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艾小清一声大喊:“院长,我这就下去!”然后她张开了双臂。
“艾小清!你站住!”院长眼珠都要掉出来了。“我不是让你从这里下去!”院长脑门上的皱纹堆得跟沙皮狗的脑门似的,他歇斯底里地大叫着,差点把肺泡喊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卫明东抻开大步跑了过去。卫明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头发也飞扬了起来。
他一把抱住了艾小清的大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成功了。底下的人也发出一声欣慰的感叹。可是,还没等下一口气呼进来,又忍不住大叫起来。
“啊!”
刚才速度太快,由于惯性,卫明东刹不住车了,还有艾小清往下跳的力量,导致两个人一起往楼下坠落。
“爸爸!”一个清澈的男孩声音。
就在小果喊爸爸的同时,病房里的姜维停止了抽搐,而穆泓旭手中的貔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啊!”随着穆泓旭的叫声,那个贵重的貔貅碎成了好几瓣。
“嗯哼额……”姜维的声音很难听,但是他好像正常了。
“爸爸!”小果跑过去想要抓住爸爸,被警察给拦住了。
卫明东听到了小果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来了力量。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在空中翻了个身,转到了艾小清的下方。卫明东紧紧地抱着艾小清,心想,自己先落地,保住小清的性命,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死过。
闭上眼,可以听到耳边的风声。时间很短,思绪很长,他想到了在异世界的遭遇,如果这次死了,他还要找到她们。
“砰!”卫明东的身体落在了柔软有弹力的救生垫上,怀里抱着柔软的姑娘。
“啊!”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惊叫声,欢呼声,唏嘘一片。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比坏人多。
急救的担架马上靠近过来,这在医院跳楼抢救还是十分方便的。
艾小清和卫明东被送进了医院,小果奔跑着跟在爸爸的后面。
一群记者围了过来,要采访院长,院长脸一沉,拨开人群气哄哄地回办公室了。
“开会!”院长紧急召开了全院安全大会。
会议一致通过,艾小清同志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问题,给她病假一年,并且声明,她的话都是不可信的一派胡言。
钱依莲全程都红着脸,不敢抬头。等会开完了,她才想小果不知道哪里去了。
卫明东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
“嗯?怎么和以前死掉的场景不一样呢?”卫明东嘀咕了一句。
“爸爸!”小果叫道。
卫明东吓了一跳,赶忙扭头看。他看到了小果那可爱的小脸蛋,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小果,你没事吧?”卫明东很紧张。
“嘻嘻!我没事!”
卫明东看到了躺在隔壁床的艾小清,她的大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医院。卫明东的心落地了,原来没有死。他拉住小果的脖子,用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卫明东激动得鼻涕泡冒了出来。
“是阿姨救了你!”小果说。
“呜呜呜……”艾小清听小果这么说,羞愧地哭出了声。
“那个阿姨哭了。”小果扭头说。
“不是我救了你爸爸,是你爸爸救了我!呜呜呜……”小清没有死,但是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没有说是你救了我爸爸,我是说那个阿姨。”小果指着卫明东的旁边,好像那里有个人似的。
虽然是大白天的,艾小清还是吓了一跳。想想自己这疯狂的行为,口无遮拦的说疯话,一定是有点什么原因的。想到这里,艾小清感到一阵发冷。
“小果,你看到有个阿姨在我旁边是吗?”卫明东意识到了什么。
“嗯!”小果点了点头,一脸的天真。
“你给我说说,阿姨是怎么救的我!”
小果没有回答,反而是歪起了脑袋,咧嘴嚷道:“疼,疼!”
“怎么了?”
“阿姨生气了,让我叫她姐姐!”小果的脸都红了。
“那你赶紧叫她姐姐!”卫明东说。
艾小清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嘘!好疼。”小果揉了揉耳朵,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爸爸和阿姨眼看着就要掉楼下去了,是姐姐飞过去拖住了爸爸和阿姨!你们和阿姨就慢慢地落了下去。她一个人啊!好厉害!就像电视里面的超人!”
“那爸爸要好好感谢她!”
正说着,钱依莲轻声走了进来。刚才小果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嘴角抽动了两下,忍着没有发火。
钱依莲离婚后,上班的时候经常带着小果。同事中正好有一个也有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他们就请了个人,在医生休息室带着他们。这样方便她看孩子,也省一大部分的看护费。每次问小果和小朋友玩得怎么样的时候,小果都说,好开心啊,我和一群小朋友玩捉迷藏。起初钱依莲没在意,以为小果不识数。就耐心地告诉他,你和一个小朋友那不叫一群。
小果一脸认真地说:“不是一个啊!明明是好几个。”他边说边还掰着手指头数。
现在,钱依莲真正意识到小果脑子有问题了。
“明东,你还好吧?”钱依莲溜了一眼艾小清,假惺惺地问道。
艾小清不敢看她,悄悄地把眼睛蒙上了。
“我没事。”
“你逞什么能啊?为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差点把命搭上。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应该为小果着想!”
“你小点声!”卫明东赶忙看了一眼小清。
“怎么了?心疼了?是不是你们早就有一腿啊?”钱依莲双手抱肩,鄙夷地看了一眼艾小清,“我当她是好姐妹,流产手术都是我悄悄给她做的,现在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行了,别说了,走吧!”卫明东实在听不下去了。钱依莲在那一次卫明东死去前是怎么死的,他卫明东记得最清楚。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觉得恶心透了。
“呦!还护上了。别瞎狗不知臭,想再找人也要睁大……”钱依莲想说睁大眼睛,还没有说出来,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了一下。然后下颌骨好像错位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了。
“姐姐又在搞怪了!”小果指着钱依莲的嘴说。
“花未眠是你吗?”卫明东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