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心中微微一冷。他觉得:“这小区,平时显得温和,反应也不是很快,到了真有事,不慢!
这就是赤党分子的深层面目!
我只好另找机会了。”
又想,“如果真是政府方面,我们侦缉大队发现了重要情况,要对赤党动手,那就一定会有处置方法,会找寻我!”
他心中揣着疑问,紧跟小区,穿过树林,绕过校外几个小村和大片稻田,再入城区边缘。
沿城区边缘,穿街过巷。
天完全黑透时分,进入了一片棚户区。
小信心中更冷:“这是城东的棚户区,是政府列作重点的治安区域。
就是说,这里面,按照比例,危险分子包括赤党分子,应该比其他地方多得多!
我怎么才能尽快通知上司和同事?”
脑子中各种猜测纷纷跳出来,又都归到“如何发出信号联络”这一条上。
联络不上,甚至彻底失去联络,这些情况,小信都学习训练过如何应对。
他常想“要建功立业,至少像表哥柴中尉那样,作出一番自己的事情,立下功劳,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真到了这大片黑咕隆咚,不知埋藏了多少危险的地方,跟着一个赤党分子潜行之时,要保持冷静的头脑,从容应对,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小信给自己暗中打气:“富贵险中求,成功危中寻。只要有机会,我就发信号求援!
等同行发现了跟上来,就有了安全把握,胜利希望!”
在一个房屋拐角,小区轻声说:“停一下。”
然后他伸头看一眼,立刻缩回头来。
小信很想也伸头看,忍住了。他现在就是扮演“跟着走,不乱动”的角色。
小区再伸头看,松一口气,转脸说:“走。”
两人转过拐角,走十多步,再一拐,进了一间木板房。
屋里点了一盏煤油灯,两个男青年在房中看着门口。
见他俩进来,都轻声欢快地笑了:“你们来了!”
正是同一个党小组的另两位成员,小李小路。
四人互相握手,搂肩膀。
小信也学他们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心中想:“要真地全跑?”
他冷静一下,向小区问道:“小区,咱们在这里,外面连放哨的都没有?”
按照他们小组的行动习惯,任何时候聚会,都得有一人放哨,称作“望风”。
这种说法,也许是来自古时土匪,总之是那么个意思。
小区是四人中当然的头儿,他微笑道:“怎么没有,外面至少有两个我们自己的同志大哥,替我们保驾。”
小区语气轻松,透着信心十足。
小信心中微微一凛:“这就是说,是比我们这几个要硬扎得多的赤党?”
他和小李小路一样,都露出了笑容,点头表示“放心了”。
小区却眉头一皱,想到了别的:“我们得了紧急通知,撤退到了这里,姚先生呢?”
师范学校的党小组五人,还有一人,就是小组长姚先生。
这时候灯影一闪,门口进来一人。
来人年岁大约不到三十岁,身材中高,壮实。一身短打衣衫,显得精悍。像是大户人家的保镖。
小信迅速地观察判测:“——这肯定是一个赤党了。
除了省城公开枪毙的赤党,我还从来没见过我们党小组之外的确认了的赤党。
这人肯定化了装,身上应该有枪,是在背上?”
小信也有一支手枪,现在挂在侦缉大队秘密分队的枪库里。