我在做梦?
我掐了一下大腿,挺疼的,不是做梦,我又看向申岱,之间他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方向。
看到这我心里不禁一颤,他看的正是我的身后,难不成我身后有东西?
申岱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回头看。
正在我犹豫之时,申岱却说话了;“帐篷外...有人。”
我不禁松了口气,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帐篷上映着一个人形的影子。
“是门口站岗的战士吧,你搞得疑神疑鬼的。”我看着帐篷上映出来的人影说道,可是看着看着,我却觉着有些不对劲。
我们还没有完全被解除嫌疑,所以被关在这里,帐篷外始终都是有人把守的,所以有时也会看到站岗士兵的人影投在帐篷上,但是这个人影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正常的站岗士兵影子应该是一道笔直的站姿,而且身上穿着很厚的装备,看起来身材很厚实,偶尔会看到枪的外形。
但是眼前的这个影子却是佝偻着身子,双手自然下垂,而且身上似乎没穿防寒的衣服,身形看起来很单薄,可能都没穿衣服。
“刚才有这个影子吗?”申岱问道。
我回想了一下,刚才被那两块发红光的石头吓到了,根本没注意帐篷上到底有没有影子。
我看着帐篷上佝偻着身子的影子,回想到之前也会有一个或两个影子映在帐篷上,但是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人的影子,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体形单薄还佝偻着身子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对申岱说道:“不管刚才有没有,现在这个影子绝对不正常,至少它不是正常士兵,甚至不是正常人的影子,正常人谁会穿这么少站在这大大雪地里这么久!”
申岱听后点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拿过他手里的手电,四下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个用来给火炉夹煤的火钳。
我看着这个手里这个用粗铁丝弯成的火钳,心想总比没有强,我把火钳递给了申岱,又把登山包拿过来,挑几个大个的煤块装进去,把背包带绑到一块,在手里抡了几下,沉甸甸的感觉杀伤力还是有一些的。
我给申岱比划了个手势,申岱点头示意,然后静悄悄靠近帐篷门口,准备用火钳挑开拉门。
我忽然拉住他,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外面好了一声:“外面有人吗?”
门口的影子没有丝毫反应,我又加大声音喊了一声,我确定这一生肯定会有人听到,毕竟这里不可能只有我们这一个地方有人站岗。
可是门口的影子还是一动不动。
我拎着装着煤块的背包,冲着申岱点了点头,申岱小心翼翼的把门帘挑开。
随着门帘缝隙越来越大,我借着外面的光线逐渐看清了外面影子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