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书名:喋血升谷坡 作者:山寨导演 本章字数:8861字 发布时间:2024-02-18

第二十五回   黑三忍气和堂扬眉

          敌营接骨魔鬼惊魂

 

   黑三熟悉这一带的山山水水,可当他带着张甲、王乙和另外三个自卫兵匆匆忙忙赶到白溪河的下游时,哪有符和堂大公的影子?这时,黑三才想到又被那个饲牛的老大爷耍了,他顿时满脸涨红,青筋暴露,怒目圆睁,全身都微微颤抖,恨不得折回去把那个饲牛老大爷一枪嘣了,但抬头看看太阳已西斜,只好忍住心中的怒火,那脸阴沉沉的。黑三知道今天若找不到符和堂,小岛决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他的汗流了一阵又一阵。

    这时,张甲对黑三说:“队长,我们回去吧!我肚子都饿得像黄蜂蛰牛啦。”

    王乙也按着肚子说:“我饿得走不动了!”

    黑三阴着脸,说:“只你们肚饿,我肚就饱。找不到那个老鬼头,谁都休想吃饭。”

    张甲接着问:“队长,我们都如狗仔入麻园,越走越乱了。”

    黑三到底还是黑三,他对皇军的那份忠诚谁都无法跟他比。只见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然后大声对张甲等人说:“有办法了,跟我走!”

    黑三到处寻找符和堂,却不见符和堂的行踪,那么符和堂哪去了呢?原来是符和堂到红树林乡政工队驻地给伤病员治病了。说实话,符和堂尽管是个乡下郎中,但在缺医少药的年代,他可有了用武之地。如果没有他,那些政工队的队员是不可能早日康复的。因此,符和堂就是政工队的救护神。符和堂走出红树林时,已是晌午时分了,下午二时多,他回到自己的家门口,正要打开廊门时,突然传来一声粗野的吆喝声:“站住!”这声音好耳熟,符和堂转过脸一看,原来是黑三。

    黑三用贼眼上下打量了符和堂一番,阴阳怪气地对符和堂说:“老的,你去哪了?害得我找你好苦呀!若不在此守株待免,恐怕见不到你呀!”

    符和堂捏了捏手中的草药冷冷地说:“我能去哪?还不是采这几把接骨草药。队长,你找我有事吗?”

    黑三吹胡子瞪眼说:“没有事来找你干啥?”。

   “你感冒了,还是骨折了?”符和堂问。

    黑三一听,气得火冒三丈,说:“我啥病都没有,你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符和堂又问:“那你找我有啥事吗?”

    “小岛太君从马上摔下来手骨折了,叫你过去帮他接骨。”黑三提高半度嗓门这样说道。

    “接骨?接骨要用力气矫正的,椰子老减水,人老减性,我现在老了,上坡下坎气都喘,都没有杀鸡之力了,哪有力气接骨呀!”符和堂说着打开廊门进屋。

    黑三一下了抓住了符和堂的手,说:“跟我走,力气我有的是,到时候你指导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符和堂嘲讽地说:“日本军医的医术高明,怎么不医治?”

    黑三黯然失色地说:“别提了,那个惠子医生都不如阉狗医生。”

     符和堂瞄了黑三一眼,暗中带有弦外之音地说:“队长,你好大胆子啊,敢骂日本人。”

     黑三发现说漏了嘴,却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这里没有外人我才这样说的。”

    符和堂问:“是谁出的注意,小岛怎么知道我懂接骨?”

     黑三讨好地说:“还用问,不是我说还会有谁说?小岛长官 能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呀!”

     符和堂一针见血地对黑三说:“你不是说本地姜不辣吗?我不用他看得起我。”

    黑三有点不耐烦了,他怒气冲冲地用枪指着符和堂:“你不要自鸣清高,目中无人。去还是不去?”

     符和堂想了想,整理一下衣服,说:“去就去吧!”说着突然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黑三见状,忙走上去扶起符和堂,问:“老的,你咋啦?”

    符和堂用手摸自己的脚部,痛苦说:“恐怕我的骨没髓了,走不动了。”

    黑三的脸色变得煞白,生气地说:“你不用耍懒,你骗得三岁小孩,却骗不了我,想耍懒,没门。你刚才路远路长的去采药,到升谷坡才几里路,你就走不动了,谁信你的鬼话。”

    “队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刚才是在村圯采草药。”符和堂说着干脆坐在地上。

     听到骂喝声,下吴大婆打开廊门走出来看个究竟,这时发现大公坐在地上,她便上前去扶起大公。她指着黑三骂道:“你这只黑狗,大事小事总是来找大公的麻烦,大公欠你什么来着?”

    黑三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这是小岛太君的命令,就是抬着,也要将老的抬到升谷坡。”他命令张甲和王乙道:“用轿抬老的到升谷坡。”

    张甲愣了一下,问黑三:“队长,轿在哪呀?”

    王乙也说:“哪有轿呀?”两人面面相觑。

    黑三大跳猛吼,骂道:“个个都是饭桶,你俩用手做成井字不就是轿了吗?”

    张甲和王乙顿时大悟,连连说:“怎么想不到呢?”于是两人用各自的双手,做成井字形人轿。

    这时候的符和堂暗暗发笑,黑三无奈地走过去,将符和堂扶上人轿。

    坐在人轿上的符和堂好不惬意。他对黑三说:“队长呀,我只有小时候和伙伴们玩耍时坐过这样的轿,想不到老了还有这样的轿坐,真是60年一个甲子,时来运转呀,队长,谢谢你啦!”

    黑三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强压心中的怒火,说:“你有福气你就坐吧,别话多柄长。”

    走了一段路,张甲和王乙实在撑不住了,就把符和堂放了下来。

    黑三又命令一个自卫兵把符和堂背了起来。

就这样,几个自卫兵轮流背着符和堂,他们个个大汗淋漓。走到一半路程时,突然张甲看见迎面有人抬着一顶轿子向他们走来。

    黑三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快,快!”

    迎面而来的轿子越来越近,黑三忙走上去,大声喝道:“放下!”

     在轿上闭眼养神的老翁,眼睛也不睁开,只是说:“谁吃了老虎胆,敢来挡我的路呀?”

     黑三走近一看,原来坐在轿子上的老翁是他的父亲。忙陪着笑脸,说:“爹,原来是你呀,你要去哪呀?”

    黑三的老爹慢慢地睁开眼睛,见是儿子黑三,不满地说:“是你这个不孝子呀,声音那么大,我如果有心脏病早就吓死了。还能去哪?去谭牛墟喝老爸茶!”

    黑三说:“爹,家里的日本茶都喝不完,还来谭牛喝老爸茶,真是无聊。”

     黑三老爹:“是我无聊,还是你无聊。”

黑三见老爹发火,忙赔不是,接着毕恭地说:“爹,对不起,孩儿不知道是你老人家。爹,你下来一下。”

    轿子停下,黑三老爹诧异地从轿子上下来。他发现了符和堂,他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瞪着符和堂。

    本来,符和堂和黑三的老爹早就认识,黑三老爹过去曾多次让符和堂上门给他看病。日本鬼子侵琼后,符和堂和黑三老爹从不来往,符和堂不理睬黑三老爹。

    黑三老爹碍于脸子,只好对符和堂说:“和堂老弟,你这是去哪里呀?”

    符和堂不温不火地说:“我能去哪?还不是跟你的宝贝儿子到升谷坡机场为小岛接骨。”说着从张甲的背上滑了下来。

    黑三走到父亲面前,心急如焚地说:“爹,公务在身,委屈一下你老人家,孩儿用你的轿一下。” 

    黑三老爹不解地问:“用我的轿干啥?”

    “将符和堂抬去升谷坡。”黑三说。

   岂有此理,黑三老爹一听,脸色苍白,不满地说:“他一个乡下郎中,怎么能坐我的轿,他怎么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你这样做,不是丢我的脸吗?”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符和堂脚痛走不了路,用轿抬会快一些。”黑三苦笑着解释说。

    黑三老爹恼怒地说:“非你做得出来,生你这个不孝子,伤阴公啊。”说着竟打了黑三一个耳光。

    黑三用手擦了擦,也不管老爹同意不同意,硬是将符和堂扶上轿,命令张甲、王乙抬轿。

    黑三老爹气得跺着双脚大喊大叫。

    黑三理都不理他,朝着升谷坡机场据点走去。

    此刻,骨折了的小岛,坐在寝室里真是度时如年,虽然受伤的手惠子已做了消毒和包扎处理,但仍痛得钻心。他期待着符和堂快点到来的心情十分迫切。不停朝楼梯口瞧瞧。正在这时,黑三带着符和堂上楼来了。

    黑三来一个立正:“报告太君,小的将符和堂带来了。”

    小岛用左手捏了捏右手对符和堂说:“老先生,我们真是有缘呀,上次你治好了我的水土不服病,现在又来帮我接骨,我们真是有缘呀!想不到你这个乡里郎中懂得那么多。”说着示意黑三给符和堂泡上一杯茶。

   符和堂冷冷地:“有缘是够有缘了,但说不清道不明这是什么样的缘。”

   小岛有气无力地说:“当然是中日情缘啦!”

   “我看不见得,要说有缘也只是医生和病人的缘。”符和堂声若洪钟地说。

    黑三对符和堂说:“老的,快给太君看伤,别话多柄长。”

    符和堂放下手中的草药,对黑三说:“队长,我既然来了,当然会给小岛先生治伤的。”说完走到小岛的身边,摸掐了一下小岛的手。

    小岛好奇地问:“老先生,接骨也需要诊脉吗?”

    符和堂头也不抬,说:“不需了。但骨折是肯定的了,并且碎骨还不少,要复原至少要几个月。”

   小岛惊讶地说:“不照X光,也能知道我的骨折,太奇妙了。我真的不能轻视你这个乡下郎中了。”

    符和堂淡淡地说:“一精不如二经。我行医这么多年,刀磨这么久不锋利刀质也白了。只是给日本人接骨还是平生第一次,恐怕我的草药对于日本人可能疗效不大。”

    小岛一听,生气地说道:“日本人和中国人,不都是人吗?怎么你的草药只能治好中国人的病,日本人又例外?难道你的草药也长着眼睛?”

    符和堂一字一板地说:“哪里的牛吃哪里的草。你日本人是外来的牛,当然不适合吃这里的草了。”

    小岛傲慢地说:“你太不了解大和日本了,日本人虽然是外来的牛,但胃口大得很,不但什么样的草都可以吃得下,连眼镜蛇我都敢吃。这个你就不要唬三岁小孩啦。”

    这时黑三指着符和堂的鼻子说:“快点给太君接骨,不要唠那么多七十三八十四,接骨与牛吃草有什么关系,乱弹琴,浪费时间。”

     符和堂也不示弱,故意拉长腔调:“队长,人家小岛先生都不急,你急啥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黑三一听,气得说话都口吃了起来:“你,你,你……又骂人,谁是……太监?我那支枪好着呢!”

    符和堂嘲笑道:“谁不知队长的枪好,枪法也好,特别是近战夜战,百发百中。”

    黑三明知符和堂指桑骂槐,所说的近战夜战,暗骂他强 奸女人多,正要发火。

    这时,小岛发话了,说:“队长,老先生是我请来接骨的贵客,别无礼!”

     黑三只好低三下四地说:“是,太君,小的明白。”

      “队长,你年轻人力气大,来帮个忙。”符和堂对黑三说。

    黑三莫名其妙,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问:“我能帮什么忙?”

    符和堂指着小岛的左手对黑三说:“队长,我人老了,没力气啦。你来帮我矫正一下小岛先生的手。”

    黑三连忙摆摆手,说:“不行,我又不医生,丁字都不知钩在哪一边,哪有能耐矫正太君的手?”

    符和堂一听,故意绵里藏针地说:“队长,你刚才在我家时不是说力气你有的是,还说我怎么指导你就怎么做。一到这里,你把刚才所说的话全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黑三被符和堂将了一军,哭笑不得,却逞能说:“我黑三从来说话算数,不放空炮。矫正就矫正吧,有什么了不起。”

    符和堂也顺水推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 部,说:“有我在一旁指挥你怕什么,又死不了人,这可是一次难得尽忠的好机会呀!”

    能借黑三的手来惩罚一下小岛,符和堂心花怒放,差点笑出声来。但他又不动声色地对黑三说:“队长,开始吧!”

    “好吧,为了接好太君的骨,我什么都不怕了。”黑三不知是计,果然上当了。

    就这样,在符和堂大公的指导下,黑三左几下右几下的把小岛的手矫正来矫正去,痛得小岛嗷嗷叫。

    符和堂大公暗暗高兴,直让黑三把小岛折腾够了,才将黑三推开一边,说:“队长,你的方法不对,还是让我来慢慢矫正吧!”

    小岛十分惶恐, 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问:“还要矫正?”

    符和堂从容不迫地说:“接骨重在正气,如果折骨矫枉过正,人就会变形。”

    小岛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狰狞,他自信地说:“变形?日本精英生为人杰,死做鬼雄,永不变形。”

    符和堂笑了笑说:“不变之中有万变,万变之中有不变呀!”

    小岛一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符和堂非常绅士地说:“按照中医概念,人有五脏六腑,脉络循环,但归根到底只有两个字来概括!”

    小岛不解地问:“哪两个字?”

    符和堂掷石有声地说:“骨气!”

    小岛吃惊地说:“骨气?”

    符和堂开宗明义地说:“骨乃气之天柱,气乃骨之精华。骨正气则旺,方可顶天立地;骨歪则气衰,不用说是走路,就是睡觉,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听了符和堂的话,小岛心里暗暗地吃惊,两次与符和堂零距离接触,他深深地感到文昌这地方藏龙卧虎。中国有句古语:得民心者得天下。日本人可以很快侵占中国的土地,但要征服中国人的心难呀!想到这里,他对符和堂说:“老先生深明中医之精髓,难得,难得。”

    站在一旁的黑三早就不耐烦了,他对小岛说:“别信老头的胡言乱语。”

   小岛瞄了黑三一眼,说:“你也来几句乱言我听听。”

    黑三狼狈地红着脸,沉默无语了。

    符和堂慢条斯理地帮小岛矫正后,便将捣烂的草药敷在小岛的左手上包扎了起来。然后对小岛说:“要想早日康复,必须每天按时换药。”

    小岛点点头,又一脸感激地望着符和堂,说:“好,谢谢老先生,你给我换药时可以随便进出升谷坡机场。”说着用右手在宣纸上写下几个毛笔书:随意出入升谷坡机场重地,然后盖上私人印章,说:“拿着我的手笔,你来给我换药时,不会有人拦着你。”

    符和堂接过,拱手说:“多谢!老朽告辞啦!”说着走出小岛的房间。

    符和堂回到家里时,“百草药室”里已聚集着郑庭仁、符翅宜、邢力波、符之明、姜尚枫、下吴大婆、符秀媚等人。他们见符和堂安全归来,都上前问长问短。

    符和堂对大家说了借黑三之手玩弄小岛的经过,大家听了开心大笑。

    这时邢毓岚进来,她对郑庭仁说:“郑队长,有一民工传来口信,说升谷坡机场有新情况。”

    邢力波习惯地重复了一句:“新情况?”

    邢毓岚接着说:“每天都有几十名日本兵在升谷坡机场劳工住处附近勘探什么,外人不得进内,行动十分神密。”

     邢力波一听,脑海里便闪起一连串问号:“ 勘探?会不会是搞地下秘密建筑?”

     符和堂打断邢力波说的话:“我在机场看到处处是明岗暗堡,日本鬼子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何必搞地下秘密建筑?”

      “会不会是对机场地质情况的再次勘测。”邢力波猜测说。

     符翅宜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这个可能性不大,机场都动工建了,还要地质数据有什么意义?”

“别猜测了,今晚夜里十二点,我一个人闯进工地看看,不就明白了吗?”符之明自作聪明地说。

    “日本鬼子有重兵把守,你想去送死?”邢毓岚这样对符之明说。

    “革 命不怕死,怕死不革 命,我不怕死。”符之明为自己的看法辨解。

      这时郑庭仁对符之明说:“阿明,你不怕死,这个我相信。但是这一去,万一了解不到情况呢?那不是打草惊蛇,这将对我们今后的行动带来被动。”

“对,队长说得好。我赞成队长的看法,我们不能单凭一股胆气而莽撞行事,要该出手时才出手。我想,要真正了解升谷坡机场的情况,只有深入暗访。”符翅宜这样说。

   一听到暗访,符之明悄悄地对邢毓岚说:“毓岚,你又有任务了。”

    符翅宜胸有成竹地说:“这次深入虎穴暗访的担子就交给大公来担!”

“我愿随大公一起入虎穴。”邢毓岚站了起来,突然咳嗽了几声。

    符和堂对邢毓岚说:“你感风寒,身体还不复原,不能出去。”

    符之明站起来请求:“郑队长,让我陪大公一起去吧!”

    郑庭仁问符和堂:“大公,你的意见呢?”

    符和堂想了想,说:“还是秀媚陪我一起去吧,我们公孙配合比较默契。”

    符翅宜一听,担心地说:“万一遇上张孝日,认了出来,不是很危险吗?”

    符和堂心中有数地说:“我自有办法,即使张孝日见了她,也不会认出来。”

    郑庭仁握着符和堂的手,激动地说:“我们每次有困难时候总是得到大公的一臂之助。大公,你家是椰林地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是政工队和乡政府联系群众的桥梁,千万要小心啊,一定要安全归来。”

    符和堂信心百倍地说:“请你们放心好了!小岛说,他在换药期间,可以让阿公自由出入升谷坡机场。”说着拿出小岛的手书给大家看。

     邢力波钦佩地说:“姜还是老的辣。”

     符翅宜提醒道:“但也要防小岛一手,表面上放松让大公自由出入,说不定在暗地里派人监视大公。”

    “和小岛这个鬼子斗,不多个心眼不行。”郑庭仁补充道。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符和堂手提铁皮小箱子,符秀媚手提小竹篮,来到升谷坡机场工地大门口,一个日本哨兵拦住去路,喝道:“乱闯进机场,格杀勿论!”符和堂出示良民证说:“我们是来给小岛长官换药的。”

    日本哨兵说:“小岛长官不住在这里。”

    “这个我知道,我是来这里采草药的。”符和堂随机应变。说着还拿出小岛的手令给哨兵看。

    日本哨兵看后,按惯例对符和堂手提的铁皮小箱子和符秀媚提的小竹篮进行一番检查,发现没有可疑东西后,说:“进去吧。”

    符和堂和符秀媚进入升谷坡机场工地。

    这时,铁杆汉奸黑三从对面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张甲和王乙,他发现了符和堂。

    黑三瞪大双眼,冷笑着说:“大公,你可大胆,敢乱闯皇军机场。你有几个脑袋给皇军砍呀?”

    符和堂沉着地说:“我是来这边采接骨草药的,是小岛先生允许的呀,你当时不是也在场吗?你经常忘神,记忆力差了,要不要也给你采几副草药呀?”

    黑三一听,恼火了起来,他说:“我的记忆力好着呢,小时候的事记忆犹新,用不着你操心。”接着,他又阴阳怪气地说:“外面没有草药来这里采草药?谁信你,会不会是游击队派你来这里侦探的吧?你不要认为帮小岛太君治病,就可以目空一切了,随意出入机场重地了。那天还出了我的洋相,借我的手折磨了小岛太君,你也太阴险了。告诉你,这个地盘是皇军的,也是我黑三队长的。听说你与共 产 党接触频繁,要不是看在你帮我治过病的份上,看在小岛太君尊重你的面上,真的想一枪毙了你。”

    符和堂哈哈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队长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能念这份旧情,老朽感激无尽。”然后又不依不饶地说:“队长,想不到你总是疑心生暗鬼,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实在让我无法接受,你说我与共 产 党频繁接触,你看见了?我是堡垒户,基本室主?你查清楚了?”黑三一听,理屈词穷,哑口无语。

    这时张甲劝和道:“俗话说和为贵,让为高,好了,好了。”

    黑三不满地瞪张甲一眼,说:“你懂个屁!”

    黑三心有不甘,这时,他发现了披头散发,身穿破烂衣服,褴褛得像乞丐似的符秀媚,于是,他学着日本人的腔调:“你的,什么的干活?”

    符秀媚“哇哇呀呀”指天又指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恶臭让黑三不想走近半步。

    黑三暴跳如雷:“你不说,我毙了你!”

    符和堂对黑三说:“她是个哑巴,是我雇来拿药的。”

    黑三拿出腰间的皮鞭,凶神恶煞地说:“哑巴?我打她几鞭,看她是真哑巴还是装聋作哑!”

    张甲拦住:“队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雇来拿药的,也算是小岛太君的客人。”

    王乙也说:“是呀,万一她吓跑了,没有人帮大公,采不到接骨药,影响小岛太君的病情,谁负得起责任呀!”

    黑三一听,没话可说了。

    这时,有一自卫兵从远处跑来:“队长,小岛太君找你。”

    黑三说:“知道了。”转过头,对张甲、王乙:“你俩随他俩身边,一刻也不能离开!要好好地监视他们。”

      张甲、王乙说:“是!”

      黑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符和堂说:“今天算你走运!”便急急走开了。

     符和堂对张甲、王乙说:“多谢两位鼎力相助!”

    张甲:“我们还欠大公的人情呢!”

    王乙说:“是呀!是呀!”

     四人走进了工地,日本兵又进行盘问,符和堂从容应对。

     张甲指着符和堂,对日本兵说:“他是郎中,给小岛太君采草药的,有我,跟随他身边,太君大大的放心。”

    王乙说:“对对对!大大的放心!”

    离开了日本兵的纠缠,符和堂等人继续从南向北走。

    符秀媚悄悄地问符和堂:“阿公,日本鬼子勘探的地方在哪呀?”

    符和堂说:“急什么,现在不是在找吗。你今天是哑巴,不能随便说话。”

   符秀媚点点头:“知道了。”

   符和堂等人在一棵海棠树下歇息,突然符和堂看见劳工住宿处旁边的一块空阔地上,十几个日本兵正在加固铁丝网,铁丝网旁边搭起一间简易茅屋。符和堂问张甲:“机场的四周不是围了铁丝网,为什么又在这里围铁丝网?那机械好像在作业,能过去看看吗?”

    张甲摆摆手说:“不行,连黑三队长都不让靠近,日本人在搞什么名堂,鬼知道。”

    符秀媚朝铁丝网处走去想看个究竟。一个日本兵发现了秀媚,用闽南话大声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找死吗?”原来是台 湾藉日本兵梁井。

     符秀媚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折转回来。

     张甲指着符和堂大声地对用海南话梁井说:“这位是民间神医,是来这里采草药给小岛长官接骨用的。”

   这时,郑祺顺停下手中的活,无精打采地来到符和堂、张甲、王乙、符秀媚的面前。

   郑祺顺有气无力地用闽南话说:“老先生,我们见过面。”

   符和堂也认出了郑祺顺,便用海南话问:“你是翻译官吧?”

    郑祺顺点点头:“是的。”

    张甲对符和堂说:“大公,郑君是台 湾人,最近身体不舒服,请你对症下药。”

    符和堂对郑祺顺说:“郑君既然信得过,老朽就不客气了。”说着为郑祺顺察血色,诊脉象,之后对郑祺顺:“郑君脸色暗淡,寸、关、尺脉象弦涩,这乃瘀血阻滞,至使心房血脉不顺畅,老朽先给你一粒跌打丸,治心血不畅,很有效力。”说完从铁皮小箱子里拿出一粒跌打丸交给郑祺顺。

    郑祺顺接过准备吞服,却发现没有水送服。张甲给郑祺顺递去水壶。郑祺顺打开水壶,壶中仅有几滴水。郑祺顺不经意地说:“现在正在钻深水井,要是这个穿地境的井打通了,就有水喝了。”

    符和堂故意问:“你们在这里钻深水井难度大吗?”

    郑祺顺点点头:“难度很大。”

    符和堂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打深水井?”

    郑祺顺叹了一口气说:“这还用问,升谷坡水源奇缺,现在又逢干旱,不挖深水井,机场建起来后,用水怎么办?钻挖这个深水井成功后,还要在这里建一个大水塔,届时不愁没有水喝啦!”

“钻挖深水井也搞得这么神秘?”符和堂说。

“小岛长官怕共 产 党在井中下毒药。”郑祺顺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符和堂心中有数了。

   这时,郑祺顺才知道说漏了嘴,忙说:“这是军事秘密,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小岛知道了,我就没命了。”

    符和堂和气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做有损同胞的事。我给你开一个处方吧,放心服药,心房血脉通畅,便有精神了。”

    符和堂在一方白纸上写上:生地、熟地、然铜、远志 。

    张甲接过处方,念道:“生地、熟地、然铜、远志。”

    郑祺顺接过药方,看了看,若有所思,一言不发,毕竟他还是识点中文的,小时候在台 湾读书时,老师曾教中文。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叠军票塞在符和堂手中,返回原地。

   张甲说:“自从小岛在升谷坡枪杀那个放牛女娃之后,郑君的精神一直在恍惚,经常心事重重,沉默无言,因为只有他和几个台 湾人既懂日本话,又能听懂中国话,小岛每天都派他随日军在机场工地监工、干活。”

   符和堂同情地说:“难怪身体那么虚弱。”

   离开钻挖深井工地后,符和堂和符秀媚往升谷坡机场其他工地走去。张甲和王乙再也不跟踪。

   符秀媚悄声地:“阿公,我们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

    符和堂说:“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多摸一些情况吧!”

    他指着一块“升谷坡医疗所”的牌子对符秀媚说:“我们到医疗所看一下吧。”

正是:浩然正气,以牙还牙报国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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