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揭竿而起(1)
书名:乞活传奇 作者:青山不见老 本章字数:2247字 发布时间:2024-02-22

刘琨之子刘群率领一支千余人的精锐步骑作为前锋开始向冀州进发。陈午被任命为刘群先锋,他们在中途休整了两日,于八月初二日夜抵达冀州州治所在地,邺城。


彼时冀州刺史李义并不知道刘群的军队已经开始攻城。他正在在府中和幕僚们饮酒作乐,直到守卫跑来告诉他城门失守,刘群的军队已经攻打进来,他才惊慌失措地让幕僚们收拾家当,仓皇出逃。


刘群得知李义弃城出逃的消息,让陈午即刻带领士兵数百人追赶李义。陈午追至城外三十里,与李义手下的士兵交锋,重创了他们。李义于是被俘。


李义是成都王司马颖任命的刺史,他被驱逐出冀州后,司马虓于八月初五日率领大军入城,斩杀李义,将首级传示三军,基本控制了冀州局势。


陈午因为俘虏李义有功,被司马虓提拔为牙门将。刘群比陈午大三岁,因为这场战斗两人结为患难与共的兄弟。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司马虓决定北上幽州联络另一位起义军将领王浚的时候,起义军内部发生了严重危机。


这天,刘群对陈午说:“豫州刺史刘乔发动叛变,趁许昌兵力空虚,袭击许昌。父亲要我们率三万精锐步骑南下,支援许昌守军。”陈午于是和他率兵三万南下迎敌。


刘乔最初担任秘书郎,得建威将军王戎赏识而被任命为其参军。咸宁五年(公元279年),晋武帝发动灭吴之战,刘乔与罗尚奉命率军一同越过长江攻打重镇武昌,攻破后数月,吴主孙皓出降,刘乔回来后因军功被任命为荥阳县令,后迁太子洗马。永平元年(公元291年),刘乔因诛除杨骏之功而赐爵关中侯,官拜尚书右丞。永康元年(公元300年),刘乔又协助诛除贾南风、贾谧等贾氏集团,加封安众男,迁散骑常侍。


晋惠帝被迫迁都长安,东海王起兵勤王,各路豪杰纷纷响应,司马虓和王浚等人在徐州盟会上共推东海王司马越为盟主,起兵到长安迎接惠帝还都洛阳。刘乔本亦响应,但在得知司马越承制让司马虓担任豫州刺史,而任命自己为安北将军,改任冀州刺史后,觉得这任命不是晋惠帝亲自下的,而是司马越假借承制之名要将自己的势力逐出豫州,便起兵反叛。他知道司马虓已经将大军主力移至荥阳,现在又将一半以上的兵力调往邺城,只留下不到一万人驻防许昌,便趁虚攻打许昌。


九月十一日,刘乔以其长子刘祐为先锋,袭击许昌。许昌守军仓促应战,不敌刘乔大军,被全数俘虏。


彼时刘群、陈午的援军还在赶来的路上,刘乔闻讯,便效仿战国时期孙膑的添兵减灶之法,企图诱敌深入。


刘群虽然自谙通晓兵法,被其父委以重任后也屡立奇功,但这次他并没有立刻识破刘乔的诡计,反而被他欺骗,还命令陈午向邺城的司马虓通报敌军撤退的情况,陈午没有读过兵书,又对刘群十分敬重,言听计从,哪里晓得这是敌人的障眼法,待到他跟随司马虓、刘琨等人率领大军主力南渡黄河,行进到离许昌百余里的长社县境内官道时,四面忽然响起喊杀声,才知中了敌人的埋伏。


那一战司马虓军损失惨重。刘乔有备而来,他将刘群的精锐骑兵引入许昌瓮城,然后将事先埋伏好的弓弩手派出,朝刘群的骑兵一顿猛射,又让步兵在街巷里与刘群的步兵厮杀,刘群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俘虏。


刘乔得知司马虓的大军不久就会南下支援,便将大军主力移至城外,设下埋伏圈,静待大军到来。等司马虓大军一到,刘乔迅速出动,双方混战一片,陈午作为牙门将,拼死保护司马虓和刘琨,在阵前斩杀了不少敌军士卒。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到自己正和父亲并肩作战。那一刻,他离父亲是那么的近。


然而,现实还是让他清醒过来。刘乔坐镇中军,远远望见一个十六岁少年正在司马虓身前奋勇杀敌,颇感吃惊,便对长子刘祐说:“那个少年将军是谁?”刘祐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刘乔让他把刘群押过来,问他:“他是你手底下的人吗?”刘群看了看乱军中杀敌的少年,大笑起来,说:“他是我的兄弟。”


“他也姓刘?”刘乔有些疑惑地问刘群。


“不,他姓陈,叫陈午!”刘群回答地掷地有声。


“来人,取弓箭来!”刘乔说罢,接过弓箭,“今天我就用他的首级祭旗!”说着张弓拉弦,准备朝陈午射去。


刘群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坏了,他失声大叫:“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陈午是个人才,要死也是光荣地死,可你居然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杀了他!”刘祐把他的嘴堵上,命令手下把他押下去。


陈午正在杀敌,忽然一支暗箭从远方射来,他来不及躲闪,眼瞅着箭矢已至身前,一道剑光忽然自身侧闪出,叮地一声,将箭矢弹飞在地,陈午稳住心神,这才发现是刘琨替自己挡了那一箭,可没等他说话,刘琨就厉叱道:“有暗箭,快些闪开!”于是和他分散,躲避暗箭。


这时,陈午发现了暗箭射出的方位,他对刘琨喊道:“西北角方位,箭从西北角方位射来,大约七十丈!”他十岁时曾跟随叔父在山中狩猎,对于弓箭的方位和力道有所了解,能够根据这些信息推算出大致距离。


刘琨闻言,旋即命令弓箭手在帐前就位,下达命令:“西北角,七十丈,放箭!”


霎时间,箭矢如雨点落下,刘乔帐下的士兵赶忙用盾牌保护他,有些人当场就被射中。


刘乔自知位置暴露,急忙下令鸣金收兵,司马虓见刘乔军撤退,却迟迟不肯发兵追击,刘琨请求出兵,没有得到允许。


“主公为何不借此机会俘虏刘乔,以雪许昌之耻?”刘琨不解地问司马虓。司马虓则说:“穷寇莫追!刘乔狡猾,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令郎还在他的手上,万一伤到令郎,那可如何是好?”


刘琨暗叹一声,说:“要是刘乔迟迟不肯交出犬子,我们就要和他苦战,贻误了迎接陛下还都的绝好机会,那全天下就会责骂我们没有尽到臣子的义务,这才是天大的坏事啊。”


陈午听完两人的对话,鼓起勇气说:“殿下、司马,我有个不情之请。”刘琨道:“你说。”陈午说:“我请求去刘乔军中作人质,换回刘群,殿下亦可借此向王将军求援,以换取反攻的时机。还请殿下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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