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行人很快到了江岸水边。
不知是不是渔民们都觉出了不对,此刻哨楼下江水边,上下各两三里,目之所及,无船停靠。
江中倒是有船,都在航行之中。
“由你走”看看上水方向,又看看下水方向,问那两个哨兵:“两位弟兄,你们记不记得,就那天天没亮的时候,风往哪边吹?”
柴中尉猛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醒悟:“游哥厉害!”
胖子兵有些发懵:“往哪边吹?长官,这个我还真没----——”
细高挑瘦兵东看西看,一手伸出,果断地指向上水方向略微偏一点:“报告长官,是那个方向!”
几个人都有些发愣。大概大家想的都一样:“这他妈的他能够记得住?”
细高挑瘦兵不慌不忙地说:“那天晚上我们吃得挺好——带班的哨长是九班长。他带我走到那边,离哨楼还有一百多公尺吧,说是实在顶不住了,再不解手,就要窜稀在裤裆里——九班长要拉的时候,我赶紧找了上风头——”
“由你走”张嘴打断了他的话:“好!兄弟你好记性!”
又对柴中尉说:“小柴,我看可以发出报告了。”
柴中尉记得,黎科长说过,到了地方,紧急调查,有无眉目,都应立刻发出报告,便赶紧道:“好的游哥。”
迅速从兜里摸出一个铅笔头和小本子。
这是他在训练课上就完成过的科目内容之一种,“——遇有上司要求记录时,下级应立刻做好准备,记录上司所说,拟为报告或分析或档案所用——”
“由你走”眼望江水,微微一眯,嘴中说:“报告:望灯湾子哨楼哨兵望见疑是我方秘密人员发出信号。
守卫部队派人赶到时,疑是赤匪木船已经遁走。
其时并无我方军警侦缉之扰,估计疑匪按预定计划驶走。
时值风向为向江水上游方向,略微偏斜。判断赤匪利用顺风,上水而逃,以避我方侦缉通常方向。”
“由你走”口述完毕,柴中尉嚓嚓记完,目视“由你走”。
“由你走”说:“请柴老弟跑一趟。”转向排长,“你们驻地有电话?”
排长说:“报告长官,有电话!我们刚刚迁入老营房,有电话!”
“由你走”问道:“老营房有多远?”
“报告长官,三里多!”
“好!坐车去!柴老弟,我在这里等候。”
说完,“由你走”又开始看江水,又往对岸看。
跟来的两个侦缉队员和几个士兵,一直就在哨楼下等待。看见“由你走”没发令让他们跟去,便都原地不动。
柴上尉和排长上了卡车。车子轰然奔出。
十多分钟后,卡车又风驰电掣地奔回来。
车上除了柴中尉,还有近二十名士兵,排长也来了。
柴中尉对“由你走”报告说,黎科长听了报告,很快做出了行动安排,两支小队伍已经紧急出发。
黎科长当即在电话中下达命令,望灯湾子哨所的这个排,出动两个班,由“由你走”和柴中尉统一指挥,向上游去搜寻那疑是赤党,并疑有我方人员在其上的木船。
就在这边电话边的排长知道黎科长的份量,隐隐听得黎科长说得一句:“——我将马上给汪司令打电话——”
他就来了个立正,也不顾电话还在柴中尉手中,他自己只是偷听,来了一句:“卑职得令,马上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