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共吃了四桌菜,估计有一百斤,买单的时候,我付了两万多块。
关于大胃王,我只记得有一个22岁的马特·斯托尼,曾经创造了吃下17斤食物的世界纪录。
容鱼吃下将近一百斤的食物,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范畴,这让我对他更加感兴趣。
服务员当时那种表情丰富得跟餐桌上各种各样的菜一样,惊呆、佩服、困惑、好奇、大开眼界。
我想她是误会了,我跟马均一人只吃了两盘菜,其它都是容鱼吃的,不过我没过多解释,付完账就走,不然恐怕会有麻烦。
经过这顿饭,我确定容鱼不是人类了,至少不是正常人。并且,还有两点很奇怪,他穷到住贫民区,食量却这么大,哪来的钱买为数不少的肉,是怎么活下来的?四台冰箱里的三百斤肉就算一天三顿也要花不少钱,如果有钱,为什么住那种地方?
在路上,他很感谢我,“谢谢姜先生,谢谢馆长,很久没吃过美味的饱餐了。”
回道馆后,我与容鱼讨论起空手道的话题,毕竟截拳道吸收了各种武术,包括空手道。而马均对他做出指点,比划了几下。
聊了半天,不知不觉到了傍晚,我便提出到他家喝酒。
容鱼开始有些为难,但是我请他吃过饭,也不好拒绝。
我知道他会答应的,因为我对他使用了一种叫互惠原理的方法。
互惠原理是一种心理学,当个体在交往中感受到他人的善意和恩惠时,会形成一种负债感,进而产生回报的意愿。这种互惠机制在人类社会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助于建立和维护人际关系、增强团队合作、促进社会和谐。
我们叫了辆车,途中去超市买两箱啤酒,一个钟头后就到他家。
容鱼掏出钥匙,打开门,请我和马均进去。
我们在客厅坐下,拿出啤酒,迫不及待的开喝。
我朝马均使了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姜瞻,虽然在武功上我们平分秋色,喝酒我可不输你。”
“是嘛!要不比比看。”我装出不服气的样子。
“来呀!谁怕谁。”
说着,我们顾不上容鱼,拼起酒来。
半个钟头后,我们各自喝了七八罐,仍然没有一丝醉意。不过,不醉也要装醉,这也是跟马均说好的。
我拿着啤酒,故意摇晃着身体,说话慢吞吞,“再来。”然后,我就倒了下去。
“嘿嘿,你输了。”马均表现得很醉的样子,稍后也醉倒了。
“馆长,姜先生,馆长,姜先生。”容鱼试探性的叫醒我们。
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同样叫不醒装醉的人,我和马均刻意醉得很沉。
容鱼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见我们没反应,便朝厨房里走去。
待他进去后,我们偷偷潜藏在厨房门口,探着头望去。
一看,惊得我们出一身冷汗。
只见容鱼两只手放在头顶上,指甲扎进了头皮,伸进头皮的手迅速地划开一个大口子,然后整张人皮犹如剥香蕉皮一样撕裂了,滑了下来。
那张薄薄的人皮被仍在地上,原本瘦弱的身躯变得十分雄壮。
但这身躯不是人的,只见它全身覆盖着棕色的条纹图案,一条强壮的尾巴露在身后。
“没想到容鱼掩藏在人皮下的面目竟然是只老虎,怪不得拥有人类无法匹敌的力量,食量也那么大。”我看着厨房里的一幕,大为震惊,相信马均此时也跟我一样。
我就继续称呼他为容鱼,只见他尖锐的爪子从冰箱里抓出一整只生鸡,大口咀嚼着。
突然,桌上的啤酒罐滚落下来,发出声响。容鱼硕大的虎脑转了过来,发现了我和马均。
我们立即反应过来,撒腿就往门外冲,即使再多能打,也打不过老虎,我俩可不是武松,喝了酒照样不行。
“馆长,姜先生,请留步。”容鱼追出厨房,开口说道,声音依旧很温和。
听出他没有恶意,于是转了回去,“你为什么要扮人类欺骗我们?”
“我本来就是人类。”容鱼叹了口气,“你们先坐。”
说着,容鱼走进厨房,出来的时候又变回瘦弱的人类模样,坐在我们旁边,说出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原来一个月前,他是经人推荐,千里迢迢来到马均的道馆学习空手道,途中因为错过时间,被一同来的人抛下。
岂料倒霉透顶,车没搭上,天又下雨,附近找不到住户,便去深山里躲一躲。雨一直下到晚上才停,容鱼饥肠辘辘,就出去找吃的,没想到吃的没找着,却遇到了老虎,眼看着老虎步步逼近,猛地扑过去,跃到他面前。容鱼以为这次死定了,骤然间电闪雷鸣,一道雷电劈了下来,同时击中他和老虎。
“醒来后,我发现我变成了那只老虎,而老虎变成了我。”容鱼沮丧的说着。
“你身上的人皮?”我望着他,顿感奇异。
“在我醒来时,发现旁边多了这么一张人皮,于是好奇披在身上,竟然再度变成人,虽然跟我原本的相貌不一样,但总比当老虎好。”说到这里,容鱼倒有些开心,接着一脸烦恼,“因为有了老虎的身躯,力大无穷,食量又变得很大。幸好我来时带了很多钱,但为了省点钱买吃的,就住在这里。”
“姜瞻,你有没有办法把他的身体换回来?”马均对我说。
“你原本的躯体呢?”我问容鱼。
“被另一只老虎吃了。”容鱼叹着气。
“真够悲剧。”我一听无奈的将手掌放在额头上,“稍后给你画一张削减力量的符,免得一不小心就伤到人。有机会再找个人类的躯体,帮你移魂。”
容鱼听着我的话一副困惑的样子,马均笑着对他说:“姜瞻可是会奇门遁甲。”
“我还以为奇门遁甲是迷信,原来真的有这回事。”容鱼惊讶道。
“你身上的这张人皮已经够玄的了,还不相信。”我对他的无知苦笑,然后认真深刻思考着,“你那时候身边怎么无缘无故多了张人皮,难道是有人故意给你。”
“不知道。”容鱼摇摇头。
“你还没有工作吧?”马均问。
“没有。”容鱼答。
“干脆在我道馆打打杂,顺便搬过来住。”
“谢谢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