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树人与男人交合,能不能生育?”
此话一出,众人皆停下脚步,以看禽兽一样的眼光看着姬子建。
姬子建老脸一红,佯装镇定解释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见几人依旧狐疑,姬子建心头一动,悲痛道:“这关乎我的未来。”
众女子惊愕,想起姬子建既然练了慈母万寿经,虽不能说与树人雷同,但也已于半个树人无异。于是皆转头,急切地以目光询问十四。
莲十四压力骤增,吞吞吐吐道:“这,这,大人,我本体是木莲,虽为女子身,对林木花草亲近,从未想过与人类男子那样,只是...只是我真不知道。”
众女子听罢,又转头看向姬子建,皆有所思。唯有不打诳语的阿泪直来直去,道:
“阿弥陀佛,众生六类,皆有相属,如此,姬门主岂非与海棠和椿树前辈中意?”
姬子建大怒,指着阿泪急到:“无知愚妇,今晚我就让你尝尝鱼水之欢比你那青灯古佛如何!”
众女子听了莲十四和阿泪的话,觉得很是在理。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别人对美女趋之若鹜,偏偏他看似风流,却连几人手都不曾触碰。纵使是伪装清高,相识十多年,不可能不暴露。
难道是日积月累,那慈母万寿经置使其性取向发生了改变?
于是纷纷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姬子建,猜测椿树的性别。听其声音清澈悦耳,难道是株小母树?
姬子建早过了年轻人输出靠嘴的年纪,何况是同时和几个女人斗嘴?于是只顾埋头赶路,脑海里却浮现海棠阿姨那成熟而充满韵味的模样。
相较而言,北方有诸多类似四友宗,玄天宗,和佛城之类的势力,弟子出行频繁,治安比商业发达的南边要强很多,一路上还算平静。
众人一路游玩,见过装备精良的大盗,小偷小摸的梁上君子,佩刀剑独行的侠客,出行前呼后拥的公子哥,行程不急不缓,心情也还算惬意。
只是第三日,秦岚岚接到御兽门的信息,东边疑似有觉醒的野兽毒伤了数十名村民。兽族不认,与御兽门人产生了冲突,希望秦岚岚前去调停。
好容易逮到与自家少爷组团旅游的机会,秦岚岚自然百般不愿,心中有很多话,又碍于许多人在场不得表达,临行前将手机塞到姬子建衣兜,说等她处理完事情好联络再赶回来。
姬子建一听是兽族的事,有姬子烟的关系,至少安全不是问题,大手一挥送走了她。
继续北行,行僧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只是匆匆赶路,有的在大路边三叩九拜,赶去佛城。更多的却是开着豪车前往佛城为家人祈祷的贵妇人。
路边有个类似服务区一样的小规模聚集区,几人停在角落歇脚。
“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把朝拜当做是旅游。他们带着投机倒把而获得的财富,吃着荤腥而不吐骨头。他们把你的佛祖当作见钱眼开的势利眼,以为平日里丧尽天良佛祖看不见,只有他们花几百块钱为佛祖上香,扔几万块钱在功德碑上扬名的时候,佛祖才会睁开眼,对他们感恩戴德。啊呸!”
姬子建说到激动处,见阿泪若有所思,提高嗓门道:“阿泪,我若是你,就会像岚岚一样先练就一身剑法,将这些伪善的恶人斩尽,你们佛法才会真正在这片大地上流传。”
阿泪觉得不大妥当,道:“那阿泪岂不犯了嗔念?”
“你糊涂!”姬子建恨恨道:
“所谓万法皆通,你道与你一般整日吃斋念佛,苦参佛法的人有多少?你看看路上碰到的那些行僧,哪个不比你多用了十倍功?为何他们苦求而不得法,你却认为你会得法?凭你屁股上多长了几斤肥肉?还是凭你的脸保养的比他们好?汗流的比他们少?”
阿泪沉默,虽觉得什么屁股,肥肉之类的话有些不中听,但出家人四大皆空,姬门主面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皮囊,随他说好了。
“或许...我更有慧根。”阿泪不自信反驳道。
“啊?哈哈哈哈...”
阿泪只觉姬门主笑声中充斥着浓浓的嘲讽,又引得无数路人侧目。甚至她看到一向有素质的李小姐也在偷偷笑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闭着眼睛默念几遍佛号,睁开眼睛争辩道:
“阿泪失言,姬门主以为如何?”
“依我看,佛陀的慈悲,与世人的慈悲不同。佛陀的慈悲,是看破虚妄以后的慈悲,是真实的,是纯粹的,是真我,是本我。而你们这些人的慈悲,都是冲着佛祖的法而去,带有目的性的,心中魔化以后的慈悲。”
阿泪垂首合十,表示赞同道:
“姬门主所言甚是,然世人悲苦,若是因此而断送别人性命,终究不妥。”
此时,恰逢远处传来吵嚷之声,几人循声望去,见有人正在争吵。约是一贵妇指责清扫场地的老人在其路过的时候没有停下动作,将灰尘扫到她的裤腿,因此破口大骂。
姬子建指着那贵妇道:“你看那富婆,手腕上带着开过光的佛珠,你已经修出佛光,应该能感受得到。”
见阿泪不言,姬子建又道:“她穿的衣服上,气流涌动,该是一件灵衣。她脖子上带的项链,刻有阵纹,具有聚灵效果,价值数十万。”
说到此处,姬子建话锋一转,道:“你再看那打扫卫生的老头,面相贫贱,身上毫无佛性,步履蹒跚,垂垂迟暮,对我佛毫无作用。你何不过去将那老头一拳撂倒,再向富婆说几句功德无量的佛语,兴许那富婆一高兴,又能给寺庙布施几十万。”
阿泪听着姬子建的嘲讽微微皱眉,略作犹豫之后,扭着身子走了过去。
现场已经围了很多人,富婆还在唾沫横飞着输出,忽被走上前的阿泪扇了一个巴掌。
富婆懵了。从来没有打过人的阿泪也懵了。
但富婆胜于年龄和丰富的阅历,很快便反应过来,对着阿泪又抓又挠,嘴里如同杀猪一般尖叫道:
“尼姑打人啦!尼姑打人啦!”
不远处,几人看着场中阿泪涨红了脸,一动不动任由那富婆撕扯,白望月有些不忍,想要上前为其解围。
姬子建伸手制止道:“那富婆毫无修为,如果她愿意,手就长在她自己身上。”
再看场中,阿泪已经被撕扯的衣衫不整,挽着的长发也被撕扯得到披散下来。周围的人指点着,哄笑着,怜悯着,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面为其发声。
那富婆见阿泪也不反抗,变本加厉地哭闹厮打。
阿泪闭目。身体上承受的攻击太有限了,但来自精神层面的侮辱让她身体剧烈颤抖着。
什么“一个出家人头发这么长,留着偷野狗”,什么“一个尼姑胸口跟发了情的奶牛一样”之类的话,深深刺激着她。
终于,在妇人探手去抓她胸的最后一刻,阿泪彻底爆发了。她先是睁开眼,“啊”地一声尖叫,而后便轮着双臂,毫无手法地对着妇人攻击。
但她已经是等同于阴阳境的修为,刹那间佛光乍现,将场中的众人惊的连连后退。
阿泪目光疯狂,攻击不止,很快,妇人便已奄奄一息。姬子建喝到:“够了!”
阿泪回过神,看着周围站在远处凝望着她的人群,和倒在地上的富婆,眼神迷茫。
姬子建干咳一声上前,为倒地的妇人疗伤。
妇人早就被打怕了,只是低着头懦弱地哭。姬子建跟周围的人解释几句,便带着几人离开了现场。
一路上,阿泪形容木讷,无论众人说什么,始终呆呆傻傻。
白望月和骷髅人姬生骨皆对姬子建事前的蛊惑行为颇有微词,唯有李雪看着阿泪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